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九章 身死
看着极速射来的剑气，中年人冷笑道：“雕虫小技罢了，虎头山兄弟不过尔尔。”
只见中年人剑指伸出，体内灵气如山洪爆发，劲气如星带般一圈圈以中年人为中心暴射开来，把地面刮走了不知多少层泥土。
“六合，破”
一声低喝，中年人微微伸出的剑指指尖光芒大作，灵气源源不断的向着光点聚汇。当光芒达到最高点时，指尖轻轻一挥，不带半点烟火。一道比雷山的剑气更强横的虹光，带起美丽的尾巴向着急速飞来的剑光撞去。
“轰”
九天惊雷响，强烈碰撞所带动的劲气把正看戏的两个小鬼连人带泥的摔出了五六米远，毫无形像的来个平沙落雁屁股向上式。那一直下不停的雨点更是被震成水雾飘散到四方，场面再次迷糊不清。
就在两个小鬼摔地时，一条更狼狈的身影也倒射而出，在空中还哇的喷了一口血，看样子凄惨无比！
那人正是那虎头山大当家雷山，中年人的剑光不只把雷山的剑气撕裂开来，更带着一往无前的利劲直接撞击在雷山身上，胸口的衣袍也在这一击中碎成了布条。
雷山那一头被发束得整整的头发此时带着血水混乱的飘散着，有的夹带着雨水混乱的贴在脸上，脸上还有大面积的污泥，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双手剧烈着，虎口破裂，手中的那把寒光碜人的利剑也只剩一半，这个样子与那行街乞讨的乞丐也差不到那去。
不知是巧合还是人为，雷山倒飞出去的方向竟向是两个小鬼的所在，充满惊惧的眼神里此刻竟有着阴谋得逞的快意。
一个转身，双脚刚一落地就向着两小鬼冲去。中年人本以为雷山雷海已是瓮中之鳖了，不想雷山居然如此不要脸竟向小孩下手，让原本就怒火中烧的他杀意更浓。
以雷山这种身手，抓个小孩还不是手到拿来。就近就把小男孩揪到怀里，那柄断剑架在小男孩的脖子上，一脸的得意一脸的狰狞，至于小女孩……这时候抓一个与抓两个区别貌似不大。
中年人一脸寒霜，雷山的作法让他动了暴怒。好歹雷山你也算是高手，手段如此下作，这更让中年人心中杀意更高。
“别过来，不然……”那残破的断剑轻轻划破了小男孩脖子上的皮肤，红色的血液顺着断剑不停的往滴。
小女孩这时方才醒过来，看见自己的哥哥被抓本能要想要大叫出来，但却感觉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就人事不醒了。
中年人轻轻抱起小女孩，一双毫无情感的子盯着雷山。
“这样的戏码不觉得老土？”
“哈哈哈……土不土的无所谓，不是很有效吗？”
“卑微的蝼蚁……”
“卑微？哈哈哈，卑微……说得好，我就是卑微，那又如何，千辛万苦才活到现在，我怎么能死在这里，不行，不行……”
似乎是中年人的话刺到雷山心里痛处。雷山咆哮起来，脸上再没有半点淡定全是变态般的狰狞，紧缩的瞳孔昭示着理智的丧失。
像条狗一样被逐出山门，像过街老鼠一样被官府追捕，像孙子一样的向中年人求饶，那一样不卑微，那一样不可耻。
什么是气节，什么是尊严，通通都是狗屎。那东西早就不知被他兄弟两丢在那个臭水沟了。现在的他们只不过是用那恶名来遮掩那不堪的弱小罢了。
当那披着凶恶外衣的卑微被揭开，让那深埋内心深处的弱小血淋淋的揪出来见光。雷山能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多么凄惨。那仅剩的理智也被这深入骨髓的刺痛冲刷得干干净净。
“哈哈哈哈……”
荒野上飘散着那歇斯底里的笑声，笑声中包含卑微，自怜，自叹，自嘲，不甘，愤怒还有绝望。
远处坐在地上的雷海看着狂笑不止的雷山，长满黑色长毛的熊掌拼命的紧握着，一丝丝血液顺着指蓬一滴滴的落在雨水里，最后被慢慢的稀释了，再不能找到一丝痕迹。
中年人没有出手，只是看着他，脸上的阴寒慢慢转为嘲笑。
“果然只是卑微的蝼蚁，你的弱小让我真想欺负你。.”
