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这一窝匪 -- 【XI.】一支黑色羽毛与怪诞传说

我与澹台柷离开了桃花村，听说几里外的竖子村有奇怪的事发生，我们想去碰碰运气。

在村子中驻足，背后的路上空荡无人。但他和我都听到了一曲悠扬的笛声从竖子村的深处传来。我紧张的看着周围的茅屋，它们像干枯的骨架被披上撕扯开的皮一样立着。然而在我身边的澹台柷弯下了身，他皱着眉，从地上拾起一根黑色羽毛，沉声说：“这根羽毛，你认识吗？”

我摇摇头，像是乌鸦身上的，但却要大得多。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这上面沾染鲜血，还是湿的，应该就是在刚才掉下的。”

“也许是一只鸟撞到了树杈，飞到这里掉下的吧。”我打消紧张的说，“我们继续走吧。”

澹台柷把羽毛收起，跟上我的脚步，我们走向村子深处。竖子村紧挨树林，林子在这里逐渐稀疏，直到零星几棵树都已在房子的包围之中。越往深处走，路上的岩石就越来越多，细微沙尘也席卷了我的衣裳。

听说近几年这里经常发生吓人事件，有几个晚上，村子里的小孩晚上偷偷逃出来玩耍，却不料碰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导致大小便失禁，失眠数月，最后诊治的结果是得了癔症。现在竖子村里的人住的已经不多了，近乎都搬到了镇上，少数的去了桃花村。

有鬼怪的地方，就一定有秘密。

走上光秃的道路上，终于碰到了一个农民老伯。可算见到人了，我迫切的拦住他，想问个究竟。澹台柷倒是挺冷静的站在一边看着。老伯摇头叹气：“事态到处都是一样的坏啊。”

至于别的，他再不多说一个字。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摔倒，但就有那么一根细细的什么东西在支撑他。

“澹台柷，这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件怪事，会不会是什么终结者捣的鬼？”我问道。

澹台柷耸耸肩，歪头看着我。而我则沉下心，说：“今晚在这儿住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在这里作祟。”

晚上，星淡云薄。一轮月，却极为明亮。

澹台柷在村子的中央点燃了火堆，我们坐在篝火旁边，静静的等待着，他看着羽毛，我沉默着。

“我说，”我先开了口，“那羽毛很吸引你，为什么？”

“抚摸它时，我心中涌现出了很多东西，有凄凉、忧伤、欣喜与失落。”澹台柷痴痴的说。

不祥的预兆。一个嘶哑似的啼声响起，从没有乌鸦在竖子村的屋顶上筑巢过。那不是乌鸦，是一个人。她从虚无的夜雾中走来，巨大的黑色羽翼在她背后展开，场面怪诞震撼。

她火红的双眼盯着我们，那一瞬，仿佛我正坐在火山熔岩里唯一一块土地上，炽热的岩浆在我身边喷射溅开，流向天下四野，这使我仍活着，却无法呼吸。

“是你！”澹台柷猛地起身，指着她大声喊。

“是我。”她的外表罩着一层黑光，嘶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