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此间的少年 -- 第十六章 卖艺不卖身！
跟随着前方的人流，两人终于来到了四方门下。
在一个个子高大的士兵的示意下，两人递上了自己的包袱。除了苏长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把长弓了。只是，在少女甜美的微笑之下，那士兵并未太多的刁难，在每人拿到了一个入城腰牌之后，两人进的城中。
渭城果然热闹。
宁海从来没有想过，在一座城中行走会如此的缓慢，即便这青石路能够并排下五六架马车，也仍然被人流填满。
他们所在之处是渭城最繁华的地方，四方街。街道的两侧，来自四面八方的商贩在卖力的叫喊。各种各样，甚至是千奇百怪的商品不断的在两人面前出现。很多，连苏长亭也叫不出名字来。
两人极好奇的打量着各种商品。吸引苏长亭目光的自然是那些胭脂水粉，而胖子则更多的停留在了那些小吃摊前。
大半日之后，两人有些依依不舍的走出了四方街。街道终于变得清静了些。
在街头寻了位慈眉善目的大娘，问了问路，两人便向城南走去。因为清韵院在渭城的南边，所以，他们决定在城南找一家客栈歇脚。
大城就是大城，这里的客栈可谓风格各异。太过奢华，太过吵闹的，显然不是这姐弟二人的做派。所以，两人向一间看上去比较简朴，但也比较安静的客栈走去。
店里的掌柜是一个蓄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两人到店之时，他正在一边拨弄算盘，一边用毛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掌柜的，还有房间吗？”苏长亭问道。
见有客人到来，中年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笔，看了看面前的少女，极礼貌的回答，“有，当然有，不知道二位客官需要几间房？”
“我们要两间房。”
“两位客官可是来考清韵院的？”见少女背后背着一把长弓，山羊胡掌柜问道。
“是。”
掌柜微微一笑，“现在距初试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本店现在特别推出包月价，一月十两银子，这可比你们按日子住划算多了。”
苏长亭闻言，脸色微变，“十两银子？我记得前几年也就三两银子一个月。”
“您也知道那是前几年的价了，今时不同往昔，如今，这渭城，贵啊，什么都贵。再说了，现在正是考清韵院的时节，这各家客栈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搞不好，明日便涨到十五两一月了。我这店的价格，算是这城南之中极公道的价格了。”
见苏长亭有些犹豫，掌柜的又继续说道，“既然二位也是修道中人，自然应该知道王风，于天？当年他们来渭城考清韵院之时，便是住的本店。后来，他二人高居初试榜首、探花，更是直接被破格招入了内门。”
“所以，住在咱们店，还能沾沾他们的福气。”他有些神秘的说道，“还有，咱们这儿还会提供一些特殊服务。考前几天，会给本店住店的考生提供一些考试秘诀。”
……….
两人的房间在三楼，用掌柜的话来说，住的越高才能考的越好，当然，价格也是越好。在每月十两银子的基础上，苏长亭又多付了三两银子。
所以，她现在有些后悔。她身上所带的银子本来就不多，也就四十两的样子。现在，一下子支付了二十六两，只剩下了十四两。
“住都住下了，还有啥后悔的。”胖子倒了一杯热茶，抿了一口，发出啧啧的赞叹，“这京城里的茶，不错。”
看着他一副悠哉的样子，苏长亭用手指戳了戳他有些油乎乎的额头，气恼道，“想想怎么挣钱吧！还有两个月！咱们至少还要住两个月。”
“怎么挣？”胖子拿着茶杯，故做沧桑状的看着苏长亭道：“你的箭法这么好，打猎如何？”
打猎自然没有问题，只是，这渭城附近却没有打猎的地方。即便有，也是这朝廷的地盘，断然不可能对普通老百姓开放。
“女红！”
“卖面？”
“臭豆腐！@”
……….
两人争论了半天，仍然没有结果。
“要不然，干脆咱不住这客栈了。”
“那住哪儿？”
“路边？”
“这个主意倒还不错。”苏长亭认真的想了想，“你去住路边，咱们一个月可以省下十三两银子。”
胖子有些坏笑的说道，“那个，姐，其实我是说笑的。”
苏长亭道，“可是咱们总得想个挣钱的法子，不然还是干脆回去吧。”
“不如，咱们卖艺吧？”胖子忽然说道，“你的身法和箭术那么好，咱们不如选个热闹的地方，表演些节目。”
苏长亭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知道有些委屈你，可为了赚钱，为了能考上清韵院。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就当是修炼吧。”
翌日，清早，在四方街的入口之处的街边空地上。不知被何人用细细的麻绳围上了一个圈。然后，一个胖胖的少年拿了一面破旧不堪的锣，伴随着他那还未完全发育好的嗓音，一边呐喊一边使劲的敲了起来。
最开始，这少年的呐喊声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也仅仅只有少数的路人围观上去。但围观上去的人群就再也没有离开，于是，越来越多的好奇的人开始围了上去。渐渐的，竟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之多。
这些人之中，绝大部分是男人，各个年龄段的男人。
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场子中央的一个少女身上，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漂亮的女孩，只是，见惯了那些胭脂俗粉，浓妆艳抹的女人，眼前这般英姿飒爽而又清丽的少女，确实很抢他们的眼球。
不得不说，苏长亭的箭术真的很好，在这些普通人的眼中，这哪里是在射箭，这完全就是魔法。在配合上她那姣好的身材和容貌，不时引得人群中爆发出叫好声。
在一旁的胖子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好的效果，一个上午的时间，他用来讨钱的口袋便装满了大大小小的银钱。
所以，他们提前打烊了。
在客栈的方桌上，两个脑袋几乎要碰在了一起，他们都在低着头，仔细的数着桌上的一堆白花花的碎银子。
“三两银子！”胖子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赚钱竟然这般容易。”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继续着自己的演艺事业。当然，他们也在思索着表演的方式，胖子也会偶尔的客窜一些角色加入到表演之中，使得每天的表演都会有一些新意，才不至于让人感觉疲倦。所以，尽管围观的人群不如头几日那么多，但也保持着每日一两银子以上的收入。
这一日，两人照例表演归来。
以往宁静的客栈竟然坐满了人，也不知道今日是什么良辰吉日，客栈的生意竟然如此之好。见二人走了进来，这些人纷纷站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拥到了苏长亭的身边。
“苏姑娘，我是丁府的管家，我们家老爷非常喜欢你，想收你做义女。”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递上了一个帖子。
还未等他说完，旁边一个人抢着说道，“长亭姑娘，我们少爷对你一见倾心，我们王家是渭城数一数二的大家。”
“长亭妹子，不如你跟了我吧，包你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长亭姑娘，小生也是练武之人，不如我俩一起，仗剑走天涯，岂不快哉～”
“苏姑娘，跟我吧，我父亲是清韵院的老师，跟了我，包你免试入院。”
………….
至于一旁的宁海，早被这如潮的人流挤到了一边。最开始，苏长亭还礼貌的回绝，但到后来发现，无一不是这样的问话。无奈之下，她只得展开身形，逃了出来。失去了目标之后，众人嘈杂之声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只见苏长亭站在客栈之外，手中的长弓不知何时已经拉开，她连发三箭，三支箭准确的插入客栈中间的一根柱子上。
“今后如果再让我听到这些话，这根柱子就是你们的下场！”
“本姑娘，卖艺不卖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