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章　　帝王之道

见到众人纷纷告退出了大殿，隆庆看了一样冯保，有气无力地地道：“传膳吧！你也出去，朕要和太子好好说说话！”

“皇上传膳！”冯保大叫一声，16个小宫女拿着食盒，另有８个小太监抬着桌子鱼贯而入，太监将搬进大殿的两张桌子并在一起，宫女纷纷从手中的食盒中，拿出凉菜，热炒，烹，煮，炸，主食，副食，甜品，小吃，按照皇帝先后进膳的顺序依次放好。并一一躬身弯腰退出大殿之外，冯保一看都布置妥当，也对着隆庆皇帝弯腰施礼道：“请皇上和太子用膳，奴才告退。”说完走出大殿并顺手关上殿门。然后像门神一样站立在殿门门口。

大殿之中，只剩下隆庆父子，隆庆手拉着朱翊钧来到桌前，父子二人面对面地坐下，隆庆看了一眼，满桌地珍馐美味，摇了摇头对着朱翊钧道：“皇儿，多吃点，朕用点鹿乳就好。”

朱翊钧“哦”的一声，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皇子读书基本上是凌晨４－５点就起床读书了，授课之前都是水米未尽的，一直要上到午朝结束，方才下课，一个８９岁的孩子此时真是长身体的时候，饿的也快。

隆庆皇帝一脸慈祥地，看着朱翊钧狼吞虎咽的吃相道：“慢点吃，要像个太子的样，又没人和你抢。”

“唔！”朱翊钧满嘴的吃食答道。很快朱翊钧就吃饱了，擦了擦嘴道：“吃饱了好舒服”

“咳！咳！这哪像一个太子该说的话。这要是给御史言官们听到了，就该参你的师傅和伴读了。”隆庆一边咳着一边道。

“我管他们参谁，只要不参张太傅和元美，其他人么，爱参谁参谁，最好把高太傅参回家去。”朱翊钧一脸不满道。

“呵呵，小小年纪到知道护人了，张居正，此人太过刚直，刚直则易断，恐怕不得善后，而元美，为人聪慧机灵，仔细打磨将来未尝不可为我儿栋梁之才。此二人皆是为父留个我儿，将来可用之人。”

“那！父皇就该给元美一个大官啊！为何只做我的侍读啊！”

隆庆见儿子还是有些糊涂，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说道：“今天张师傅的书不是教给你了吗？君子安居现状来等待天命，就是这个道理，你和元美年纪相仿，你们都要安于天命，等我儿做了皇帝，一道圣旨，恩自上出，还怕元美敢不效死命吗？”

朱翊钧啊了一声，似懂非懂地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父皇安排地啊！怪不得我也奇怪今天怎么张师傅，不问我，专挑元美问呢？父皇这是要琢磨他，就像儿臣让人熬鹰一样，越是要用他，越是要好好地折腾折腾他，只是……这个折腾先从张师傅这里开始啊！”

隆庆听了太子的比喻本来甚是欣慰，待听了儿子他后面的话，不禁啼笑皆非，这个儿子，还是不懂事啊。

冯保站在殿门侧着耳朵，偷听着里面父子二人的谈话。心道：“原来早上张太岳这一出，是皇上安排的啊！太岳也是也不先和咱家透个底，还好，元大人应对无误，看来元大人以后前途无量啊！咱家要和他多亲热亲热。”冯保如是想到。

“好了，朕要走了，回去还有一大堆奏折要看。我儿要记住今天为父对你说的话。切记！不可对人言。”隆庆虚弱地道。

三月的北京风还是有点大，隆庆皇帝做的久了，感觉有些冷。既然已经听见元美的考核，又见过太子，知道元美在太子身边也是当时正确的选择。同太子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摆驾回宫了。

坐在暖轿里，想起太子今天的表现，隆庆皇帝忍不住微笑起来。

突然间，一口气喘不上来，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隆庆忙用手捂住嘴，好不容易等这场咳嗽止住，摊开手一看，手心中却是红艳艳地一片，满是鲜血。

隆庆皇帝心中凉：“朕活不了多少天了，太子……也是见一天少一天了！”

想到太子，突然，好像有泪沁出来。他突然叫道：“停下！”

“万岁爷，有何吩咐！”一旁小黄门答道。

隆庆气喘喘地道：“停下，不回宫了，此地风景甚好，朕，身子亏虚，就在清宁宫处置政务，命内阁和司礼监都在清宁宫设置直房。命陈洪速速取来红丸。”隆庆其实只想离着儿子近些，看着儿子一天天地长大，这就是父亲，哪怕他是皇帝。

“是，陛下！”小黄门一扬佛尘弯腰施礼道。

正因为太子见一面少一面，隆庆才决定住在清宁宫，再不离开，劳累了一辈子，临到要死了，自然是要和家人在一起。皇帝也是人。

隆庆回头去想，自他登基以来，日夜操劳国事，为了自己的父皇，世宗皇帝，嘉靖一朝因谏言而获罪的诸臣“存者召用，没者恤录”。操心劳力。又为了为了自己的父皇，因严嵩专政，朝纲颓废，官吏腐败，“南倭北虏”之患，民不聊生之苦。呕心沥血。为了朝臣，为了百姓，同家人儿女在一起的日子却不多，现在该是补偿他们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