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事 -- 第十三章 巴肝小乞丐
又说了些攀亲带故的话，客人告辞。哦，他终于知道：他们两家的亲戚关系是因为他家外婆和他是同姓，两人因此以表相称。
陆续又来了几个“亲戚”，也都是来找发财机会的，他有点动摇自己进行的零售计划“你让我想想，行不？”
“有啥好想的，你一样样的卖出可能看起来收入是要多点，可是，如果被人混了去，收入变少都有可能的吧。这还是小事，你也不想想，你有做批发的路子，如果你每次把货拿来了，一堆卖出去，再转身拿第二批次，难道会比你搞零售差？”
“……”
“这都不明白，恁好的发财机会你想丢了。如果你不打货给别人，别人眼热过度了，他们也会转出去四下找货的，保不齐货源被他们找到，你的独家专卖地位就会受到挑战，如果你主动让货了，既多赚了钱，也占了先机。你不会那么死脑筋的吧。”
“哦……”
“咋样……下不了决心？”
“好吧，我要现钱，不赊账。”
“行，那就这样定了，你不能再变卦哟。”
“不会，你要多少货。”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这……行，都给你了，等我拿出来。”
他把这些东西展示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不说话了。“咋了？”他问。
“这需要不少本钱吧，”
“还没算过，清点一下就知道了。我也不会要你的高价，只要除了本钱，有点赚头就行。”
接下来的清理与计价过程过后，客人因为手边实在拿不出现钱了，正在为赊欠谈到不愉快处，又有人来要货了。这下，已经得了部分货物的客人只好提货走人。
新来者就胃口很大，所剩货物已经不够他的需要，末了，他硬要叫拿出收录机让他玩玩过过瘾，把玩过后，便再也不想释手。“这个也让给我了吧，下次进货你再弄个就是。”
“不行啊，弄这东西，完全要靠运气，遇见的机会很少。”
“总是有机会的，不是吗？直说了，要多少钱？”
“我买都买着七百多。”他想吓住他，让他打住这样法。
“行，我给八百，相信，按你刚才的衣服报价，这个赚的钱，不比你的衣服低多少了吧？”
他飞快地在脑子中盘算那高出自己买价十倍的价格。在钱的面前，他最终“忍痛割爱”。
纷乱过去，却见一个人仍然赖在他屋里，“三妹，你也来凑热闹啊，难道你也想要点衣服去卖吗？”见张三妹还在自己乱糟糟的屋内磨蹭，他问道。
张三妹也是个苦孩子，小小年纪的她，因为不堪后妈的虐待，跟人跑出很远的山村老家，结果却发现跟错了人，带她出门的表娘是个人贩子，幸好她机灵，知道自己要被卖后，便借个解手的机会逃跑了。当然，她表娘哪里知道，小小年纪的她会有这样大的胆子独自跑掉。（这姑娘年纪虽小，却猴精猴精的，鬼才相信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当菜牛儿给她食物的时候，她是这样告诉他的。
那是早年一个平常不过的扒窃得手，应该尽快转移的时刻，他希望自己离开的脚步能尽量快些，刚好一群小乞丐互相殴打起来，弱势的是个跑单帮的，因为不是势众的对手，只好逃走避让，他也趁机加入了奔跑的人群。只是他年纪大点，迅速赶上领跑的，便顺手把他拉上就跑，（后来他才知道应该是她，只因她人不大，还蓬头垢面的，根本无法分辨其性别。）使自己得以迅速离开，也同时使她得以摆脱竞争者的追打。
他突然心血来潮，要请小乞丐吃饭，小乞丐当然乐意啊，但觉得小乞丐蓬头垢面的形像可能进不了餐馆，他便大方了一把，硬生生拉小乞丐去理发店理了光头（他心中把小乞丐当男孩对待了。）并在地摊上顺手花了几个小钱，让她换了她身上的行头，觉得可以进餐馆了才罢。
看来，对于乞丐来说你还是别理会的好，你看菜牛儿吧，就因为给个乞丐一顿饭吃，被粘上，还硬要跟他走，麻烦事因此开始了。到家后，当他发现乞丐其实是个女的，着实把他吓得不轻——需要你安排睡觉了才发现，客人是个女孩子，在你这个单身男人这里留宿一个女娃，那怎么要得？
几乎伤了他一晚上脑筋，想到个安置并摆脱她的方法。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又向别人说不尽的好话才给她在餐馆里找到了帮点小忙以蹭饭吃的机会。她当然乐意的去了，却一定要在他家“住”下来，说等她自己长大了，就嫁给他。好吧，你要住就住吧，反正他家也还另有一间房子——自从他母亲在那里死后，那就是间他很少进去的空屋。
准确说，她也没在这里留宿过，只是偶尔来晃晃就离开，因为他这里根本没准备得有多余的避寒卧具，她如果来了，还会带点餐馆中的剩饭菜什么的来，有时候，这些的确还帮他解决了些问题。
“你说的话还算数不？”她一边说，一边帮他收拾屋子，那份利索很有点与她的年龄不相称。
“啥事？”
“你娶我的事呗，你说过，说等你有钱了就娶我。”
“我有对你说过娶你吗？你恁小，怎么个娶你法？”
“不小了，过了年我就十五了。”她应该说的是真话，任你怎么看，她都应该都没有到可以嫁人的地步。
“才十四岁你就急着嫁人！你知道啥叫嫁人吗？再说，你看看，我是娶得起媳妇的人吗？”
“你现在是老板了呀？”
“什么老板，钱都没赚到，怎么个娶你法。我连自己吃饭都不晓得咋个搞，哪顾得了你？”
“娶了我吧，看我恁个可怜！带上我嘛，也过上好点好日子吧。”
“你弄些来扯哟，硬是听不懂话不是——你看我哪点有养婆娘的能力？”
“那你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嘛，男子人说话，能不算话？”
“我咋个答应你了？你有没有搞错啊？”
“你不是跟我的老板娘说，我是你老婆的么？”
“我那算是答应吗，一句玩笑好不好？当初要你去给餐馆打工，我不说你是我老婆，不乱说我们是这个关系，人家能收你吗？别人当初不是说，你把他的东西搞坏了，拿跑了，谁给你担保？”
“你怎么能够拿这种事开玩笑，我们女人可开不起这种玩笑的呀。再说，你也应该找个女人了嘛，看你这屋里乱的，有个女人帮你收拾收拾，才有家的样子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