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生烂仔 -- 第22章 奇葩女孩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阿烂隔着门，就像烂人们惯常做完值得称道的烂事之后，窝着脖子嚣张地嘎嘎烂笑。
但下一刻，那扇门就像腐烂的树皮垮塌下来。
靠，青皮裙女孩连男澡堂也敢闯，真是反了天了。澡池里的男同胞还不群起而上，将那丫头剥皮抽筋，来个围而观之，观而摸之，摸而那个什么之……
阿烂翘起脑袋，盼望着能够上演激动人心的时刻。果不其然，澡池里足有七八十位虫人汉子呼啦啦立了起来，哇哇哇地冲了上去，然后嗖嗖嗖地从门缝边溜走了，连青皮裙女孩的衣角都不敢碰。
不是吧，这么多大男人怎么没有一点气节！等等，他们在说什么？
“这是第九次了，几乎每天一次。暴力女到底玩够没有，男澡堂可不是她自己的家啊！”
呃呃呃……竟然有这样的女人！阿烂感觉天空在旋转、大地在飞舞，这个世道真是扭曲正常人的价值观啊。
“很奇怪么？伦巴少主有一个小毛病……喔，你懂的啦……就是收集癖，最喜欢收集硬汉了，越硬越喜欢的那种。”青皮裙女孩娇俏盈盈地在男澡堂漫步，“本姑娘身为伦巴少主的侍卫官，当然要替他做点什么，但人家是一个温柔贤惠型的少女耶，当然不会逮住一个男人就随便剥开人家衣服摸摸肌肤硬不硬。所以，你懂得啦，自本姑娘住进这个夜总会之后，每天都要进入男澡堂巡视一遍，可惜看到的都是草包烂肚皮。”
“……”阿烂再一次深深地诅咒了这个扭曲的世道。
“众神保佑，让少主遇到了你。对了，你那身肉是怎么练的，比花岗岩还硬上好几分哎！用那柄龙牙剑割一下，不知能不能割动？”青皮裙女孩怪笑了两声，“吓你的啦，肯定不会拿刀割你的肉哎。出来吧，真的没什么可担心的啦，伦巴少主会当宝贝一样宠着你啦！”
啦你个头！回想起怪癖虫那股腻糊劲，以及他最后滚下台阶时还在撕心裂肺地大喊“小青，一定要把那个好好好可爱的小虫虫捉回来啊！”可想而知，若是落在那种家伙的手里，阿烂肯定会拿脑袋撞墙。
对了，撞墙？阿烂心头一亮，澡堂门口被青皮裙女孩堵住，自己何不撞破墙皮跳出去。
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阿烂深吸一口气，已是下定决心。撞破了墙就可以逃出去，撞不破墙撞烂了脑袋也是一了百了，省得落在怪癖虫手里生死不如。
就在这时，他听到澡堂门口传来一声询问。
“奇怪，怎么有女生在里面，难道鄙人走错了澡池？”
“你没错啦，错的是……呀，克老师，真的是你么！”青皮裙女孩语气透着惊喜。
“小青？有三年了吧，你个子更高了，秀发更长了……还有，你前胸装了什么东西鼓鼓囊囊这么大？”
“讨厌啦，人家的小胸胸啦。”
“昨这么大，货真价实？”
“放心啦，没掺一点水分啦。为了培育这对宝贝，人家每日喝三十斤牛奶，吃三十斤木瓜，找三十个按摩奶妈，就连睡觉也没压过它们啦……”
“啧啧，这是天上的众神赐予人世的美丽！”落魄画师已经语不成声。
接着，“哧啦”传来衣襟破裂的声音。
阿烂不用脑袋也能想出，那个连众神也无法阻止对美丽向往之情的落魄画师，一定就像三个月没沾腥的恶狼，挥舞着一双狼爪抓向那对散发着邪恶气息而且肉感十足的硕大胸胸……
靠，这幅画面太邪恶了，邪恶到阿烂根本不会去想，而是……急着去看。
克鲁斯确实亮出了两只公鸡爪，只是一双爪子并没有抓向那对硕大的胸胸，而是……天啊，阿烂简直不敢相信。距离那两颗充满邪恶诱惑力的巨乳不足十公分，落魄画师竟淡定自如，左手擎着半截衣襟，咬破右手食指，一丝不苟地将面前的青皮裙女孩娇俏可爱的姿势一一绘入画中。
呃呃呃……还别说，瞧这家伙专注的态度以及运笔的姿势，确实有股名画家的风范。不过，阿烂却认为这家伙一定是因为某个部位功能蜕化之后才幡然入道不得已投身画师行业，而且专门绘制美女图以宣泄不能人道的可怜心迹。
趁着青皮裙女孩罕见地安静下来乖乖给落魄画师当模特，阿烂学着蟑螂般不雅观却实用的姿势，在地上缓缓爬行，偷偷从门缝挤了出去。经过女孩的时候，用尽了全身的控制力还是无法控制一双贼眼扫向那两颗堪比哈密瓜的巨乳，接着是一双爪子颤巍巍就要抓过去。然后，那双巨乳赫然转换为落魄画师的后背，原来是那个该死的家伙用自己的屁股遮住了自己的视线。
“真是该死！”阿烂吐了口唾沫，这才悻悻而去。
