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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第二十四章姐妹

类别:爱情婚姻 作者:郭茂胜 书名:新性本善 更新时间:2015-11-25 19:34:55 本章字数:6997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手机响了,吃完午饭正在洗碗的小慈慌忙在围裙上蹭下手,掏出手机搁在灶台上,再拿手指头一抹:“喂,谁呀?”

“我,陈卫珍呐”

“谁?”声音有点发颤,她没听清。

“是我,陈,卫,珍。”

“啊,姐,是你呀姐。”顿时脸也红了,忙拿起手机,“什么事哦姐,好哦,都好,什么股份?哦,不行不行……没什么,小宝?知道啊,他还夸我呢,嗯,嗯,那好吧。”

来电话的是大头的姐姐。这位老姐在电话里说的是她“赠股”的事。此事已经过去多日,为什么这个时候又理了出来呢?话,还得从头说起。

话说陈卫珍的丈夫名叫彭豫生,其父是个南下干部,当过总场书记。一个从枪林弹雨中过来的战士,却经不起“造反派”的折腾——投湖自尽。那一年,彭豫生才七岁。总场没法呆,母亲带着“狗崽子”下嫁九分场一单身汉,给他生了两个弟弟,可他与弟弟们一点也不合群。他性格孤僻、寡言少语,娘说他是半夜鼠怕见人。也许是同病相怜,他的“憨厚”却赢得女知青陈卫珍的青睐,继而获得她的怜悯甚至爱情。两人结婚后,生的这个旗伢性格几乎跟他如出一辙。陈卫平也看到这一点,便有意思地把他放到办公室主任位置上锻炼。经过近三年“打磨”,这旗伢也确有蛮大长进,虽说还是有些不善言辞,但胆子跟口才早已今非昔比。然而一个人在外面闯世界不管有多大进步,可在家人面前总是老样子——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旗伢就是,不喜欢与父母交流根本就是一贯的。这不,舅舅夫妇离婚这么大的事他都不告诉爸妈,后来小慈赠股与他也是。按说这件事他没理由不告诉,可他愣是没说,他的理由是,“舅舅肯定会说嘛,哪用得着我开口”。

直到昨晚陈卫珍给老太太打电话,才得知大头俩已经离婚,于是今天一大早她就骑着摩托车往城里赶。到家后,老太太把前前后后的事儿和盘托出,这才得知,短短十来天时间,竟发生如此大的变故。

关于“赠股”一事,陈卫珍当即表态,说这份“礼”太重,她承受不起,“无功不受禄”,“宁愿退给金丽公司”。她这样执拗,让老太太也颇感为难,于是母女俩权衡再三,结果定出一个折衷意见:给一半潘小宝。因为同是手足关系,怎么说也说得过去。商定好了,陈卫珍就要去潘家找小慈。此时还是老太太想的周到,叫她先打个电话,说万一这件事小慈一开始就瞒着她家人,你贸然一去岂不是制造矛盾了?所以刚才小慈那句“小宝还夸我”让她吃了定心丸。

听说她要来,这边的小慈本身就觉得自己已没颜面见这位姐,何况又是为了“赠股”的事,推来推去多难为情?于是洗完碗她就借口“出去有事”,暂且避她一避。

潘小宝吃完饭随即带一盒饭菜去往店里。老头儿送孙子洋洋上学,刚回。老太太在看电视黄梅戏。门铃儿响了,“失魂落魄的,又忘了带钥匙?”刚刚坐下的老头忙起身开门,嘴里还不停地唠叨,门开了他却激灵一下,“哟,是你呀。”

“亲耶,亲娘,”陈卫珍笑得很不自然,她在换拖鞋的同时把一箱酸奶搁在一边,“俺妹呢?”

“哎!干吗用钱哦——还没吃吧?”潘母连忙起身,笑说,“慈儿说是有事,出去了。”

“我吃过了。”一会儿,坐下来的陈卫珍,显得平静许多。

两位长辈倒是越来越觉得尴尬,潘母忙着沏茶,潘父点着一支烟,又拿起电视遥控器,边调音量便搭讪:“家里还好吧?你妈,也还好吧?”

