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 第10章 偷壶（二）
一直没有勇气对她表白心迹。
有时他恨自己的软弱与无能。
她的剑术造诣很深。
三代祖传，有独到妙处。
白教主傲视一切，似乎不把李黑放在眼里。
李黑即使在她眼前，也似乎没有这个人物出现一样。
他很苦恼。
无极门的真思美是剑学专家，更精通所有能见的剑谱。
三年一度，她也从不缺席。
她人也不丑，气质犹佳。
她也暗恋上一个人。
那就是八九需十李太黑。
正如古人云：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她也很痛苦。
女人都有一颗敏锐细腻的心。
真思美痛苦地发现李黑心有所属。
今天，李黑又拿着酒壶来到白秀香身边。
“白教主，我这有只酒壶。”
冷冷的面孔。
“白天不是看过了吗?”
“我来告诉你，它还有神奇之处。”
“什么之处?”
它底部有个按钮。
“我知道，白天我听人说过。”
“这……”
李黑一时无语。
他显得很尴尬。
白秀香是那么高大，他需要仰视才能看得见。
苦了他一个大男人。
大男人难于启齿又叫什么大男人。
大男人轻易启齿又是什么大男人。
浓眉大眼，身如细柳高傲的她，从不主动对他说话。
真思美推门进来。
“只有你们两个人?”
真思美故意装出要退出的样子。
白秀香忙笑着上前拉住她。
“别走。”
她不想与李黑独处。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真思美不说。
白秀香也不说。
真思美似乎由爱转为恨。
她沉容冷问：“听说太乙真人有一只壶，和你的一样?”
“不会吧。”
李黑一愣，这丫头太精明。
怎么会知道太乙真人的事?
“听说太乙真人的那只酒壶丢了，他很着急，正在四处派人寻找，发誓要找回他的东西，你可要当心。”
这活也许是真的。
但又不能当面承认。
李黑脸一红。
他喝酒时也没有这么红过。
当着她心爱的女人面，竟然有人揭短。
他恨透了真思美。
他转身就要走。
“怎么，你要走?”
“对，我还有事。”
“不把你的酒壶给我看一看!”
一种令人难以琢磨莫名其妙的一笑。
“看吧。”
李黑把酒壶递过去。
心中却恨透了这个无极门的鬼丫头。
真思美反复端详。
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对李黑道：“这酒壶我看是太乙真人的，我看，我建议，你还是送给他吧。”
真思美把壶送给他。
目光中有一种特殊的光。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贼?”
“对。”
“无极门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你不是来华山论剑?”
“不是，又怎么样，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
“我是为了你好。”
“猫哭耗子假慈悲。”
“太乙真人不是好惹的。”
听她口气，李黑犹如一个犯错的小孩子。
“看你是女人，我不理你。”
“你可以不理，你可以装大，你可以拿出你的真本事，你要知道，我的金钢碧血剑也不是好惹的。”
“你要与我斗武?”
“正是。”
“我说你们不要吵了，我也不当你们的裁判。我累了，我要睡。”
语毕，白秀香和衣倒在床上。
那柔美的身段，那长长的睫毛。
那有神的大眼睛，她却背对着他。
我会给她什么印象?
早不来晚不来，真思美偏偏这个时候来。
她到底要干什么?
她为什么给我难堪?
她为什么总给我难堪?
这个可恨的女人。
他真想用一阳指将她击下华山。
无极门的剑法他也领教过，不过如此。
两个人先后走出门去。
真思美没有与他独处的机会。
为了他，她要警告他。
她完全出于一片好心。
李黑不理解。
“我要与你比武。”
月色下，李黑怒视真思美。
“用什么兵器?”
“什么也不用。”
“你不用剑?”
“不用。”
“我远道而为是至此学剑，与人切磋剑技，你不用剑，与你何趣？”
“你不敢和我打?”
“敢。”
“那我们打？”
“不，我要另找个时间。”
“没有时间了，我这就下山。”
“路不好走，天明再走吧。”
李黑怒气未消，根本没听到这句发自内心的关切话语。
月悬中天，又大又圆。
李黑要独自一人下山。
“站住！”
一个冷冰的声音。
几个人一愣。
两个人影，飘然而至。
太乙真人与他的得意门生薛小生。
一个大刀金钢抓已直扑过来。
李黑的身跃到一块巨石之后。
薛小生五指入石，抓下一把石末。
太乙真人站在一边。
真思美忙说道：“有话慢慢说。”
太乙真人怒气未消，对真思美道：“你问他，他好大的胆子，竟然偷我的酒壶，我的酒壶也敢偷？”
“别冤枉好人。”
“你竟然不敢承认，把你怀中的壶掏出来。”
李黑不掏酒壶。
如果杨虎在就好了。
可惜没有让他上山。
这时少个帮手。
真思美不会帮助他。
以一对二，李黑没有取胜的把握。
太乙真人的神秘功夫更是以一当十。
华山又有许多论剑的人。
各门各派的人都有。
为了追求一个不理他的女人，此次上山确实冒失。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可是，他心念动时，太乙真人已把守住了他的退路。
身侧是悬崖万丈，深不可测。
“把酒壶交出来!”
声音冷酷，别处的人也听得见。
蝴蝶教主白秀香就推门出来。
月光下，太乙真人正要酒壶。
白秀香出来，李黑又觉矮了几分。
难为人的事。
薛小生并不说话．又一大力金钢抓冲来。没有退路。
他只好用一阳指。
前面有两个女人观战。
太乙真人没有动手。
虽然没有动手，但是在这三尺见方的石块上，有一只凶猛刚劲的金钢抓，也够李黑应付的了。
他不想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丢脸。
酒壶不能给，功夫也要硬。
白秀香冷美人一般不动声色。冷冷地看着几人。
“把壶拿来!”
