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相依为命 -- 012相依为命（4）
张培新和张巧英作完计划的功课，就在客厅里聊起来。
“培新哥，今天晚上的菜真好吃，我啊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菜，特别是那个回锅肉，肥而不腻，简直棒极了。”张巧英说，边按了电视的机的遥控，这会儿正是新闻，张巧英调小了音量。
“菜是好吃，可是钱也花得多，说不定晚上花的钱够我们家半年的零用。”张培新说。
张巧英心里明白，自从张理谦死后，张培新家里经济一下失去了来源，现在王吉英又住院，又要花不少钱，这以后张培新家里经济情况会更遭，便不想说这个话题，张巧英话题迅速一转。
“培新哥，你有没有发现，李阿姨看宗泉叔的眼神有点特别。”张巧英说。
“什么特别？”张培新说。
“你们男孩子啊，就是粗心。你没有发现吗？李阿姨的眼神是那种忧柔中带着暧昧的情形。”张巧英说。
张培新笑了笑，心里想：当一个人特别关注另外一个人，最明显的就是眼神，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是真的，这说明，李春香和张宗泉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不过，张培新却不想在此时说出这种想法。
“哪有啊，我对你就比较细心。”张培新说。
这话张巧英相信，他们两个从小一起玩，一起上学，一起做功课，可以说从没有一天分开过，当两人和别的男女生交往过多的时候，另外一方心里都不舒服。
“培新哥，这点我信，对了，培新哥，你说，李阿姨和宗泉叔以前是不是恋人？”张巧英说。
张培新说：“我哪知道啊？也许是吧。”
电视节目不好看，张巧英关了电视，突然眼睛瞪着张培新，一眨也不眨。
张培新被瞪得心里发怵，最后竟脸红了起来，身体的某个部位竟有些反应。
“英子，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怪怪的。”张培新说。
“培新哥，你老实告诉我，你爱我吗？”张巧英说。
爱，这个字，有时说出来真是挺容易的，可是回答起来真是很难。自己爱张巧英吗？和张巧英一起这么多年，两个都为对方着想，可是这是爱吗？就是算，以自己八、九岁的年龄，能承担爱的责任吗？
“英子，你才说李阿姨看宗泉叔的眼神有点特别，是吗？”张培新岔开话题。
“是啊，我想啊，李阿姨和宗泉叔关系一定不一般。”张巧英。张巧英也知道张培新这是不好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也不再想再停在这个问题上。
这是当然的，要你说吗？
张培新说：“也许吧。”
张培新突然觉得话题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竟没有多说。
张巧英意识到了张培新的想法，便说：“培新哥，不早了，我们睡吧。”
可是张培新现在却没有睡意。
“我睡不着。”
张巧英说：“培新哥，今天是周末，街上很热闹，要不我们再去逛逛？”
张培新说：“现在都10点多了，我们又小，你还是女生，怕是不安全，不要去了。对了，英子，我想去看看我妈。”
张巧英说：“是可以，不过，这会儿说不定伯母已睡，再说，明天白天，我们就要去，还是不要去吵伯母的妈。有什么事，护士小姐也会知道的。”
张培新想也对，便说：“嗯，我们还是睡吧。”
李春香在宾馆里洗过澡，就一直等张宗泉，可是等到十一点多，还没有等到张宗泉，心里不免有点失落。但她并不怪张宗泉，当年是自己没能捍卫自己的爱情，为了进市政府工作，屈服于父亲李前进的压力放弃了张宗泉，怪也只能怪自己，当然现在不后悔，也没有什么后悔，只不过是一直想当面向张宗泉说一声对不起，当年分开时，连一句再见的话也没有说。
李春香又等了一会儿，还没有等到张宗泉，便上床了，可是也睡不着，魏希存的事，又出现在脑海里，总觉得鲁怀国没有说实话，照片显示魏希存和马菊红的关系很明显的是不一般，这些照片是被人匿名寄到市组织部，而且很明显经过处理，因为照片背面没有拍照的时间，看来，要弄清楚魏希存和马菊红的真正关系，得去四马上风景区一趟，找到当时拍摄照片的人。李春香还想了很多其它的事，最后粘糊糊地睡着了。
张培新则是不管如何也睡不着。他起了床，到张巧英房间门口侧着耳朵听了听，没有什么动静，便拿起大门钥匙，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医院有人上夜班，各科室也有人值班，所以夜晚并不是很静，张培新到住院部时，在楼梯上还见的护士上上下下，也没有人问他。到330房间时，王吉英也没睡着。一是一瓶点滴还没有打完，再就是王吉英也真的是睡不着。
“妈！”张培新在门口轻轻地叫了一声。
王吉英本来是脸朝着内侧的，听到叫声，立即侧过脸，见张培新刚进来，立时脸上挂着笑容。
