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 第四章花垣邂逅

类别：爱情婚姻　作者：烟斗　书名：人生不会有忧伤　更新时间：2016-03-06 19:30:17　本章字数：3557

一年一度的沮明歌会马上就到了，每年的三月三，男女野外对歌，花垣那里就热闹非凡。上官思梦和傅秋卓早就商量和夏文婷联系好，今年想早点回花垣看看。去年是四月八她们一起回去的。今年不想等到四月八了，四月八的“吃猪”、柳旗舞、接龙舞、鼓舞、猴儿鼓、上刀梯、苗歌对唱及武术、气功表演，已经看过好多道没什么新鲜感。特别是上刀梯每次都让她们看得心惊胆战。针对这几个女人来说，她们还是喜欢三月三的对歌，那歌声还是最合口味的。

每年的三月三苗族姑娘都换上节日盛装，年轻的小伙子则口衔木叶成群结队地来到歌场，庆祝春耕播种的同时，大家还在人群中寻找心上人。当有苗族小伙邀请姑娘对歌时，姑娘如果没有接歌，男士则要主动退出，另找别的姑娘，如果姑娘接了歌，则说明姑娘对小伙也情投意合，两人则可以继续对唱情歌。虽说他们几个都不是苗族，但那天她们一样能感受到姑娘时的快乐。

三月天，她们三个踏上了回娘家的旅程。一路上映入眼帘的各种各色有名的、无名的山花，正呼吸着仲春的气息，分别绽放自己的容颜，在山间地畔、田野村庄争奇斗妍竞相开放。阳春三月的天，仿佛一夜之间，一树树的桃花都竞相开放。漫山遍野的油菜花，也把大地装扮的金光灿灿。漫山遍野，沟沟坡坡，朵朵灿烂，枝枝夺目，千树妍喧，喷火蒸霞，那景色真可谓“桃花溪流共争妍，姹紫嫣红竞相呈”。

在这各色之山花中，最引人注目的应该说是映山红了。无论你走到哪里，到处都是它的踪迹。它开得是那么浓烈，那么热切，那么奔放，火辣辣地就像西天的一面彩霞，映红了花垣的山山水水。河边的垂柳也甩出美丽的绿色发辫。每当目睹这一切，上官思梦心中常常涌动着那么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怀着那么一种特殊的感情。湘西美，家乡的美让她们一下子好像浑身都轻松好多。归心似箭而又在这大自然的熏陶下感觉神采奕奕。

空气中弥漫着花蜜和草的清香，一路上她们有说有笑。这山山水水，花草树木首先是她们谈论的重点。而后排吾的石栏杆，弯曲幽静的古苗河，麻栗场的尖岩，小龙洞瀑布和大龙洞瀑布等这些让她们流连忘返的景致，又让她们勾起童年的回忆。苗鼓，玩龙舞狮，祭祖椎牛，上刀梯、踩犁铧、摸油锅……迷人的家乡民情习俗，一次次一层层的在脑海里又过一遍。亲切又遥远。

“看，快到家了，”文婷先叫一声，是呀，大巴车刚才还在猛洞河边行进，曲曲弯弯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几十公里，映入脸帘的溪州铜柱也在经意间慢慢被抛在了身后。快了，哈哈，过了凤滩水库，最多半个多小时就到花垣了。

“我想吃酸鱼，到家先跑去吃酸鱼和绊了香椿的凤凰血粑鸭子，你们两个谁吃请举手，我请客。”思梦笑笑说着，可心里想着那酸鱼的味道，恨不得一分钟就吃到嘴里。

秋卓拉一下文婷的手做个小鬼脸说“嘻嘻，思梦还是个好吃嘴呀，还没下车就想到吃，我呀，最想坐回家的马车，嘚，驾，哈哈，还是老家的马车坐着美！”的确，这里的马车装扮独特，马儿也挂的花花绿绿，马蹄踏在柏油路上清脆悦耳，奔跑的马儿，颠起来的车真的是别处无法体验到的。

“你们都想吧，我是不想，我有点晕车，我最想下车跑到古苗河边，用凉水洗洗脸，然后喝上一口。”夏文婷这会儿半眯着眼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这里的弯道的确是九绕十八弯，让这个坐公交就晕车的文婷早就晕的受不了了。

“春风送我武陵西，此处山水人称奇。十里画廊看不尽，故人惜未到索溪。”“三月三日万象新，苗河水边多丽人。”

三月三这天她们这里的人都起得很早，随着三三俩俩汇集而后又一同涌动的人群，上官思梦，傅秋卓拉着夏文婷和家人一起，沿着河边的小路信步走着，河边上已是人山人海，河水缓缓的流着，岸上的柳稍也随着风儿摇曳着，柳梢也不时的被风压低了身姿，不经意间与碧波轻轻一吻，然后又回头飘去，河水漾起圈圈波纹。

