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十七章 江湖相斗
众人一怔。
呼延星术点头道：“正是。当年一战，完颜赤败北而逃，也曾夸下海口，十年之后，必来寻仇。我只怕此番他已与厉风行合谋，共赴壁州。到那个时候，合他二人之力，我与姐夫是否还有如此胜算，怕是难以预料了。”
呼延娜拉一惊，饶是她对拓跋衡再有信心，听说如此，也再难做到面不改色了。
拓跋衡道：“我早就听闻，十年之前完颜赤回到北蛮后便冰封王座，闭关修习了。那龙象般若功乃密宗里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其外功掌力强悍凶劲，具有十龙十象的巨力，每一招都有千斤之重力，威力无匹。此番他出关而来，必是已练至第七层境界了，比之十年之前，不知已强悍了多少，更是难以对付。”
拓跋野抢言脱口道：“不是还有哥哥吗？妈妈亦是女中豪杰，武功当然不会弱，合四人之力，还斗不过他二人么？”
拓跋牧沉声道：“我那低微的功力，若是与一般江湖侠客相斗，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厉风行、完颜赤乃是天下一流高手，不出十招便可将我力毙掌下。”
拓跋野被吓得瞠目结舌，再无多言。
呼延星术斥道：“平时叫你练武你不愿，若非如此，此刻还可多一帮手。”
拓跋野自知理亏，窃声低语道：“壁州还有诸多高手。实在不行，壁州还有千军万马，难不成单凭他二人之力，竟可与千军万马相搏吗？”
拓跋衡解释道：“千军万马他们自然敌不过。但是他们此番只身而来，便是江湖对决，须得按江湖规矩行事，并非两军对垒。”
呼延娜拉急道：“与他们这样的贼人相斗哪里还要讲什么江湖道义啊！只要他们胆敢来犯，我自会调动军马，将他们一举歼灭，为民除害，以绝后患！”
拓跋衡与呼延星术自是知道她的脾气，自幼刁蛮任性、古灵精怪，哪里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拓跋衡便道：“好了，娜拉，你也不必为此着急担心，此事自有我和星术应付。”
呼延星术也道：“是啊，姐姐。你顾好自己和牧儿、野儿便是，我和姐夫自会设法应付的。放心吧。”
便在这时，门外侍卫禀报有伏虎关斥候使上报军情，拓跋衡将其急唤入内。那斥候使自数百里之遥的伏虎关快马加鞭报送军情而来，伏虎关设于天山南麓，自古以来便是阻击异族南侵、刺探北方军情的重要关隘，此时斥候使迢迢赶来，必是北边疆域有所异动。
原来伏虎关斥候营常年派有斥候侦兵，越过天山去往大漠北疆，深入北蛮境地刺探军情，倘若北蛮大军有所异动，也好严加防范，有备无患。近来斥候侦兵刺探发现，北蛮南院侯王已集结大军在天山北麓驻扎多日，似有越过天山南下之意，所集之兵有千余之众。而这几日更是发现北蛮各处风起云涌，不断有军队自各方南下而来，与南院大军相合，南下之意更是昭然若揭，只不知何时启程。斥候侦兵回报伏虎关斥候营后，统军将领不敢怠慢，速遣斥候使星夜直奔壁州而来，请太守大人定夺。
呼延星术一听如此，气极拍案而起，喝道：“这完颜贼人果然狼子野心，十年之前就曾率军南征，被打得落荒而逃，如今稍有所成便急急南下，真是贼心不死！”他气愤至极，十年之前，拓跋衡与慕容生合力将完颜赤击败之时，呼延星术曾力主斩草除根，急于一举歼灭完颜赤，却不想拓跋衡劝他穷寇莫追，他对此始终愤愤不平，便对拓跋衡道，“姐夫，当初你就不该拦着我，让我一举追杀了这贼人，也不至于还有今日之事！”
呼延娜拉见他责怪丈夫，心中不快，啐道：“你懂什么！当日你姐夫拦住你，还不是怕完颜赤败逃之时，狗急跳墙，于你不利。哪知你却不识好歹，反赖你姐夫，当真可恨可叹！”
呼延星术见此番言语引得姐姐都发了怒，反倒自责起来，气势登时便弱了许多，沉沉道：“我……我也不是赖姐夫，只是……只是被这完颜赤给气糊涂了！”
呼延娜拉道：“好啦，这次倒如了你的愿了，你便快马加鞭赶去伏虎关吧，与完颜赤一决生死，也好遂了你十年之前誓杀贼人之愿，我倒瞧瞧你是不是他的对手！”
呼延星术自知敌不过完颜赤，哪里敢迎她的话。
拓跋衡沉着脸，这才劝道：“好了，娜拉，你也不必故意拿话激星术，他好歹是你的亲弟弟，他若有个三长两短的，难道你心里就好受了？此刻咱们应当众志成城，一致对外才是。待到兵临城下之时，不至被贼人占了先机。”
呼延娜拉哼了一声，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道：“依衡哥之见，咱们当务之急该当如何行事？”
拓跋衡皱眉沉吟道：“厉风行、完颜赤，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厉风行只身而来、完颜赤统率大军。孰轻孰重、孰缓孰急、孰弱孰强，自是不言而明。”
呼延星术道：“姐夫的意思是……去伏虎关？”
拓跋衡点头道：“不错。完颜赤此番带兵南下，急欲进犯，倘若稍有疏忽，让他攻下伏虎关，于壁州而言，便有如断臂之痛；而厉风行只孤身而来，只为与我决斗，于壁州城而言，并无危机。他要与我相斗，若我在壁州，他便来壁州，若我在伏虎关，他自会来伏虎关。前往伏虎关，既可镇守要冲之地，亦可以逸待劳，一举而两得，此便是上策。”
呼延娜拉道：“你怎知厉风行定会只身而来？室郡太守斛律琼可也是风行党人，厉风行若要他派兵而来，也无不可。”
拓跋衡傲然自信，朗朗笑道：“厉风行江湖习气甚重，此番他只为比武相斗而来，就绝不会带兵压阵。何况室郡距壁州八百里之遥，若要大军开拔而来，亦非三五日便可来到，若有异动，自有驿站使送报军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