“好,好——谢谢。”陈卫珍躬身接过茶,呡了一小口,“唉,这两个人也是。真没想到,诺大两个人还跟细伢过家家似的,说散就散,真是!这么大的事我还是昨天才晓得,唉……”

“是啊!”老头猛吸一口烟,情绪让他的松弛的脸肌抖了两下,“也不知我们是哪一辈子造的孽,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您别这样说呀亲耶,清官难断家务事嘛。再说,我那老弟也是,不懂事又不晓得心痛人,倚得自己找了两个臭钱,在家横草不粘竖草不捡……”

“不不不,”老头听她这么说,眉眼舒展了一些,却抢过话头,“女人服侍男人,那是天经地义的。怪只怪我家那个疯了心的,好端端的一个家给拆散!别的我不说,你和你妈那,那,那都是多好的人啊,哪儿找去?”

“切莫那样责怪俺妹,人家说婚姻就像穿在脚上的鞋,合不合适只有他本人清楚;再说世上好多事是说不清楚的,而且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思想……嗯,反正不管怎样,我们始终还是亲戚是吧,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陈刚是我侄儿你们的外孙也是她儿,就是走到天边也跑不脱,对不对?”

“那是,那是。”一提到刚儿老太太眼睛就有些湿了,“我的外孙儿好命苦哇,小小年纪就把他一个人撂到外头,还什么‘独立’?可怜啊,没人疼、没人爱…..如今呢……呜呜呜呜有娘跟没娘一样。”

陈卫珍从茶几上抽出两块纸巾,一块递给老太太、一边自己拭泪,心里懊悔自己不该提及刚儿。这种气氛令她更加尴尬,便问起小慈来:“俺妹该不会是打牌去了吧?”

老太太说:“应该不会,她回来一直没打牌。你,找她有事?”

“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金丽公司的那些股份,我想我无论如何不能得,应该归于小宝名下才是。”

“瞎说!那怎么行。”老头立即表态说,“我们家小慈就做这件事令我最欢喜,你呀,就别让她折寿了。”

“无功不受禄哦亲耶,我,我受之有愧呀。”本不善言辞的陈卫珍越说越口齿伶俐,竟像是一个兜售过期商品的小贩儿、志在必“甩”,“他那公司当初要不是你帮出点子,不是你老帮他掌舵,不是你们全家一路儿来的帮衬,哪里会有今天嘛,一百个陈卫平也成不了气候!所以这些个股无论如何得给小宝。给他,才是理所当然的。”

“不行不行不行,于情于理都不合。按理说,这创业创业,业根本就是大头创的,她做了过啥呀,尽吃梅饭的。”老头说。

“亲耶你错啦,没女人操持家务服侍老小,男人怎么个创业?创业原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有功劳也是两个人的功劳,所以国家法律规定,家庭财产归夫妻共同所有,分割时原则上各自一半——她本身就已经少得好多。”

“不。从情上说也应该归你。”老头说,“股可不是一般东西,怎么能给外人,你跟大头毕竟一条肠出来的,给你是天经地义的。”

见老人分出“外人”来,她心里老大不快,却不知如何辩驳;冷了一会儿,她又改口说:“要不这样,划一半小宝名下。一家一半,无话可说。”

“我认为,既然给了,你就不必推三走四,这法律文书已经生效,哪能随便更改?”老头说,“一定要改,你还是找潘小慈去吧。”

不料说曹操曹操到。正说话时,门轻轻开了,小慈手叉着腰轻轻地走了进来,进屋一声“姐”、把个粉嫩的脸儿羞得红透了。

老头对着女儿说:“他姐说,要把公司那个股给小宝。”“一半。”母亲补充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一半也不行,一分一厘都不行。”小慈显得更加执拗,完全没有“协商”余地。

接着,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你推我让,折腾好半天,好似“顶牛儿”,谁也说服不了谁,没有任何“进展”。再扯也无济于事,于是沉默一会两人就扯起旁的话来,陈卫珍说:“妹,有时间去吃螃蟹呀。莫要见外哦,我刚才还跟亲耶亲娘说,我们永远是亲戚嘛,不看粑面看粉面,我就刚儿这么一个侄儿,他永远把我们栓到一起了。”

“嗯,我会去的。”小慈给她的茶杯里添茶水,“吃什么都好说,只要姐莫恨老妹,喝冷水妹心里也是好过的哩。”

