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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第五章贵人

类别:爱情婚姻 作者:郭茂胜 书名:新性本善 更新时间:2015-11-25 19:34:37 本章字数:7173

昨夜下了场疾雨,今早却大雾弥漫。早餐过后太阳显得乏力,日薄风轻,雾锁江城,所有的水泥建筑都给人以灰蒙蒙感觉,垂在迷雾中的柳枝显得死气沉沉。

一大早,小慈就有点心烦意乱,眼皮老跳,先是一只眼跳,一会儿两边都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祸”,母亲和鞠子都是这样说的。于是她心想:该不是先捡到了钱包过后又被人揍一顿吧?便暗自提醒自己,看到钱包也不捡,坚决不捡!

正在堤坝上面不紧不慢前行的她,忽见前头地下果有一只钱包!近前细一看,没错,灰黑相间声波花纹图案的长型手包。忽然想到十分钟前的眼跳,不禁惊叹:真灵呀!于是遵照既定的“自律”,便绕包而去。刚行三步,又前后瞭望,见四下无人,便在心里暗骂自己:“潘小慈啊潘小慈,你傻呀,谁讹你呀?竟把自己看那么金贵,自作多情!赶快去帮它找找主人吧,也不枉此一面之缘。”她回转身,先用脚轻轻踢了包一下,然后拾起。鞠子说过,在外面捡东西尤其捡钱,得先用脚踢一下。

再看这款包,上面像是法文又像德文(她外文只学过英语)。打开找它主人信息吧,一看,竟是一摞非常精致的积木,除此外别的什么都没有。没错,学生用品——她更加放宽心了。前面不远处的坝下是实验小学,心想:一定是哪个小学生丢的。

于是她拿着包来到实小,门卫老汉的眼光大老远就落到那包上,所以她一近前还不等她开口,老汉就大声嚷嚷:“谢谢谢谢……太感谢啦!”

原来这包就是其读二年级的孙子不小心丢的,他还说,这是他儿子专门从德国带回的,出自于德国吉森市数学博物馆,“这套‘T字谜拼图’乃该馆纪念品而非商品,所以弥足珍贵。”说着,老汉为了验证他的话当然也有点炫耀的意思,立即从包里拿出其中四块板搁在桌上,叫小慈拼,“拼一个‘T’字。嘿嘿嘿不好拼的,你试试。”小慈心想:“你太低估我智商了吧。”

不料,看似非常简单,可是当她比来比去拼了好半天,竟是无能为力!“不行吧?”老汉讪笑时出手了,仅仅五秒钟他便拼出一个“T”字来。“逆向思维!”她脱口而出地惊叹,“难怪都说德国聪明呀。”

话说在我们生存的这个空间,凡事都有个时间节点,可以叫它“偶然性”。比如交通事故,人、车都在“大地”这个平面上移动(运行),偏偏在某个时间段“相遇”,于是便构成“事故”。因此除了故意杀人,几乎所有交通事故都存在“偶然性”。小慈锻炼途中意外拾到包,加之她又“好多事”,于是客观上便改变了她的运动轨迹,也更改变了时间节点。

离开实小,她直截去到体育场。虽说还包足足耽搁了30分钟,可平日那几件跟腰有关的“运动”她一样都没少,只不过技术难度减少近一半,这,除了腰尚未好之外,更主要是怕“惹祸”。通常情况下她是一个审慎的女人。

锻炼完毕依然是顺路去买菜。如今的农贸市场比往日要冷清些,因为超市几乎天天变换着花样儿做活动,吸引了不少顾客,常来这里多是附近的居民或是开餐馆的再就是一些小菜贩。

小慈在中间档口买了些河虾,刚一起身,突然一辆电动三轮车擦身而过,飞快地跑过好远,却见前方十来米远一个老太婆俯卧在地上。

一个身穿黑裙子的女人已到老太婆身边,没停却瞅了一眼若无其事地绕开,走了。旁边卖菜的买菜的也没有人理会,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小慈连忙走了过去。她去搀扶老太婆,先将老人侧转身然后从后背往上抱,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将老人搀扶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刚刚站稳的老太婆,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腕——却不是她预计的得到那个“谢”字,而是嘴里反复念叨:

“你撞倒我,是你撞了我……”