太乙真人仍然怒不动身。
不拿。
杀开一条直路冲下山去。
真思美也在想办法。
这个冤家不听我的话。太乙真人若动手，两个人联手也难占上风。
他为什么要拿人家的酒壶?
为什么炫耀给白秀香？
她有什么好?
为什么他偏偏看上这个弱不禁风的妖精?
百思不得其解。
情为何物?
谁也说不清楚。
说也说不清楚，那就不说为好。
几个人对视着。
太乙真人在李黑的后面道：“好话不说二遍，但是，我再说一遍，把壶给我！否则，我就要杀人!”
李黑没有回答。
李黑身子一纵，从万丈高崖上跳了下去。
茫茫夜色，人影飘忽不见。
这使所有的人大出所料。
“李黑!”
无极门真思美出人意料的大叫一声，转身顺阶梯向山下飞掠。
华山自古一条路。
她要从这路冲下去救助李黑。
几个人一愣。
太乙真人不解地问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爱他。”
“爱他?”
“对。”
“你怎么知道?”
太乙真人更加不解。
“因为我是女人。”
“我没结过婚，也不了解女人！”太乙真人自言自语。
一下没有声音，只有风吹树动传来轻微的哗哗声。
华山上有华山派的人。
华山派有人奔过来。
他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太乙真人?”
“对。”
“怎么在这里?华山派不欢迎你这种人!”
世仇。
华山振与太乙真人有世仇。
“快滚!”
华山振的龙风剑齐声说。
“不滚，滚下去会没命，我要走下山!”
太乙真人不慌不忙。
“你曾发过誓，此生不来华山!”
“是的，我来找我的酒壶!”
“难道我们华山人会偷你的破酒壶?”
“别人偷了。”
“谁?”
“李黑!”
“他在哪儿?”
“他先我跳下山了。”
“那你也跳。”
太乙真人刚要说话，薛小生已愤怒地上前要打龙剑。
龙剑闪开。
风剑怒问遭：“你要在华山逞能?”
“华山有什么了不起，看掌!”
一掌打来，劲风吹耳。
凤剑剑花一抖抖出几朵剑花。
直点薛小生三处大穴。
龙剑用剑逼住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似乎不想动手。
他与这样的小辈动手似乎有失身分。
白秀香在旁看斗。
这是华山派与太乙真人的个人恩怨。
她不想插手。
薛小生一个饿虎捕食，凤剑一闪，剑身借力一送。
两个人一长一短，纠缠在一起。
打斗声惊动前来论剑的各派高手。
有人走过来观看。
“太乙真人，我念你是一个前辈，无论你刚才所言真假，我都很大度的样子，不计较，你下山去吧。”
凤剑没有放过薛小生。
一剑刺中手臂，将薛小生打歪。
太乙真人见徒弟带伤，拉他向山下奔去。
华山只有一条路。
路却被人封住。
老叫化子陈宝宝早等在这里，他从坐着的台阶上站起来。
“太乙真人，听说你来华山派，我还没上去，你为何要走?”
“我要来的时候来，想走的时候走!”
“你就那么自由?”
“对!”
“不对!普陀山海上的一战，已过去多年，我要与你再打。”
“我要找酒壶，没功夫与你相缠。”
“你没功夫?”
“对。”
“我有功夫。今天幸会，不与你过招，我会好几天睡不好觉。”
打狗棒一挥，一股杀机冲出。
太乙真人不得不将薛小生拉到身后，上前面对这个江湖上的嬉皮士。
“你不放我们走?”
“可以，从我两腿间爬过去!”
“那我还与你有什么话说?”
“我们早已没有话说，你这个忘恩负义没有人性的东西!”
“你骂人?”
“没骂人，在骂狗!”
两人积怨太深。
不能用语言。
只能用功夫斗一次高下。
陈宝宝一根打狗棍已使得炉火纯清。
指东忽西忽刀忽剑。
一根普通的棍子在他手中变化出神奇。
两个人一上一下，在狭窄的石阶间展开手脚。”
只有薛小生是观众，一个受伤非专业性的3R众。
九华山名流会聚时，两个人打的名次分属一二，
十几年过去，两人年纪有长，但功夫不弱于当年。
月仍然圆。
风仍然轻。
两个人贴在一起，
两个人又分开。
顷刻，已五十余招。
两个人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功力相当，针尖对麦芒各不相让。
太乙真人不下狠手，不想杀人，但太乙真人躲闪快疾，极为灵活，几次遇险但都被他闪过。
华山派的人又奔来。
两个外人要来捣乱华山论剑?
龙风剑要一齐出手。
太乙真人知道两个联手的厉害。
他向陈宝宝道：“还打吗?”
“那我们换个地方。”
“这地方多好玩，热闹，还有人看!”
“你们再不走，我们要放滚木擂石!”
两人一愣。
“准备放箭!”
“到底是放滚木擂石还是放箭?”
陈宝宝忍不住问。
“不用管他!我们走。”
“放箭才有意思!要放你们就快放，很快很快那种放法，还要加别的东西，比如放下滚木擂石和箭，我们打才有意思。”
陈宝宝不怕乱子大，更怕他打架没有人看。
滚木放下。
擂石放下。
流箭射出。
薛小生躲在一块巨石之后，躲闪上面袭来之物。
太乙真人顺手抓住一枝长箭。
陈宝宝跳开一块滚下来的巨石。
两个打斗得更紧。
滚木、擂石、箭雨纷纷而下。
两个高手如无视一般，神态自若，打斗自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