“姐哪里有恨哦!姐命苦哇,一生没得过父爱,一生没得个姊妹,十几年来我一直就是把你当我的亲妹子,只可惜…..可惜姐没福……”陈卫珍说到这里眼泪婆娑,她又揪了一把鼻涕,说话腔调也变了、差不多是哭出来的,“我没想到你是那般真心待我这个姐,这,还不光是钱的事,有你这份心,姐心里不晓得有多好过啊,夜里睡着了都要笑醒的。”

看到她哭,小慈也忍不住,坐过去搂着她说:“不恨就好,不恨就好,你,永远是我的亲姐姐……”

两个女人一哭,把老太太也带哭了,老头说:“奇了怪了,人家争股争得头破血流;你们倒好,让股让得哭哭啼啼。”

万般无奈的陈卫珍只好起身告辞,小慈却将两手用力撑着、慢慢起身而且表情猥琐,陈卫珍说:“妹,你是不是腰痛?”

“嗯。”

“嗨!我还差点儿忘了。”陈卫珍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包,“那,是荷花让我带给你的。”

“什么呀?”一看,见那上面有藏文,中文是“龙布峰针贴”,她似乎有些明白。与客人道别,便进到房里让母亲帮她敷贴。

原来她离开小楼前就跟荷花交待,说东边王家门若是开了,就把那些草药送过去。荷花也是个至诚人,前天见隔壁突然热闹起来,便立即将那些虎杖根送了过去。那位胖夫人听说之后,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说:一个心都碎了的人,此时还能够想到他们,若不是有菩萨心肠、谁能做到?

不知何故,小慈这些日子没干活也没运动连晨练都很少,可是腰痛病却犯了。腰痛是个懒病,多半需躺在床上“静养”,所以她除了散步就是倚在床上看书,原先的计划不得不取消。

小慈原计划等个人事尘埃落定,下乡到山里走走,再去参观鞠翠莲的石材厂和李志方的养鸡场。这段时间,她心力交瘁,李志方忙得不可开交,因此两人几乎没有交流。昨天她去超市买菜,偶遇老苏,老苏倒和李志方他们吃过几次宵夜,他还去“山上”做了一天小工,他说他本想做三天,李志方硬是不要他做。

或许那个龙布峰针贴真的管用,小慈仅仅三天贴两副,腰竟然好了!正准备翌日下乡,午饭后突然接到大头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吞吞吐吐地讲了一个令她颇有些为难的“不情之请”。

大头实在勉为其难、而且那也不是他的主意。原来,陶秋云带她母亲樊氏去杭州检查,查出老妇人患的贲门癌,母女俩随即赶去上海,确诊如是,并在上海医院做了微创手术,尽管院方声称“手术很成功”,可樊老妇人总觉得自己时日不多,思乡思亲之情日渐强烈,同时她还有一桩心愿。江城这边的老太太,也天天催着儿子打电话。是啊,人的这种思亲之情一旦点燃,竟是无时不刻地望眼欲穿。终于,秋云母女踏上归乡之路,今日下午到江城的火车。

老太太得知很是兴奋。兴奋之余她又忧心忡忡:以大头目前状况,不但是很没面子,也显得好不和谐。想来想去,就想了这么一出:将小慈“借”过来住几天。

小慈听说后,淡淡地说:“等我跟我妈商量一下,再答复你。”其实她心里已经“答复”了——正忙着收拾洗漱用品。十分钟不到,她回大头电话说“就来”。大头说开车接,她说不用接。临走她才跟她母亲说,潘老夫人听了喜形于色。

陈府这边为了把戏演好,也做了必要布置,比如,将楼顶库房收拾一间给荷花住。

当天下午,旗伢开车去火车站接樊氏母女。五点不到,听到“嘀嘀”声,一家人赶忙迎出门外。秋云先下,随即她将她母亲搀出车来,两位老姐妹相视一笑,没叫也没哭。樊氏的眉眼、脸型都极像老太太,头发虽然白的不多、却像麻一样没有一点光泽。她刚迈出两步,老太太突然跨上前去、一把抱住她,随即两个人相拥而泣、泪流满面。大头小慈兀自立在原地,秋云赶忙安抚老姐儿俩,然后对大头他们一挑:“表哥表嫂。”两人一齐叫声“姨妈”,樊氏却看着身穿黑色短套蓝色牛仔裤的小慈,转悲为喜,说:“咦,还说我家秋云漂亮,我的外甥媳妇比她更漂亮!”老太太没听清他们说些什么、大声招呼“快进屋”。

