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围城梦 -- （七）大家都不见了！
妘娘和老夫妇在岸口再三叮嘱后，便与他们告别离去了，重新踏上了这个大陆的她心里总有些不安，回头望见老夫妇还在给她招手，微微一笑，加快了步伐。最近发生了太多的怪事，先是师父叫自己最心爱的徒弟白姬进入凤凰台，然后又允许妘娘去杀了柳一山，但为什么师父那么着急要九曲珠？难道碧落山有难？凤凰组织似乎也已经盯上了自己，那个使者到底是善是恶，这些事情都太莫名巧妙了。
妘娘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去。
不知道是因为太饿还是各自对美食的要求下降了，油灯下的四人抢着吃完了饭，白姬似乎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边吃边夸奖着自己“菜做的真好吃”，琦君和子菽也直点头，只有鸠很无语地扒着饭。
一阵狼吞虎咽之后，四个菜盘子已经不剩一滴油水了，鸠出门捧来一大捆的稻草铺在床榻上。等子菽和白姬收拾好盘子碗筷，四人坐在木桌前开始分析了最近发生的一连串怪事。本来照理说，古月派被杀个精光，最多官府出动下，但江湖各大组织不会如此兴师动众的来这里。今天一天，他们就见了来自中原的天星派，黑熊帮，丐帮等等，而流沙大陆上，有些小有名气的如桐城派，鬼影组织，甚至连号称天下第一的暗杀组织凤凰也出现了，可见此事影响之大。
“你说是不是有人想要杀了你啊，白姬！”子菽嘟囔着小嘴说道，“以前也有很多人想杀死她，我只能尽我所能救她，可还是……”
白姬明白子菽的担心，也知道那个她曾给这个少女很大的触动，她安慰子菽说：“不会吧，我看应该是都想得到古月派的宝藏。”
“我怎么没想到，一个小派几年里可以一跃成大派，里面必有文章，当初妘娘和我说过，在黑水谷的地下有条直通三鸟山的黄泉，而三鸟山又被称为聚宝盆，很多宝物都由那里诞生。”琦君说道，“当初黑水谷会遭到灭门，我总觉得不仅是南冥玄的入魔，可能与这条黄泉有关。”
“三鸟山？黄泉？白姬，我好伤心。”子菽突然看上去憔悴万分，哭的像个泪人。白姬将她揉在怀里，给她哼起了一段在无数夜里梦中流淌的旋律，子菽渐渐停止了哭泣，诧异的问道：“白姬姐姐，你怎么也会这首歌？”
白姬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和这个少女哼这段她从未在别人面前唱过的歌，一时语噎。“白姬姐姐，你认识我娘亲吗？这个旋律，我娘亲给我唱过好多次，你和她一样，也会我娘亲的歌。”子菽拭去了挂在脸上的泪珠，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一个邪恶的念头又在白姬脑子中出现，难道我是她娘？可我尘世的年龄才二十二，而且我也没有和男人……这个白衣女子忙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又想歪了。
“白姬，你是不是她的娘亲啊？”琦君也捏了一下自己的手，她刚刚也想入菲菲了，总觉得这眼前的两个人有那么几分像，可能是自己心理也有原因。
子菽坚定地摇了摇头，说：“我的娘亲很早以前就死了，父亲说她死了，去了大海的最深处。从那以后，父亲总不想看到我。”
鸠过去摸摸子菽的小脑瓜，手在空气中一抓，出现了一个草蚱蜢，子菽一见，又惊又喜，拍手欢呼，抓过了蚱蜢在桌子上玩耍。
“没想到你也会这一手。”白姬赞赏地打量了一遍这个黑衣男子，觉得他有那么几分成熟潇洒，顿时红了脸。琦君在一旁拂袖偷笑。
夜深了，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空中的明星在雨后的夜空中格外明显。除去子菽，三人决定轮流守夜。
琦君回去睡下后，白姬一个人坐在门口发呆，这几天出门，她总觉得有很多蹊跷，但又说不上来。师父此次的安排好像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难道碧落山出事了？！这个惊恐地念头掠过白姬的脑子，又赶忙被白姬驱散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鸠坐在了白姬的身边，白姬也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吓了一跳。“呀，你怎么在这？干嘛偷窥我？”白姬一声怒斥，立马被鸠堵上了嘴巴，鸠竟然亲她了！白姬先是一愣，几秒后才想起要推开眼前这个压上来的男人，但鸠紧紧压住了她，将双手拦过白姬的腰，女子根本无法动弹。她静静地闭上了眼睛，感觉两个人的心跳是一起的。
