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撒那草原 -- 第5章 锤筋炼骨
清晨，薄薄的雾气依然笼罩着大地，晶亮的露珠在翠绿的小草上滚来滚去，牛娃坐在草地上专心修炼着。
按照功法上说，天地中蕴含着大量的灵气，修炼者须将其提炼出来，滋养灵魂和身体。吸收的灵气越多，修炼的速度自然更快，证明你的天赋越好。
深呼吸，慢慢吐气，让空气轻轻在丹田旋转，无用的杂质随之排出体外，慢慢的，牛娃感觉到胸中一股热气升起，缓缓的越聚越多，只觉得身体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心中只想永远坐下去。
白天静静在不远处看着，轻轻点点头，第一次便能感知到灵气，并且很快入定，在以炼体为主的牛族并不多见，让那些老家伙知道，不晓得会欢喜成什么样子，可惜了！
看到太阳升到了头顶，白天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第一次打坐可不能太长时间，要伤及灵魂的。
“牛娃，醒醒。”
牛娃睁开眼睛，觉得精神抖擞，浑身关节发胀，直想把这撒那草原跑穿。
“效果如何？”白天问道。
“很好，非常好！”牛娃激动道：“大人，如果照这样下去，要多长时间我就可以报仇了？”
“多久？”白天沉吟片刻，“你的天资不错，八九十年吧。”
“那不行，”牛娃急忙道：“长老说用丹药帮助我的。”
“你确定要那么做，”白天看着牛娃的眼睛说道：“不后悔！其中的厉害关系想必你应该十分清楚。”
牛娃惨然地看着白天，一双眼睛逐渐变得通红。
“我要杀了那帮畜生，即使粉身碎骨。”
白天叹息一声，是自己太优柔寡断了，就算牛娃答应不服丹药，自己也作不了半点主。
“好吧，从明天开始早中晚各喝一碗汤药，在一个时辰内，吸收灵气的速度是原来的三倍。这还远远不够，你们牛族有三宝，牛头坚不可摧，那边有坐小山，你给我每天撞它，夷平为止。牛腰柔韧如藤，你每天站在小河里摆动脑袋，使其触到尾巴。牛腿结实又力，你围着草原，每天跑满十圈。这样，或许有可能在二十年之内结丹，过程虽然艰辛无比，相信你能办到。另外，没有我的陪同，千万不能走出草原，一定要记住。”
“那些伤害我亲人的狮子，你们给我好好活着，我会回来找你们的。”牛娃向着天空嘶吼道。
白天摇摇头，转身离去。
黑色的汤药都苦到心里去了，抛开那难闻的气味，每次服药后的疼痛都令牛娃痛不欲生，满地打滚，更可怕的要经历三次，但打坐时那丰厚的灵气也算是一种补偿吧。再说那流血又流汗的撞山，一年下来，山没啥动，牛角却撞断了十来次，脸上的皮是换了一层又一层。练腰更是一种细活，咱不说其中的难处，只知道牛娃以前是蹲着打坐，现在改趴着就知道其中的辛苦了。唯有奔跑是牛娃最高兴的了，那随心所欲酣畅淋漓的感觉，直叫牛娃吧一天的苦痛抛到九霄云外。
白天总是站在远远的角落，静静地看着牛娃练功，并不是摧促他，而是怕他修炼时间过长，伤了身体，欲速则不达，。
这期间，灵长老来过几次，对牛娃的表现赞不绝口。灵长老想增加丹药的剂量，实验嘛，就是要不断的突破极限。白天坚决地拒绝了，白天认为，不能好高骛远，牛娃如果成功了，可以再在别的实验品上加大。由于牛娃一直是白天照顾，最有发言权，灵长老也就没有勉强。
十五年的时间便在牛娃的辛苦修炼中匆匆而过，牛娃已由最初的少年成长为青年，一万斤的体重远看如一座小山，黑得发亮的毛发长在流线型的身体上，四根粗壮的大腿，肌肉纠结特别是那一对巨大的犄角，伤痕累累，充满杀气。
白天皱着眉头看看远处的牛娃，心事重重。
“大哥，遇到了麻烦？”一阵风吹过，竹竿似的白地出现在木屋前。
“是你呀。”白天愣了愣，“听说二长老很赏识你，请你帮助教导一帮族中子弟，比我还要忙。说吧，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白地干笑一声，“灵长老投入了许多资源，浪费了许多时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成果，长老会对此很是不满。我嘛，今天带着几位长老会的公子到此地看看，让他们和实验品比划比划，当作散散心，顺便疏通一下关系。”
“胡扯，”白天冷冷地看了白地一眼，“先天灵魂压制只有到了结丹期才能抵消，牛娃毫无反抗之力。”
“灵长老是我们的叔父，我能破坏他的计划？”白地摇摇头，嗤声道：“再说了，这也是灵长老默许的，你也不要着急，实验品卡在后期始终无法进入大圆满，也许在生死之间可以突破呢。”
白天皱着眉头，张张嘴，无奈地点点头。
“比试可以，我可不允许他有什么损害。”
轰、轰，牛娃前脚直立，后腿拉开，双角凶狠地向前面的土山撞去，哗的一声，扬起片片尘土。