“啊?”小慈惊呆了,“没有,我没有哇。我……不是我哦,是,是……我是……”她赶忙极力解释,甚至有点口不择言。

老太婆却不理会她的解释,二人就这样僵持起来。满脸绯红的小慈无奈地环顾四周,人们好像都在忙自己的,没人理睬她俩,先前分明看到的也不吱声。

她几乎用哀求的眼光瞅着老太婆。老太婆头发斑白,穿一身深灰色套装,虽说胸前满是泥土但绝对算得上衣着体面,并且还蛮有气质(直观感觉,不像是碰瓷儿的那种),她的额头左侧擦破皮并渗出n个细细的血点,表明是新鲜的皮外伤。老太婆板着脸,流露出坚定不移的愤怒和轻蔑。突然间小慈几乎动了恻隐之心——真真切切地看到老太婆有一只义眼!

但她还是继续耐心解释:“大娘,我真的没撞你。你真不是我撞倒的。”手朝另边一指,“我,我从那边过来的,我是……”“是啊是啊,就是那边来才撞到我的呀。”她打断她的话。“我真的没有撞,真的真的真的!”她急得要命,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凭她怎样说,那双青筋凸爆的手死死钳住她的腕,丝毫没有松的意思。

平生第一次感到语言苍白无力,她开始沮丧甚至有些绝望,除了摇头叹息,也许就只有自认倒霉。可要命的是,慢慢的已经有了好些围观者,老太婆听不进半个字,旁人听吗?信吗?危急升级,从未领教过的目光让她羞愧难当。有人窃窃私语:

“不像话”

“不道德”

“长得蛮俏的……”

一位中年妇女直接叫她把老人送去医院,“这也许是唯一的办法,赖是赖不脱的。”

……

这种从未经历过的场景让她产生了一种幻觉:所有的旁观者都在把讥讽,谩骂,憎恨……投向她!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人格受到质疑更糟!于是耐着性子继续低声央求和解释。当然,只是对老太婆,她觉得,当下她没有向旁人解释的义务和必要。

其实这件事情早已被门口处的一位年青保安看到。保安朝这边张望并没太在意,一会儿见事态好像严重起来,才向这边移步。正巧此时他接到女友的电话,女友是吩咐他下班前买些什么菜(去她家),看起来是个蛮合格的准女婿。挂了电话,保安快步上前,轻轻拍着那老太婆的肩背,说:“大妈,是个电动三轮车撞的你,我看到了。真的,没骗你。你呀,你自己先去诊所看一下,回头我帮你找找那个骑车的。”又指了指小慈,“人家是好心扶你的。不信?我以人格担保,我亲眼目睹。对呀,人家做好事,莫要冤枉人家罗。”

事已至此,老太婆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但,不依不饶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有退却的意思。

保安知道,于今人与人之间关系复杂微妙,让老人家强行接受自己的话好像也不合适,也有欠公允。接下来,他拿目光瞪向一旁的商户,语气凶狠地撒起火儿:“你们为什么不说实话?为什么?啊!”

原来这些商户们只是有点儿怕麻烦,却也还是顾大局识大体的,于是他们立即纷纷地说起了公道话儿,有的人还稍带批评起老太婆来。

情势陡转,老太婆也只好松手了;接着,她又把她的住址、姓名告诉给保安。保安拿笔记下,然后又从腰间取出步话机,按下发射键:“月塘2号有情况,永久三轮车,绿衣男,撞人逃逸。”连呼三遍。

小慈在老太婆松手的那一刹那,如雪沉冤一般兴奋异常,立马向保安深深一鞠躬,连声道谢,然后飞快转身离去,一边还嘴里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可算是遇到贵人!”

午后她还是准时进的麻将馆。下午她特地换了身形套:蓝色韩版休闲装,修身版型一下勾勒出完美的轮廓,而V领似乎特意为彰显她的椭圆脸蛋设计的,有点自然黄的披肩长发与印花流行元素搭配,烘托出一种古典美;与上衣配套的蕾丝黑色包臀裙,更是风情万种。鞠子一上来,就翻看她衣服牌子。小慈说:“看你个头哦,以为名牌儿吧?”鞠子说:“嗯,莱克斯顿,也算是个品牌儿……好像是做男装耶。”“你这个百事通也有不懂的吧,跟你说,服装不比电器,非主打产品往往在做工跟选料上更加考究……”

