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七章 初来深圳
终于从拥挤的几乎要断气的火车上走了下来。又坐了2天的汽车，半天的拖拉机，骑了2个小时的马，终于再次回到乌拉特，这时正是盛夏，绿油油的草甸上点缀着朵朵白羊，咩咩的声音飘荡在在空旷的草原上。低矮的土屋里，即使是中午也是漆黑一片。从低矮小窗透过的几束光亮映照在戚路的身上闪着诡异的光芒。
“慧能!我分配到深圳了，你和我一起去吧！”戚路看着有些发福，兴高采烈炖着一锅羊肉的慧能。
“为什么呢？现在政策好了，不要出公分，不要缴公粮，这片牧场也变成了自己的，为什么要走？镇上的高娃我还惦记着要不要娶回家呢？”
“陆梅呢？还联系吗？”
“哦，陆梅那里？她呀！据说做了工人，在苏州第四纺场上班呢！现在已经2年没消息了，去信也不回，估计结婚了吧。她家是干部，又是城市人，咱们这些农牧民高攀不上的。”
“那，你去吗?去看看深入云海的高楼，飞驰的电车，庞大的飞机，灯红酒绿的男男女女，享受一下糜烂的生活。”
“那你的苏怡呢？你读四年，她五年，应该一起毕业，也分到了深圳？她先回家了？”
戚路沉默了好一会“没有。她留在北京了。市立第一医院，以后是就是我们的翘楚，飞黄腾达不可限量。”
“我怎么听到有些酸楚！你们也分手了？”慧能有些惊讶。
“呵呵，该去的就让他去吧。”戚路感觉到嘴里有股感觉，苦涩，酸楚。
“那好，我就陪你去深圳。”慧能的脸在黑暗里戚路看不到，但是感觉到慧能对陆梅也并不像表现的这样云淡风轻。
“好，你随我来。”戚路走出来房间。1，2，3，……7顺着土房的后窗走了7步，开始用锹挖土，约莫挖了足足有两米深。当啷撞到一件东西才停止。他拿了出来。那是一个羊皮包裹的物品。打开羊皮，银白色的金属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这是什么？”慧能显然吃了一惊。
戚路没理他，熟练地转动密码锁。
咔吧，密码箱打开了，数十枚钻石发出璀璨的光芒，交相辉映，动人心魄，旁边角落里的夹层摆着四根金条，仿佛已经是微不足道。
“好像比黄金值钱呀。”慧能举起一颗对着阳光，转动着，不同颜色的光芒不断地冲击着慧能的视觉。“好美，好像来自神国的光芒。”
“是呀，一小块钻石就相当于一根金条，一根金条8万块钱，你自己算。”
“我的娘哎，慧能原本稳定的手，颤抖的怎么也握不住钻石了，毛毛手手的放回箱子内安放钻石的空槽，双目赤红呼呼喘气。
“你哪来这么多的“钻石”？你是什么人？”慧能已经接近崩溃了。
“你知道我怎么来的吗？”你不是家里人死光了逃荒到内蒙的吗？
“说对一半，家里人是死光了，不过不是逃荒的，来内蒙是因为日本人在投降回撤的时候，在现在的中蒙边境地区遭到蒙苏军队袭击。被迫将一批贵重矿石就地隐藏。而我的爷爷恰恰是当时的日文翻译，在日本人灭口时侥幸逃得性命。临死前嘱咐我来这里。
“那你找到了？”
“没有!这只是偶尔的在一个满是烧焦痕迹和尸体的山洞里发现的。我推断是日本人躲在里边誓死抵抗，最后被用汽油烧死的，之后估计太惨烈了。苏蒙联军都没有察看，或没有仔细查看。留下了这个箱子。”
“那**现在才拿出来？”
“你知不知道78年老子差点饿死。”
“拿出来？拿出来，你立马就得被枪打死，连饿死都省了。你怎么能卖的掉?”
