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在人间 -- 第21章 你拿什么和我斗？
这样的事情，在大唐的历史上从未发生过。
这样的一届科举，比往年所有科举都要精彩。
先是长虹贯日，然后百鸟朝凤，最后百圣震惊，主考官徐正大儒因为某些原因，压制百圣震惊，可最后，却被这样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这一场科举，因为他的这些做法，几乎就成了一场闹剧！
状元，每一任的状元，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哪能说不当就不当了？
不过好在，现在榜单还没有公布出去。
若是真公布出去，被剥去功名的方云，再加上杨戬这么一闹，朝廷的权威，就真的成为笑柄了。
“杨顶天，你！”唐王大惊，惊骇后不久便是平静下来，深深的看了徐正一眼，不再说话。
徐正当然理解唐王这个眼神的含义，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要自己处理。
自己酿出来的苦酒，要自己喝！
大唐皇室的威严不能丢！
徐正心中苦涩到了极致，整个人仿佛也在瞬间苍老了十多岁一样，三朝老臣，百年清誉，就在这一刻彻底灰飞烟灭。
这是真正的晚节不保。
“本次科举，由我忝任主考官，老臣老矣，做事糊涂了。状元公这么说，老臣羞愧难当，自觉辞去主考官一职，本次科举考试，名次，任凭陛下做主。”
徐正极其沉重的说道。
说完，就像是一根失去了全部生命力的腐朽木头一样，蹒跚着朝金銮殿外走去，看得人心中凄凉。
许久，许久。
唐王才舒了口气。
徐正的离去固然让他有点惋惜，这位晚节不保的老人，经历了这么一出，估计也活不长了。
可日子还要过，一代新人换旧人，这是一个国家前进的脚步，任何人都不能阻拦。
现在的情势，已经很明朗了。
吴梁，当之无愧的状元！
在文试这一方面已然彻底压倒了马腾，武比，呵，唐王虽然不知道吴梁具体有什么本事，可是就徐正和小公主的评语来说，吴梁绝对不会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沉吟了一下，唐王道，“传朕口谕，殿试结果，吴梁，状元！马腾，榜眼！杨顶天，探花！余下人等，皆为进士！即刻备录张榜，钦此！”
唐王一句话，彻底将这次科举考试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吴梁松了口气，马腾面色灰白。
局势在悄然之间，已经掉了个个儿。
马腾可以说是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若是没有他先前那番话，说不定还能争取到一次文比的机会，未必不能胜过吴梁。
可现在唐王金口玉言一处，再加上他先前自己的话，结果已经不用说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马腾很快就平静下来，竭力挤出一个笑脸，朝着吴梁深深鞠了一躬。
“恭喜状元公了！虽然文比我是输了，可武比，我还是想尽力争取一下的。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我吐蕃的百万子民，还请状元公赐教！”
这番话，赢得了不少大臣的赞许。
这吐蕃虽然是番外小国，但是还是很懂礼仪的。
吴梁面色不变，冷冷盯着他，“你确定要跟我比？”
“确定。”听到吴梁这话，马腾心中忽然泛起一丝不妙的感觉，可开弓没有回头箭，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吴梁忽然绽放出一个笑容。
标志性的灿烂笑容，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若是吴梁露出这个笑容的话，绝对会有人要倒霉了。
“光是比试多没有意思啊，不如我们加点彩头怎么样？”吴梁轻声道。
这话一出口，不仅是金銮殿上的文武百官面色诡异，甚至是连唐王陛下，脸皮都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尼玛是金銮殿啊，不带这么玩儿的好不好？
可吴梁毕竟是新科状元，能写出令百圣震惊文章的人物，他的未来不可限量。
更何况，就算是连唐王，都有点好奇，吴梁到底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好。”马腾黝黑的脸上浮现出几丝不自然的神色，咬着牙点了点头。
“那就说定了哦。”吴梁脸上笑容更盛，就像是看到猎物一步步走进陷阱的猎人，“那么，把你的彩头拿出来吧，让我看看，吐蕃王子究竟准备了些什么好东西作为彩礼迎娶我大唐的公主？”
马腾看了他一眼，自怀中取出一枚式样极其古朴的袋子，傲然道，“这是我吐蕃皇室中最为珍贵的宝贝，乾坤袋，自称乾坤，可装下一座山。这袋子里面，有我吐蕃百姓为大唐缝制的巨型锦毯千张，上好的牦牛皮万张，珠玉玛瑙各百颗，还有其它奇珍异宝，不计其数。”
平心而论，这样的一份东西，算的上是价值连城了。
吐蕃缝制的锦毯，向来是长安城中达官贵族们的珍贵之物，不仅做工精美，而且艺术价值也是不低。
至于牦牛皮，则是制作衣服的上好材料，每到冬天，一件牦牛皮大衣，能卖到百两黄金。
至于其他的珠玉玛瑙，在皇宫之中虽然是极为常见的东西，但也都是价值不菲。
金銮殿中的群臣，谁也没有想到，吐蕃为了迎娶大唐的一位公主，居然舍得付出这么多的东西。