大头、秋云陪老姐儿俩在客厅说话,秋云主动端茶倒水。大头在一旁抓耳挠腮、很不自在,此刻他觉得:一个男人不吸烟真是没风度!秋云一看到他脸就红得厉害,竭力掩饰却总是适得其反,不是茶洒了就是水果剥糟了;大头只认真瞥过她一次,他颧骨红得发紫。

荷花一人在厨房里忙乎。本来大头要在外面吃,老太太反对,说在家吃才有天伦之乐气氛。

小慈上楼收拾客房、铺床,那些个床上用品也只有她知道在哪。随后,她又去三楼铺书房那张小床,此床的被褥日前老太太吩咐荷花洗了、捡了。

老姐妹两人说得兴起,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秋云也插不上话,便去楼上找小慈说话。她上来时,小慈正在书房铺床。见此情形,秋云又是一阵脸红,心想:“今天这般结局,自己难辞其咎。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救赎;救赎他们,也是救赎自己。”

真的是世事难说,世事也难料。曾经费尽心思要拆散他们夫妻的秋云,今天却恨不得把他们俩绑在一起!其实秋云除了“救赎”,她还有个更现实的想法:表哥再找很难找到如此心眼儿好的女人。一个家里,亲戚走得义不义,完全取决于女人。

“姐,铺它干吗?”秋云靠在门边笑道。小慈瞅她一眼,莞尔一笑。她又说,“反正你们是夫妻而且还有刚儿,在一起又有何妨。”

“那怎么行。”小慈认真地说。

“哎!我跟你说,外面破镜重圆多得很呢,有句话不是叫梅花香自苦寒来、风雨过后见彩虹嘛,重归于好的夫妻更有情趣,也更有内涵。”

“一个巴掌拍不响,半边儿米粑合不拢。好啦,我没工夫跟你咵,我得去给荷花搭把手。”说完轻盈地溜出房门。

“半边儿米粑合不拢?”秋云心想,“两个半边儿呢?嗯,有戏!”喜得她握起拳头一挥:“耶!”

晚饭过后,秋云没有回江城大厦,而是陪她母亲在二楼歇息。三楼大头他们仍和从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

第二天,大头把他姐陈卫珍一家都叫到城里,下午他自己开车去接舅舅一家,结果只蒋细毛和他父亲两人来,表嫂因家里养了猪、鸡还有兔子,走不开。他们有个女儿(江伢的姐)远嫁到江苏金湖。

晚上,几个家庭组成的一个大家庭,齐聚金日大酒店。酒菜丰盛自不必说,光是火锅就有三道。可惜今天的主角却无福消受。一生酷爱吃热烫食物的樊氏,此时却只能品品温凉软食。

尽管如此,大家还是异常兴奋,就拿旗伢来说,他的敬酒发挥到极致,一向不善言辞的他,今夜张口就来!不过酒后失言也难免,他两次差点说漏嘴,幸亏他母亲都及时捅他一下。

这个家族看来挺能装酒,不过最厉害还数蒋细毛,他能喝一斤白酒,其次是秋云,大头旗伢各有半斤酒量。这样的团聚不多,如果算上樊氏那就是破天荒。于是,开怀畅饮是自然的,蒋细毛对他细姑连敬三杯,而且他还振振有词,说第一杯是以侄儿名义,第二杯代表全家,第三杯缅怀故去的爷爷。提到“爷爷”,樊氏便想起她未曾谋面的父亲母亲,便忍不住伤心啜泣,老太太姐弟也情不自禁地陪她落泪。

秋云观察到大头已戒烟,心里为他高兴,也想以此为由“敬”他一杯,却老鼓不起勇气。这时,大头却站起来敬她酒:“来,秋云表妹,我以金丽名义额外敬你一杯,你是金丽功臣,希望你再创佳绩!”秋云红着脸说:“你说的不妥啊表哥,首先我不是什么功臣,承蒙表哥器重、给了我平台,我很感激。另外我也创不了什么佳绩,因为我……我可能要离开江城。”

大头:“为什么?”