“难道你要大摇大摆的走到银行柜台说：给我把这金条换成8万块钱？看看公安会不会立刻把你抓起来，打你个特务罪！把牢底坐穿。”
“这个。那现在还不是也一样，拿出来我们抱着流口水啊。”
“不一样了，不一样了。很快我们就能把它换成钱了。”戚路冷静沉着的说到。现在特区的概念已经出现，戚路将要去的就是一个特区，他总有一种感觉，在那里，自己会用到这些宝藏。在卖掉了羊，卖掉了存着的羊绒、羊毛。戚路来到了桑根家里。
“阿爸，我们要走了，大学分配到深圳。我家的地房子，阿爸你留着吧！这里还有1000元钱，您收好。”
“戚路，阿爸最看好你这个孩子的，雏鹰总是要飞上天空的。你放心走吧，这里是你永远的家。钱你拿回去。这是看不起我们蒙古人！”桑根眼神中露出慈祥的目光，满是风霜的脸上闪耀着父爱的光辉。
戚路和慧能经过了7天7夜的骑马、拖拉机、油罐车、火车、汽车、人力车、两条腿走路种种的交通工具后终于来到了梦寐以求的深圳。到了之后眼前是破旧的街道，泥泞的土路，正围着绿色塑料，遍布着脚手架的正在施工的楼房，街头小巷中遍布发廊、洗浴、小旅馆。穿着牛仔裤，喇叭裤的“时髦”女郎。带着大金链子的，穿花格衬衫的，梳着大背头的，拿着大哥大的各色男人。人口多而且杂。偶尔可以见到拎着大录音机头发暴长疯狂扭动着的街头青年，跟在漂亮姑娘后边吹着口哨。
“哇
，你看好高的楼！”
“哦，那是电子大厦，刚刚竣工的新楼，那不。那些人还在装修呢。”戚路对着那栋楼说道。这个楼当时的中央日报可是整版报道的。
“好高啊！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的楼！这里的人穿着打扮好怪，要不是长得像中国人，都以为来了国外了。”慧能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对于他这个没见过世面的道士来说，这里的一切既新鲜又美好。整个人的三观完全的改变了。
深圳市市立某医院：
“我是来报到的，戚路掏出介绍信给了门房老头。
“你就是北京来的大学生啊？”我知道了，看好你呀。院长在等你呀。上楼三楼左拐吗，右手边第一个就是了啊。一股浓浓的粤式普通话传到戚路耳朵里。
“哦，好、谢谢大叔！”
戚路带着慧能找到了院长，这是一个白发的瘦小老头，面目慈祥和蔼，戴着黑色的宽边眼镜。此时正在那里喝着茶水，看着人民日报。
“院长，我是戚路。北京医学院的，分配到您这里报道的。”
“好啊，我们这里好久没有大学生分来了。欢迎，欢迎。”他放下报纸仔细打量下戚路。白白的半袖衬衫，大大的眼睛，不是很白皙的淡黄色脸庞，高挺的鼻梁，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着4-6分头。1米76的个头不高不矮。微圆的脸庞透出一股帅气。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内蒙来的！好呀！那个地方要考出来不容易呀!
