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 第55章 对酒当歌（一）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长空雁已成为废人，沦落为地道的乞丐。因为他恶事做得太多，丐帮也不肯收留他。他一人治街乞讨，毫无目的，只是为了裹腹之需。

解药已经服完，他没有死，也不能再恢复武功。

咸阳。

尚南与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在桌前说笑。

他悄悄地钻进去，他站在尚南面前，低声问：“尚南，你还认得我吗?”

一个乞丐?

“不认得!”她不认识丐帮的人，也不愿与他们打交道。

“你再看看!”

声音好热。

她久，她才认出他曾是大内高手与已有枕席之欢的长空雁。

她认出了他。

“是你!”

这时，唐小二奔过来，连推带骂：“滚出去，一个臭叫花子，你怎么进来的?我们这是高级饭店，对不起小姐！”

长空雁无力抗争，他被店小二推出门占。

店小二警告他：“再过来，打断你的腿！”

长空雁倚坐在台阶一边，真的不敢进来，门又被“咣”地一声关上。

窗内，灯火照红尚南的脸，那个陌生的男人正兴高采烈地饮酒，大口吃菜。

窗外，长空雁腹内空空，饥肠辘辘。

你的温柔是我的枷锁。

如今，长空雁真的被一个无形的枷锁锁上，他再也无力挣脱，他坐在外面不劫，他也不能动，他无力用拐杖撑起自己的身体。

尚南坐在桌前心渐难平，他怎么会这样？他故意装的，还是真正如此?

没有答案。

去我弃者不可留，乱我心者多烦忧。

长空雁面对往来行人独自无语。

这时，一个乞丐过来，对他大叫：“你闪开，你别坐我的地方。我们已经实行承包，这块地方是我的!”

乞丐也承包?

他不敢问。

这是一个丐帮的人。

他认识长空雁，他笑问：“长空雁，你不是大内高手吗?”

“已经不是了!”

“你的捕虎拳厉害，让我看一下它的招试吧！”

“不!”

“你以前很神气，可是，现在不行了，告诉你，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你以后不行了，你叫我爷爷!”

“不叫!”

“你敢不叫?你的三节棍呢?它还能够打人吗?你为何从长安来咸阳?”

不回答。

有几个小孩过来看热闹。

丐帮的人叫几个小孩去打他。

这是洪义分舵中的吴中天。

吴中天以前受过长空雁的气，在长安被他一一棍打出三丈远。

打断了他的打狗棍，吴中天忍气吞声跑回咸阳，那时他是大内的人，谁人敢动他?今天吴中天要出这口闷气，君子十年报仇不晚。

如今还没到十年。

有三个小孩上来。

吴中天对三个小孩道：“你们三个使劲打他，打完他，我给你们糖人吃!”

三个小孩真的动手。

长空雁身体犹如一个废人，极不灵便地躲闪着他们的攻击。

“大仙，你用石头打他头!我用木棍扎他的耳朵!”

一个大个男孩开始指挥。

两个男孩果真动手。

另一个小一些的男孩似乎有点胆怯，他问大仙道：“我很好奇，我打他行吗?我怕他是真正的大侠!”

“别怕，仿；不想吃糖人吗?”

“想吃!”

“好，你也上来打他!”

“不，我想出一个办法，我往他嘴里撒尿，你们把他嘴撬开。”

一个人上前去抓他嘴，另一个用一根木棍去撬。

长空雁似乎无力反抗。

小孩掏出鸡鸡，对着长空雁要往他嘴拉尿，长空雁大叫一声，吓得小孩将尿憋回。

两个男孩将长空雁按在地上，长空雁干躺在地，那个小孩又向他嘴里撒尿。

尿流入长空雁口中。

他挣扎几下，被吴中天伸手点住穴道。

他再也无力挣扎，张着口，让小孩的尿流入口中，然后，吞入肚内。

大仙说：“这样不过瘾，我往他嘴里撒屎那岂不更好玩！”

“好玩，可你能挖出来吗?”

“能，我吃的东西不好，肚子咕咕直响，我正要找个地方拉呢!”

“那好!我们两个按住他，你可要对准他的嘴?”

