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20章 五年之约必礼之
早已感知到程云羽到来的渺衍真人上下打量着他，淡然地问道：“起来说话吧。你的伤已完全康复了？”
程云羽依言站起后，规规矩矩地回道：“拜真人之助，此次下山有所奇遇，已经将小子经脉修复。”当即又将紫雾林中所遇之事讲述了一遍，特别是冥月轮炼化之法也全数说出。
“吸噬生机？破而后立？能创出此等逆天之法，这朝阖王真乃一代奇才矣！若非遭遇了古翻云道人扼杀，却也说不得其到底能达到何种地步。”在听程云羽详细描述了冥月轮炼化之法后，渺衍真人却是颇为感慨的赞叹了一句，随后又用一种赞赏的口吻说道：“你为何将这炼化之法全数告知我？其对我作用却是不大，我有我的道，与这朝阖王之道却是截然不同。”
“小子当然知道这冥月轮炼化之法入不了真人法眼，但此次下山若非真人所赐之法宝，恐怕小子早已饮恨紫雾林了，何来带此法平安归宗之幸。而之前蒙真人允许，入经房观阅万千典籍，更让小子获益匪浅，而小子身无长物，仅有献此机缘之所得，望其能为真人经房所集道藏添一鸿毛，略报真人滔天之恩。”程云羽语气恭敬地答道。
“呵呵，你这小子呀，居然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渺衍真人却被程云羽弄得哭笑不得，虽然这小子说得恭敬有礼，但其心思哪会瞒得过阅尽沧桑的华英宗实际掌舵人。自己堂堂万虚修士、华英宗大长老，岂会白白受一炼气小子之物，必然会给予这小子一些回报。这小子打的便是以其献与功法来求他事的主意。自己若说不受，则听都听了，岂能赖账，若说受之，又是一套对自己无甚作用的功法，鸡肋之物，出于脸面却须给予回馈。如何看来，都被这胆大妄为的小子吃得死死的。
程云羽低头狡黠一笑，却是不敢承认算计了渺衍真人：“真人何来此言，小子确是满怀感激，欲略报真人之恩。”
渺衍真人却是不理他这狡辩之言，说道：“哼，说吧，欲所何求，再不说的话，那我可也就糊涂一回，笑纳你这所献之法了。”
程云羽见抵赖不得，只好老实说道：“真人明鉴，小子之前不知天高地厚，辜负了真人青睐，下山历练后，终于明白修为方是我辈修士一切之基。现今经脉已复，望能再为真人打扫经房，在真人身边静心修行。”
渺衍真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你天资出众，又深明岐行之意，九岁已晋炼气期，若能懂得踏实修行方是正途之理，他日成就必不可限量。那经房之前便归你清洁，我可没说过允许你擅自离岗怠工之言，现今既已回来，当然得继续当值了，这有何好说？且房内近两年无人打扫，尘埃蒙蔽，你当速速弥补过错，今后更加勤勉。”
程云羽听得渺衍真人如此说道，当是激动不已。真人这是原谅自己当初的妄为之行了，那自己今后就可在经房内的万千典籍之中自行寻找适合自身的修行功法了，这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机缘啊！当初自己因经脉之伤困扰而错失良机，今后可不会再如此糊涂了。
他赶紧再次拜倒在地，大声说道：“谢真人宽宏大量，不责小子辜负之恩，今后小子必敬业勤为，静心修行，为真人看管好经房，且不负真人期盼。”抬头见渺衍真人正一脸含笑地看着自己，暗想真人也很好说话呀，便鼓起勇气，展露出了自己此行最大的目的，“真人之厚爱，无以为报，请真人允许小子今后以弟子之礼待真人，常伴真人身侧，以敬孝心！”
以弟子之礼待真人，这不正是要拜渺衍真人为师的意思吗，难道非己弟子，渺衍真人却能安然受其敬师之礼？他这哪是要报答渺衍真人的厚爱，完全是得寸进尺，见真人对自己颇多照顾，趁机求其将自己纳入门墙。
渺衍真人却是哈地一声笑出来：“哈，你这小子，装模作样，狐狸尾巴原来在这儿呢！”他其实也非常喜爱程云羽这小子，从小被精心调教、天资出众、性格坚毅、肯吃苦、有冲劲，又思维敏捷，非愚钝之人，其深得岐行之意，完全合乎自己所修之道，各方来看，均是修行之绝世良材，不过这收为亲传弟子嘛……
