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三章 比惨
转眼,已到了清晨。
虽任劳任怨,可司辰毕竟是肉体凡胎,也不可能无限制的劈下去,感肌肉酸痛难耐,便即躺下恢复。
暗暗盘算,这半月内因习练《莽牛劲》有功,劈了六十担柴,合计七十一担,还剩下不足五天,这任务,是铁定完成不了的了。
一叹,却也无可奈何,突然忆及佳人,心中柔情陡升。
捏了捏香帕,猛然间想起身上两个丹瓶,取了出来把玩。
解药放在一旁,司辰把玩着另一个精致的瓷瓶,入手温润,不似陶瓷,见上面纹着精致的图案,甚为瑰美,微微思索,便知瓶非凡瓶,盛的丹药服下也必有什么惊人的效果。
心中暗暗感激,四下一望,并无余人,便揭开瓶塞。
此处乃幽林深处,空气清新,瓶塞一开,便即闻到一股诱人的药香,四溢开来,山风吹之不散,陶醉无以,仿佛遍体疲惫也即消逝一空。
瓶内盛着两粒金黄灿烂,滴溜溜的丹药,似蛋黄大小。
司辰一惊,不及惊喜,便暗道“糟糕!”,此药香随风飘出,若被识货之人闻到,岂不平白招来祸患?
慌忙盖上瓶塞,待空气恢复清凉,快速无伦的倒出一粒丹药,想也不想,便一口吞下肚来。
这一下囫囵吞枣,初时只觉肚腹之中,仿若有一颗温润的珠儿在滑落,所过之处,登时有说不出来的舒适之感。
过得片刻,丹丸儿停留在肚脐方位,不在移动。
司辰紧闭双目,静静感受。
那金黄丹丸仿若一个小太阳,四散出一道道温润的暖流,涌向体内四肢百骸,无所不及,无所不包。
待得道道暖流到得皮肤时,略一停顿,突然冲出体外,放佛回到了天地中,在体内遍寻,也已感知不到了。
不知不觉,遍体舒泰无以,满身劳顿,也即消散,肌肉中似注满了更多的力量。
司辰飞身而起,惊喜无以,将瓷瓶儿小心翼翼的收到怀里,确认无疑,脸上方绽放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挥动斧钺,“砰砰砰”连响,声音连绵不绝,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
转眼到了月底结算任务的时间。
天易门杂役处这一月来,偷偷溜掉了不少吃不了苦头的杂役弟子。
留下来约莫三分之二。
杂役处依旧热闹,杂役弟子大多都在这一天小聚,纷纷诉说杂役之苦,疲惫劳累,比之牛马,尚且不及。
月前,一个原来肚肥脸圆的小胖子,现今已瘦成了芝麻杆,脸色发黑,痛首疾呼道:“俺的娘咧,这个月的任务总算是完成咧!”
这一下说出了不少人的感慨,却也有一半的人愁眉苦脸,自是农家子弟,没什么薄礼相赠,分到繁重任务,难以完成。
且听他继续说道:“你们谁的任务,还能比我的更累更苦?我是天天割草,日日割草,每天都要给一帮畜生喂草。你瞧我身上的肥肉,榨的干干净净咧,俺爹见了,可就不愁咧。”
这时有几个孩童也叙说了自己的任务,纷纷比“惨”!
争这“最惨”的称号。
却听一个多了几分毅然神色的孩童一摆手,道:“若论比惨,我知一人,你们几个,谁也比不上他?”
“谁?谁能比我们几个更惨?”几人不服,暗想这杂役处还有比他们更惨的?
那日刘建下达双倍任务时,并非所有孩童在场,是以仍有一部分人,并不清楚。
那孩童当即将司辰的事说了。
几人听之,倒吸一口凉气,一对比,突然发觉也不怎么惨了。
毕竟,司辰的杂役是别人的两倍啊!
那黝黑的“小瘦子”感叹一句,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哥们真……真不是人!”
又听说司辰天天劈柴劈的津津有味,几人大骇。
“要是我摊上这事,早就跑路了。这哥们莫非是个疯子不成?”
“我看这小子绝对是来混吃的,一百八十担柴火,天天不睡觉也劈不完啊。”
几人当即来了兴趣,议论纷纷,指手画脚,说起了司辰的传闻。
一个双眼似被烟火熏得有些肿红的少年这时挤过来,一听议论之人,插嘴道:“嘿,你们说的是那个砍柴疯子是不?”
几人点头,均未想到司辰的知名度这般高。
一边揉动眼睛,一边恨恨说道:“这疯子我知道,最近这几天,你们是不知道,他……他娘的,简直是见了鬼了,这哥们,这哥们一天用坏了五把斧子。”声音苦涩。
原来他在杂役处铁匠铺拉风箱,司辰劈柴之斧用坏,便即去取新的,这样一来,便平白增加了他的工作量。
“俺的娘咧,五把斧子?这哥们劈啥咧?”黝黑小瘦子惊叹道。
“劈……劈柴啊。”
顿时鸦雀无声。
“俺不信!”黝黑小瘦子连连摇头。
“你咋不信咧?俺亲眼看见得。”那双眼红肿的少年一急,说话腔调儿都跟着变了。
黝黑小瘦子只当消遣他,一挥手,赶人。
“五把斧子,打死俺也不信!”还满嘴嘟囔。
……
跟着,不少人都已涌向杂役处管事处,准备交任务。
“咦,人咧?咋不见刘大哥咧?”那黝黑小瘦子挤在最前面,却见管事处的门关着。
外面已经人声鼎沸,始终不见管事处的门打开。
过了良久,屋内才走出两个少年。
一挥手,道:“你们都给我站好喽,刘建刘哥这几日感了风寒闹肚子,暂且由我二人,代替他管理你们的杂役。”
底下一起哄,也没人当回事。
均都开始交任务。
完成任务的,或欣喜若狂,或仰天长叹,又都接了次月的任务,或者换取相应的武功秘籍。
没完成的,郁郁不乐,未完成量,次月双倍,直至完成,方算结束。
转眼已至薄暮,大部分人都已交了任务。
代理管事的二名少年看了一眼花名册,收拾一下,便即进屋。
屋内,昏暗无比。
若有若无的,痛苦呻吟,连连传来。
“刘哥,杂役都安排妥当了。”略一交待后,见刘建惨状,一名少年询问道:“要不我去给您弄点热汤热饭暖暖身子?在给您抓两副药来?”
“不……不必,有……有个司辰,你们……你们看看……他今天……今天交任务了么?”刘建费力的说道。
昏黑中,只见刘建紧缩在被窝内,脸色发白如纸,浑身颤抖,虚汗直冒,状若大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