可是仔细想想，却也很快释然，小公主是唐王陛下最为喜爱的女儿，若真是远嫁吐蕃，陪嫁的东西定然只会更多。
更何况，这位公主若不是女儿身，那绝对是下一任的唐王人选，她的才华和美德，是长安城所有人都公认的。
马腾随手将乾坤袋放在地上，盯着吴梁，似乎是带着些许鄙夷的神色，“不知道状元公，你又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吴梁脸色微微有些呆滞，他还真想不到马腾竟然能拿出这么多东西。
不由得转头看了嫦娥一眼，原来你那么值钱啊？
仿佛是看出了吴梁眼神中的戏谑，嫦娥别过脑袋，心中微微有些不快。
吴梁这样的行径，着实是让她有些恼火。
还彩头？
这虽然是比试时经常会有的助兴手段，可未免对她有点太不尊重了。
吴梁笑笑，“这位吐蕃黑王子，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莫非你真要和我比试武力不成？你可想清楚了。”
马腾原本还紧紧吊起的一颗心，听到吴梁这话，顿时放了下来。
这位状元公，这个时候大概是怂了。
想也知道，他既然能写出令百圣震惊的文章，那么肯定是穷收经皓的书生一个，一个书生，能有多强大的武力？
更何况，就算是有强大的武力，他能拿得出与这些相匹配的彩头吗？
“我当然是认真的。”马腾扬眉吐气道。
吴梁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转身看向唐王，“陛下，这里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也看到了，还请您做个公正。”
说完，不等唐王反应，吴梁扯着嗓子，在金銮殿中放声吼道，“鸠摩智，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缓缓出现在金銮殿中，正是鸠摩智。
吴梁先前做足了势头，以至于这一下速度极快，大臣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金銮殿中已经出现了一个人。
吴梁之所以用这样的方式将鸠摩智从昊天塔中放出来，是因为，这里是金銮殿，自己的身份，是新科状元。
若是昊天塔金光一闪，鸠摩智凭空而出的话，那未免有些太过惊世骇俗了。
不过尽管是这样，鸠摩智的忽然出现，仍然让大臣们吓了一跳。
有生性警惕的武将，早已经牢牢的护在唐王身前，大声喊道，“尔等何人，擅闯金銮殿，速速报上名来！”
将军话音刚落，马腾惊骇交加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国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鸠摩智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吴梁朝前跨了一步，脸上带着极其自信而和煦的微笑，朗声道，“诸位大人不必惊慌，这位鸠摩智，本是吐蕃国师，是一位修道有成的僧人。只不过前些日子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忽然想要杀我。被我用圣贤之道感化，如今是我身边的一位护卫。”
吴梁这句话，不仅是满朝文武，甚至是唐王都是惊骇不已。
鸠摩智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吐蕃使团进入长安的时候，唐王还亲自见过这位吐蕃国师，交待下了灭佛的诸般事宜。
后来鸠摩智没了音讯，再加上科举这件大事，唐王也就渐渐忘记了这个人。
可是没想到，现在，他居然被吴梁收服了！
鸠摩智身上环绕着一层金光，更加显得宝相尊严，听到吴梁的话，他屈膝跪地，朝着唐王恭恭敬敬道，“鸠摩智，参见唐王陛下。小僧已然洗心革面，从此追随状元公，为我大唐效力。”
他的语气恳切，态度谦卑，让唐王哈哈大笑。
“国师，你怎么能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马腾状若疯癫的喊道。
鸠摩智在吐蕃就任国师多年，他下达的命令，基本上比吐蕃国主还要管用，马腾根本想不到，鸠摩智怎么可能成为吴梁的手下？
而且，马腾心中很清楚，国师武力通天，就算是遇到了传说中的神仙，也有一战之力，状元公就算是再神勇，他毕竟是个凡人！
“王子，你，还是回去吧。”鸠摩智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声吐出一句话。
他现在的态度之所以如此温顺，吴梁玉皇大帝的身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昊天塔金光的威胁。
昊天塔的能量磅礴大气而不失威严，可以算得上是他这种鬼仙的天然克星。
“国师，你不能这样啊！我吐蕃不能没有你！”马腾放声喊道，像是被父母抛弃了的孩子一样。
鸠摩智身形一闪，便是消失在了空中。
吴梁转过身来，走到马腾面前，脸上带着张扬到近乎张狂的表情，道，“马腾，连鸠摩智都成了我的手下，你还想和我斗吗？你凭什么和我斗？”
吴梁的声音，在金銮殿中久久回荡着。
此时，文武百官心中，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这位状元公引发百圣震惊的那篇文章中最精彩的那句话。
与天斗，其乐无穷！
与地斗，其乐无穷！
与人斗，其乐无穷！
与神斗，其乐无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