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本自求道谋 -- 第二十二章 画境得李留真迹
杜若走进还亮着灯的工坊，工坊空空如也，夜晚又寂静的要命。
一阵提笔的声音落入杜若而中，循声看去，在转角的地方黄衣老者正站在桌前，专注的作画。
“梨花怒放一树白？”杜若想起几日前黄衣老者，还有那奇怪的江然说的话。
黄衣老者极为专注根本就没有在意到杜若走到了身边。
杜若上一世不太懂国画的，现在好奇心催使着自己专注的去看黄衣老者正在作的画。
画上现在只有一条细细棕色的树干。
“有颜色？不是黑白的水墨画？”
黄衣老者用毛笔又沾了沾棕色的墨水，这次不同的是点了点水。
没有犹豫立刻落笔下去，沿着最开始画着的棕色树干抹了个一个边，又延伸出了几条分出的树干。
杜若看去只觉得这次颜色过于淡了，与那开始的细细棕色树干差距太过明显，自己一个外行都能看出来特别奇怪的颜色对比。这黄衣老者是画道二境巅峰会不懂这个？
又见黄衣老者提起毛笔又粘上了棕色墨水，还是点了点水，但明显这次点的水少得多。
提起笔十分潇洒，在刚才两次画着树干的地方，似乎很随意地描画，片刻提起了笔。
“啊！”杜若一下就惊住了，终于明白了老者前两次一深一浅的目的了，这次用比较中等颜色在两者间运笔，尤其是随意的运笔。使中色占领了整张画面，但是这树干中又夹杂着更深或更浅的几笔。
就如同真实树干的样子，见到或以为是明亮相间，或者以为是树木生长有节有枝导致的分布不均匀。这一下就真真实实把画画了出来。
本来杜若还以为这张画是偏向写意的，但这几笔树干的真实一完成出来，杜若有理由相信黄衣老者是在作没有那么认真的工笔画。
树干已经有了大体的形状，下面就应该是花了。
画树干没怎么犹豫的老者这下却停住了笔，双手抱于胸前，仔仔细细盯住了这画，一动不动的去看，似乎是怕忘记了任何一处。
工坊里长明的蜡烛不会淌出蜡泪，因为它们都是才气物品。如果你抬起来那蜡烛看得话，你会发现在蜡烛底下，有一个“明”字，其中充满了才气。
黄衣老者依旧在深思，还是在盯着整幅画看。
已经久到了杜若开始胡思乱想：也许早起的时候简院长就会让我出去了！我出去要干什么？四处打听贵客思想之道？没必要，我马上就要跟贵客身边游历了！
对！那我首要任务就是有自保之力！还有基础的文力要获得。
我出去还要打听一下长童生赛的问题，别到了时候反而获得不了第一，那就万事皆泡影了。
我现在能掌握才气就没有必要使劲追究贵客真正的“信”字意思。
才气？
突然杜若脑中想起了什么：“用才气来画。每天需要消耗完才气，我精力已经很少了，哪还能专注的画好这幅画？用才气画它，就当是每日的任务了。”这是黄衣老者之前再书库里面说过的！可是他的树干根本没有动用才气啊！
就在杜若想到这的一瞬间，黄衣老者提笔了，迅速的提起一根笔锋比较粗的毛笔，沾了一下白色墨水。
“白色的墨？”杜若的疑惑刚起来，黄衣老者又动了。
全身的才气灌注于笔尖，笔尖的白色显得更为白净而透亮，虽然还是白色，但是却让人不自然的觉得更白！
“啪！”老者没有一丁点犹豫的落下一笔。
白纸上面白色的落笔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却能感觉到落笔的那个位置有着至少一尺的才气！还没待杜若反应，老者又是一笔下去，又是看不见的白色，还有至少的一尺才气！
又是一笔落下！这笔却落到了树干上，得以在棕色树干上露出了一笔能看到的白色痕迹。
老者瞬间笔尖沾向了白色墨水，不待杜若仔细观察树干上的白色，连连落笔下去！而且一笔快过一笔，每一笔都灌输着至少一尺的才气！
两息一笔，三息两笔，一息一笔，两息三笔，一息两笔，一息三笔，一息四笔！
杜若瞪大双眼文源中才气不自主翻滚起来，就像在辅助着杜若去看，仅仅是去追着老者落笔速度而看，不是去研究每一笔如何！
“快！快！快！”老者自己连连叫了三声，左手又拿起了一根毛笔，同样沾上了白色墨水，双手齐下！看似随意却有着各自的规律。
杜若来不及想老者到底在怎么干，因为他的全部精力全部都投入到了眼睛跟着老者落笔速度上！
