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七回

夜色临，氤氲雾起，将这间客栈完全笼罩。

夜色深沉，空岗寂静。静得仿佛都能听到彼此间的呼吸声。“小二，怎么还不上菜？”凌空有些不耐烦，开口打破这寂静。掌柜闻言急忙耸了耸被吓傻了的店小二，道：“听见没有？还不快去给这位爷弄些酒菜来？”店小二什么也没说，煞白着脸朝后厨走去。转瞬间，客栈又开始沉静。没有人愿意说话，仿佛说话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如果说，一时的隐忍是为了酝酿更猛烈地风暴，那么现在这场风暴的帷幕已经拉开……

凌空忽然感觉耳后生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朝自己而来？抬手间，他已完成出刀和收刀一系列动作。一只长臂被斩断，正好落在了他的桌面上。

“啊！”掌柜惊呼一声，吓得双手掩面。惊魂未定的他从指缝中偷偷去瞄，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只用木头制成，可以随意伸缩的假臂，不由得拍拍胸脯，长吁一口气。

凌空坐在原地，动也不动，冷冷道：“你胆敢偷袭我！”

“咦！嘻嘻嘻……”老太婆发出仄厌的笑声，着实令人厌恶。“好快的刀！”

她只是随意一笑，却已暴露自己的身份。正常人无论是谁？只要听过一次这种笑声，绝对不会忘记，更何况是凌空。他侧目冷眼瞧向老太婆沉声道：“是你！”

“咦！嘻嘻嘻……”老太婆索性去掉伪装，露出本来的面目。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你究竟是谁？”凌空的语气充满寒意，老太婆却是诡笑不答。

“你说不说其实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凌空说这话的时候，在场的众人都感觉到一丝寒意。

意由心生，凌空手中的刀却没有出鞘。因为他发现老太婆的眼中并没有惧色，神情反而十分从容。一个人如果没有所持还能如此镇定，不是胆子大就是傻子！很显然，这女人虽然又老又丑，可是谁都不能否认她手段精明。试问，这种人会是傻子吗？所以凌空选择暂时隐忍。

凌空不动，老太婆自然也不敢再出手。因为她实在没有把握去接凌空有备施为的一刀。整间客栈又静了下来。在场众人的心思却难以平抑。每个人心怀各异，眼神不时左右飘忽。

店小二的出现打破这平静。举着托盘平步走来的他，那曾想到老太婆会把他当成进攻的武器？他的后心被老太婆重重地击了一掌，整个人如炮弹一般直冲凌空射去。

凌空没有躲闪，左手一张，就要将店小二揽下来。没曾想，店小二的手中突然闪出一道寒芒。

刀！致命的一刀！

凌空再想变招和闪避已然来不及，店小二得手了？

没有！不信你定睛去看店小二手中握的那把刀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刀已断成二截，眉心处还有一道细微的血痕，哼都没哼一下，人已缓缓后仰。

老太婆瞠口结舌，眼睛满是不信。一生杀人如麻的她开始后悔，开始害怕，丝丝寒意涌上心头。死亡的气息。

如果这时候凌空出手，老太婆自认为是必死无疑！幸好，凌空没有动，他面色不变呆坐原地。

老太婆还活着。活着就要抗争，明知不敌也要拼死一搏。她终于鼓足勇气斜眼瞧了瞧神情冰冷的凌空，她竟然笑了。全场又响起了她那仄厌地笑声……

众人也甚是疑惑，再度仔细望去，发现凌空左心口的衣衫有刀划破地裂痕，微微还渗出些许血丝。

“咦！嘻嘻嘻……”老太婆转忧为喜，道：“看来你也不是铁打的！”

“好毒的一招！”凌空不禁道。

“你不是自视甚高，目空一切吗？没想到还是着了我的道？”老太婆恢复了往常的神态，露出喜色。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接那店小二？”

“你还记得上次在酒肆吗？”老太婆的话语充满玩味。

“就凭那一次，你就能在我身上找到破绽，着实令人佩服！”听得出来，凌空这句称赞出自于真心。

“谢谢！”老太婆也不谦让，“能得到离愁刀夸奖的人还真是不多！”老太婆笑得更欢，不过看起来却是十分狰狞。没有人喜欢这种笑容，更不会喜欢这种笑声。此时此刻，“得意忘形”四个字在老太婆脸上一览无遗。

忽闻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鬼婆子，我劝你还是收敛些！”老太婆循声望去。只见坐于一旁不远处的那个老叟缓缓起身。老太婆见状不经意地扬起嘴角，轻蔑说道：“死老鬼，你不是想这时候来抢功吧？”

“嚯！哈哈哈”老叟笑道：“鬼婆子你还是这么小气？”

老太婆做出女人扭捏的样子，“女人都很小气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嚯！哈哈哈”老叟忍俊不止，“鬼婆子你也算女人？”

“死老鬼！这么快就忘记了？以前你不是一直垂涎我的美丽吗？”老太婆流露出向往青春的神态，可她那种举止让人看了只会害怕，根本不会联想到青春是多么美丽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