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必然 -- 第十三章 斗法
白宁拜托醒来的村民照顾那只小夜兔，而自己则不顾疲惫，匆匆出了祠堂，打算找一合适的地方试试请神之术，解决后顾之忧。
白宁是第一次和仙家打交道，多少有些紧张，更是不知与仙家打交道的方式。故此，等所有的事情解决完了，辗转将此地的土地公叫回来，已经是快要天亮的时候。
他顶着略有些昏沉的脑袋，重新往祠堂的方向走去。虽说那“师妹”不是真的师妹，但是，就这么把她一个人扔在那，肯定是不行的。
再次回到那块空地的时候，就看见有一道红色的影子在空中飞——是被人打飞的那种。他一眼就认出了是那小夜兔，忙飞身上去接住。
“哟！白先生，看来除妖师不仅规定除妖者需‘心怀仁慈’，还要求与妖怪勾结呢！！”一道清朗的声音从一处阴影里响起，但语气中尽是揶揄。白宁认出，就是昨天早上接他来赵家沟的那个小哥的声音。
“啊！烦死了，人也好妖也好，勾结也好，合作也罢，谁管这些啊。我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手艺人罢了。话说，这是风水宝地还是格斗佳所啊，一个个一个个，一波波一波波，到底有完没完！要是风水宝地，送你便是，若是格斗佳所，我认输就好啦。真是的，不要耽误人家收酬金啊……”白宁抱着红衣女孩，手上传来了黏湿的感觉，微微皱了皱眉小声嘀咕，“喂喂，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就你这小魂淡啊！刚刚不是那么多妖都不在话下么，切！只是琉璃剑么？”
“喂喂，死大叔！我才没死呢！你自己小心点，你要是挂了，我会在你断气前吃了你，防止浪费灵力！”
“喂，你个魂淡，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松手啊，真的松手了啊！”
“你松啊，有本事你就松啊！完不成任务的没用大叔！”
“小魂淡！再说我就扒了你的皮炖汤喝！”
躲在暗处的男人似乎对这种被无视的情况感到很不爽，一道寒光直击白宁面门。而白宁似乎没有发现，眼见那寒光就要击中白宁了，却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就在空中改了道，偏离原来的方向，朝一边的一块大石头飞去。只听“轰”一声，那大石便被击得粉碎。
白宁皱了皱眉，向一个墙角走去：“你先去一边等我啊。”
“恩！快点打完。”红衣的女孩点点头，任由他安排，“死哪个我就吃哪个，最好两个都死掉！”
白宁弯下腰，将她安顿好：“切！你要是失血过多死了，我不就成了十二时辰内两件委托都未完成的除妖师第一人！那我绝对会红烧了你泄愤的！”
“我没事，不信你看！”红衣女孩忽然在转了个身，让白宁看她背上的伤口，但是，光线实在太暗了，白宁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嗯。知道了，等我一下。”便转身朝那块小空地走去。
此刻，隐在暗处的人已经走出来了，他已不是昨天那小村民的打扮，一袭天蓝的锦袍，手握一支玉笛，显然是一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喂喂，我说这位少爷，你是闲的蛋疼了才来这穷乡僻壤之地，潜伏这么久只为找人斗法的吧！”白宁抠着鼻子，说的吊儿郎当。他已经认定，这就是那个控制雷公壶妖的傀儡师。
“这是家师安排的试炼，在下也是迫不得已。”这少年也不辩驳，爽快地承认了，紧接着，他对白宁的方向做了个揖，“在下曹方，请教先生大名！”
“试炼？比杀人么？”白宁冷哼了一声，不在理会其他。最讨厌这么做作了，都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了，还有什么好问的。这世上，一提捉妖驱灵，大多都是想到佛道两家，其中以道家的名望最高。而除妖师与傀儡师，在那场动乱之后，已经没落了，甚至被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称为邪门歪道。
“杀人？别这么说啊白先生，作为除妖师，你应该也知道，这斗法之中从来就没有什么点到即止一说，死伤难免。至于村民，我可没有杀啊，他们是死于自己灵魂的黑暗面哦。不多说这些了。我们傀儡师与除妖师总是被世人相提并论，也不知道到底哪边的厉害些，我们何不就此机会切磋交流一番呢。”
道以除为目标，而佛以渡为标准。每每提起，除妖师与傀儡师总是相提并论的，对于这一点，白宁其实是很不屑的。除妖师与傀儡师从来就很不一样。其中最大的不同，便是对生命的态度。而没落了之后，这种不同，就更加明显了。与傀儡师一起被称作邪门歪道，其实除妖师是很委屈的。
