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艰辛的成长 -- 第4章 险情
第4章 险情
训练也依然在继续，格伯特虽没有黑洛那么严历，可他更喜欢把训练更多的安排在野外。格伯特认为像温室里的花朵那般的训练只是做做样子，既然艾米雅正如巴迪以及瓦西他们所推崇的是吕基亚王的合法后裔，那么就不该只是一味的躲在阁楼里，又或者装腔作势地坐在大厅的宝座上为他们做傀儡。对于这点，艾米雅认为自己对这个不苟言笑，对自己又从不会像瓦西他们表现出来的虚伪敬意的公爵还是充满敬意的。
只是，这段时间的野外训练变得更为谨慎了些，因为频繁的失踪事件。庄园中的士兵总会在巡视过程中失踪，最初议会认为是潜逃，后来被怀疑为谋杀，再后来当每个大人的营帐都无法幸免时，议会成员开始忧心仲仲，巴迪为首的议会一至认为封锁消息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格伯特并没有把这些禁令放在心上，相反，对于议会的不作为他相当的不满。艾米雅不知道格伯特对巴迪的厌恶有多少成分是有关于议会削弱了他的兵权，他曾是瓦西大人的手下爱将，瓦西并没有亏待他，只是在对于格伯特的任命中，他认为自己的旧主背叛了他。
“快点走！”
格伯特又在催促了，回头看他们的目光依旧是那么的不耐烦。他们一行人延着湖泊走着，这块地方植被茂密，有着这个小岛上唯一的淡水湖泊。这片让全岛的人民赖以生存的区域在鲁西法执掌的时候便被归划为禁地，连在这周围砍伐一棵树都是违法的行为。当然，这一禁令在鲁西法倒台后也自然而然失效了。
他们很少如此深入到树林深处，特别是天一亮就延着湖泊往上游走。艾米雅累得精疲力尽，而格伯特却依然在前头催促着他们，她有些不耐烦，可依然还是要踩着泥泞的小路攀着坚硬的树藤往上走。
“难道他认为做这些没有用的练习能帮助你战胜敌人？”和她相差仅仅只是几步的韦恩忍不住发起了牢骚，他习惯于在平地上挥舞刀剑，这样的攀爬对他而言与毫无目地的乱撞没有什么区别。
“格伯特认为学会逃命是基础，况且战场是不分平地与高地的。”艾米雅没好气地回答，早晨的鸡蛋培根已经在她肚子里消化无几了，能不能别再让她听到这些毫无作用的牢骚。
说到韦恩为什么会和她一起练习，纯属“巧合”，他本身并不情愿，就如同现在他鄙夷地翻着白眼并从鼻子里粗重地出气来看就知道，那是卡卓的安排，对于格伯特的教习方式卡卓颇为欣赏。见鬼的欣赏！
格伯特在不远的地方终于停下来，这让艾米雅与韦恩以及队伍中的护卫都松了口气，他看上去正在观察着什么，神情严肃。他们快步走过去，急迫地调整着呼吸。
看到格伯特手中的头盔，韦恩指出：“那是我们的头盔，是瓦西大人先锋营的头盔。”
其实并不需要他来提醒，格伯特当然认出了头盔上的标记，那曾经是属于他的营地，他的部下。
“士兵的头盔怎么会丢弃在这里？”艾米雅试着询问，这么看来今天的训练格伯特完全是有目的性的。
格伯特纠着眉头往边上探查，又往边上走了两步，“是啊，我们士兵的头盔怎么会丢弃在这里呢？那些未曾回营的士兵们只留下了他们的头盔，他们受过精良的训练，应该会留下更多东西。”那声音就像在回答他们，又像并不是，可他却不由分说的继续往前走去。
上面的路更难走，没有了原先的泥泞小路，可好在干燥了些，石子夹杂着松针。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格伯特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着韦恩说道：“我们出来很久了，鲁克公爵该回去了，接下去的课程我想并不适合你。”
赤裸裸的讽刺！韦恩的脸色阴下来，倔强地回答：“什么？你以为我是什么，胆小鬼吗？格伯特公爵。”他看了一眼艾米雅又瞪向格伯特，气咻咻地喊道：“放心，我不会做任何人累赘，如果她可以，那么我也可以。”
格伯特并没有坚持，只是淡淡地看了韦恩一眼，说：“那么，我们就要准备迎接另人必生难忘的事了。”语气也相当平淡。他示意另外两个士兵保护好艾米雅，自己继续往丛林深处走去。
土地变得宽阔起来，这里是整个小岛唯一的山脉，那里有个岩洞，丽塔修女的故事里说起过，森林深处有着邪恶的生物……她还以为那是用来吓唬小孩子的故事，只是，延着石壁边走，那里出现了数不清的岩洞，还有斑斑血迹……
说不害怕是假的，艾米雅能感觉自己的腿脚正无力地打着颤，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走了整整一个上午后的精疲力竭。她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瞪视着呈现在眼前的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洞口，那里黑森森的好像连阳光都无法照射进去。周围很安静，仔细去听，那里面好像有着似有若无的声响，就如同婴孩低低的饮泣声，又像仅仅只是风的声音，再仔细听，又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艾米雅。”韦恩突然一把抓住了艾米雅的手腕，着实把她吓得差一点尖叫起来。“它们在里面，别过去。”韦恩惨白着脸，他的神情极度紧张，连同拽着艾米雅的手也力道十足。
“放开，韦恩。”艾米雅小声抗议。
“他说得对，你们该呆在外面，有些东西惧怕阳光。”说着，格伯特抽出了长剑，他的士兵与他同样的动作，“我和我的勇士们进去，如果我无法顺利出来，带着殿下下山去，韦恩公爵。”他没有等待韦恩与艾米雅回复的意思，话音刚落人就淹没进了黑暗里。
