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儿郎正年少 -- 第二十章：豪情壮志三人愿
李慎言在山顶听见这一声呼喊直接听出来是郑程的声音，倒不是说郑程的声音有多特别，而是半月前与郑程的那一场“决斗”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李慎言立即命身旁男子出兵支援那男子正是当日一剑刺死观战男子之人，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一百兵士出了八十之数，披战甲持战刀从山顶俯冲而下，那黑风寨众人顿时溃不成军被杀的七零八落也就半柱香的时间在郑程十数人与兵士的联合之下黑风寨便死伤殆尽，只剩下那么六七人见势不妙向山下逃离，兵士无意再追，可郑程却是带着黑虎山剩下的最后十一人向下追去，把那七人全部杀光才又上山来，上山一路搜寻王寒林却还是不见人影。
到了山顶李慎言迎面就要给郑程一个熊抱却被郑程一手打开，李慎言此时才发现郑程面色不对，愁云惨雾笼罩在郑程额头久久不散，今日一战，黑虎山李大奎死，大当家断臂，自己身上的伤口现在还在流血，陈家寨的妇孺也被杀了十数人，黑虎山八十多人只剩十一人还个个重伤，若不是碰巧李慎言正在山上估计最后的结局只能是陈家寨黑虎山被灭郑程也不知能否逃出，可最后还是胜了，但这胜却是惨胜，惨到极点的胜利，早知如此自己不如带着陈家寨黑虎山找个地方避其锋芒休养生息，是自己这几天的决定造成了这些人的死亡！
李慎言也猜到了郑程在想什么大概是惨烈一战震动了心神，可他也无法劝说，毕竟郑程只是个乡村少年，虽有奇遇可心性却不是奇遇可以改变的，十几年的乡村生活突然转换成了江湖生涯每天耳旁的蝉鸣蛙叫变成了刀剑交击之声，任谁都会不适应，都会疑惑，都会想起之前生活的好处。在黑虎山众人的解释下先前被兵士扣押的王寒林等人已被放出，王寒林先是将那把折扇从兵士手中讨要回来才走到郑程这里开口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好像那过了河的卒子，只能前冲不能后退，你灭了黑风寨可知消息会不会传出？若传出之后会不会有人来找你报仇？我听黑虎山的兄弟说你被人上了通缉令，这通缉令虽不像正式那般规模浩大，可有时这些地下之人消息来源可是更快更准，好好想想你现在的境遇，江湖波澜虽壮阔，其中苦痛进方知。”
李慎言听罢王寒林这一番话轻轻咂舌道：“刚看你拿个折扇还以为又是个年少腐儒，却不曾想肚子里是有点真材实料的，但我与你打赌，郑程是因今日战斗惨烈而愁，你信否？”
王寒林看都不看他便开口：“我说他是因不知如何自处而愁，你信否？”
两人瞪大眼睛看着郑程就等着郑程回话，可郑程此时已缕清脑中杂乱思绪，还是那句话，胜则生，败则死，现在情况虽惨烈可终究还是留下了许多性命，而自己所做的决定也是不得不做，若是陈家寨愿意离开此地郑程自然带着他们去往镇里，可是他们不愿郑程便只能用尽浑身解数帮助他们赢下这场战斗，至于那拿自己项上人头换两寨安全之事郑程却是做不出来的，“小爷又不是那如来佛祖，还当真割肉喂鹰怎的？”抬头看看盯着自己的两人郑程开口说道：“你俩好像我们村子里的二栓，傻的不行还总认为自己挺精。”
李慎言愤愤开口：“我可是刚救了你的小命！你就这么和我说话？”
“怎么的？要不再打一场？”
王寒林开口：山野匹夫自诩举世无双。”
“穿衫戴帽一眼便是腐儒。”
王寒林被气的手中折扇抖个不停，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与李慎言凑到一处共骂郑程恬不知耻。
两人走后郑程依然站在原地，不过这次满脸不是愁云惨雾而是温暖笑容。
日子啊，我现在有飘花会叠花就插你头上那朵野花了。
师傅啊，你徒儿都被人下通缉令了这算不算闯出一些名堂？
老茅头，别说你送我这剑还真当得是神兵利器四个字不知我走了现在谁帮你往镇里送兵器啊。
黄书生，王酒娘，赵屠夫，孙大哥……
今天老茅头的铁匠铺里没人，郑程一走他就只能一把老骨头自己去镇里送兵器；赵屠夫的铺子还开着，可却无人问津；黄书生还是坐在地上写着他那自诩龙飞凤舞实则鸟抓虫爬的毛笔字；王酒娘的酒馆生意还是那么火热，只是少了某少年的俏皮话这酒喝着没那么舒服了啊。打村口进来一黑衣人，黑衣黑裤黑鞋黑帽就连面部都戴着一块黑色面纱，全身上下唯独那两鬓斑白，此人走到村口村内劳作的众人却是无一冲此看来，不是他们没看见，是他们看不见。
