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迷一般的少年 -- 第十六章赛事2
“啊，真是的。”
“嗯？怎么了？”低喃声虽小，安又琪却没有听漏。
“没什么。”虽然如此回答，但声音却被宣告比赛开始的警钤鸣声掩盖过去。
“要上啰。”慕青昊紧跟在简单说完便冲出去的安又琪身后。
学院董事办公室里，吴武龙正眺望着萤幕。比赛开始的警铃声响起，野战场两阵营都展开了行动。吴武龙的视线朝向半拖着青蓝色宝剑，笨拙地追在司令官身后的攻击手。
“这家伙就是董事欣赏的人吗？”那道声音让吴武龙抬起视线，出现在办公桌前方的是一名武术科的学生。相貌威武的壮硕男子抚着下颚胡渣，注视着萤幕。
“他的动作迟钝，阎之力的流动也很差。这家伙真的是在开学典礼上漂亮制止骚动的人吗？”
“是同一个人喔，牧良奇武道长。”
“喔？”
牧良奇——武术科委员会代表将上半身靠在办公桌上，一脸无法理解的凝视着萤幕。
“那么，他就是没有半点干劲，真是不中用的小子。这句话也包括让这种人转到武术科的家伙。”
吴武龙仅微微耸肩避过牧良奇的责难视线。
“我可以保证他的实力。只要他认真起来，炎•圣炼学院里应该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吧。不管是多么强或弱的存在，这里顶多只是一群雏鸟聚集的场所罢了，也就是所谓的业余集团。对沉浸在职业世界多年的他而言，这种比赛只是扮家家酒罢了。”
“你还真敢讲，我们可是为了这种扮家家酒的游戏赌上了命耶。”
“没错。就算像是游戏，但拼命让一座圣炼之城生存下来的情操却是相同的。可是这点似乎无法传达到他的心里。”
“还有你的妹妹。”
“你有异议吗，武道长？”
“当然啰。没有干劲的两人，与虽有实力却无协调性的齐哈顿，将这种满是问题的小队刻意塞给欣赏的学生这种事，身为武道长与担任圣炼之城防卫任务的我有许多抱怨的话要说。与其把这种问题小队交给安又琪，倒不如把她交给其他小队培育才对。”
“拒绝这种安排的是她本人吧？”
牧良奇脸色一沉闭上了嘴。
“在两年前的武道大会上，以一年级新人之姿就成为小队队员的她，受到了众人的期待。然而那次大会的败北，让她产生了某种想法吧？正因如此，她才打算自己成立小队。选择齐哈顿的人也是她本人，虽然其他两人是我硬塞进去的，但那也是因为我认为她有善用他们的能力。”
“我可是反对她成立小队喔。”
“不幸的是，最终决定权在我身上。”
“你打算毁掉一个优秀学生的将来吗？”牧良奇一拳击向办公桌，猛恶吼叫声发出的同时，令周边空气产生振动。体格差距几乎有两倍的男子视线虽然凶狠，但吴武龙却一脸平静的承受了下来。
“那也要这座城市能够生存下来才行啊。”
从牧良奇全身放射出的到撼动着空气，但吴武龙单手将它挥了开来。
“你能保证下次大会一定能取得胜利吗？”
吴武龙脸上的柔和微笑消失了，冰冷如刀刃的视线挑战着牧良奇。武道长挑起浓眉接受了挑战。
“战争中没有绝对的事。”
“的确。即使如此，我还是想寻求绝对的保证。为了让这座圣炼之城生存下来，除了胜利之外别无它法。失去圣炼之城，人就无法生存，这个冷淡世界正拒绝着人类。我觉得你应该明白失去圣炼之城所代表的意义是什么吧？”
圣炼之城的外侧——被污染的大地上硕果仅存的植物都含有毒素，能生存下来的只有胜过猛毒的超自然魔兽。
在无法生存的严酷世界中，唯一能够让人类存活下去的只有人工世界——圣炼之城上面。
“这种事我当然晓得。可是这里是圣炼学院，是教育机关，放弃培育人才这件事情是不被允许的！”
“我有在培育喔。”
“你有什么根据下这种断言？”
“失败并非无法得到任何事物。正是因为失败，人类才得以成长。然而承受更大痛苦后所得到的东西，才是最大的成长证明。妹妹跟慕青昊都还不了解这一点，所以我才把他们丢到那边去。”
“也就是说，那个小队不是弃子啰？”
“是不是弃子，要看结果才能论定。”
“结果你还不是一样无法给出绝对的保证。”
吴武龙理所当然地对着有些无奈的牧良奇点头说道：“人为之事岂有绝对之理。如果这种东西真的存在的话，我将会成为它的疯狂信徒。”