天色已晚，街上行人寥寥无几。
阿烂吸吸鼻翼，沿着长街一路向东奔去。有好几回，阿烂甚至怀疑起自己的鼻子。
这么晚了，那些佣兵不去找个酒店歇脚，怎么反而跑到一片烟尘滚滚的破败郊区？
当他看清烟筒上写的字时，不由得手足冰冷。
火葬场。
阿烂就像疯了一样冲向烟筒，远远看到佣兵用柴薪堆起了一座平台，用上了小树的主干、大树的枝桠，以及所有能找到的最粗最直的枝条。那个红发女孩就躺在平台上，身上铺着干叶和枯枝，还有一个用白桦枝编制的花篮。
魁梧的剑客说了句什么，将火把丢在平台上。细小的火苗从柴堆各处窜出，有如动作迅捷的火蛇，从树皮跃到枝干，再跳上叶子。木柴哔啪作响，声音越来越大，加图索开始用高亢尖锐的声音歌唱。火焰时而盘旋，时而扭动，彼此竞相追逐，朝台顶节节攀升。空气也仿佛因高热而液化，烈焰逐步淹没了红发女孩……
“不要！”阿烂一路跌跌撞撞，不要命地冲了过去，还差一步就能将女孩从火海抱出，但自己的身子先像石头一样飞了起来，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别捣乱！”马尔蒂尼阴冷地盯视着他，“你个烂虫子竟找来这里。坦白交代，你在我们身上设置了什么跟踪物？”
“用不着跟踪物。吃过黄蜓蜂蜜的人，三天之内都有股怪味，虽然气息很弱。”阿烂双目无神，再次望向火海中的红发少女，“不，阿诗玛不会死的。众神在上，她那么善良，那么热诚，有谁会忍心收走她的生命。”
“烂虫子，如果你再愚蠢地冲进火海救她出来，她就真的可能死了。”马尔蒂尼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怎么回事？”
“自己看。”
“有什么好看的，火焰已经吞噬了她的红发，吞噬了她的脸颊，吞噬了她的身体，吞噬了……怎么会？”阿烂突然间张大嘴巴“她，她，她怎么站起来了？”
火葬台开始摇晃，浓烟卷起，在阿诗玛周围旋绕，烈焰烧至中心，干柴纷纷爆裂。那个女孩红发上的冰块渐渐融化，身体的结冰蒸蒸冒气，她就像浴火重生的凤凰，从火焰风暴中摇摇晃晃地立起身。
阿烂想去扶她，被马尔蒂尼阻住，“阿诗玛的路需要自己走，只有自己走出来，她才能真的活下去。”
红发女孩每一步都揪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有一回，她甚至险些跌倒在火焰中心，连马尔蒂尼都变了脸色。
终于，在弟弟阿修罗的呼唤下，红发女孩终于走出燃烧的火海，姐弟紧紧抱在一起。
“众神在上，自今夜起我阿烂相信世上真的存有神迹。”
阿烂暗暗发誓，“以后自己不论偷了鸡鸭还是猪头肉，至少分给天上的众神一根鸡爪子或者半片猪耳朵。”
他扭过脸，这才注意到马尔蒂尼擦拭着眼角，“他妈的，今天的风真的好大，还夹杂着沙子。”至于加图索那个憨货，早就发疯一样大吼了，“我是一个黑皮冒浓泡的猪……万岁！阿诗玛小姐没事。”
“对不起，又害大家担心了。”红发女孩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扭捏地捏着衣角。
“你没错，是你救了大家的命！”马尔蒂尼的声音转冷，“但是，希望阿诗玛小姐记住。就算我们这些人死了一百次，也不需要你消耗自己宝贵的生命力来营救。”
“知道啦。”红发女孩吐吐舌头，瞅见旁边阿烂，“咦，你是谁？”
“我，我……”阿烂一张脸僵住。
马尔蒂尼神色更为紧张，“不好，这次阿诗玛的后遗症是失忆！”
“阿诗玛，你一定认识我，我可是神勇无敌英俊潇洒万人难比的加图索哎。你怎么摇起头来？咳咳……我再多提示一句，我老加可是堂堂光芒佣兵团第二分队的队长。”加图索已经有目的地进行洗脑了，“旁边这位剑客，就是我的下手，光芒佣兵团第二小队的副队长。如果不是我罩着，早就连裤子都被敌人扒光了。哎吆！马尔蒂尼，你怎能以下犯上打我！”
“你就是一个黑皮冒浓泡的猪！”红发少女戏谑地眨眨眼，显然因为耍了众人一记而带有得意。
“那么，你，你，你究竟……”阿烂的嘴巴还在结巴。
“放心，我当然记得你。”红发女孩的声音，仿佛在遥远的天边，又仿佛回响在耳畔。
“因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阿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