中年人的话让雷山渐渐清醒，但却也让他心中的愤怒不可抑制的爆发了出来。
“你知道什么，狗一般的活道着像你这种高手又岂会明白，即然世人要我们活得像狗一般，那我就要让世人活得还不如狗，即然世道要我们痛，我就让世道痛十倍百倍，哈哈哈”
“弱小者的逞能罢了，你们给这两个小鬼提鞋都不配。”中年人想起小男孩那个“小爷最不怕的就是挨揍”，心中顿时更是看不起这两人。
“我们努力的活着，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变成像你一样的高手，到时……哼……”。
“你的天真真让我愉快。但死去的人是不会再有进步的。”
中年人的话让雷山大手一抖，锋利的剑刃让小男孩痛哼了一声，但很快又安静了一下。
“你再向前一步，这小鬼就会人头落地。”
…………
场面再次陷入沉静，而此时下了一天雨的天空竟渐渐收睛，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向这被大雨蹂躏了一天的大地，仿佛要用这温揉的光线给那泥泞不堪的大地一些安慰。
雷声也渐行渐远，到最后只剩下点点尾韵，有如远处马车经过的声音。
雷山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对面的中年人，再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男孩。
小男孩也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这中人人闻风丧胆的马匪，明亮的眼里没有一丝杂质。雷山这才想起自从抓了小男孩后似乎没听到他的任何叫喊声，那怕那断剑划破了他那水嫩的皮肤也没听他吭声。
“小鬼，怕死吗？”雷山轻轻的问了句。
“怕，更不想死，虽然活得很辛苦，但总比死强。虽然你说的我不明白，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像你这么死去是件很没脸子的事。”不男孩说得很诚恳。
“都要死了，还谈什么面子。”
“知道是死定了，那为什么不能要点面子？如果丢掉面子还能活，那丢就丢了，我是这么想的。”
“哈哈哈哈……”雷山再次向天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却把小男孩从怀里推开。
“罢了罢了”说完这句，再次举起那断剑，冷冷指向中年人：“来战！”
中年人看了雷山一眼，转过头又看了一眼雷海，却见雷海咧嘴一笑，高举板斧一声大和：“战！”
“来吧，给你们一个体面的死法。”
“哈哈哈……”
“哈哈哈……”
雷山雷海不约而同的大笑一声，全身灵气扫荡，竟比大战前更加有气势。眼里更是一片绝决，却无半点退意。
他们心中明白，此战必将是他们兄弟俩的最后一战。长久的卑微，够了。持续的担惊受怕，够了。自怜自叹还有懦弱，通通见鬼去。来战吧！
…………
收晴的荒野上，雷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但这里却响起了比雷声更震憾人心的炸雷。小男孩背着小女孩目不转睛的看着场的上战斗。
这是一场实力相差悬殊的战斗，也是一场生死战，战斗的结果只有生与死，没有第三种结果。
但场上的三个人却不时发出响亮的笑声，仿佛这不是一场死斗，而是一场普通的切磋，笑声里是无尽的痛快。
“轰……”
再一声巨响，两条身影一前一后倒射而出，刚站稳脚根却又不约而同大吐一口血。身体不停的颤抖着，这分明就是身体到达极限的现像。
但不待两人回气杀招又致。
一道锐利的剑光以一种瞠目结舌的速度射向雷海，雷海本身功力就是三人最弱的，再经一翻激烈的战斗，此时那还有还手之力。
看着那极速射来的光芒，雷海心中暗叹“大爷，老子总是走到头啦”。
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雷海作好赴死准备之时，却突然一条身影横空而来，在千均之际以身做盾，为雷海挡下那夺命一招。来人正是雷山。
“啊……”
撕裂的疼痛还是让雷山惨叫了一声。随后那遍体鳞伤的身体就像破麻袋一样向着雷海飞去。
这个变故让雷海如遭雷击，也顾不得自己那重伤的身体，飞身接住子雷山的身体，同时运起那少得可怜的真气向雷山体内输送。
“大哥……大哥你……为什么……，我……”
雷抱着雷山，却没有歇斯底里的大叫，也没有抱头痛器，这样的结果早就注定了。
雷山听了雷海的话后笑了笑，艰难转过着看了一眼小男孩，道：“我好怕，但很安心，我不能让我弟弟受到任何伤害，至少，在我死之前……”
说完又看了一眼那正向这边走来的中年人，谈谈的笑道：“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不如这两个小鬼呢……咳咳……此战后，我才明白……人……就该这样活，明知必死地要坦荡，只可惜悟得太晚了，下辈子……我……一定……”雷山还没说完话就断气了。
雷海看着他面带微笑的死去，轻声道：“大哥，慢点走，等我，没你我可走不出这虎头山呢。”
说完只听见一声闷响，中年人知这雷海也自断了心脉……。
虎头山马匪在这一日全军覆没，从此不再有雷山雷海这名头。
中年人看了看雷山两兄弟的遗体，微微叹了口气。心道这两兄弟虽活得堕落，但他俩的兄弟感情却是不假。一挥手，一道剑气闪过，地面上炸出一个大坑，中年人把两人遗体安葬了，却也没给留个石碑，这算是最后一点敬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