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战乱时代 -- 第二集风起第三站海神使之名3
就像以前在宏运古寺被讨伐的姬无畏那样，如果有一天以强大国力著称的名荒不考虑自身的人员损失，决定采用人海战术对海域神军进行讨伐，恐怕就连厉害至此的海毕升也没有能成功反击的把握。
所以海毕升才那么热衷于开发荒天大陆的诸位君主也应该尚未见过的机关兵器，打算用武装力量来弥补与后者之间的兵力差距，为此他还特地从近邻地区招募了一批懂得研究南蛮兵器的技术人员。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如今在海域神军的城寨内，海盗们已经珍藏了较以前更多的机关兵器，这些玩意即使是诸位君主或者领主也不可能拥有的。基于这个原因，所以前往近邻城镇的海域神军人员，同时还担负着采购用于开发机关兵器所需原材料的使命。
而皈依了神宗的部下们当时也是跟往常一样，为收购必须物品去了近邻的一座小镇。由于除了食物外还要买原材料，因此他们去的不是一般的村子，而是具有中等规模的小镇。就这样，他们遇到了一个正巧在这座小镇逗留当中、剃掉了顶部头发留着娃娃头的男人。
“啊？将头顶全部剃光的娃娃头男人？这个跟河童学样的变态到底是什么人哪？”一直安静地听着部下解说的海毕升忍不住插了一句。明明是在让他叙述部下失踪的原委，怎么现在把话题转到留着奇怪发型的男人上来了？无法理解。
“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是为进行传教活动而逗留在此的神宗教士。好像说留那种发型便是入了神宗的证明。”
“也就是说，那群入了神宗的家伙也都剃成河童头了？”海毕升皱着眉头把手伸向自己的头顶，边指着那儿边说道，“搞什么啊，换了我才不会那么轻易就去入什么神宗。”
“嗯，我也是。”
“但是，那帮家伙还是离开这里去皈依了神宗对吧？”
部下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下说。
就在出门采购的部下正商人交谈购买原材料的事宜时，神宗的传教士走了过来，开始向周围的人们宣传教义词汇。什么“爱只在一天，一个小时”，“不相信爱的人会死”、“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等等。”
“我说，这哪里是什么关于爱的教义？那家伙真的是神宗的传教士吗？”
“嗯。听到传教士的话的人全都这么想，大部分都无视了这个形迹可疑的传教士。当然，我们的人也没有把他当传教士看待，继续进行着商谈。”
“那为什么现在他们不在这里？”
“是因为，那个传教士突然开始唱歌了。”
“歌？”
“嘿，好像是叫做《赞美神大人的爱之歌》。我也没真正听过，所以连正确的节拍都还把不准……”
说着，这名部下深深吸一口气，开始放声歌唱起来。
“神神神，以爱之名，以爱之名，怜爱世人”
“停，停下来停下来，混蛋！你是不是想让人脑袋坏掉啊！”海毕升使劲按住耳朵怒吼道。打从那部下一开始发声，他就感到背后传来一阵无法言喻的恶寒。而且紧接着往他身上袭来的不仅是头痛，连想呕吐的感觉都有了。
怀着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模样连声高歌“神”的部下，在海毕升的怒斥中终于恢复了神志。他表情有点尴尬地赶紧清了清嗓子，调整回原有的姿态和声音对海毕升说道：“就是这样的老大，就像老大您刚才的反应一样，他们在听了那首歌以后脑袋真的变坏掉了。”
呼吸还没平缓过来的海毕升一脸铁青，不禁开始喃喃自语。
“然后呢？听了那首神宗的歌而觉醒过来的家伙们，就再也没回到城寨里了？”
这话几乎就是在自言自语，但那名部下立刻很敬业地给予了回答：“不是的，老大。”声音听起来很遗憾的样子。
“什么意思？”
“那帮交货之后曾像往日一样回来过一次，当然要带的原材料和食物什么的都买回来了，头顶的头发也没有剃掉。所以我和其他兄弟都不知道他们已经见过了神宗的传教士。”
部下惋惜地俯首说道。继而又抬起头来，一副不忍再说下去的神色。
“但是，回来后的第二天早上他们就不见了，连带一只小船和一部分在仓库保管的财宝。”
“不是吧，连财宝都带走了？”
“对，对不起，老大！”部下连忙弯下身来赔罪，“您让我留守看管，却发生了这种事！要是我早点留意到的话，至少也要把那些财宝……！”
等部下重新抬头，只见他已满脸是泪。但现在不是悔恨痛苦的时候，于是他一边哗哗流着泪一边继续向海毕升汇报。
“那帮家伙消失后，我们立刻出动搜索队去寻找，却哪儿都找不到他们。我们试着按他们回来的路线一路找过去，不断跟人打听，才终于追查到原来他们曾和我刚才说的神宗传教士有过接触……”
对于部下背叛自己以及财宝被夺走的愤怒，霎时间侵占了海毕升的全身。