这话在艾米雅听来就像是交待遗言，哪怕这还是格伯特头一次称呼她为殿下。一种强烈的不安冲击着艾米雅的大脑，她仿佛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连同充斥在她大脑中的尖啸声，不祥感越来越强烈。她冲到洞口冲着里面大叫：“格伯特公爵，快回来！”只是，她的声音就像被吸了进去，连该有的回音都没有。
不安感越来越强烈，艾米雅急了，回头一把拉住韦恩：“会有危险的，他们会死的！我们应该去把他们叫出来。”
“格伯特说过，如果他们不能出来，我们就下山去。”韦恩强调。
“韦恩，不能这么做……”
“只有愚蠢的不切实际的想法才会害了自己。”
艾米雅回头看着韦恩，现在，她更确信韦恩.鲁克是多么会演戏的伪君子了，她恶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又无比轻蔑地回答：“所以，你毫无愧疚的取代了你父亲的位置？”她没有任何心思去要求自己读懂韦恩此时的神情，他轻颤着的双唇以及发白的指关节，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洞穴……
那里面的气味让艾米雅重重地反胃，那气味像极了老僵尸约克的山洞，腐败且浓烈的血腥味可能比那里还要更严重。艾米雅无法看清楚前面影像，格伯特他们进来了，应该会有动静，可她站在那里仔细地听也无法听到一丝脚步声，现在还连同她的，就如同周围的石壁把声音全都吸走了。
现在需要的是亮光，从艾米雅手心里缓缓升起的火球带来的光亮让她清楚了周围。对于火球术的运用，她现在越来越自如，不再是几个月前一丁点声响或外在因素就可以影响到的。她用意念将那枚火球分成了四个，分别悬浮在自己的身体周围并且抽出了剑。她能看到一只巨大的长脚蜘蛛在边上的石头上爬过，还有散落在石壁边上更多的头盔，那些属于失踪士兵的铠甲和粘着血迹的长剑。再往里走，艾米雅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呈现在她头顶上方以及周围越来越多的头骨以及碎成块状的白色骸骨……
“格伯特……”她忍不住去喊格伯特的名字，然后她的声音再次被吸进石壁中去。在她周围的火球开始一明一暗，她努力地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意念，“格伯特公爵？”她再次尝试着出声，不过很快，她认为自己的努力是白废，她只能往洞穴深处走。
几分钟后，她终于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喘气声，以及周围悉悉索索地声响。
突然，一阵突兀的尖叫声以及光亮吸引了她，谢天谢地！她为自己终于听到了不再是自己的声音而雀跃，只是又一波恐惧袭击过来，那个被不知名生物拖走的士兵的尖叫声还没有完全消失在他们周围时，骨头被咬碎的声音以及肢体被扯碎的的声音真真切切地传入了他们的耳朵里。
“退出去！”能听到是格伯特的声音，他的长剑正挥舞着连同那生物被杀死后发出的尖啸声，“我发现了它们，哈哈，终于让我发现了它们的老巢！”格伯特狂暴地大笑，丝毫没有停下动作。
“格伯特，是食人鸟，快跑！”艾米雅大叫，她扔出一只火球，并且往身后撤去。
可格伯特就像是发疯了似的，他并没有想要立马撤退的意思，而是依然挥舞着的长剑，一边大笑着叫喊道：“我一定没有告诉过你，就是这些小鸟出现在我所在的村庄，它们吃掉了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儿子！”他满脸鲜血地跑回来并且拍了拍长期绑在腰上的布袋子，用异常兴奋且陌生地眼神瞪着艾米雅说道，“我寻找了很久，也为此做了很多准备。瞧，这全是火药，这些美妙的小家伙……可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愚蠢地出现在这里的，现在出去，远远地离开这里。快走！”他伸手大力地推了她一把，也不管这样的力度会不会让艾米雅受伤，转身又冲向那些生物。
艾米雅被推倒在地上，手腕处传来尖锐的刺疼让她闷哼了一声，连同自己的身体磕在石头上的疼痛让她差一点就没法爬起来。她能体会到来自格伯特的怒气与做为一个父亲来说的绝望，可他这么做简直就是自杀！
“格伯特！”她还懂得大叫，可立即，她无法出声了，有一只带着邪恶地血红色眼珠的生物就在离她不远处的正前方瞪视着她，不，她想错了，不是一只，是三只，四只，五只……如果她的眼神没有出现问题的话……随着格伯特突然点燃了身上的衣物，变成一个火人站起来冲向深处时更凄厉的尖啸声以及巨大的爆破真切地发生在艾米雅眼前。
有这么一时，艾米雅认为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她再次听不到声音了，就如同刚进入这个洞穴时，这些黑漆漆的石壁吸走了那些声音。周围的山体因为爆破而剧烈震动着，那些石子和堆积着的骸骨都滚落下来，就在她身后的石壁看上去也变得摇摇欲坠，有一块墙体剥落下来，洞外的阳光直接照在其中一只食人鸟身上，凄厉的叫声以及它赤裸着的通红的皮肤上，顿时起火烧焦了……然后，那些鸟开始四处惊散着跳开。
艾米雅用手臂护着自己的头部蜷缩着身子挣扎着想要往洞口爬，可震动变得越来越剧烈，脚下的石子再次将她滑倒，她的身体随着身下裂开的缝一下子陷了下去——
“救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