秋云满脸酡红、泪水连连,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她身边的樊老妇人说:“是啊,她哥要在浙江那边开一家根雕厂、需要人打理,再个,我身体不好,也离不开她。”

大头听了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直到散席也没说过一句话。

从宾馆出来已是繁星满天,几个喝白酒的都有点晕乎,头脑清醒的小慈张罗送客,秋云却叫停一辆的士、说送舅舅父子去她那里,旗伢带着他爸妈还有小外甥走了,其他人包括荷花都跟着小慈回梅园小区。

大头刚一躺下,听到有人轻轻敲门,他说声“门是开的”灯也没开、人却坐了起来。房门开了又关上,房里漆黑一片,秋云背靠在门上,说:“哥,你去叫她一声吧,去吧,求求你了。”

“我不去。”大头说。

“看在刚儿份上,你就赶紧去吧。去呀,去呀!”

“我还是那句话,她必须说出那人的名字。”

对此,秋云是碰过钉子的,便说:“这,对你真就那么重要吗?死脑筋!简直是一头牛!去呀!”

“我不。”

“去!”

“不。”

“你……”秋云气得浑身发抖,真恨不得拉他过去,转念一想,自己只有“放尊重一点”的义务而没有动手动脚的权利,丢下一句“脑残”悻悻地退出。

这边的小慈,任凭她怎样说,也不肯放弃“原则”的;而且,她不愿意主动把自己“送”过去,明显是占着“理”的:“就是个猫儿狗儿也得唤一声喏。”

其实老实说,此时此刻两个人都有“破镜重圆”的意愿,这,不单是离婚本身多少有些勉强,这次变故也起了向好的推动作用:对于大头,不用说、彻底断了“后路”。对于小慈,她愈加强烈地意识到:家庭的完整性太重要!生命薄如蝉翼,存在就该知足,瞎玩谁也玩不起。

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大头就因为磨不开那么一丁点面子,死磕不饶;小慈因以“情况太特殊”宁死不说。于是二人一念之差,终与“重圆”擦肩而过。

“借用”三天一晃就过去了,秋云煞费苦心地“救赎”最终宣告流产。第三天下午,两位年逾古稀、一位年近花甲的姊妹三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一起来到他们的父亲的坟前祭拜。姗姗来迟的一拜!催人泪下的一拜!三位老人匍匐在地,若不是儿女协助他们连爬都爬不起来!秋天蓝,秋草黄,残萼败蕊,落英缤纷……总让人哀思无尽,愁肠百折;一阵秋风徐来,拂动青丝与白发,流年似水,岁月无情!

祭拜过后,樊氏跪在她父母坟前颤颤巍巍地包上一包黄土。她的哥、姐,还有她女儿都再三劝她“回”,她却说“哪里青山都一样”,“有了我哥我姐的眷恋,我心里好快活啊!一生别无所求,一抔黄土足矣。”

顺便交待一下:樊玉秀老妇人回到建德后,病情突然恶化,完全无法进食、喝水都吐,陶秋生兄妹要送她去上海做手术,老妇人坚决拒绝,两个多月后驾鹤西归,那包黄土也将与她“相伴”到永远。陶秋云再也没回江城,她的“小产权”住房由公司回购,然后派送给新股东潘小慈。陶秋生的“乌居山根雕厂”在她的母亲辞世后一个月才正式开张。

小慈拎着包、低着头匆匆走出梅园小区,一出小区大门她就给李志方打电话。电话通了,她问他养鸡场进展情况,他说毛坯工程明后天就要竣工,“那,晚上我请你吃饭,庆贺一下。”她说。“好啊,”随即他又打了一个梗,说,“啊今晚不行,今晚我约了老唐他们。”“唐智权?”“是啊,怎么啦?”“你怎么跟他扯到一起?交友不慎!”“说什么呢!人家可是知识分子又一大把年纪。再说我们几个挺谈得来,差不多成了忘年交。”她知道,“我们几个”自然包括周老三和老苏,她是相信老苏的为人的,因此也没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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