“切~懒得和你计较。怎么做？要不要给你写个‘好’字，还是说成为你的傀儡，然后去告诉你师父，啊！你徒弟好厉害，我输掉啦！这种。嘛~~~我是贪生怕死之人，死啊，伤啊，成傀儡什么的我都不会同意的。给你签个名，再顺道写一句我输掉啦，你回去给你师父交差，然后你给我五十两银子，这样倒是可以考虑啊。”白宁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懒洋洋地絮絮叨叨，却丝毫没有要斗法的意思。
“白先生，就算你这么没有斗志，我还是要打败你的哟。如果你能赢我，我就给你那五十两。不过，如果你输了，那边那只夜兔就归我了。当然，你可以选择不斗法，但是，夜兔我就收下了。不知道这么说，你会不会有点斗志呢？”曹方没有理会白宁的絮叨，一抬手，便从袖中“刷”一声飞出一道寒光，直冲白宁而去。
“有那个本事的话，那就试试看啊！”白宁漫不经心地侧了侧脑袋，避过了寒光。同样的招数，还想玩多少回呢？！
对面的少年嘴角勾了起来，如果是这么躲避的话，那白宁你可就输了！在白宁侧脑袋的那个瞬间，曹方又“刷刷”地从袖中射出了两道寒光，一左一右，紧随第一道寒光之后。稍微前一些的那道寒光，略偏向白宁侧头的那面，而稍后的那道，便封锁了白宁躲避第二道寒光的退路。这样一来，不论白宁怎么躲避，终究还是会被击中的。因为从躲开第一道寒光的时候，他就已经落入了曹方的陷阱。自然，他不认为这样就能打败白宁，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逼他出手。
斗法中，特别是私斗，有个规矩，只要下战书的人能逼得对方出手，那便算作是斗法开始。曹方心中暗喜，这白宁不是直接输就是要出手了。白宁这人，也不算是特别有名气，最多就是比之前那几个和尚道士稍微好些，斗起法来，应该问题不会太大。还能得到一只有一半夜兔血统的妖为傀儡，这真的是赚番了。想必师父定然会同意他通过试炼，直接晋级。
电光石火之间，曹方把小算盘打的啪啪响。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晋级时的风光样。然而，白宁却偏偏不如他的愿，他轻易地躲过了第二道寒光之后，竟然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又回归到了原来的位置，轻松避过第三道寒光。
“轰轰轰”三声爆炸声传来之后，曹方的脸色很不好看。只是个连雷公壶妖都追不上的除妖师，怎么会有这身手？！他为了去寻回雷公壶妖，根本就没有看见白宁和小夜兔群妖乱斗的情景。
“曹家的小少爷，你要是只有这点本事的话，前辈我很为难啊！”白宁挠了挠那一头乱发，一副懒洋洋的表情。
“哼！看招！”曹方这小算盘被打乱，顿时就没有了方才那游刃有余的样子，也顾不得什么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了。
曹方五指成爪状，往后一拉，白宁顿时便觉有道利刃切进了肩头，只听“噗嗤”一声，便觉脖间一阵温热。白宁这才知道，方才那武器，应该是傀儡师操控妖怪的银针，这银针可做武器，也可做封印妖怪的容器，也算是傀儡师专用的神器了。这银针的尾巴上，往往还连着细如丝，利如白刃的弦，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关于傀儡师，白宁虽不是第一次遇上，但是确是第一次交手，这银针也是第一次见，以前只是听师父说过，但是，他素来不喜欢傀儡师的做法，所以每次师父说到他们的时候，他就魂游天外。此处先按下不表。
且说那曹方五指一动，便将飞出的银针上的线绷直，杀了白宁一个措手不及，也算是扳回一城。白宁吃痛，下意识地顺势往下蹲了一点点，再一侧身，奋力往上一跃，便站在了曹方的弦上。此时，白宁已经亮出了堑龙剑，但是却并没有挥剑断弦，而是迅速顺着细弦，往曹方的方向奔去。
曹方见状，又急又恼，记得是，现在白宁还未出招，自己自然不能随意叫精怪出来抗敌，恼的是，他觉得白宁当初是故意隐藏实力，不抓那雷公壶妖，引自己出来的。曹方急中生智，忙翻了一下手，想以弦制住白宁。
却不料白宁就像在弦上生根了一般，愣是怎么晃都掉不下来不说，还丝毫没有减缓靠近的速度。这下曹方可真慌了手脚了，之前那些个和尚道士，基本前面两招一过，不是挂了就是出手了，怎么这么一个看起来无赖一样的家伙却这么难搞？！罢了，也顾不得这些了。
曹方叹了口气，抬起另一只手，指着白宁的方向，喝了一声：“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