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必然 -- 第十二章 乱斗
白宁这边，处理完村民身上的妖瘧，就打算出去帮那夜兔小姑娘。夜兔一族，他也只是听师父说过，总结起来的定位便是：战斗力强，恢复能力迅速，反应力快。外貌特征只有皮肤雪白。他还记得，师父说，这夜兔种族比较神秘，其感情淡漠，数量稀少，虽与除妖师没有正面交手过，但若遇见，万不能有丝毫的心软和保留，那是比冷血的野兽更野兽的物种！（他们常常将妖怪比作野兽）“心怀慈悲”这一原则，唯独对他们不适用。
嘛~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个半妖，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啊……这么想着，白宁便朝那个被风吹坏的窗口走去，一闪身，便出了结界。
白宁才出结界，便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祠堂外不大的空地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尸体，一道红色的闪电迅速地在妖群中穿梭，所过之处，一倒下就是一片。这哪里是什么野兽，根本就是怪兽好不好！并且，这还只是一半夜兔血统的能力……
空地的另一头，也就是当初狗娃引雷公壶妖的那个方向——一个穿着红色铠甲，胸前还有一朵红绸花的魁梧男人正安静地看着这一切，不动声色地指挥着一波波地妖怪有序地上前送死。只要那男人挥挥手，他身后的那些妖怪就毫不犹豫地上前。想来，这就是那妖王黑风无误了！
白宁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这夜兔再厉害，也是会累的，他这是打算先耗完她的精力，最后再捡便宜呢！哼！小人！白宁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随即，白宁亮出了堑龙长剑，一闪身就掠过了空地上乱斗的妖群，剑锋直指为首的妖王黑风。这么多弟兄为你去送死，你好歹也给我拿出点当老大的样子来吧！
由于白宁的速度相当迅速，所以，黑风下意识地躲过剑锋时，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讶。旋即，他便飞身跃起，往后倒退着踩着几个小妖的头，飞上了边上的屋顶，同时，他指尖凝出了一道黑芒，向白宁射去。此一击迅速减缓了白宁攻来的势头，也化解了白宁先发制人的优势。并且，白宁这一缓，原本站在黑风身边的四个一直没有往前冲的妖迅速就围了上来，阻住了白宁追黑风的路线。
白宁见他们四个配合紧密，想也知道是妖王黑风身边的贴身侍卫，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就只好先与他们缠斗了起来。白宁也算是遇强则强的人物，虽这几号妖物任何一个都要比白天那雷公壶妖强出好多，但也算是能让他发挥一下正常水平。故一开始就打的不相上下。
而后面的小妖见这边还有个除妖师杀了过来，便也涌了上来。大概是妖王在来之前就许了重赏的。只不过，这边厢白宁和这四大护卫打的实在是太过滴水不漏，冲上来的小妖基本全部都成了炮灰。须臾之后，大概是怕了，也许是黑风又下了什么命令，反正就是也没有再往上冲的了。趁小妖停止攻击，白宁点足便上了另一边的屋顶，随即那四个侍卫也追了上来。
比起对各类阵法熟悉和活用，除妖师还是比较注重实战中的格斗能力。阵法对于驱鬼祛魔障之类的还好，对于一身蛮力，还有格斗技巧的妖怪有时候是并不奏效的。这样的实战，除了需要除妖师拥有比较强大的实力外，还需要很灵活的心思，迅速判断出形式，找到妖怪的弱点或罩门。
很快，白宁便判断出，他们四个其实是相互补足了自己的短处，所以才能做到滴水不漏。于是，白宁故意露出了一个破绽给其中一个，诱的他飞身上来，随即便对其余几个虚晃了几招，全力攻击上前的这个……这方案实施起来比想象的要简单很多，只大伤了一个，其余的几个便慌了手脚。白宁很快便势如破竹般击溃了这几个侍卫。
从被黑风甩开，到击溃侍卫，说起来话长，但其实所用时间并不是很多，不过，即便如此，站在对面屋顶的黑风妖王也是看的很清楚的。他已经看出来，这个当时在群妖中逃掉的除妖师，绝非善类，当时逃掉不过是不想惹事，这么缠斗实在是没有必要的伤亡。便对白宁隔空喊道“除妖师先生，本王并非是有意要打搅人间，此行也不过是想追回我未拜堂的妻子。素闻除妖师亦有‘心怀慈悲’的原则，还望先生不要插手此事为好，本王保证，绝不会动里面的人类一根寒毛。”黑风指着下面祠堂的方向。
