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章 族测
华岩城，盘踞在天穹大陆南边地域中，属于华夏帝国边陲一带。
虽然地处偏僻，但因为其靠近魔兽山脉。
无论是物资还是每天的人流量都是极为巨大，毕竟像魔兽身上的兽皮或是魔晶，都是珍稀值钱之物。
而封夕的家族封家，是华岩城中的三大家族之一。
同为三大家族的还有罗家和王家，城内所有的产业以及收入基本都被这三大家族所包揽。
清晨，朦胧的日出再次降临大地。
一道孤零零的身影早已出现在昨日那片小林中。
他双脚撑开，双手抓住身前一颗粗壮的树干，随着一次次变化，可以发现他的身体呈现出一个怪异的姿势，这使得他全身肌肉不断被挤压锻炼，呼吸间带着急促却富有节奏感。
这人，自然便是封夕。
上天好像什么都没有赐予他，但其实上天给他的比任何人都多。自强不息、坚毅、努力、诚恳……这些才是成为强者真正的秘诀。
“这莽牛劲，可真难修炼。”林中，封夕自顾自嘀咕道。
这套锻体之术名为莽牛劲，是封家最基础的几套功法之一，尽管运力之法非常简单，但对于运力的门道极为讲究，只有武体三段的封夕修炼莽牛劲却是有些困难了。
“第三式，猛虎下山！”
“莽牛卧吟！”
“…”
一阵阵激烈的喘息声在林间来回传荡。
因为有了玉灵霜的药力支持，一股与常日相比更加庞大的真元波动从他体内流转开，修炼速度和往常相比明显快了许多，可等级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突破的，距离武体四段，他还差了很多。
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时，封夕才停下手里的动作，并用手背擦了下额头上流淌的汗珠。
“今天可是族试，我要早点到家族广场上。”封夕昂起头，神色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对他而言，那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
从林子走回封家只要一炷香的时间，要是再加紧点步子，只要几分钟就可以到达。
当他踏进广场的时候，一阵阵喧闹声几乎快把脑袋撑炸。
抬起头，扫了一圈广场四面。
理石铺成的地面光滑地已经能反射出刺眼的日光，看起来年代已经极为久远，走动的无论封家大人小孩，都穿着整洁精致的衣服。
“哎呦，这不是封夕封大少爷吗？怎么有空来这里参加族试啊。”刚进广场没走几步路，一声尖锐的嘲笑钻进封夕耳里。
封夕猛地转过头，眼神一下变得凌厉起来。
“封武，你真像是只苍蝇，拍不死赶不走。”
看着站在自己跟前一位身材凛凛，嘴角微微上翘的男子，和跟在他身后的那些跟班，他双手用力握紧，修长的十指指甲深深刺进手心。
男子名叫封武，比封夕还大上一岁。
在封家，封武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他的爷爷是封家掌管财政的大长老，早在数年前就已突破战师，只要有人敢跟他对着干，他就会想尽各种干法折磨别人，出了什么事都有他爷爷帮他顶着。
两日前与封夕发生冲突的那几个家族弟子，也都是他的爪牙，但事情发生后他们却没有受到任何责罚，显然是封武爷爷一手遮天将此事压下。
而作为曾经封家的大少爷，封夕这般普通的天赋，自然是让其他人无法看惯，从小他就被孤立出来。
实力就是一切，没有实力，就永远得不到别人的尊重。
“哼，看来封大少爷还没被揍服帖啊。”封武双眼微眯起来，他的两道剑眉斜斜挂起，身材修长却不粗旷，像是只黑鹰。
顿了顿声，他继续道，“我记得上个月，你也只不过武体三段，你果然真是和你父亲一样，都是废人。”
“怎么最近老是让我碰到到处咬人的疯狗。”封夕目光接近冰冷。
说完，他就绕开封武一行人径直朝广场中心走去。
“你这混……”
“不要冲动，这是在家族里，你们对他动手也不怕别人说闲话？”封武伸手拦住身后几个欲冲上前拦住封夕的家族弟子，双眼打量起封夕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人群中，封夕脸色渐渐发苦起来。
那封武虽然平时在封家逍遥跋扈，但他的实力也是强劲得很，在封家同辈中也算是佼佼者。
自小，封夕就在他手下吃尽了苦头。