“对不起,对不起,让诸位久等了。”小慈正说话时,老唐大汗淋漓地爬上楼来。

又没摸位子,老唐刚一坐下老郑便按骰子摇庄。抓了几圈牌,老唐说:“局长搁下,你别那样好不好,八人抬轿抬不起你这张脸,好像我欠你钱似的。南风!”他不满老郑给他脸色,“老实说,我是怜香惜玉怕咱两株花儿谢了。”言下之意并没把他放在眼里。

小慈说:“是啊郑局长,唐先儿第一次迟到,你就原谅他吧——一万——原谅会使你变得年轻些。真的,嘿嘿。”

鞠子讨厌那个“谢”字,便聪明地揶揄老唐:“你们家谢了几个,啊?”此语明显失当,因为,此谢非彼谢(江城语,后面的谢有“死人”之意)。

这回轮到老唐回敬她一个“瞪”。

小慈今天手气好,两个钟头已进七张大票。这一局又好牌,起手八支将,八九支万子,她又抓到一支将,于是就在琢磨是打万一色还是打将一色?好半天犹豫不决,坐她下首的唐智权伸出胖手在那雪白大腿上连拍带摸:“快点呀妹子。”

她终于打出了一支三万,却转身瞪了老唐一眼:“三万!”

老郑一心打牌全然不知。鞠子看在眼里心里窝火,说:

“唐老师,你当语文老师的,请问衣冠禽兽这个成语是啥意思?”

“回去问你爷!”老唐脱口而出。(江城这里爷指的是父亲)

“你骂人!”鞠子嚷嚷。

“有吗?”打出一饼的老唐又说,“我骂人,你没骂?”

“我……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才是狗!”

老唐说话时,小慈暗中踩了鞠子的脚一下,用暗示的方式劝她息怒。可鞠子不领情,放起连珠炮:

“你才是狗,你是个疯狗你老婆是牝狗你老娘是老狗……”

“嘿!有病吧你!”小慈使劲打她手臂一巴掌,看到老郑喜形于色、老唐脸色铁青,她忙说,“哎哎哎,我昨天看到一个好字谜,我说给你们猜猜:一竖,一边一点。什么字?”

“小。”鞠子抢答。

“小,是撇、是竖勾,再说,这谜语不会那么简单。四万。”老郑往脑后抚弄起头发,“嗯,丫头的丫嘛,两点在上……”

他二人冥思苦想,猜好半天,始终未得其解。

“卜,萝卜的卜——”老唐慢条斯理地,“九条。”

鞠子和老郑几乎同时拿眼瞅向小慈。小慈:“是的——不愧是先生。”

老郑质疑:“不对呀,卜字只一点嘛。”

“是啊,‘一边,一点’嘛。”说时小慈打出三万,没报牌。

“啊,”老郑终于明白,“知道知道,脑筋急转弯嘛——慢点慢点,三万我要碰。”

此时到了放学时间,有几个背着厚厚书包的孩子冲上楼来,他们很快从自家大人那里拿得10块钱,带着笑脸儿下去了。其中一女孩只拿到5块钱,嘴巴翘得老高。“妈妈今天输了,就吃碗拉面吧玲玲,吃了赶紧写作业,听话哈。”一个女人对着女孩絮叨。

“哟,人家都10块你妈才给5块?这个女人真坏,看人家好打发尽欺负人家。”“是啊是啊,输也不在乎几块钱嘛。”女人的同桌故意逗女孩儿。女孩果真不经逗,眼泪立即抛了出来,却小手儿一指、将所有人都骂了:“你们都去死吧!呜呜呜呜。”

晚饭后,小慈的火儿依然很好。

快到散场时间了,突然小慈旁边桌两个女人因为算账误差吵了起来。其中一个和了个“混水自摸”——他们和小慈这桌码子一样,屁和(最小的和)没有开口的人出两块钱,开口的出四块。二人一个说开了口,一个说没开,为了两块钱却都互不相让,吵的不可开交。

吵着吵着就吵散场了。小慈他们于是也跟着散场。

按说,打麻将算账时常会有出入的,争吵点吧也很正常的,不料这两个女人争到楼下竟然打了起来。女人打架,无非一个招式,揪头发。两个女人打着哑巴架,没闹没号只是哼哼唧唧的,就像古典式摔跤一样结揪在一起,围在旁边的麻友们开始起哄当拉拉队却没人上去拉劝,混乱中老唐突然冲了过去,“要不得,要不得。”他用劲把其中的一个拽到了一边。

小慈在数她赢的钱,迟一步下楼,她看到的是:一个青年女子用手指着老唐,脸蛋儿气得通红:“你,你,你太坏了你!你不得好死!王八蛋!”