突然，前面的青草呼呼地向两边分开，很快便向牛娃急急而来。
“真是一颗牛形宝丹啊，如果将其吞下去，大圆满指日可待！”
“那是，那是，我蛇族的不少好药材都浪费在他身上了。”
随着说话声，一条长达百米的巨蛇忽然出现在牛娃面前，巨蛇的背上站着两条不足十米的小蛇，一条通体鲜红，一条全身乌黑，吐着长长的舌头，眼睛里全是贪婪。
昂，牛娃一声大叫，牛毛倒竖，后退几步。
“卑微的生物只配当作食物，无论给他服用多少好东西都是糟蹋，黑风兄弟，我是没有出手的兴趣了。”红蛇撇撇嘴道。
“红云师兄天生高贵，是王族近亲，岂能与这种低下种族计较，兄弟也懒得动手，蛇奴便够了。”黑风将头高高抬起，不屑地道。
“扫兴，蛇奴，干掉他，咱拿回去炼一炉丹药。”红云舔舔嘴唇，和黑蛇走了下来。
牛娃头皮发紧，心里不停地叫着快跑，四腿却硬是迈不开脚步，眼见着那条大蛇扬起了尾巴，牛娃好不容易聚一点力气向远处跑去，只是那种力不从心的制约依然存在，该死的灵魂压制，牛娃连平时的三成实力都发挥出来，何谈反抗！
巨蛇的速度很快，尾巴一下便搭在牛娃的背上，随即肌肉快速蠕动，瞬间便将牛娃一圈圈缠住，越缩越紧。
牛娃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胸腹中的空气慢慢地被压榨出，渐渐地感到呼吸困难，骨头也发出咔咔的声音。
又要死了吗？牛娃感到一阵阵无力，死吧，死吧，那也是一种解脱，只是妈妈妹妹的仇就不报了，十多年的幸苦就白费了，那一点点报仇的希望便放弃了。
我不甘心！
啊，牛强的双眼变得一片血红，抬起伤痕累累的犄角转头凶狠地对着那个巨大的蛇头撞去。
嘭嘭嘭
鲜血飞射开来，巨蛇发出一声惨叫，上半截身子垂了下去，牛娃猛地站了起来，头上沾满鲜血，凶狠狰狞的目光盯着面前的两条小蛇。
“咦，有趣，有点意思！血性竟然这么强，想必炼成丹药，可以达到上品。”红蛇的三角眼更亮了，口水不知不觉从嘴角流了下来。
“食物就是食物，在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一招便收拾你。”黑蛇鄙夷地看了牛娃一眼，身子猛地一串，化作一阵清风向牛娃扑去，背后传来了红蛇的叫声。
“不要用毒。”
牛娃的头一阵摇晃，对着黑蛇狠狠撞去。黑蛇嗤笑一声，身躯轻轻一转，便轻易地缠上了牛娃的脖子。
不一样的情景，一样的结局，牛娃无奈地张开大口，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却无能为力。差距太大了，牛娃叹息一声，吐出了肺部唯一的一口空气，两滴泪水顺着眼角滚滚而下。
恍惚之中听到了一声大喝，似乎是白天大哥的声音，接着是一片争吵声，隐约听到有个陌生的声音好像在说，我保证实验品不管是结丹成功或者失败都给你。然后一阵昏眩袭来，牛娃便昏了过去。
第二天，牛娃醒了过来，变得更沉默，修炼像是发了疯一般。
“怎么样？灵长老突然出现在木屋旁。
“参加长老，您什么时候到的？”白天问道。
灵长老摆摆手道：“牛娃现在什么情况？”
“还不是老样子，没有丝毫进展，停在这里快两年，距离大圆满始终差一步。”白天无奈地答道：“我觉得是这个地方的灵气浓度不够，要不换到洞天试试，那里可是这里的五倍。”
“住口，你要记住你的身份。”灵长老厉声道：“我们蛇族有那么多族人等着进洞天，他那有这种资格。非我族内，其心必异，我要不是看你是我的亲侄儿，必会重重处罚你。”见白天低着头不说话，又柔声道：“我知你心善，但要看什么人，从明天开始改用补神丹。”
白天抬头看看灵长老，又低头道：“那药副作用那么大，吃死了好几个。”
灵长老用手指点点白天：“气死我了，你要和白地一样，我就省心了。照着说的办！”
白天看看远去的灵长老，又看看不远处的牛娃，低声叹口气。
“大人，今天的汤药怎么看起来不同。”牛娃闻着碗里的药，一阵清香扑平。
白天深深地看着牛娃：“你停留这个境界已经两年，长老特地拿了补神丹，使你尽快达到大圆满，冲击结丹期。这个药副作用比较大，你要有准备。”
牛娃低下头，一口将丹药吸了进去，一阵热气从胸腹升起，向四周蔓延到全身。痛痛，牛娃觉得有一根根钢针在扎着脑袋，接着千万根一起在扎，牛娃大吼一声，在草原上小河上翻滚
着、奔跑着，轰的一声，残余的小山被一下轰平了。
疼啊，牛娃用头撞着地面，狠不得一下子昏过去。
“千万不能昏过去，忍住疼痛，集中注意力，运转心法。”白天在边旁焦急地叫道。
牛娃努力地使自己回想起母亲和妹妹落入狮群时的情景，心中叫道，都走到最后关头了，一定要挺住啊！
白天看看渐渐平息下来的牛娃，抹抹脸上的汗水松了一口气，终于过了这一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