“白姬姐姐，鸠哥哥，你们害不害羞啊！我在这看了好久了。”子菽揉揉惺忪的眼睛，对着眼前的两个亲热男女轻声说。
鸠猛然觉察到自己的失礼唐突，可刚刚看着白姬的神情，自己的行动已经不由自己控制了。白姬羞红了脸，恶狠狠地踩了眼前男子一脚。鸠感受到这一脚的威力，但脸上还是挤出一丝歉意的微笑，这笑在白姬眼里总觉得有几分放浪。
子菽坐在两个人的中间，白姬叫她回去睡觉，她说没有白姬自己睡不着。尴尬的两个人，也因为子菽稍微缓和了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子菽已经靠着鸠的肩膀睡着了，鸠将一件外衣披在女孩身上。白姬愤怒地瞟了男子一眼，鸠虽然一直想道歉，但见到白姬这副样子，打趣道：“还没吻够？别那么凶巴巴的，刚刚你自己也有回应的。”
“你！”白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此时她竟然词穷了，“我的初吻啊，太可惜了，给了一个老男人了，本来要留给美男子的。”
鸠正要打趣眼前刚没了初吻的大龄美女，只听到几十发羽箭呼啸而来，纵身一跃，打落了飞箭。白天看上去普通的剑，在晚上发出幽幽蓝光，只见剑气不见剑身，不愧是承影剑。鸠叫白姬呆在原地保护子菽，自己冲出了小院，消失在了黑夜里。
白姬望着鸠远去的方向，心里竟然十分担心。子菽依偎在白姬的怀里，睡的很沉，似乎这些危险都不在她的梦里。琦君也醒了，听到有击剑声，忙穿上外衣出来，只见白姬和子菽坐在门槛上，鸠应该是追刺客去了。
过了一个时辰了，鸠仍未回来，白姬焦急地问自己：“不会出事了吧？”琦君拍了拍她的肩膀，告诉她会没事的。
天亮了，白姬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等的睡过去了，子菽也醒来了，鸠还没有回来。琦君解开了马的缰绳，准备出发去打听鸠和妘娘的下落。白姬和子菽骑腾云，琦君跳上了一路骑来的白马，手拉着另外两匹马，出发了。白姬走前不放心，偷偷在房子门槛的一角画了一朵云，希望即使没有找到鸠，鸠看到这个暗号可以和她在云锦相聚。
刚出门不到半里路，忽然从林子里传出几个蒙面人，拦着了三人的去路，不问来者，便挥剑而上，招招充满杀气，身手不简单，看来来者不善。白姬和琦君对视了一眼，便扔下了另外两匹马，策马而跑。
黑衣蒙面人紧追不舍，琦君大喊一声：“你们先走，我拦住这些人，记住，快跑，我们不能都死在这！”她用脚蹬了一下白姬骑得腾云，腾云收到信息飞行而去，白姬望见琦君一个人掉转头，冲向蒙面人。
腾云停下来时，已经跑出了月城，望着身后的那个凄迷的小城，白姬坚定地扭头而去，子菽抱着白姬的腰身，说了一句：“大家都不见了！”
白姬低头安慰怀里充满不安的小人，告诉她，白姬姐姐会和你在一起。
子菽暗暗点头，抽泣起来，哽咽地说：“即使死，子菽也不要一个人。”白姬也不由落下了眼泪，流到嘴里，涩涩的。
妘娘走回岸口时，老夫妇已经不再了，向旁边的船夫打听到了老夫妇的居所，便速速前往。刚刚那个船夫说，也有人问过这两个老夫妇的居所。
这是一间破旧的小木屋，门前晒了一些渔网和鱼干，一种腥味扑鼻而来，不是鱼腥味，是血。妘娘跑上前，发现门开着，老人扶着门框已经断气，老妇人呢？走进起居室，老妇人也已经被砍了好多刀，但尚有气息。
妘娘急忙上前，封住老妇的六经八脉，老妇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见到妘娘，露出慈祥的微笑：“姑娘，我们没说，这命是你给的，我们不能害你。”妘娘的唇边有种海水的咸涩味淌过，这么些年，第一次为了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流下了眼泪。老妇人一直笑着，直到闭上了眼睛，也一直在对妘娘笑。海上的记忆在妘娘眼前浮现，老妇人给妘娘梳妆，一脸欢喜，还说妘娘让她有了当母亲的喜悦。老人进来，端着让妘娘直道死时，都觉得温暖的汤水，三个人在海上，有过一段短暂的幸福。
“一切都是我的错。”妘娘站在老夫妇的墓地前，跪了好久好久，一直在不断地自责，“要不是我，你们不会死，你们不该救我。”妘娘在土堆上撒下了茉莉花的种子，明年该是花香弥漫时了，临走时自言说道：“妘娘愿意做你们的女儿，在我们相见前，先让这花伴着你们吧。”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怪事，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要将一些事情聚集在一处，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战鼓已经敲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