“那这个是谁？”
“我的哥哥，家里父母早亡，上学时哥哥供我，到现在还没成家，家里地贫，生活不了，我就带他出来深圳打工的。”
“哎。”仿佛想到了什么，马院长沉默一会。接着说道：“麻醉科呢？一共3个人加你就4个了，两个女同志都是卫校毕业的，刚来2年多，刘主任呢是72年毕业的工农兵大学生。你以后就是科里的主力了。好好干吧！现在拿着这个去找刘主任报道。住的地方，我给你打个电话，找房管科的人给你个单间。”
戚路拿着分配单来到麻醉科的时候正是中午下班时间。眼前一个雍容美丽的佳人穿着护士服，正袅袅的走向更衣室，只见她弯弯的眉毛犹如柳叶，白白的皮肤犹如和田美玉般圆润，小小的嘴唇仿佛只有一点樱红，微翘的眼角搭配着丹凤眼。透露出狐狸样的妩媚，浓密的黑发梳成一个发髻。顶端罩着一顶燕尾护士帽，端的是传说中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戚路眼睛都看呆了。
“你们找谁？”这声音完全不像广东人的粗声粗气，却如吴语般温柔，呢喃。戚路赶忙低下头，不得了了，她露在护士裙外的小腿简直美的不可方物。圆润、修长、光滑，洁白如象牙一般。引诱着人只想着向上看去，大腿下部柔嫩的肌肤微微粉红。戚路甚至都有掀开裙子一览裙下风光的想法。戚路自己都没想到会这样失态。旁边的慧能更是不堪，一桶鼻血已经顺着张大的嘴直流而进。戚路稍稍回过神来。“古代的西施、貂蝉恐怕也不过如斯吧！”
“咳、咳、咳”慧能流着的鼻血灌进了气管，开始剧烈咳嗽。应该感谢慧能。戚路稍稍回过神来，心里默念着。
“我是来……啊暴动的。”“不。报道的。”戚路自己都没想到会这样失态。
“扑哧、美女笑了，我是这里的护士长，叫柳叶，欢迎，欢迎！”美女伸出一只手来，白白嫩嫩的仿佛精雕玉琢过得一般。
“额，这个？”戚路慌忙握了握她小手。
“我是要找刘主任的。”
刘志月此时正在烦恼，以前医院手术很少基本就是些阑尾，胆囊，偶尔切个胃，接个骨头什么的。现在工地太多，外伤太多，手术暴增。每天惬意悠闲的生活无法维继。老婆又发现点端倪，老在查岗。郁闷啊！！！
“你是北京来的本科？”
“是呀！”
“哦，腰痲、硬膜外、全麻都会吗？”
“都做过，但不熟练。”那个年代的大学少，学生少，基本老师都是手把手教，恨不能把自己的毕生本领教会。戚路如斯说已经是谦虚了。
“没关系、没关系、练练就好。”刘志月感觉仿佛看到了救星。
不知是院长说了什么，房管科科长客气的仿佛戚路是市长的孩子。在分给了戚路一套单间楼房后还拍着小胸脯说缺什么家具找他说话。顺道给一个房地产商打了电话，安排了慧能的工作，一个小工头。立刻解决了戚路两人的困境。吓得戚路忙说。“不敢、不敢。王科长，你看戚路大老远来了，没带什么，这些你留着，戚路也明白自己得到这些礼遇没有什么的凭借，慌忙打开包裹，拿出成袋的牛肉干，炒米。放在桌上。算是一种报答吧。其实这一切都来自马院长的安排。但是初涉社会的戚路当时根本没有想了那么的远。
王科长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呵呵的送戚路慧能出门。是院长嫡系呀！前途不可限量！
一眨眼三年过去了，时间的河流永远不会停止，无数的悲欢离合在时间的河流里仿佛是一朵朵转瞬即逝的浪花，虽然有过一刹那的波澜，但是永远不会永恒!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一栋栋大楼平地而起，深圳的人口越来越多。在举世都惊叹的深圳速度下。现在的深圳已经完全不同。随着时间的过去戚路也逐渐在科里站稳了脚跟，凭借着自己的技术赢得了大家的尊重，当年苏怡离开自己时那种刻骨铭心的痛今天想来似乎也不再是那么的痛苦了。慧能混的更好，现在的深圳帮派林立，各自好勇斗狠，慧能一个修真高手，体力耐力均远超常人，为人又极讲义气，很快就是圈里有名的大哥，手下有20几个马仔，福田区有三条街都是他的地盘，一时混的风生水起。但是慧能自觉自己的生意不光彩，从不让戚路参与。更是从来不让戚路的同事知道自己的情况。这些让戚路更加感叹自己的这个兄长的义气深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