“八十笔！”……“一百三十二笔！”……“二百四十笔！”杜若竟然下意识地去数老者的落笔次数，文源中才气开始消耗，仅仅是为了看清老者的笔数就开始消耗！
“还是不够快！”黄衣老者不满意的自言自语。
同时他口中以才气几近喊一般大声道：“翰动若飞，纸落如云！”
就在喊完的一瞬间，就如同多出来了七八只手，一同落了下去！
杜若文源一阵剧痛！但是眼睛任然没有离开老者的落笔，依旧在计算中！
“三百七十六！”……“四百四十九！”……“五百！”
“啪！”第五百下的时候老者立刻收起了手，一直在用的毛笔却一下从手中飞了出去！
黄衣老者又静了下去。
杜若却老者更累一样，大口喘着粗气！摸了一下额头的汗，见老者不再有落笔姿势，整个人一放松，却似要累倒了一样。
“足足五百笔！一笔一尺才气，至少五百尺才气！他绝对已经是翰林了！”杜若惊讶之余开始去查看自己的文源中的疼痛。
“才气竟然涨了一寸！”又惊又喜！虽然这增长出的才气也消磨了，但是它回复之后杜若就有二尺半了才气。
就在杜若为自己长一寸才气开心时，老者又动了，他下口咬破了自己右手中指，将血滴在盘中，取来黄色墨和血混合在一起，黄色中又带着那么一些鲜艳的感觉。
“画道二境！”老者再大喝一声，用笔尖非常细小的笔占上带血黄墨，在刚才落下白色的位置每一处都轻轻点上几笔。
“画道二境？”杜若疑惑去看，黄色落下的地方，本来看不见到白色似乎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能看出来了。
“啪~啪~”每处白色最多点四小笔，少的只有一笔。
“白色是李花花瓣，黄色是花蕊！那为何要血进入其中呢？”
突然一阵异香从画中飘出。
“香味？不用进入画中的幻境也能闻到香味？不是只有画道四境的人才能做到吗？难道这一幅画让老者晋升了两级？不可能！”杜若似乎抓住了什么，“啊！竟然是血带来的味道！黄衣老者的血没有血腥味，飘来了这花味！妙极！妙极！”
突然老者笔停了，但是还有一半的花没有点上黄色。
杜若不敢相信，竟然没在意说出了声音：“难道结束了？”
黄衣老者不知是回复杜若还是在跟自己说：“我能让他这么结束？”
“不！”杜若和老者竟然同时输出来。
老者立刻念道杜若刚刷过的《庄子•外物》里一句话：“苌弘死于蜀，藏其血，三年而化为碧。”后面又加了一句：“吾血化碧，以恢才气！”
顿时间老者面目苍老十岁，但是才气又立刻充盈回来。
“画道三境！”又提起笔，连连把黄色花蕊点入画中。
“突破到画境三道了？”
“呵！”再一次老者把笔扔掉，这次整幅画完全画好！
刚刚完成这幅画的黄衣老者没有欣赏，而是直接盘腿坐了下去：“镜花水月！”
突破翰林到大学士？
杜若没有心思去看老者如何如何，而竟然是不自主地用手指碰了那画一下。顿时间整个人似乎进入了自己的文源！在一片极为狭小的地方，竟然出现了这么一株怒放着的李树。
“怒放之春就如老者！不论什么都阻挡不住！就算消耗寿命十年，也要回复才气完成之！也许某些植物盘踞十年才为这么一春！十年的寿命，不敌一怒之春！”
“怒！我明白了！”杜若话说完，在文源地球的土地上抬头一看，远方那颗“李花怒放一树白”的星星光芒大亮，一阵星光直接穿过了星球表面流入这颗李树中。
杜若睁开了眼，手指离开了那幅画。
文源地球上有了那么一颗李树，唯一的“活”物！
“我又长了一寸才气！三寸半了！”杜若大喜，“领悟真的就是在这里修炼的根本方法！”
没有一点犹豫杜若提起了一根笔……
白天天明了，长明蜡烛自动熄灭，来工坊的其余污文人看到了黄衣老者还在盘腿修炼。
那江然瞥一眼道：“已经突破到了画道三境，正在‘镜花水月’幻境中。”沉思片刻又道，“他这次镜花水月定然不成功！”
“他用了吾血化碧？”有人有些疑惑，“此画才气灌入了多少啊！”
说着众人围上前去，先是均闻到了香味，入眼的了那出神的李树。
“那是……”有人向左上角一指。
“李花怒放一树白——杜若！”
“从‘怒’字就能看出来不是黄老写的，那‘心’上的三个点，充满了兵家之气，有一种自然不可抵挡的感觉！真是‘春之怒’的‘怒’！”
“那这句是谁写的？”众人皆疑问。
江然嘴角翘起，颇为玩味地说道：“是杜若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