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碧落荒 -- (十)镜花血月三
星君透过墙上的一个监视孔发现里面的女子靠着椅子睡着了，男子躺在一边，可能是吵累了，现在看上去安静多了。
“如果，你可以继续留在尘世，别来这里，乖乖地嫁给上君，也许，我还会挺喜欢你的，你很有胆魄。”上命星君愀然一笑，“你为什么回来？这一切，对你太不公平了，白姬。”
书生继续装睡，他听到门外有女子的哭泣声，按捺自己的好奇，可还是忍不住了，“是你吗？星君。”
“白姬，你醒了？”门外的声音说道。
书生“嗯”了一声，“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白姬，我不会杀你。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是受害者，但知道太多对你无益。”星君冷冷地说着，脑海中竟浮现出白姬小时候刚来碧落时的情景，白姬一直很怕她，不敢接近她。因为星君自己也在逃避那份温暖纯真的笑，记忆中的白姬总是在努力接近她，但总被她拒之门外。“白姬，谢谢你。”
书生对于门外女子突然的一句话感到奇怪，“谢什么？”
“神坛下有密道，快离开，别回来了。”女子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白姬啊，这是我这个做过你三年巫术师父的我，唯一能做的了。
“密道？”书生卷起神台的黄布，敲了敲地面，竟然有一块石砖的声音是空的，为什么那个星君要关白姬还要救她，还哭了，一定有什么苦衷吧。
鸠抬头，眼神恢复了一些暖意，白姬对视微微一笑，“伯考，我们相信你，你不用担心我们，结束后，我们继续一起去喝酒。”伯考噗的笑了一声，“就你酒量，只会抱着酒瓶发酒疯。”
两人拳头相碰，“等你喝酒。”
“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碧落会发生这些事呢？碧落一向与人为善，没有什么结怨啊？”白姬的心有种刺痛感，这么些天，她的世界一下子分崩离析，她有种落寞感，说不出的悲伤。
“如果我没猜错，白姬，星君就是凤凰十罗刹中的蓝婆，擅长巫术。”雪吟发话了，再白姬眼里，她仿佛像一本百科全书，闪耀着睿智的光芒，“而凤凰这么些年，一直在找寻青龙的下落，为朝廷卖力。据我分析，他们还在寻找一种神秘力量，所以，才在碧落早早地埋下了种子。”
“那时什么秘密？”白姬来这里那么多年了，从没听谁说起过什么秘密传说，更不知道有什么神秘力量。
雪吟尴尬地笑了笑：“如果我知道，也不用猜测了。”
伯考在大家议论间，哗地站了起来，设立了防御，“有人来了。”
“谁在外面？”芊芊小声地嘀咕道。
众人的眼神将她秒杀了，她失落的闭上了嘴。
门外，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到：“云鹰，你怎么来了？”白姬听得出这个声音来自蓝婆，而师兄竟然也来了！看来，雪吟的猜想没错。
“只是回来和你说声，计划启动了，你这里要控制好，我不想多出什么是非。”云鹰不屑的说着，“白姬他们赶去就妘娘了，上君已经派人去追了，你妹妹弟弟都去啦，正好报一年前白姬杀死他们大哥的仇。”
“你说什么？按计划不是？！”
“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有，那个男人叫你尽快问出那个封印所在，灭了封印，西海才能真正强大，我们的天魔该出世了。”云鹰看着前面的女子，蓝婆表情阴晴不定，呢喃到：“不是说了，不杀白姬的吗？”
“蓝婆，你不会心软了吧？”
“没有，心软的应该是你吧？！”蓝婆觉得眼前的云鹰变了，可以为了权势付出一切，“你没告诉白姬，落落被你杀死了？”
“呵，这种事情她何必知道，我得不到，我就毁了她。”
蓝婆蔑视地一瞥，“不见得吧，不然干嘛来这里呢？明明知道她不会在了。”
“你有点多管闲事了。”云鹰愤然地离去了，“如果司琴回来，记得报告。”
蓝婆望着云鹰，那个男子，曾经有过为爱的冲动，只是，现在多了嫉妒，甚至残忍，叫人神伤。其实，自己又何曾不是呢？这么些年，只有手中的念珠，数得清她的伤痕。
“阿婆，好久不见。”在云鹰离去后，伯考推开了门，站在了阶梯上。
白姬他们想上前组织，却发现有一层结界在他们脚下，将他们与外面的世界隔离了。
伯考回头看着这些相信他的伙伴，“相信我，等我回来喝酒。”便走向了那个女子。