外面有许多行人驻行。

三个孩子欺负一个疯子，有人不平地道：“旁边还有一个乞丐助纣为虐。”

这世道真变了。

竟然没有人出面管他们。

疯子在地面痛苦地挣扎，几个孩子在开心地玩耍。

把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竟然还有糖人吃，这等好事，何处可寻?

外面的欢闹声惊动了饭店内的尚南。

她忍不住从打开的窗户往外看。

一个小孩撅着白屁股对着长空雁的嘴上，他正在放屁!

尚南大惊，古时听人云：蹲在肩膀上拉屎，欺人太甚。

此时，一个小孩蹲在别人脆上拉屎，又当何说?

旧情难舍，她忍不住走出来。

“住手！”尚南声音尖厉刺耳，她以前从未这么尖声一出口，她自己也很诧异。

小孩们大惊，正要大便的小孩顾不得提裤子，一下子摔倒在地，提着绊脚的裤子就跑，顷刻，二个小孩无形无踪。

三个小孩没跑远，躲在一个人石狮子后面观看。

尚南要上前扶他。

长空雁也伸出颤抖求助的手。

尚南心中一颤，一个须眉男子，竟然流落到这种地步?

蒋小光荡然无存，尚南对他的只有女人共有的同情，吴中天不高兴地问：“你是何人，多管闲事?”

“情理不顺，气死旁人： 你们对一个病人也太无情！”

“他对我无情时你并末看见，你走开，别让我动手！”

尚南犹如没有听见，上前仍要将流出口水的长宽雁扶起。

“你敢不听我的话”吴中天疾步上前，伸指点中尚南的穴道。

没有人上前相助。

人们将冷默写在脸上。

“孩子们快回来，每人给两个糖人，这两个人一齐打！”

吴中天喊过，三个男孩又跑过来，很快，又上来两个小孩，他们不为糖人，只是因为有趣。

“很好好玩，他打他们，招法越新就越好!别人看什么，愿意打的出手，不愿打的快走开，否则收费，比看耍猴的还要高！”

真有几人走开。

大多数人无动于衷。

几个小孩在两个人身上大打出手。

吴中天站在一边观敌掠阵，他似乎很开心，没想到大内高手也有今天。

店内。

刚才与尚南并坐在陌生站的门口，他上前将尚南拉起，声如炸雷，雷入耳鼓，高声道：“住手!”

这次几个孩子怕了，也不要糖人，跑出很远，也没站住。

“你是谁?”吴中天见那人放下尚南，又解开她的穴道。

“你不该知道的就不要问!”那人面无表情，冷冷地对着吴中天。

他将尚南领回店中。

吴中天紧随其后。

丐帮的人在这里是分舵之地，很有势力，原来又多为穷苦人，杀多济贫，得到当地下等人的拥戴。

近几年，丐帮帮风也变！

吴中天进店，没有人敢拦，即使不吃东西，也要客气相待。

他紧随尚南两人身后，两人坐下，他坐在两人的对面。

陌生人间：“你不怕死!”

“不怕!”

吴中天岂能矮了三分，这里是他们的地界。他又问：“你不怕死?”

“你骂我?”

陌生不仍然与尚本对饮，尚南似乎有酒量，能喝酒的女人都有量。

尚南一言不发，她似乎对两个人的淡活不感兴趣。

陌生人道：“走开!”

“不!我没听见!”

“我让你走开！”

“没听见!”

陌生人将手中一根筷子掷出，真如箭般向吴中天射去。

吴中天一闪身，筷子走空，击射在对面不远的墙上。

筷子入墙不见，墙上只有一个黑洞，众酒客大惊，先齐看墙上的筷子眼，然后又目的看发射筷子之人。

吴中天心中一惊，面上漠然，微笑道：“雕虫小技”。

陌生人又道：“我让你走开!”

吴中天未走。

陌生人又将一只碗拿起，将碗蓄足内力向他打去，吴中天又疾闪。

碗走空，在面对面墙上飞去，碗扣进墙里墙外只看个碗底，未碎末掉，店主心疼地奔过来大叫：“我的碗，还有我碗呀!”

店小补充道：“还有一根筷子。”

“对!还有我那筷子呀！”店主心疼地大叫。没有人理他。

人们的视线早已被那陌生人和他身边美丽的女人吸引。

吴中天笑问：“你还有什么本事?”

