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这一窝匪 -- 【XII.】黑夜中消逝的黑翼女子

巨大的黑翼使空气滞留，周围的世界扭曲的扩张，而唯一清晰的就是她，还有她面前的我们。

“你认识她？”

澹台柷面色凝重，许久，说：“嗯。”

我站在他们对视的目光中央，不知所措。

那背后生翼之人冷笑道：“澹台柷，你还有胆说认识我？”

“这几年来，你过的还好吗？”澹台柷说，像是听不到她讥讽的声音。

“你说呢？我苦苦追寻你六百七十一日，每一夜都无法入眠，痛苦的记忆至今仍然犹新，只有杀了你！杀了你，我才会安心……”她双翼一振，数片锋利的羽毛飘落了。

“我为我所做的深深抱歉。”澹台柷说完，慢慢地向她走去，“如果杀了我才能一解恩仇，那就来吧。”

我一把拦住了他，喊：“澹台柷，要冷静！”

“大当家，你别管。只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今天该了断了。”

终于，他站到了她的面前。

“你以为我不敢吗！”她紧咬下唇，张开双臂，羽毛也布满了她的前胸，一瞬间，千百立在半空中的黑色羽毛纵凌而下，然而面对这些锋利的黑色风暴的澹台柷，却是闭上双眼挺直的立着。

黑翼之人盯着他，咆哮道：“澹台柷！去死吧！”

“不！”我绝望的叫道。

许久，等待死亡的澹台柷缓缓的睁开眼，茫然的看着一幕千百羽毛组成的风暴就停在他的身前，最近那支羽毛紧贴他的鼻头，仿佛时间凝滞，它们保持着一瞬间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黑翼之人的情绪再也无法抑制，踉跄倒步，撞在树上，掩面哭泣。用自己的双翼掩盖住了身体。

我被这一幕惊呆了，仿佛从一开始我就是个观众，而眼前正上演一场撕心裂肺的话剧。

寒冷的黑夜里，无边的黑暗中萤火像繁星般坠入大地，照亮眼前的奇景。澹台柷静静的望着她，忽然握住半空的一支羽毛插入自己的胸膛，一口血雾喷出，他摇晃的向她走去。

“如果你下不了手……”澹台柷的手伸向抽泣的她，“我会自行了断。”

她看着他，兀自有了泪，苦笑着说：“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不，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并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能不再那么痛苦……”

澹台柷流血过多，渐渐失去意识。黑翼女子却扶住了他，没有让他倒下。她凑到他的耳边说：“就让我再犯一次错吧……”

她黑色的羽翼扬天飘舞，一股黝黑的光团从她的胸前涌出，又流进澹台柷的胸膛的伤口里。这时，她发出凄厉的惨啸，啸声持续很久，直到光团的消逝……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的把澹台柷放在地上，然后倚着老树身躯轻颤。“他已经没事了。”她对我说，我看到她身上的羽翼已经脱落大半，“答应我一件事。”

我点点头，她的身子正逐渐透明，很快融入了这夜晚的黑暗。

“不要告诉他，是我救了他。”她说完，挂着泪痕的脸上露出微笑，最后深望了昏睡中澹台柷一眼，突然整个身体隐没入黑暗，我再也无法从这个世界上看到她了。

次日，我们从竖子村中的篝火旁边醒来。

澹台柷晃了晃头疼的头，他眼神迷茫的望着我，说：“大当家，昨晚有发生什么吗？恐怕我太累，睡过去了。”他伸了伸懒腰，又笑着站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

“这里也许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好。”

在路上，我问他，认识我之前发生过什么趣事。他告诉我，最让他记忆犹新的是他曾经偷吃过一颗巨大的黑色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