正文 -- 第六十一章 对饮成朋友
厉风行笑道：“不错，风行党的确是在下所创，但却绝非北院侯爷口中所称的乌合之众！”他眼睛突然一亮，对完颜举怒目望去，“风行党的成员遍布中州各地，大多都身居各州郡太守之位，可谓佣兵千万，这样的人难道在北院侯爷眼中却都是乌合之众吗？”
完颜举自然是无言以对。
完颜赤却道：“修罗王是想举风行党之众，大举进攻壁州城么？如此一来，众寡之势立见分晓，却不知我北蛮一族还能帮得上什么忙？”
厉风行缓缓言道：“在我的谋划当中，风行党已可对壁州城形成三面合围之势，却独缺了西北面这一大大的豁口……”
完颜赤笑道：“倘若北蛮一族能够趁机出兵，封住此豁口，便是堵住了拓跋衡最后的退路，如此一来，就好像是瓮中捉鳖一般，他拓跋衡就算插翅恐怕也难飞出修罗王的天罗地网了！”
厉风行微微一笑，道：“完颜圣君所言极是。只是却不知道完颜圣君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了？”
“哈哈哈！”完颜赤仰面一笑，看着厉风行，轻描淡写地言道，“照理说来此事是修罗王与壁州太守之间的恩怨，我北蛮一族本不应当横加干涉的……”他顿了一顿，似在考量利弊，接着道，“但我接连两次败在拓跋衡手下，心中的确颇为不甘，直欲为己正名。只是如此一来江湖之中、武林同道便会以为我完颜赤是趁虚而入的小人，如此骂名我可是负担不起啊！却不知我北蛮一族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厉风行淡淡笑道：“完颜圣君的言下之意，厉某自当了然于心。事成之后，我自会向中州宁帝禀明实情，壁州太守之位自当虚位以待。不知完颜圣君意下如何？”
完颜赤看着厉风行，尚未来得及表态，却听一旁的完颜举脱口言道：“修罗王的意思是让我北蛮一族的圣君在中州做太守，向诸葛宁俯首称臣？这未免也欺人太甚了罢！”
厉风行摇头叹道：“北院侯爷此言差矣。”他转头对完颜赤言道，“北蛮一族觊觎壁州地界之心，天下皆知。倘若如此便让宁帝拱手相让，只怕中州百姓不会答应，不论对宁帝的脸面，亦或是完颜圣君的名声都是大大的不利。但如若是完颜圣君肯出任太守之位，壁州城自然尽在掌握，完颜圣君也还是北蛮一族至高无上的圣君；在中州也不过是多了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头衔罢了，大家各取所需，如何不好？”
完颜赤思虑再三，笑道：“修罗王所言极是。”
完颜举皱眉，抬头看着完颜赤，本欲开口阻拦，却终是欲言又止。
厉风行道：“如此说来，完颜圣君便是与厉某达成共识，合作无间了？”
完颜赤道：“不错，一切谨遵修罗王之计行事，望你我二人皆能达成所愿！”
“哈哈哈！”厉风行举杯遥望完颜赤，邀道，“对此，完颜圣君大可放心，倘若厉某没有十足把握，绝不敢贸然行动；一旦出手，自然便是志在必得！”
完颜赤朗声一笑，赞道：“如此甚好！修罗王行事果然老道，不得不令在下佩服至极啊！”
厉风行眨了眨眼，笑道：“如此说来，完颜圣君是肯交厉某这个朋友了？”
完颜赤诡秘地一笑，道：“我们不是已经坐在一起畅饮数盏了么？在下之前就已说过，只会与兄弟朋友一起举杯痛饮。修罗王不是我的兄弟，自然便是朋友了。哈哈哈！”
厉风行也与他哈哈对笑，两人便真有如相交多年的挚友一般亲密无间。
厉风行道：“我再陪完颜圣君喝下这一杯，便当告辞启程，返回心京城了。”
完颜赤媚眼如丝，竟有些醺醺然了，显出依依不舍之态，道：“哦？难道修罗王竟不在我这里留宿一晚，把酒言欢么？”
厉风行皱眉叹道：“能够与完颜圣君把酒言欢，厉某何尝不想？只是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要除去拓跋衡这个心腹大患。拓跋衡一日不死，厉某便是一日不得安宁。”他重又叹口气，接着道，“待到他日拓跋衡既除，完颜圣君入主壁州城之时，你我二人自当共饮三万杯，无醉不归才是！”
完颜赤拍案赞道：“好一个无醉不归！今日我便与修罗王定下誓言，这一次非要取了拓跋衡的项上人头不可！”
两人举杯，遥望一眼，仰头一饮而尽。
厉风行道：“十五日后，完颜圣君自可带兵直入伏虎关，待到那时，拓跋衡四面楚歌，唯有一死才是他的最终宿命。”
完颜赤道：“一言为定！”
他命人一路护送厉风行而去。
完颜举一直一言未发，待到厉风行离开之后，他才来到完颜赤身边，低声问道：“圣君难道真要听从厉风行之计，十五日后发兵伏虎关么？”
完颜赤手拿杯盏，低头端详，良久不语，似在细细思量，悠悠一笑，便对完颜举言道：“北院侯爷以为厉风行此番为何要来找我北蛮一族？”
完颜举道：“他惧于拓跋衡的势力，没有十足把握能够克敌制胜，因此才希望北蛮一族能助他一臂之力。”
“不错。”完颜赤依然在端详手里的杯盏，似在欣赏，“依北院侯爷所见，倘若我北蛮一族要攻打壁州城，胜算又有几何？”
完颜举一怔，面色铁青，显然他在他看来，如此一战并无多少胜算，只得沉默不语。
完颜赤抬起头来，看着他，笑了。
完颜赤缓缓言道：“想必北院侯爷也见识过拓跋衡的厉害了吧。我时常扪心自问，壁州城既有拓跋衡坐镇，我北蛮一族却不知何日才能恢复故土！”他黯然神伤，但眼里渐渐闪动出光泽来，“既然此番厉风行主动相邀，又许以壁州之地，我北蛮一族何乐而不为？如此看似助人，实则利己，于我北蛮一族可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既然如此，为何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