那人更不答话，将身边一只三腿凳子拿起，又狠向吴中天掷去。

吴中天又身子一矮躲开。

凳子如流箭，带着水声，又向墙冲去。

一声响过的一，三只腿深入墙中，竟然将墙体穿透。

凳子骑墙而放。

店主见状，又心疼地大叫：“我的凳子呀!”

店小二补充道：“还有墙!”

“对，还有我那墙呀!”

有人开始哭。

尚南仍然面无表情。

吴中天见陌生人又叮着自己，他装着笑问道：“你还拿什么打?”

陌生认更不答话，拿起旁边的一只桌子，要向吴中天掷去，店主见状，大叫一声：“我的桌子呀!”竟然趴在上面。

陌生人心急，抓起座主将店主向吴中天打去。

店主也如射出的箭飞速而去。

吴中天又双足一弹，跳了起来。

店主大叫一声：“救命!”他身不由已，头在前脚在后，手平伸，头撞在墙上。

“咚!”一声闷响，店主已将墙撞开一个大洞，身子已飞出墙外。

店小二见状，坐在地上双腿乱蹬，口中大叫：“我们店呀!”

店主是否没命，店内人不得而知，有人跑到墙边往外看。

只有一个洞，几个人争抢着却也看不清。聪明的早已从店内跑出去，既省了交酒菜钱，也可以看一场热闹。

酒店内外同时大乱。

店小二也挤到墙洞门口，要看他的主人性命如何?”

没有人站他让地方。

他急得在一旁道：“快闪开，快闪开，我要看我家主人!”

没有理他。

“你在这里叫什么?还不快去干活?”

“店小二头也不回：“我看我家主人，他是否死了?”

“你在咒我死?”

店小二寻声回头，竟然发现店主人完好无换地站在他身后。

店主人没有受伤，只有头顶有一块白色墙。

“你没死?”

“你要我死?”

刚才店主人大摇大摆地从门口走进来，许多人都惊呆子。

他是不是鬼?

…•个大活人把墙撞而窟窿，他自己竟然安然无总?

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众人大感不解。

吴中天也觉新奇。

尚南见围观的人渐多，抬头对陌生大道：“我们走吧!”

“杀了他再走!”

吴中天一跃丈远，手握打狗棍，问：“你要杀死我?”

“对!”

“你有那个本事吗?”

“有!”

“那你进招吧!”

店主在旁大叫：“别打了，你们陪了我的桌椅再走!”

“再喊，把你扔出去！”

店上怕扔出去，躲在人群里面，将店小二拉出来，对他道：“你去说!”

店小二心中道：“你怕死，我不怕死?我要被他们从墙内扔出去，呵能回不束、妈的，大不了不干了，保命要骂，我也不说。”

比如泥鳅般钻入人群，店上再也找他不到。

吴中天不知这陌生人是谁?

他想知道，又不敢问。

他已派人去传讯，他要丐帮的人来，要一起对付这个交手。

尚南与陌生人却全然不知。

很快。

丐帮的分舵主带大队人马赶到。

有人敢与丐帮作对，那他决没有好下场，丐帮就要杀威立棍。

这里是丐帮的地盘。

分舵主慕清风分开众人，来到陌生人面前。

尚南此时才知他已搬兵。

“你是何人?”蔡清风问陌生人。

“你是何人?”他反问。

“丐帮西北分航舵工慕清风。”

“一个兵要饭的头儿!”

“口气好大，他在骂人。

陌生人不白报家门，这人难道江湖中的规矩也不懂?

吴中天低声告诉他，那人的功夫不一般，在墙上，与众不同，墙上有凳子和一个碗一个窟窿。

那有什么了不起?

丐帮没有怕过人，求过人帮过人，就是没怕过人。

慕清风又以行家的规矩问：“你不报家门我也不勉强，但你打了我们的人，我不能轻易放仿；走，你赔个礼我们放行!”

“你们放行?”

言外之意，我要你们的命轻而易举，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中，我说放就放。

慕清风冷笑：“怎么?不是我们放人难道是你放人?”

“又才!”

“好大的口气，还没有人敢藐视丐帮，敢与丐帮抗衡的人还没有出现!”

“井底之蛙!”

门外被几个小孩戏弄之后又冷落的长空雁对里面的摆手，虚弱无力地说：“别惹他，让他走！”

没有人听见，也没人听懂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