“谁让我天赋这么普通呢，假设我能有父亲当年一半优秀，这封武现在还不趴在我面前求饶。”封夕心里自嘲起来。
…
这时，广场突然静下来。
“我现在叫到谁的名字，谁就出进行测试。”
一位年迈的老者缓慢立到广场空地中央，目光扫向周围所有人，嘶哑却又洪亮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发出来。
所谓的族试，就是家族定期会进行的族中年轻一辈实力测验，对于家族子弟而言，这就是证明自己、得到族中认可的时候。
天赋好，分配到的资源也就越多，天赋不好，家族也就不会再投入更多的精力。
“第一个，封琳。”老者一脸的慈祥，笑容像是一抹春风吹进人心。
人群中，很快走出来一个洋溢着活泼气息的少女，稚嫩恬淡的面孔看起来比封夕还小上一两岁。她穿着一席可爱的紫衫罗衣，腰间束着一条花边秀带，踏着小步快速站立到老者身侧一根黝黑的柱子前。
这柱子名为测试柱，铸造它所用的材料都非常昂贵，打在上面就像打在一团沙袋上，负责测试的老者只要观察凹陷程度在多少范围间就能判断出测试者的实力等级。
少女两面脸颊明显有些绯红，显然她有些小紧张。她先是深呼了几口气，随即左腿往后挪了一步，下一刻右拳飞快打在测试柱上。
“武体四段，合格。”
听到老者的话语，少女脸上也有了些小兴奋。
“哎呀，你家这孩子将来可是大有作为，可比我家那崽子强多了。”
“哪里哪里，只是运气好罢了，前段时间我在坊市拍到一株冰寒草，这丫头才有机会突破四段。”
“下一个，封华。”
随着一个个孩子上场，广场的气氛越加火热起来。
对于在场的其他家族成员来说，这些都是家族未来的新星，代表着将来家族的中坚实力。
“下一个，封武。”
随着老者的喊声，全场瞬间安静了许多。
一双双紧张、期盼、炙热的眼眸，看向那道快步走向广场中心的人影。
走到测试柱前，封武深呼了一口气调整了下气息，然后用尽一拳打在柱上。
“武体六段，天赋优等。”
“二长老的孩子就是不一般，小小年纪就已经有这般实力。”全场传来一声声赞扬的声音。
“对啊，不愧是家族核心成员。”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叶封武嘴角弯起来，很是享受。
在一些同龄家族成员的簇拥下，他重新走进人群，当他的目光穿过人隙又再次看见封夕时，脸上的不屑更甚。
“不就仗着有一个管家族财政的爹吗。”封夕内心泛起恶心，作为家族的财政长老，封武的父亲是可以直接取拿家族仓库里的那些珍稀药草、丹药，而封武现在武体六段的实力多半都是靠药力叠上去的。
“下一个，封夕。”
话音刚落，整个广场一下变得雅雀无声。
“终于轮到我了吗？”封夕脸色一阵变化，随即走出了人群。
砰一拳同样是打在了测试柱上，但比之前所有人发出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武体三段，天赋合格。”
一瞬间，人头攒动的广场发出一声声窸窣的议论声。
“这就是当年那个封鸿的儿子吗？”
“对，封鸿再怎么说曾经也是华岩城第一强者，怎么一个儿子天赋如此差劲？”
“这废物真是要把我们封家的脸全部丢尽了。”
每一句惋惜、轻叹、嘲笑、讽刺都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利刃狠狠刺进封夕的内心。他浑然不察，指甲已经刺入他的手掌心，血丝顺着手纹一滴滴落下。
每年都是这样，从第一次家族测试开始就是如此，得顶着所有人的冷嘲热讽继续活下去，这么多年下来，他从一开始没日没夜的哭泣，到现在无动于衷，终于习惯下来。
原因很简单，他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是曾经封家的骄傲，华岩城曾经的最强者——封鸿的儿子！
他不仅丢了自己的脸，而且将父亲的脸面一起都丢尽了。
“天赋不代表一切，只要有恒心和毅力，终会成为一位受人敬仰的强者。”老者叹出一口气，眼里多出些不忍。
“封夕谨记长老之言。”苦涩一笑，封夕转身穿过人群，径直离开了广场。
“他的天赋就和家族里那些天赋处在中游的孩子差不多，本来可以安安稳稳度过一辈子，可是他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老者心里暗想，最后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