吴武龙只说了这些话，再次把视线移回荧幕。
以念力进行远隔操作的摄影机，正在拍摄野战场的某一角特写。
脸庞上黏着因汗水而溶解的土砂，慕青昊拼命的表情就在萤幕上。
“那么这是头一个生死关头，在这里你的真心将受到质疑。你是真的放弃了吗？还是没有呢？”吴武龙的低喃声让牧良奇也望向荧幕上映照出来的比赛情形。
第九十九小队处于劣势。
一个小队的编制最少需要四名战斗成员。
是的，武术科学生手册是这样子写的。第九十九小队有四个人，是最低限度的人数。因为寒风不算战斗成员，所以不算在里面。
那么上限呢？
按照规定是七个人。
战斗对手第三十六小队有五个人。这算是除了他们以外的队伍里，人数算少的部队。人数多的小队都会凑齐最高上限七个人。
整备战力是为了获胜与生存下来所必须做的事，而第九十九小队就是欠缺这种努力。
时间不够用的这种借口，在战场上来说根本行不通。败者的理由，只是丧家之犬的吠叫罢了，根本没有必要花时间去听。而安又琪也没有打算说出这种想法。
然而五个人，只有一个人的战力差距。
他不禁心想，这种数字差距不是没办法推翻的。
事实上，慕青昊是这样想的。明明不打算获胜，却有着这种想法。
太天真了。
宣告比赛开始的信号发出的同时，慕青昊与安又琪就朝着敌阵营冲了过去。攻击的一方要获胜，就只能将敌人小队全灭——或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不然就是破坏放置在敌阵中的旗子。
相对的，守备方则需击倒敌军司令官或是在限制时间内保护好旗子。守备方可以事先在场中设置陷阱，因此守备方彻底采取守势比较有利。
这是因为正式的武道大会中，胜利的条件必须占领敌方司令部，或是破坏圣炼之城机轮部门。而旗子就是它们的代替品。
“对方应该会采取彻底防守，因为只要在限制范围内保护好旗子就行了。”
安又琪在休息室中如此说道：“我方由我与慕青昊当诱饵引出敌人的攻击手。利用这种时间，齐哈顿就对旗子展开狙击。这是一个老套又确实的作战计划。”
她也说了这样的话。
“慕青昊。我们所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穿过陷阱冲至敌方阵营前方。虽然齐哈顿的杀阎之力不会轻易被第三十六小队的念力搜索给发现，但我们还是要用速度去吸引念力操作者的注意力。将对方拖入混战就是我们的任务。”
因此慕青昊两人才在难以奔跑的野战场上，以全速朝敌人直线前进。他们一边警戒陷阱一边穿过林木间隙飞越树丛，以最高速为目标持续移动。
慕青昊立刻察觉情况有异。
“慕青昊，小心一点。”安又琪的声音由背后传至，她似乎也发现到了这一点。
没有陷阱。
一路上从地洞这种简单陷阱，一直到捕捉网，通电的导线，还有只是将草结在一起的绊脚物，甚至连念力操作者的移动地雷全都不存在。除了地形因比赛而变更外，其余均与平时所使用的野战场完全相同。
慕青昊因安又琪的手势停下脚步，顺势将身体滑入树木的阴影中。
“吴柳清，找到敌人的位置了没？”
“有两个反应在敌阵内部，阵前则有三个。目标没有任何移动。”
在通讯器的另一端，吴柳清以淡泊语气回答了安又琪的询问。对方放水的程度到了根本就没有采取隐密行动。
“对方打算在没有陷阱、没有消耗掉敌人力量的情况下迎击吗？我们被看扁了？”
正当安又琪口中不断咕哝之际，通讯器里传来新的声音。
“这里是齐哈顿，我已经就定位了。要狙击旗子的射击路径上有一点障碍物，不过已经没有更适合的位置了。如果有射击第二发的空档，我就有确实命中的把握就是了。”
他打算先破坏障碍物再射击旗子吧。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别说是念力操作者，只要能使用防御型阎之力的人就能找出齐哈顿的位置，而他也会成为敌方狙击手的饵食。
“等等，在原地待命。”
“了解。如果有机会我就射击。”
“拜托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