小慈望着已经低头走出大门的老唐,有些莫名其妙。

翌日,初升的太阳透过枝叶繁茂的树林,投下一片片光怪陆离的树影。树荫下,锻炼完的小慈已是满头大汗,但是今天她却没去农贸市场。

她去的凯丽超市。在蔬菜档口看菜时,突然看到昨夜打架的那位女子——面相极熟但不知道姓啥,于是小慈海叫了一声:“嗨,买菜呀?”那女人也笑眯眯地:“嗯。你也买菜?”

走过去了,女人又回转身来,拉着小慈说:“昨夜跟你一桌的那个死胖子真要不得,他明的拉架,暗地用膝盖撞我下身。回去的路上听翠莲说,原来那死胖子是中学老师——跟我打架那个鳖就是董校长老妹。”女人说话时脸上骤起红晕,且越来越红,“当时还没觉着,回去我下身都……出了血了,待会儿还得去医院。”

“哦,你老公知道吗?”

“他?那是沾也沾不得的,我家那位最火爆脾气,知道了会不得了。”女人无奈地说,“出血的事他倒是知道,我已经想好了,医院回去我就说是子宫肌瘤,良性。”

“对对对,这事千万不能让你老公晓得。”走开两三步,她又回头说,“哎,有事你找我吧,中医院妇科尤医师是我同学。”

“嗯。”

午餐过后看完百家讲坛,小慈她没有去打麻将,尽管那边的电话连催三次,愣是没去。

她上网了,看了几条网络新闻,便又玩儿起了QQ斗地主来,已经好久好久没玩儿这,她的级别还是个“小财主”。

晚饭过后,洗了碗小慈正犹豫是出门遛弯儿还是上楼上网时,鞠翠莲来家了。

“死鬼,今日干嘛不去?会相好的了?”她气呼呼的,喝了口水又说,“害得我今日输钱又输人还呕气——你没去,上的是凤祥店的老板娘,她坐我下手,火也不好,先是噼里啪啦地摔牌,后来还骂骂唧唧的,说我不给牌她吃——我自己不想和么?还说‘打牌不怕输,就怕上手坐个猪’。气死我了!所以我说我晚上有事,打不成。”伸手拍小慈一巴掌,“死鬼,都怪你!”

小慈从头到尾没有附和她,却一本正经地:“鞠子啊,我跟你说,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打麻将,我戒赌!”

“为什么?”

“……”

“是因为我跟胖子吵了两句?那,因为看到别人打架?……那是为什么?

“不打就是不打……别多问了。”刚才她差点儿说出老唐的事,脸也红了,忙端起水杯掩饰。

鞠子愣了片刻,一副若有所失的样子,因为听口气全然没有“开玩笑”成分;她于是也不想“劝”——打麻将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聊了一会儿闲话,鞠子便告辞。

鞠子刚一出门,在外喝酒的大头回了,他好像中了彩似的,一路吹着口哨。

“哟夫人,这么早就收工?”他把安全帽递给她,抽出一支香烟点了。

“你听着:本人,正式戒赌!”接着小慈又细声细气地咬牙切齿,“这下你高兴哈。”

“高兴,我当然高兴。”他鼻孔嘴巴同时喷出烟雾,“啊不不不,不是不是,不是说你,我是高兴我的事:前天周老三那台机儿出租,今天就换回了一车模版——友旺工地正等模板,及时雨嘛不是。”

“哦,模板抵租金,算盘打的不错嘛,谁呀?”小慈说。

“你认识的。”他用身型做了一个姿势。

“方驼子?那,你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吗?”