韩旭坐在村口石块上，目望远方，带的那些吃食早就吃完了吧，不知小程哥现在能不能吃饱；小程哥是拿着剑走的，不知现在有没有与人打斗过受没受伤；小程哥身上银两不多，不知现在花了多少。少女思绪总是繁杂，脑中想着她认为小程哥现在的生活却听得耳边传来一阵声音“韩旭，我帮郑程来接你。”少女猛然起身四下瞭望却是什么都看不见，可刚才那声音明明就从自己身边传来。
那声音又响起：“莫要惊慌，郑程乃我徒儿，此行是替他来接你去修行之地，他很是想你。”
韩旭脸上的慌乱减少一些可还是未曾散去，那日听小程哥说他师傅能飞天能悬空还当是在吹牛皮，原来这世间还真有这种奇人，韩旭微微低首向面前空气施了一个万福说道：“多谢您当日救了小程哥，可我若要随您离去要先与村里人打声招呼，不知这一行需多久？”
“一年。”
“这么久，我这便去。”
韩旭虽吃惊于那一年之语，但如果是和小程哥在一起那也没什么，回到赵屠夫店内取了自己衣物和一些少女随身物品和赵屠夫说自己去找镇里姐妹学些手艺便又去了村口。
站在村口耳边没有声音传来，却感觉一双手环住了自己腰部，韩旭假作镇定可脸上那抹羞涩却是遮掩不住，随后便感觉自己双脚离地越来越高，竟是飞了起来，羞涩变成激动，多亏小程哥师傅的及时提醒才没叫出声来。
韩旭离开的消息传遍了小王村，当初老茅头领着才三岁多的郑程，赵屠夫抱着走路都走不好的韩旭，一前一后来到小王村，如今老茅头赵屠夫还在这里，两个孩子却是相继离去。
目光转回陈家寨，刚改造好不到一整天的陈家寨此时已是一片狼藉，满地的石子肉块，王寒林让身旁那名为紫宫的男子派人休整一番晚上众人就在此住下，妇女们从家中翻出还可以用的吃食又是做了一顿宴席，这才十几天陈家寨就开了三场宴席，前两场是欢声笑语可这场却是悲喜交加，喜的是打赢了，黑风寨灭了，悲的是人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郑程，王寒林，李慎言三人单独一桌，老陈头大当家都没来叨扰，只有小燕子抱着郑程不愿离去郑程也乐得有这么个小姑娘逗趣便没有赶走。
酒至半酣，方为极乐，此时三个少年便是这种状态，喝了一半脑袋迷迷瞪瞪却是还未尽兴，李慎言端着碗站起来说道：“咱们三个都不大，但也各有各的故事，凑到一起只顾个爽快，咱们便不管身后事只向前方看，咱仨挨个说自己以后想干什么，剩下两人觉得满意就喝酒，不满意就说话的自己喝，行不行？”郑程和王寒林表示赞同，小燕子睁着一双大眼睛满是好奇。
王寒林先起身道：“我王寒林是读书人却是看不起那些腐儒，学了满腹道理一点用不出去用郑程的话说‘有个卵蛋用！’所以我读书五年只求一个学以致用，无论学什么我都先想想能不能用到实际之处，现在我敢大声说一句‘我王寒林虽腹中藏书不敌老儒百中一份，可若用到实处，我一个顶他们十个！’”郑程和李慎言鼓掌叫好，王寒林顶着猴屁股接着说：“我以后就想做个大官，越大越好，然后让整个大唐能“少两人饿死街头，多几户安居乐业！”
郑程和李慎言各豪饮三大碗。
接下来是李慎言起身道：我李慎言生在富裕之家，自小便被我父亲灌输了一个伟大理想，这个理想正好也是我自己想达成的，但是我父亲让我走的路我不认！所以我要靠自己完成！没有我父亲的帮助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我有信心！所以我现在的梦想就是不走我父亲定的那条道路完成我自己的梦想！
郑程和王寒林各豪饮三大碗。
最后是郑程起身，小燕子抬起头看着已经半醉的郑程哥哥，急切的想知道郑程哥哥的梦想是什么。
郑程开口：我在一小村子生活了十六年，不是本村人，是被一老头在我小时候领到这村子的，我有时候挺想知道自己父母是谁的，但是他妈的他们当初不要我我也没那么厚脸皮死活去找他们，我现在的梦想不多，就仨，一，有钱，二，绝世武功，三，回小王村过日子。
王寒林和李慎言连碗都没端，郑程自己豪饮三大碗。
江湖儿郎正年少，豪情壮志谁人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