渺衍真人低头沉思了片刻，才正色说道：“我停留万虚中期已四百余年了，修行之路越往上走越是艰难，我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晋至后期，但我已无多少岁月可再挥霍了，否则恐终身困于此境，故这百年以来，我一直在此闭关悟道，未想过再收徒授业了。虽你十分合我心意，但你此时不过炼气，需要的是日积月累的勤于修炼，强气壮经，储气扩田，还不用急着求师引导。相信你观阅了经房内那么多前辈的修行心得笔记，也不会再如之前一般搞得自己经脉近废了吧？”看到程云羽听到这儿脸露灰白之色，他呵呵一笑，复又问道：“怎么，很失望？怪我不识良材？”
程云羽赶紧收敛神色，摇摇头说道：“小子怎敢？真人突破乃我华英宗头等大事，且真人已对小子照顾颇多，岂能再为小子一时之妄想而耽误悟道大事。小子所求之时诚惶诚恐，深恐真人责怪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真人不允也乃常理之事，岂能再有怨言！”
渺衍真人却是颇具玩味的笑道：“下山两年，修为不涨，虚伪的功夫倒是向世俗之人学了个十足。算了，我也不再逗你了。不过你现在最需的确是静心炼气，有那经房内的诸多典籍，也勿需我多予指点了，唯勤一字。若你真欲拜入我门下，须在五年内凝丹成功，证你向道之诚，我可为你破例。”
程云羽闻言大喜，虽不能马上拜师，但毕竟有其希望。十八岁前凝丹，对于别的修士来说，也许是天方夜谭，但于己而言，有从小在爷爷心血中长出的妖孽之体，有朝阖王破而后立的强经之法，有渺衍真人经房内的万千典籍，此非遥不可及。他大礼一拜道：“真人对小子厚爱，无言可述，且请真人看小子表现，五年之内，必以弟子之礼待真人！”
渺衍真人闻言大笑：“哈哈哈哈，你啊！不错！我辈修行之人本该有此必争之心！去吧，记住我说的话，为勤而已。”
如此，程云羽又如两年前一般，在中峰之上开始了自己的静修生活。
……
宽广的经房内，程云羽盘膝坐在自己铺设的木床上，正紧闭双眼，凝神静气，按照《冲云气》所示的内气运行图，控制着体内的内气顺经脉而行。
在重回经房后的三个月内，他又按照冥月轮炼化之法将自己全身经脉再次重新凝练了不下数百次。虽然那破而后立的过程依然十分痛苦,但痛苦之后，那股经脉丹田又再强上一丝的满足感却让其冲劲十足，忍不住再一次咬牙运法。
直至昨日，他终将冥月轮完全炼化，炼化之法也无法再行修炼了。须知那破而后立是以自身献祭生机为前提，冥月轮被炼化之后，便不再吸噬主人生机，他也就无法再调天地之力入体凝练经脉了。炼化之后，他的心神虽能附于冥月轮之上了，但却无法如朝阖王所说那般随心操纵，应该是还未完全修复轮体的原因，还须让其吸噬大量外界生机。幸而他也从未想过将此有违天和之物当作自己法宝使用，故也不甚在意，只将其扔在须弥戒指中的某一角落里，便不再理会了。而此时，他虽仍处炼气初期，但有锻体时便打得极为坚固的基础，加上炼化之法的强化，体内的经脉与丹田之强，恐怕较之一般炼气后期修士，也不遑多让。
在深思熟虑之后，他觉着自己完全没必要再如别的炼气修士一般循序渐进地强经扩田，而应是迅速增强自身内气，以适应自己目前这极为强劲的经脉与丹田。而这《冲云气》便是他从经房内浩瀚的修行典籍中挑选出的最适合目前自身状况的炼气之法。
渺衍真人经房与华英宗存放堂堂正正修行功法的万经殿不同，其内所藏是为了让他集百家之所长，更好的感悟的天道，以达突破之目的，故所藏典籍大多有其稀奇特别之处，就如程云羽献出的冥月轮炼化之法，对渺衍真人虽无甚直接作用，但因其特别，说不定哪日就能促发他悟道的灵光，故也不拒程云羽之意，将其收入经房。
冲云气》也不知是谁人所创，只知乃是渺衍真人当年外出游历时带回华英宗的炼气功法。其最大的特点便是依其之法在体内生出的内气，经脉内每运行一周天，其增强幅度远远大于一般炼气功法之效。当然，有所得必有所失，否则以这《冲云气》的强气之效，早成方界第一炼气功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