这一番话，黑风说的倒是彬彬有礼，但是，里面威胁的意味很明显，你要是再多管闲事，老子可就要动里面的人了。
白宁皱了皱眉，虽然他要是不动人类，他完全可以不用管这场乱斗，下面那小半妖本就是黑风的媳妇，他要人也无可厚非。但是，他实在是很不爽这种被威胁的感觉。
其实，白宁不知道，这会儿黑风那边和红衣小夜兔那边几乎都已经到了临界点，若是他不管此事，黑风就放开手继续战术，将小夜兔带走了。若是他偏向小夜兔，那黑风便会觉得继续死人下去划不来，要重新做决定。
正不知如何是好呢。忽然一道红影就落在了白宁身边，盯着对面，气势汹汹地说：“白宁，你作为除妖师还有一个原则吧，面对委托，要全力以赴！现在，我委托你，助我逃离黑风。至于报酬，绝少不了你的！”小女孩的声音稚嫩，但是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冷漠中带着霸气。
说罢她瞥了没有说话的白宁，扑闪着大眼，低声说：“这个村这几个月会这么乱，是因为土地公被人引走了。若是土地公在，其他小妖私自屠村也就罢了，若是黑风指使，恐怕这妖王就当不长了。更何况，这黑风野心可不止是只有任嚣境内！所以他肯定不会动人类的。”
白宁也知道，这妖和仙其实私下里还是有些往来和相互制约的，知道小夜兔说的不错。更重要的是，她一句话解决了自己的困惑。所以，他扬声道：“这位妖大王，您也看见了，我这也是身不由己，既然是客人委托，我也就没有办法了。您若是迁怒无辜，影响了您的地位，想必这也划不来。”
“哼！除妖师！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黑风脸色一冷，一道黑芒便直直朝白宁他们击来。
白宁头一偏就躲过了，并且气定神闲问：“如何？大王可是要和白某过两招？”
“你姓白？！”黑风蹙眉，答非所问。
白宁微微一愣，便道：“行不更名，坐不该姓，白宁！”
“哼！还以为这天下有些能耐的除妖师不是姓陈，便是姓高呢！白宁先生果真有魄力！我记住了！” 黑风一闪就消失在了月色里，只有一个狂放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弟兄们！我们先撤，活着的兄弟都重赏！死去的兄弟厚葬！！！”一阵狂风后，群妖也消失地无影无踪，祠堂前的空地，又回到空旷，连一点腥味都不剩。
“喂喂！这位小姐，委托已经完成了，报酬呢？”白宁将堑龙剑收回腰间的刀鞘，双手环胸，看向身边的女孩。
红衣的小夜兔给他的回答是，双腿一软，就向后倒去。本来便是站在屋顶的边缘，这么一翻，便坠了下去。
白宁其实也知道，就算这么任由她摔下去，其实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堂堂夜兔，这么多妖怪杀上来都没有挂，难道还会在这人类的矮檐上摔死不成？！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飞身接住了她，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缓缓落在了地上。
落地后，白宁下意识地一手扶住她，腾出手来为她把脉。感觉脉象有些乱，顿时就皱起了眉。他放开那只柔弱无骨的手，将怀中人打横抱起，往祠堂的大门走去，心里想着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造成脉象混乱。想了一会儿，都快走到祠堂门前了才反应过来，这是妖，哪里能以人类的治疗方式去理解啊，也许夜兔的脉象本来就是这样的啊！
进到祠堂里之后，已经有几个体力不错的小伙子醒来了。他们见白宁抱着他“师妹”走进来，以为发生了什么，马上就围了上来问是怎么回事。
白宁便说是原先的妖杀回来了，他和“师妹”合力祛妖，“师妹”累着了。这几个恢复正常的小伙子中，便有原先咄咄逼人的那个小伙子，但是现在他就像换了个人，也没有那么讨厌了，忙着给白宁收拾空地，好让他将“师妹”放下，期间他不小心碰到了昏迷中的小夜兔，顿时脸红的跟番茄似的，还一个劲地道歉。
最后，人们陆陆续续醒来了，白宁便起身将“师妹”交给他们照顾一下，说是自己还有点事要善后，去去就回。
方才在屋顶上，白宁听那小夜兔一提醒，才想起，这儿的确是没有什么仙气。附近有山，却连山神都不见了。他打算趁天亮前将这事儿解决一下，以防止那妖王黑风卷土重来时踏平这里。
虽然也曾听师傅说过，其实土地山神可能会和管辖地的精怪有来往，但是，白宁除妖还一向都是和土地公之类的仙家没有什么来往，也不知道当时学的请神之术能不能用。但是，毕竟自己捅了马蜂窝，正所谓蛇打七寸，既然有这个捷径，也有这个需要，那不行也得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