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十六章 至阴至阳
拓跋野也道：“修罗魔王？便是那摩迦一族的厉风行么？我经常听哥哥提及此人。他不是已经被爹爹打败了么，怎么还要来挑战，也当真不害臊！”
拓跋衡此时方才沉声道：“他十年闭关，便是已练成了修罗阴煞功第七层境界了，是以才会来寻我挑战。他十年之前，便已与我定下了这十年之约，我早知他会来的。”
呼延娜拉看着拓跋衡，眼里充满柔色，她对这厉风行向来颇为不屑，便道：“他练成了神功又怎样！衡哥，你的降龙十八掌不也是早就练到第七层境界了么，何况降龙十八掌本就是天下第一神功，难道还怕了他修罗魔王吗？十年之前，若非完颜赤相助于他，只怕衡哥早已将他毙于掌下了，哪还留得他嚣张至今！”
拓跋衡看着呼延娜拉，柔声道：“娜拉，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下没有什么武功可以成为第一神功，武林之中，道一句‘天下第一神功’，不过是对拓跋氏的抬爱而已。武林中人敬重咱们，咱们自己切不可傲世天下呀！十年之前，若非有慕容生相助，我只怕也难有活命，如今慕容生早已退隐江湖，厉风行再来挑战，咱们须得万分谨慎才是啊！”
呼延星术也道：“姐夫之言甚是。姐姐，你切不可恃才傲物，眼中只有姐夫一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何况厉风行本就阴煞毒辣，练成神功无敌也不足为奇。我前日与他交过手，虽未被他所伤，但他于我百余精兵之中，自可全身而退，杀兵十余、伤兵无数，更是了得。何况在我看来，他意欲与姐夫对决，是以并未对我全力相搏，留有余地。如此看来，他的功力深厚无比，不可限量。”
呼延娜拉哼了一声，并不搭话。
拓跋衡道：“降龙十八掌乃至阳武功，修罗阴煞功乃至阴武功，一阴一阳，本就在伯仲之间，难分高下。如今他意欲挑战，自然便是信心十足，我唯有全力相搏，恐怕才有胜算，绝不敢稍有懈怠呀！”
呼延娜拉嗔道：“衡哥你总是如此！当年‘北拓跋，南慕容’纵横江湖，齐名天下之时，武林中就早有排名。你却自称不如慕容生，屈居于下。如今慕容生悄然隐退，你却又不是天下第一是什么？难道当真要这厉风行来当此第一的名头么？”眼波流转，媚眼如丝，却是爱慕之色溢于言表。
呼延星术叹道：“姐姐，你可知道，这天下第一的名头压得姐夫有多痛苦吗？江湖之中，有多少明争暗斗、血雨腥风便是为了这‘天下第一’而起？”
呼延娜拉道：“这‘天下第一’的名头又不是你姐夫自封的，天下英豪自有公论，你承认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该来的总要来，厉风行如此，完颜赤也如此，他们总有不甘心，你越是隐忍退让，他们越是得寸进尺。当年逐鹿中原之时，拓跋氏、呼延氏居功至伟，却各居一隅，倒便宜了那诸葛宁，小人得志，入主心京！”
拓跋衡沉声道：“当年轩辕念与诸葛明相争之时，咱们本就是商议过的，两不相帮，各安其命。”
呼延星术也道：“爹爹生前不也是这般吩咐的么，‘两不相助，世守壁虚’，姐姐倒是忘了吗？”
呼延娜拉道：“自然没忘！但爹爹的死，我始终耿耿于怀……”
呼延星术一听她又提及父亲过世之事，知她又要旧事重提，眉头一挑，痛苦言道：“爹爹仙逝之时，是由我亲自查验入殓的，爹爹既无外伤、亦非中毒，这是再明显不过之事。爹爹求功心切，以至走火入魔，气攻丹田，损及经脉，这才不治而亡。姐夫，当时你也曾查验过爹爹的尸身，你来给姐姐说一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睁大眼睛瞪着拓跋衡，似在等他明断是非。
拓跋衡轻咳一声，不置可否。此事他早已向妻子明言详细了，此时却是不愿再旧事重提，徒增伤悲了。满眼柔意地看着呼延娜拉，柔声劝慰道：“娜拉，不要再纠缠此事了，节哀顺变。莫说此事已经过去十余年了，即算是过去了百年千年，倘若当真查出爹爹是为奸人所害，我拓跋衡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必手刃仇人，将其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亦未能解我心头之恨！”
呼延星术在旁默然点头，转头看向呼延娜拉。
呼延娜拉闻及此言，转怒为笑，扑哧啐道：“还百年千年，你当自己是万年王八么！到时候看你哪里还有命来替爹爹报仇？”
拓跋衡看妻子如此模样，便知她已消气，却反而板起脸来，沉声说道：“就算我死了，不还有牧儿、野儿么？就算牧儿、野儿也不在了，不还有他们的儿子、我的孙子么？子子孙孙无穷尽，你害怕没人报仇么？”
呼延娜拉眼含笑意，却啐骂道：“你说自己死也就罢了，好端端的凭什么咒我两个儿子也死了，瞧你这爹爹当得好生无趣！”说罢扬手作势要打拓跋衡。
呼延星术却正色道：“好了，姐姐姐夫，当着牧儿、野儿的面，瞧你俩打情骂俏的，却不知臊么！咱们还是书归正传，商议要事才是啊。”
拓跋衡与呼延娜拉相视而笑，满眼都是柔情爱意，这才收敛笑容，正襟高坐。拓跋野看着拓跋牧，捂嘴吃吃偷笑；拓跋牧强忍笑意，瞪眼示意拓跋野收声，两人这才端坐而待。
呼延星术续道：“这次我来，便在壁州多停留些时日，相助姐夫。倘若厉风行孤身来犯，定教他有来无回。怕只怕……”言及此处，沉声叹气，不住摇头，似有难言之情。
呼延娜拉瞪他一眼，脱口道：“就算是单打独斗，你姐夫也定可将其手刃于此。倘若再有你相助，更是如虎添翼，胜算倍增。你却还在担心什么？”
拓跋衡皱眉道：“星术是在担心完颜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