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飘 -- chapter 6

钱阳得了热感冒，躺在地上的凉席上，一只手拿着书，另一只手托着。有人说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回忆，一般的人会回忆初恋、童年，学校美好难忘的东西，钱阳回忆的是一本书上的几篇诗歌，诗是他写的，作者不是他。

他看完后，表情不知是喜是悲，突然站起身来，跑到院子里风情万种的朗诵，然后浑身被汗液浸湿，回到屋里喝杯热茶，这般折腾一番，他的感冒就好彻底了。

但我不明白，晒太阳就晒太阳，为什么还要朗诵，钱阳告诉我这叫前戏，前戏必须要充足，这样才有激情流汗。不过钱阳的这种治病方法经济实惠，无副作用，我给钱阳这种治病的方法起了个亲切的名字“折磨式治疗术”，简单粗暴，见效快。

对于年轻人，打发时间的方法有很多种，玩游戏，聊天，睡觉，每天都重复过这样的生活，然后感觉乏味，开始上网找工作。我无意间在看到这样一份工作“晚上写公告，一天一百元，工资日结”。

一天一百，三十天三千，我和钱阳都觉得还不错，但我不明白晚上写广告是干什么的，听上去应该是一份很轻松的工作。

我拨了上面给的手机号，显示不是本地号，拨了三次才有幸与他通话。他为我详细地介绍了“夜广告”，简单的说就是晚上偷偷地写“baoxiaojie”的广告，给你指定一条人流量比较多的街巷，用黑色大头笔在地上墙脚写上诱人的文字和电话号码。

我问他工资怎么结算，他告诉我当天晚上干完活，第二天早上会有人去检查工作情况，合格后上午在火车站会有人和我接头，把工资发给我。

听他讲完，我觉得这份工作更像是特工，彻头彻尾的地下工作者。没想到现在的中国还有这种工作，颇有些抗日时期“潜伏”的感觉，不过确实不适合我这种不坏青年干，毕竟我还是个文艺工作者，带颜色的文化还真不在行，还有一点，我特别胆小，怕穿军装的人。

我问他有没有其他的广告可以写，工资低些没关系。他说现在做广告的还有多少是写的，有钱的上电视，没钱的发传单，但都开不了100一天这么高的工资，于是我也明白了凡事写公告的都不能去，见不得光，就算见得光随便乱写也不文明。

我觉得和我通话的各位“哥”的工作是非常刺激的，躲在黑暗的角落，时刻冒着危险，给别人下命令，指挥一切行动，更有些特工头子的的感觉，可惜跟错了人，走错了路。

最后我找到了一份送外卖的工作，拉着钱阳去，钱阳说他一个文艺工作者干不了这个，我说我不想吃玉米棒子了，再吃就和它一个颜色了。最后钱阳还是同情我，和我一起出去送外卖。

刚出门我们碰到了一只死狗，热死的，然后钱阳说服我把他送回家，当晚餐。刚送回家，我们又在路边碰到一个热的半死的老人正被一个年轻人背着往医院去，钱阳说“我们回去吧，他不想死”。

我告诉他“毛爷爷曾教导我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钱阳说“我就怕热”。于是钱阳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我“毛爷爷说的对”！

我们照着单子一家一家的送，每到一家就几句话“您好，你要的买外，请付……”。其实我们不介意进屋多聊几句，外面实在太热。

晚上结工资，一人75毛爷爷，我们赶去菜市场的路上下起了大雨，钱阳骂“宋江”太迟。我们拎着菜，走在雨水里，水漫到了脚踝，我和钱阳脱掉鞋子走，突然感觉脚下滑溜溜的，钱阳弯下腰在水里摸来摸去。

“张灿，鱼，有鱼”！钱阳兴奋地大叫。于是路人都弯下腰捡鱼。这鱼不会是天上掉的，这里离海很远，难道说是水超过了河流，从河里流到路上的。直到一辆大斗篷车开过来，才证实了我的猜想是错的，这些鱼都是从买鱼的车上掉下来的。

钱阳说现在城市这环境河里哪里会有鱼，我想也是，不过现代的环境建设，河里的水还真能流到路上来，走到前面的河时，车和人都停了下来，因为不知道桥去哪里了。

有辆车胆子特别大，直接从对面开了过去，不过还是没找到桥，由于不会游泳掉河里了，幸亏我和钱阳及时把他捞上来了，可惜他还是昏迷了，一身的酒气，怪不得胆子大。

等到消防车来了，派人下水找到了桥的位置，然后在桥上插上一面旗，这才可以到桥对面去。等我们对到家，雨就停了，于是钱阳又把“宋江”骂了一通。不过一想到有狗肉吃，我们又开始兴奋了，钱阳说要做玉米狗，特好吃。我们把淋湿的衣服脱下来，只剩下短裤，我们去屋里拉那只狗的时候，它突然叫了一声。

这时巷子里有人在找丢失的狗，这狗就叫的更起劲了，于是我们穿着短裤来到区委室写了检讨。回来后开始煮玉米和青菜，钱阳把我们买的炖狗肉的料全放进去了，吃着真有玉米的味道，只是少了狗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