特别是部下对自己的背叛，更是深深地打击了海毕升。一直以来，他都把部下们当亲人一样去关爱，把他们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而现在，一首狗屁爱之歌就让他们随随便便上了骗子教团的当。
莫非要当一家人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他海毕升对部下们的一番情谊，难道只是自以为是而已吗？倍感失落的海毕升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一想法。
不过，被这份愤怒和虚无感所支配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海毕升体内最冷静的部分让他得以迅速缓和过来，并立刻注意到了部下刚才的言谈中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传教士说了那么多句话，他么额都完全没有理睬，却仅仅听了一首歌就决定要去皈依神宗？就算是要信仰神宗，为什么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对有恩于自己的海毕升干出盗走财务这种不人道的行为？还有，海毕升自己在听部下唱神赞美歌时那种贯穿整个背部的不适感又是怎么回事……
稍稍冷静下来之后，海毕升似乎想到了什么。
“搞不好他们这是被洗脑了。”
“嗯？老大……洗脑是啥？”部下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不知道洗脑什么意思，那就催眠术，这个总应该听过吧？”海毕升苦笑着答道。
“啊啊，催眠术！？那个，是那种在一个人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让他听从于自己的诡异妖术吧？原来是这样，洗脑就是催眠术啊，老大您懂得真多。”
严格说起来，洗脑其实是一种通过灌输新的思想而让人舍弃其他所有的想法的行为。在荒天大陆，像荒忍村这种地方就一直在对这门技术进行大力研究，据说被实施了洗脑的人会拥有与本人意志毫不相关的全新思想，有事甚至还会导致这个人本来的人格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断重复灌输新的思想，传教士唱的那首“神神神～”的歌说不定就起到了这种效果。
海毕升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力度之大使得指甲刺破了他手掌的皮肤，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一滴滴落到地面上。
“老！老大？”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神宗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对神宗的人进行调查是，我们也对那一带大致调查了一遍！”
“是吗。”海毕升额首说道，“那麻烦你现在去帮我把所有的人叫过来，我有话要说。”
“老大！！”
半个时辰过后，海域神军的部下们已在城寨宽敞的集体场上集合站好。虽说平时大家的关系就像家人一样亲密随意，但海毕升毕竟是一军之首，只要他喊一声集合，军中没有人会不听从他的命令。
但来集合的部下们脸上多半浮现出疑问和不安的神色，按理说结束一次航海归来，修养的时间从一个月到半年都是很正常的情况。但这次明明才刚回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呢？聚在一起的部下们不禁开始窃窃私语。
在部下们密集的注视中，海毕升缓缓走上集会场的讲台，深呼一口气后朝他们宣布：“有几句话，我现在要对你们说。”
接着，海毕升把刚才获悉的有十数人失踪、并皈依神宗团的事实告诉了台下的众人。听着海毕升的叙述，部下们的表情由震惊逐渐转变成愤慨。
“抛弃了我们的老大，跑去投奔骗子宗教的背叛者不可饶恕！”“杀了这帮混蛋！”台下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控诉之声。
在一片嘈杂的叫嚷声中，海毕升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得以提出自己的推理：那些人有可能是被传教士的歌洗脑了。接着他迅速扫视了一眼台下的众人，说道：“我是这样想的，如果说他们真的已经讨厌这里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怎么这样！老大！”
“您在说什么啊。只有您才是最棒的，老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