“培新，你怎么来了？英子呢？”王吉英说。
“妈，英子睡了，我想你，就一个人偷偷跑过来了。”张培新。
王吉英心里当然很欣慰，儿子半夜睡不着，当然是牵挂自己，可是嘴上仍说：“这么晚了，你不能把英子一个人扔在招待所，快回去睡！”
张培新说：“妈，我陪你一会儿就回去睡。”
王吉英也不好说什么，说良心话，他倒真希望儿子就一直呆在自己身边，就手拉着手，静静地呆着。
王吉英说：“培新，来，坐在妈妈身边来。”
张培新坐在床上，握着王吉英的手。他感觉到王吉英的手有点冰凉。
“妈，你手好冰！”张培新说。
“这个点滴挂了一整天了，连身体都是冰的。”王吉英说。
“妈，要不要去和护士说一下，给你拿一床被子。”张培新说。
“不要麻烦护士，我不冷。”王吉英说。
“妈，你饿不饿？想喝水吗？”张培新说。
“妈不饿，也不想喝水，妈啊想去卫生间。”王吉英说。
“妈，你身体不能动，我去找护士，让她拿一个容器来。”张培新说。
正说着，黄娟进来了。
“培新，这么晚了，你还不睡?”黄娟说。
“本来是睡了，我不放心我妈，就来了，对了，阿姨，有没有什么容器，我妈想方便。”张培新说。
“有！”黄娟先给王吉英拔了针，“嫂子，你也真能憋得住，手术后还没有方便过吧？”
王吉英说：“其实我早就想方便，不好意思和你说。”
黄娟说：“嫂子，没有什么，以生不管有什么事，你都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黄娟掀过床上的垫子和床单，然后拿下一块小板，露出一个小方洞。
“嫂子，我帮你解开衣服，你不用起来，就直接在这里方便，下面有一根管子直通下水道。”黄娟说。
“有这样的设备？”张培新说，“我还真没有见过，我看看！”
张培新俯下身子，朝床下看了看，“阿姨，还真有管子，这可真是方便！”
王吉英方便后，黄娟才说：“整个医院也只有几个病房才有这样的设备，我告诉你们，这是张医生特地安排好的。”
王吉英说：“真得好好谢谢宗泉，我这个样子，要是起身，真是不行，更不用说去卫生间了。”
黄娟说：“嗯，对了，培新，你回去睡吧，有我在，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妈的。”
张培新说：“有阿姨在，我当然是放心，我只是想多和妈妈呆一会儿。”
王吉英说：“培新，妈知道你的心思，去睡吧，明天还要作功课。”
“是啊，培新，去睡吧。”黄娟说。
张培新去和妈妈亲了一下脸，说：“妈，你好好休息，我和英子明天再过来。”
张培新又和黄娟道了晚安，就下了楼。
张宗泉在茉莉花宾馆门口犹豫了好久，还是上楼敲了门。
这时已是十一点多了，当李春香只穿着睡衣开门时，张宗泉讷讷地说：“这么晚，没打扰你吧？”
“怎么会呢？快进来吧！”李春香说。
“喝点什么？”坐定后，李春香说。
张宗泉看了看李春香，有点不自在。
“春香，你先穿上衣服，会着凉的。”张宗泉说。
李春香朝墙上的空调看了看，说：“没关系，我已将空调打成常温，现在这天气，不会着凉的。”
其实张宗泉也感觉到了房间内的温度，不会致人感冒，只是看到李春香身穿睡衣，凸显出李春香的身体曲线，心里起伏不定，怕自己把挂不住罢了，决定来敲门时，张宗泉就已作好决定，只是见见，不作任何非份之事。
“春香，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张宗泉说。
李春香倒了一杯水，走近张宗泉，说：“先喝杯水吧！”
张宗泉闻到了李春香身上女人特有味道，接过水的手有点颤抖，这细节当然没有逃过李春香的眼睛。
张宗泉喝了一口水，镇静一下自己。
“春香，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张宗泉说。
李春香说：“就一般，不过，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事，但又说不出来。”
张宗泉说：“其实我知道，你一直心里爱好，但你却选择了全忠，当年我有错，没有去和你告别，也没有祝福你，就跑回了高桥河乡。”
李春香回到了座位，理了理头发，下意识地转了转身。
“宗泉说，其实爱这方面而言，我爱你超过全忠，只不过，全忠在行政方面比你能力强，又得我爸赏识，说起来，我是背叛了自己的爱情，对不起你。”李春香说。
“都可去的事了，现在我们俩都有家，也谈不上谁对不起谁。春香，我明天还有个手术，我先回去了，要不，明天晚上，我再请你吃餐饭，以尽地主之谊。”张宗泉说。
“我明天还有事情，下午我就得回WH了，宗泉，我们相爱过，现在好不容易有过机会在一起，你不想更进一步的事情吗？”
张宗泉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我们不越过好朋友的界限，也不能再对不起我们的家人。春香，我真得走了。”
李春香说：“也好，我送你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