上官思梦随手撩起一线柳丝，鲜绿的柳叶间一朵朵长条形的柳絮，刚刚泛出毛茸茸的淡黄，再过半月，又该是柳絮飘飞，那时一定该是漫天飞舞，毛毛融融似雪花一样翻转着随风飘荡。

身边到处是盛开的油菜花，开得无拘无束，开得热烈奔放，开得让人的心都金黄灿烂起来。那一大片一大片恣意铺展的金黄，美得让人心醉，美的令人窒息，美的使人迷惑，置身这样一大片层层叠叠的金色海洋里，视觉被色彩的火焰点燃，心灵被眩目的美丽震撼，淡淡清香袭入鼻翼陶醉所有人的知觉，一股超脱世俗的情怀油然而生。

她们绕上小桥，视野越来越开阔，彩旗飘飘，硕大的气球飘在空中，五颜六色。牛角阵阵，苗鼓声声由远处传来。到处是十里八乡赶来的人群和青年男女们。为了这一天，也许他们早早地准备了，一身崭新的衣装，绣工点点，图案斑斓。一色光闪闪的银饰，映日栎眼。男的像苗山一样英俊挺拔，女的像寨前的春水一样温柔漂亮；今天，树林里，田埂上，小溪边，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几十个人一聚，到处都是人在涌动。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嘿!呵嘿!”秋卓拉一下她们俩，“快，我们去跳竹竿舞，哈哈，好久没跳过了，快，快点。”“好呀，去跳竹竿舞”她们一起分开人群跑到了圈里。嗬，有几十组竹竿都在上下飞舞。

这竹竿舞，持竿者姿势有坐、蹲、站三种，变化多样。在有节奏、有规律的碰击声里，两根大竹竿平摆在地上，在两根大竹竿外面，人们两人一对，面对面持小竹竿，沿着大竹竿来回滑动的碰击，舞者在两竿滑动相撞的空隙中跳动。跳舞者要在竹竿分合的瞬间，不但要敏捷地进退跳跃，而且要潇洒自然地做各种优美的动作。当一对舞者灵巧地跳出竹竿时，持竿者会高声地呼喝出“嘿!呵嘿!”的叫声，极是豪迈洒脱，气氛热烈。如果跳舞者不熟练或胆怯，就会被竹竿夹住脚或打到头，持竿者便会用竹竿抬起被夹到的人往外一倒，大家一起哄笑。相反，善于跳舞的小伙子在这时，往往因为机灵敏捷，应变自如而博得姑娘们的青睐。

竹竿舞在过去只限“女打男跳”的习惯，如今的社会早换成“男女混合打跳”。一对对青年男女一起手拉手蹦蹦跳跳。青年男女凭借跳竹竿活动，寻找“搭档”，增进情谊。小小竹竿为青年男女架设起了“鹊桥”。

赶上节凑，秋卓拉上思梦就跳了进去，嬉笑着，蹦跳着不到一分钟她们就开始跳出花样来了。“文婷，快来，好玩！”思梦笑着，跳着，叫着。文婷像只轻盈的燕子也很快飞了进来。不一会她们就已经是香汗淋漓。“不跳了，好了，我跳不动了，哈哈！”秋卓松开拉着思梦的手，跳出竹竿外面。“哎呀，累死了，哈哈，真好玩。”

几声铳响，敲碎所有的喧闹，沸腾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牛角阵阵，苗鼓声声，隆重的祭祖仪式开始了。香案上供奉着公公娘娘的神像，巫师身着道袍，手持法器，口中念念有词，围着香案虔诚地施法行礼，人们静静地注视着，心里默默祈祷……而后就是她们期待已久古老而又新奇的苗歌拉开了序幕；

青年男女，在人群的最前面，男小伙站在一起，漂亮的女孩子站在一起，一个很帅气的小伙第一个开始展现自己的歌喉：

哎——，什么水面打跟斗哩，嘿了了啰

什么水面起高楼哩，嘿了了啰；

什么水面撑阳伞，什么水面共白头哩。

（女）哎——鸭子水面打跟斗，嘿了了啰；

大船水面起高楼，嘿了了啰；

荷叶水面撑阳伞，鸳鸯水面共白头哩。

一声声火辣的苗歌，一声声清脆的木叶便会在田野树林里回响。青年男女男女们以歌传情，互相看上了，便相约依在大树底下、草地上、草垛旁窃窃私语，一对对青年情侣从这里开始，转眼就会步入幸福的殿堂。

一切好像都静下来了，通过三月三的喧嚣，这街道好像比昨日凌乱不堪。只有饭店，茶馆到处是人头攒动。思梦回来匆匆把买的花鲢收拾干净，细心的剁一点姜丝蒜片，用料酒合起蛋清把那鱼片淹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