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扩充之道 -- 第五十三章 你也会有今日
“法？”骆彦仄了王忠嗣一眼，对这半老头子表示出赤裸裸的鄙视。“难怪你这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被人玩成这模样。你不知道法就是个屁么？谁的拳头大，谁放的屁就是法。”
“你还别不服气。举个例子，他儿子是‘呛死的’，觉得很没下限了是吧？你听说过躲猫猫、做梦死、呕吐死、洗脸死么？呛死还是很没创意的了。”骆彦不屑的地呸了一口。“别说南阳不是你治下，就算是你治下，你又能咋样？每次去检验，下头人都给你报正常，难不成你还亲自去验尸？对了，说不定那尸体都被烧成灰了。就算能找到证据，对方在上头有人，一层层压下来，你还能拼着再进刑部大牢一回，把对方处决了不成？”
骆彦说一句，王忠嗣眉头跳动一次，恨不能把骆彦的话驳到体无完肤，只是到最后却只能长长地叹口气，默认了骆彦的说法。有些事情，确实不是当今律法能解决得了的，若是这县丞背后涉及豪门大阀，就更是沉冤难雪了。
“我替你把仇报了，你这条命就归我。”骆彦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对吴星平道。“世道公平，自然能靠律法；世道不公，就只能比拳头。换句话说，你不给我个说法，我便给你个说法！”
王忠嗣以手抚额，不知道该如何说这帮无法无天之徒了。这小子，在陇右时候也听过他名头，似乎还循规蹈矩的，怎么现在却判若两人呢？难道是哥舒翰给他的刺激太大，导致他心理严重扭曲了？
骆彦要知道王忠嗣这想法，铁定叫冤不迭。至于么，这想法换前世也不过就是个愤青，只不过如今多了点实施的能力罢了。
更何况，这纯粹是在替王忠嗣留后路，要不是看这老家伙还有些真本事，外带看在他家闺女的份上，骆彦才懒得去冒这个险呢，老家伙爱死哪儿死哪儿去。
“我说王翁，你可得知道，我这全是替你着想啊！你以为我真愿意多事？一个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骆彦不客气地开喷。“就你那糊涂皇帝，一把年纪还把在位子上不肯退下，还拼命的重用胡人，早晚得栽在上头。”
“你不要命了！”王忠嗣左右看了一眼，眉头拧成一团。“以后这种疯话少说，须知隔墙有耳，你以为蝶影当真是摆设？”
蝶影？骆彦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料来不过是锦衣卫一类的角色。不过，这也是意料中事，大唐疆域日益扩张，皇帝不设点机构来暗中控制那些封疆大吏才怪。
骆彦笑嘻嘻地对着王忠嗣伸手：“王翁，看在我那么为你尽心的份上，是不是该给点好处了？你那什么功法，多少也吐露一些，让我尝点甜头啊！”
“无赖！”王忠嗣笑骂了一句，伸手掏出个小册子扔到骆彦面前。“这是当年秦琼大将军传下的摩珂功，自己参悟去罢。”
骆彦一把抓过小册子就往怀里揣，生怕被人抢了似的。有了这好东西，不说什么飞天遁地、飞檐走壁，好歹有望追赶那些当世强者吧？
野店地处荒郊，夜深人静的时候，山野的虫鸣蛙叫格外响亮，外头的任何动静听到耳中都极其清晰。
也不知是什么野物惹到了看门的大黑狗，竟是连声的冲着无边的黑夜狂吠，店主出去喝斥了几声都不肯停下。
似乎有些不对劲？骆彦忽然觉得心头有些不安，赶紧从木板床上爬起，抽出横刀，小心地走到门前。
门外的走廊隐隐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若不是刻意留心绝对无法听出，骆彦的心悬了起来，待得那步履走到房门前，猛然一拉房门，横刀带着凌厉的劲风斩了出去。
来人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横刀连鞘迎向骆彦这凶猛的一刀，口中小声道：“是我！”
声音似乎有些耳熟？骆彦拼了一记，匆匆收刀护住要害，一手拿出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勉强看清来人的脸，却也吃了一惊。雷万秋？他不是不辞而别了么？怎么又跟来了？
“大帅在哪儿？”雷万秋的眼里杀气腾腾，“赶紧的，请他出来。娘的，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那忘恩负义的小杂碎给抓来了。”
这会子工夫，王忠嗣早已被惊醒，打着哈欠走出房间，懒懒地打量了雷万秋一眼，随即便笑了：“雷老二，我可没银子付你了。”
雷万秋仔细看了眼卫士打扮的王忠嗣，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把抓住王忠嗣的胳膊：“大帅莫要再说笑了，家兄可是吩咐了，朝堂之事雷家无能为力，但绝不能让那忘恩负义之辈逍遥。大帅且随我来。”
“何必呢？”王忠嗣言不由衷地说了句，脚下却比谁都跑得快。由不得他不怒，任何人被自己最为倚仗的亲信背叛，甚至险些因此家破人亡，便是换了佛祖也得发雷霆之怒。
是去看热闹呢，还是继续睡觉？骆彦有些犹豫地摸了一把开始戳手的胡碴，坏笑着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幸灾乐祸一把，谁让那段实面目可憎，当初一直鼻孔朝天呢？当然，打死骆彦都不会承认这是因为王月儿的缘故。
野店外的小松林旁，借着残缺的月光，骆彦清楚的看到一匹口鼻净是白沫的马匹倒在地上抽搐，那神憎鬼厌的段实扭成“S”型躺在一旁。
凑过去一看，骆彦差点没笑喷，雷万秋这闷骚的家伙不知从哪学来这风骚之极的捆法，这，这分明是SM的手法么！难道雷万秋这厮也是饱阅岛国爱情动作片的同道中人？不像啊！难不成说，岛国这方面的经验是从雷万秋这闷骚的家伙手中学过去的？
想想眼下这时间段，想想岛国这时代对大唐是如何的仰慕，骆彦愕然发现，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擦，居然看到一个活着的艺术先驱了！
“大帅，这狗贼就交给你处置了！”雷万秋朝王忠嗣一拱手，随即身形一闪，钻入小松林中便不见了。
“段实，我一向待你不薄啊！”王忠嗣眼中流露着深深的恨意，一把拉开堵住段实嘴的布条。“告我黑状之时，你可曾想过，你也会有今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