“伯考，你竟然会有机会出现在我面前？这么些年，还好吗？”蓝婆没有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你的头发？！”
“巫云蜀雨教仇恨，一山一去已白头，好与不好，也只是你眼中的笑话。”伯考的脸上有一层暮霭，看不清他的神情。
蓝婆付之一笑，“四十多年没见，有长进啊，说话都聪明了。”随后投袂而起，“我说过，等我们再见时，就是你死的时候，怎么那么急不可耐？”
白姬看着两人说话如此锋芒相争，心里有了大大的迷惑，在她记忆中，蓝婆好像没有说起过伯考啊。“对了。”她想到了，蓝婆总是会拿着一个小木剑发呆，像极了木血剑，难道……
“为什么你要杀了大家，他们都把你当作神，而你却杀了他们。”伯考握剑的手在不住地颤抖，“为什么对我最好，一直关心我的人，会杀了我的亲人？！”
“看来，你还没有恨我入骨啊，是不是想听我说，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哈，伯考，你太幼稚了。”蓝婆抚掌大笑，“伯考，这次你觉得赢得了我？毫无准备的出战，可能会死的很惨。”
伯考怒形于色，轻轻地念动着咒语，身上燃起了淡蓝色的火焰，外形也发生了变化，上身的衣服没有了，有青龙白虎相绕，玄武长鸣不息。“因为，现在我不是一个人了，这么些年我都是一个人，但有人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
“可笑至极，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哈哈，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不，你没有心，而我也差点失去了，但十四年前，有人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而今天，身后的那群人也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所以，我要守护她们。”伯考回头，对大家微微一笑，芊芊素廉竟然给他呐喊助威起来，鸠做了一个喝酒的手势，白姬已经泪流满面，那个女子，像极了巫神，也像十四年前的青薇。
“我无心？！”蓝婆绝望地仰头嗤笑着，如果她无心，就不会留下伯考。
“归命！破军起！持莲华净四方，四方归吾身！”蓝婆的脚下旋起金色的飓风，嘴中吟唱着。
白姬从来没有见过星君师父使用过如此厉害的巫术。只见蓝婆脚下有一个结界在上身，有青蛇和赤龙缠绕与左膀右臂，脚下四方是东方降三世夜叉明王，西方大威德夜叉明王，南方军荼利夜叉明王，北方金刚夜叉明王，恍惚间，白姬听到了厉鬼的呻吟。
“四方降神术！”雪吟吃惊的说道，芊芊迷惑地望着前方，“据说这个是太初之时，十巫为了稳定边境，驱鬼神而设下的结界，现在，蓝婆竟然可以靠一己之力就启动这个结界，力量非同寻常。”
蓝婆手中的念珠一粒一粒地落地，如有生命般地跳跃着，所过之处竟然结成了光界，似乎在侵略伯考的防界，“佛跳墙！”雪吟担心的望着伯考，他们脚下的结界在缩小。
伯考挥动手中的木血剑，雷电绕剑，天象大变，本来看似薄弱的防界，此时竟在向四周蔓延，十二式神十二方位，与天上的光芒相称。
雪吟惊愕地望着伯考，他什么时候学会了降天引，看来这些年，他真的很拼命。
“呵呵，长进了不少，让我看看你的力量吧。”蓝婆冷冽地笑着。
十二式神破天而出，正要束缚蓝婆时，蓝婆念动了咒语，十二式神集中力量，对抗着，电光四溢。
伯考不停地念动着咒语，天地间，两股力量相交，蓝婆的地气和伯考的天象，相互缠绕而升。
“不要！”白姬的眼泪夺眶而出，撞击着结界，芊芊纳闷地问她怎么了。
白姬大声地喊着，“伯考，快停！”可外面的厮打声淹没了她的叫声。素廉问到：“难道伯考有危险！？”
“不是伯考，是蓝婆师父。”众人发现蓝婆温柔地笑着，她的巫术中的杀气竟然在一点一点褪去，而伯考一心报仇，没有体察到蓝婆的变化。
白姬无力的坐在地上，鸠抱着她，问她怎么了？
“师父从来没有想过杀伯考，我之所以知道他，是蓝婆师父每次和我说起他，一脸的自豪和温柔。她一直藏着一把小木剑，说是一个小男孩送她的。”白姬不忍去看蓝婆，“伯考一定和她有什么误会。”
“那你为什么叫伯考停下？”雪吟也有点不明白了。
“雪吟，你仔细看蓝婆的招数，有什么变化？”雪吟听了白姬的话，抬头细看，竟说不出话，这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