“别说得那么严重,摩托车掉进小河沟算个求呀,举手之劳而已,还救命恩人,夸张!”敲向她的那只手欲扔掉烟蒂,却又习惯性地续上一支,“唉,都是他娘的酒精惹的祸。”那姓方的原来也曾搞过建筑,现在准备改行驯养野猪。

女人小嘴儿翕动好几次,大概是想说说昨晚跟今早的那件事。也是,她是不大爱生气的人,可此事还是另她一整天气愤难平;这会儿话到嘴边上,她又咽了回去。不知是什么原因,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自觉不自觉地失去了“分享”兴趣,好事也罢歹事也罢都情愿默默烂在心底。

一家三口在客厅看电视,老太太一到九点就上楼了。选台多多,却实在没有让他们肯耗费时间的电视剧,看还不到十点半就关门熄灯上楼了。

老太太住在二楼,他俩住三楼。大头见二楼灯熄了,只是望了望就上了三楼。

卫生间灯亮了。女人刷完了牙,陈大头使同一根牙刷接着刷,“喂,你,洗澡不?”还满嘴流着泡沫。

“nono,劳动人民一身臭汗,洗,有必要。剥削阶级嘛……免了吧,省省资源。”说着,女人就翘着屁股洗起下身来。

大头过来拍拍她脑袋:“搞干净点哈。”

“你要用?”她抬头眯着深邃的眼睛阴笑。

“唔,没准儿有任务。”

“个熊样儿。”她突然想起那个被老唐撞了下身的女人来,就弯起腰来用手扒开那一撮毛,看看自己的物件儿。

宽大的双人床上铺着新换的三件套,一致的黄色并散布着心星图案。中间折放着一条猩红线毯。大头先躺下了。没吸烟(此时多半要吸上一支的)。

小慈打开壁灯、关了日光灯,快躺下时她“噌”地一下撩开盖在大头身上的线毯——竟一丝未挂,东西还竖着。

“流氓!”女人笑了。

“嘿嘿嘿嘿,你不是最喜欢流氓嘛?”他伸出长臂从项下拥过她,“我说有任务嘛,快脱。”

“嗯——帮我脱嘛。”脸蛋儿绯红的她撒起娇来。

其实她也只穿了个浅蓝色裤头,大头坐起来双手慢慢地褪下那散发着花露水香味的裤头,欣赏了十几秒钟就动手摸了起来。俩人结婚十几年,除了刚开始那两年玩了几次花样以外,长期以来都是一律不变的传统姿式。

这回正以传统姿势进行当中,大头忽然用左手去扒女人的背,她感觉到有点儿蛮劲、以为他在尝试新的做爱技巧,赶忙扭动起身子配合一下。可是还没等她摆到合适位子,那老先生却已经“爆胎”了,还关切地问:“在哪里擦伤的你?”

“靠腰器。”

“什么时候?”

“好多天啦!”说完,她抓起线毯从脚底一直盖到头顶。

大头却伸手去床头摸卫生纸,打扫战场。

所谓“传统姿式”,当然是那种无师自通的交配姿式。它是上天所赋予的、造物主恩赐于人类的肢体技巧,是漫漫三万年演化过来的、唯人类这种陆生动物所独有的“机能”,因此它应该与“劳动创造了人”具有同等的进化意义。

两性相悦,爱的传递、融合以及升华,全都仰仗它来完成。一定要就“交欢”说事儿的话,那么,它是正统的深刻的,而别“姿式”都是非正统的肤浅的,只能算是小技,寻求刺激而已。

一般说来,人到了三四十岁以后,就会越来越惯于传统姿式。已经三十多岁的潘小慈,其实并不在乎任何姿式与技巧,她唯一所需要的,是质量。那,什么是质量?光是“意味”恐怕是说不通吧?可不可以这样表述:主要是时间,其次是度,足够程度上的轮番主动并一起走到顶峰。

可是,所有这些对于今天的她来说,无疑是镜中花水中月,尤其是当她和大头取消了接吻项目以后,由于几乎没有前奏,情况变得愈加糟糕。简直糟糕透顶!

古人云:“食色皆性也。”虽然如今的养生专家在鼓噪人们尽量少吃饭,可不管是八分饱还是七分饱,总有一个“饱”字儿吧?她真想对他严肃地说一声:“喂!一起多少年了?我还没饱过一次啊!”

天亮。洗漱完毕的陈总神采奕奕,夜里“加班”,自然而然睡了个囫囵觉。是啊,长时间的锦衣玉食已经让他的囫囵觉日渐见少。无非吃,睡,二者不知有何关联?此时他立在阳台上,目送妻外出买早点,忍不住轻声放歌:“你是我的妹妹你是我的爱……”

20分钟过后,用完早餐的他,骑着电瓶车上班去了。他很少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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