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七章 北上
在别别扭扭的旎丽风光中，三个多月的时光一闪而逝，冬天到了。青衣人穿上了棉衣，担心她南方人不耐北方冬天的寒冷，他更是给她购置皮裘，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更显得雍容华贵。
这一日两人来到了天元中部的重镇招远城。青衣人对芸香说我们连日来急着赶路，路途劳累，那就在这招远城里多住些日子，好好休整一下，你想到哪里去玩我都陪你。
芸香心里说我只想着在屋里两人一起玩你肯吗？但口中却说你决定，干啥都行，我啥都没见过啥都好奇。
于是便在招远城最大的旅店鸿宾楼住下，每日里青衣人带着芸香听书看戏，流连市场，逛街购物，看见芸香喜欢的东西就给她买。他的钱多的好像花不完，芸香也不知道他是从那儿得来的，但她从小无欲无求惯了，对身外的东西也不甚热衷。逛累了回去，在屋中守在旺旺的炭火边，芸香便陪着他喝酒说话，天晚了便各自回屋睡觉。
这一日上午青衣人照例喊芸香出门，恰逢她月事来临，心烦意乱身体慵懒，肚腹还有些不能说的隐痛，便不想出门。青衣人说今天有重要事情要办，办完了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
芸香挣扎着起身随他出门，他竟然带她来到了俗称人市的奴隶市场里，而且是直奔女市，进门就问老板有年轻的女奴吗，要没经人事的处女。
老板连称有有，把两人领进一间大屋，但见屋中空荡荡的，四周靠墙一圈女奴蜷缩着挤在一起，裹着破烂的衣衫瑟瑟发抖。青衣人上前逐个查看着，对老板说要十七八岁的漂亮的没开封的原装货。
老板说有，但条件这么苛刻，那价钱可贵啊。青衣人说价钱不是问题，一定要货好，我是要送人的。
“你要干什么？”芸香不满地高喊。这情景勾起了她尘封已久逐渐淡忘的记忆。四年多一前，她也是这样被达川城的城主买走去给清川江神做妻子的。想不到现在他也竟然要干这事，真是大坏蛋！原来男人都好这口，原以为他与众不同呢，却原来天下乌鸦一般黑。
芸香越想越生气，大眼含泪，极力忍着不让掉下来，转身就往外走。
青衣人急忙追出来问她怎么了？不舒服？芸香不说话只是往外走，青衣人上前一把把她揽在怀中，急切地问她到底怎么了？满眼的关切。
芸香偎在他宽大的怀中，泪珠最终还是流了下来，哽咽着说没事，我只是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当初我也是这样被人家买来买去的。
“对不起对不起，”青衣人急忙道歉：“我真没想到这层，是我的疏忽，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两人一起往外走，芸香问他买女奴干什么，还要买漂亮的处女？说着斜眼打量他，满眼的狐疑之色。
青衣人揽着她的香肩，闻言哈哈大笑，说这可是你想歪了，我可没你想的那么下作，你心里没想好事。
芸香被他猜中心事，满脸的羞涩之色，努力挣了两下没挣开，就把头扭到一旁，口中不服地说我猜错了吗？男人都是这样，身边的女人越多越好，还要漂亮，还要是别人没碰过的。
“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青衣人看她如此捻酸带醋的小女儿之态，大是高兴，举起她来在空中转了两圈，放下来双手扳着她的肩，目光定定地注视着她的大眼睛，说道：“本来我是决定终身不娶的，但自从遇见了你，后来你又救了我的命以后，我就改变主意了，我这辈子若要成亲，一定非你不娶，而且只娶你一个。”
一句话说的芸香心花怒放，听在耳中如同话音中掺了蜜。心通通地猛跳，嘴上却说你娶吧，你娶多少我也管不着，我也就和她们一样，都是奴隶。
“打嘴，”青衣人虚张声势地扬手在芸香的小脸上轻打一下，说道“忘了早先我说过的话了吗？这样的话从此不许再说。”
青衣人揽着芸香朝回走，芸香心里酸酸甜甜的煞是高兴，终于听到了他的保证，这就算是板上钉钉了啊。可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好奇，问他去买奴隶到底是为了什么。
青衣人说怪我没和你说清楚让你误会，对不起。过两天我们要去拜访一个老朋友，他喜欢这个，我这是给他买的礼物，我叫上你，原本是想让你帮我挑一下的•。
“你的老朋友也不是好人，他喜欢这个，那他该糟蹋了多少好女孩啊。你怎么会和他交朋友，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我的这个朋友确实不算好人，但也不算是大奸大恶的坏人，”青衣人看出芸香的不满，忙给她解释：“他睡过的女孩没有一千，我估计也有五百，有奴隶，也有好人家的女孩，但他都没有娶，而是睡过之后，都会给她们找一个归宿，不愿意的都放她们回家。虽然淫人妻女有亏德行，但总比那些买回去当奴隶，玩腻了再卖掉或者杀死的强多了。”
“那我们今天买了送给他，他睡完了就放她们出去，给她们找一个人家，从此就不是奴隶的对不对？”芸香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看着青衣人问。
青衣人点点头，说大概就是这么个结果，能嫁给一个平民，就算是很穷很穷的那种，但好歹也有自己一块土地，总胜过给人当奴隶朝不保夕。
“那我们回去买，”芸香闻言拉住青衣人的手转身就往回走，“我帮你挑，我们买两个。”
在芸香的极力张罗精心挑选下，两人买了两个女奴，又到街上给买了崭新的棉衣，兴高采烈地带着回旅店。梳洗打扮穿戴齐整，果然是两个标致的小美人儿。已经识文断字的芸香给她们起了名字，一个叫初芯，一个叫初蕊。青衣人叫了饭菜，四个人就在屋中吃饭，席间青衣人把事情说了一遍，问她俩意愿如何。
其时青云大陆开化未久，民风淳朴天然，尊奉太阳神，崇拜生殖，于男女之事相当开明。但天元王朝男权鼎盛，男尊女卑，女子生来有名无姓，只得出嫁后从夫姓。女子生来似乎就是让男人玩弄的，即便一般人家的女儿，和男子睡一觉自己能做主，但要想睡一辈子就自己说了不算了，更不用说奴隶。两女闻听能脱奴籍，俱都惊喜万分，忙跪倒在地给两人叩头谢恩。
四人高高兴兴地吃了饭，又休整了两天，青衣人带着三美重又上路。这次取道西北，走了将近一个多月，时近年关，便来到一个烟波浩渺的大湖旁。沿湖又走了三天,，人烟渐稀，但见四下里低山矮丘，林木萧瑟白雪皑皑。和南方的高树大叶花红柳绿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致。芸香长到十六岁，这是第一次见到雪这种东西，兴奋好奇的很。
一座高墙大屋气势恢宏的庄园依山而建，大门俨然，门上匾额书写着逍遥山庄四个大字。大门两侧积聚着好多人，俱都是青壮的男子，见四人走来，都拿好奇探寻的眼光朝他们望，不时地窃窃私语。
青衣人上前搭话，让门房往里通报。不多大功夫，就听院内一个尖锐的嗓音喊道：“早起的小鸟有虫吃，懒长的鱼儿挨刀迟，耕耘收获哪家强？到底实践出真知。蒙天放蒙老弟，大雪封山年关难过，老杂毛久旷多日，饥渴难耐的很，你这是给我送解馋的药来啦。先和你说清楚，一炮一卦，一卦一炮，童叟无欺，你不要以为咱们兄弟有那么一星半点的交情，就想着让老杂毛给你饶炮打折，那是半点也无可能，兄弟情分顶不上个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