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碧落荒 -- （十）镜花血月1
一
天空飘起了毛茸茸的大雪，却异样的温暖，雪与温暖竟然在这里可以并存？！白姬一行人已经到了招摇山的最高点，她仰天浅浅地笑了，恍如仙人般，眉宇间，竟开出了莲花似的红云。
芊芊纳闷地问到：“传说招摇山无人能过，人会迷失方向在树林中，而且还有很多魔兽，为何我们一路来乘风而行，如此顺利？”
“因为，过山需要御风咒，吹散了迷雾，虚幻了行踪，一切都简单了。”白姬侧头，对着一旁的女子答道，“这个咒语是秘术，俗话说，天机不可泄漏，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你们没有发现。”
芊芊还是似懂非懂，反正上来了，而且，在这山顶竟有如此美景。前方，镜湖三百里，白莲临世而飘香，不染尘埃。
“白姬，那我们怎么去碧落？”鸠也发问了，一切变化的太多，超出了世人的理解，但是，一切竟又是如此熟悉，仿佛曾经来过，怔怔地望着前面的镜湖，恍如那是一道天门，只是将自己隐藏了。
白姬下马，其余几人将马信手拴在了一旁的树上，跟上了白姬的脚踪。
众人看着前面的女子，衣袂飘扬，神情静和，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缓缓地踏上了镜湖，站在白莲间，张开双臂，吟唱到：“霰雪纷纷无垠，云霏霏成宇，吟无衰。回雪舞，甘露洗，一镜开庭仙人来。”指间的雪光随风洒落，惹得白莲开口，镜湖上浮起镜光，白姬招手，六人便踏上白光，消失在了莲花间。
眼前一下子开阔，只见有六个白衣圣女手提莲花灯，有星云在她们脚下。白姬开心地跑上去：“圣女姐姐，你们在这真好，我有事要找师父。”
“白姬，恐怕不行。”左边的一个圣女哀婉地说，“师父出游了，至今未归。”
白姬盯着圣女，说：“你们不是圣女姐姐！你们是谁？”
“我们怎么不是啊，白姬，我们是你的圣女姐姐啊。”六个女子神情暗淡了下去。
“不！圣女姐姐叫我白儿，而且，他们站列的位置也不是如此！你们是谁？！”
鸠伸手护在了白姬身前，前面的几个圣女试图解释说：“白姬，我们位置一直这样啊，没有变啊，是不是你记错了？”
“不是的，不会的，接天莲叶，为何现在莲姐姐站在地支上？”白姬反驳道，“你们到底是谁？把姐姐们怎么来？”
“我们？我们是谁？”六个女子同时大笑，竟是如此吓人，颈部出现了一个咒印。
“这是什么？！”白姬惊愕地问到。
雪吟一见，低语说：“南宫家擅长神机秘术，这个咒，在《黄泉经》上有记载，是阴阳家的咒术——如梦令，会忘记原来的记忆，被人植入新的记忆。”
白姬心疼地望着圣女们，强忍住悲伤，问：“也就是碧落真的出事了，连那么善良的圣女姐姐们都……”
在白姬的记忆中，这六位圣女对她是如此亲近，她淘气的下山玩，被师父惩罚时，是她们拦住师父，替她代罚。当白姬练道术时，六位姐姐总在一旁驻足微笑，鼓励她。除了师父和妘娘，就属圣女姐姐最好了，而今却……
发愣间，六个女子竟然出手了，鸠正要把剑，结果白姬大声地喊道：“不要伤了她们。”只能按住剑身，以防代攻。
伯考见鸠已经无法继续退让，便从怀中抽出了木血剑，符咒定住了六个厉鬼似的“圣女”，“禁！”伯考指间有火腾出，如火龙束身，念到，“五帝庇护，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神敕光临。”虚幻间，有十二式神从他的身体分出，一声“归命”中，十二道光齐发，罩住了六圣女。
众人舒了一口气，白姬看到伯考额间的细汗，便知可能有异样，便问：“伯考，可以吗？不要杀她们。”
“白姬，这个咒下了两层，如果我解了第一层，第二层便会启动，到时，六圣女便灰飞烟灭了。”伯考艰难地说到。
白姬回头，泪已拆两行，急切地问：“那有没有别的方法抱住姐姐们？求你了，求你了……”鸠将痛苦地白姬揉进怀中，抚摸女子的发丝，安慰着。
伯考细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说：“没有，但有比灰飞烟灭更好的结果。”伯考看着鸠怀里的女子，继续说：“我可以将她们送去轮回，他们可重新修道，回到这里。”
不等白姬点头，伯考又拿出一张符咒，纸如狮子般在木血剑上嘶吼。
“僧伽！净身！障壁！阴阳！破障！清净！幻象！归于如来！”在伯考的咒语中，六个女子撕心裂肺地尖叫着，一道道光闯过他们的身体。
当仪式结束，白姬看到六个女子已经恢复了常态，她们在半空中对白姬笑着，说：“谢谢你，白姬，我们自由了，请你也……”语音未落，六个女子消失在了空中。白姬望着天空，最近怎么了，为什么身边的人在一个一个离去？而她什么也不知道，现在的她，该何去何从？想着想着，又是眼泪，她真的有点讨厌自己了，总那么爱哭。
“看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白姬，你不是说到这里的方法只有你们碧落的知道吗？”雪吟略显不安，问到，“现在发生了这种事，说明，你们中间有了叛徒，或者，有人想攻入你们碧落。”
白姬想起了师父在下山前的神情，那么悲伤，仿佛一别便是永远，那封信的内容，也一直让她弄不明白，为什么要她进入凤凰？甚至只派妘娘保护自己，也许，在一开始，师父便知道要发生这些事情了，只是为了她的安全，没有告诉她罢了。
“我们上山吧，这次谢谢你们与我一起来，还有，伯考，刚刚谢谢你。”白姬振了振精神，望着身边的鸠，和眼前这群相识不久却患难与共的朋友，心神便也安定了。
“不用谢，我们谁跟谁啊？！对了，我们现在上去，干什么去呢？也不知道山上的状况。”芊芊咧着嘴笑了笑，被呆子书生捂住了嘴巴。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书生斥责到，“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们上去，毫无防备，不如……”
七个脑袋挤在一起，商量着什么，偶尔芊芊发出几丝奸笑。
“到了。”白姬大大地舒了口气，手指着门上牌匾“凌霄宫”，五个白衣女子跟随其后，鸠落在最后，对着前面几个人，满意地笑着。
“好了，我们进去吧。先去找师父。”白姬拍了拍一旁圣女碧叶的肩膀说，“去，你开路。”
圣女乖乖地走在了最前面，神情凝重，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却说不上来，只是转身和大家说了一句：“大家小心，伯考，可以的话，设个防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