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根初显 -- 第十章 十三年的冤案【9】
走出公司大门时，我几乎要崩溃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后来，我换了家单位上班，没事时喜欢到寺庙里卜卦，顺便请教高僧们，可是始终得不到答案。
死去的哥们儿曾经托梦给我，在梦中他一直对我微笑，我问他这事也不回答，再追问时自己醒了。
不管怎么说，我杀了人，这是事实。后来出现的这个王玲，不管她是鬼是神，总之她给我讲的故事很让我感动，这也是事实。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处于负罪感中。很多女孩曾经疯狂地追逐过我，我也和她们不止一次那个过，可一谈到结婚我就立马回绝；因为我不知道哪一天公安会带着手铐来找我，说你的事我们查清了，请跟我们走吧！我不想祸害人家，所以我决定永生不娶。
这十多年来，我一直过得很平庸也很纠结，我不知道自己生命历程中发生的这一件件怪事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
最近，我又老梦见那个被我过失掐死的女人，她在水里的模样那样恐怖，让我夜里常常胆战心惊。
后来，我听说大师您法力强大，并且新任贵院主持；甚至还有人对我说，您是如来佛祖十八坐前弟子之欢喜罗汉的再世金身，所以我就特意来找您，望您能帮帮我！
当中年男人将自己的故事讲完后，天边已经翻出了鱼肚白，早晨清新的空气伴着庙里的晨钟声、袅袅的梵香一起徐徐飘来；他两眼通红，脚边散落了一地的烟头。
张大师捋了捋袈裟，做了个发势后，缓缓地说，“如来佛祖十八坐前弟子之欢喜罗汉的再世金身”这话不知从哪听来的，我可不敢当，折煞我了！不过你委托我的这事情我一定会帮你的！请明天早晨这个时候再来吧！我一定给你个结果！
这一天，张大师交待庙里的贴身沙弥说，今天一天都不要打扰我，有事找监院师傅。
睡到下午四点，张大师打开大殿后的暗门，径直进入一个地窖里，走了一段七拐八弯的暗道后，眼前豁然开阔起来。像是一座巨大山洞中心的地方，面积近百余丈，一尊佛祖像矗立正中，文殊、普贤左右胁侍威严端坐；石壁上雕满了众多尊者、罗汉、金刚等人物形象。几柱长明灯袅袅地闪烁着，头顶略有一些细微光线从石壁间偷射出来，真是一座十分别致的佛教圣殿。
洞内光线并不是很亮，略微可以看到石壁上描绘的佛陀人物数量繁多，有微笑的、狰狞的、哭泣的、沉静的，面貌各异、形态万千；配合着洞内阵阵袭来的檀香，给人一种神秘之感。
这是宏远寺最为神秘的罗汉殿，只有历届方丈和主持掌握开启的方法，代代相传。同时，这也是张华最爱打坐沉思的地方，因为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他才能破解一桩桩人世间难解的困惑。
面对如来神尊，讲述了自己遇到的奇案和疑惑后，他就势在蒲垫上盘腿而坐，双手合一，开始诵念起大悲咒。没多久，他便入静进禅，头顶飘起一缕青烟，精魂也随着这烟气开始神游天际。
这天是佛祖拟定的论经大会，十八坐前弟子和五百罗汉均到了，气氛十分的融洽。
十八弟子中排行第二的欢喜罗汉笑吟吟地走进大厅，大家转目而观。
佛祖微笑着说，迦诺迦代蹉尊者，今天来得稍迟，想必在人间悟出了什么精髓佛理。
欢喜罗汉单手作揖对佛祖及诸位尊者行过礼后，说，“还真有三问想和大家论辩。”
“说来！”
“为何不慎恶行后想赎罪却走投无门？”
“我来回答，行吗？”排行老一的坐鹿罗汉询问佛祖。
“端坐神鹿、若有所思、泰然自若、清高自赏“佛祖笑笑，”且听宾度罗跋罗堕阁尊者怎样度？”
“凡事有果必有因，不慎恶行之人想赎罪却走投无门大多为因所致；想赎罪却走投无门，这也是一种惩罚；而既已成天意，就应该顺其自然，不必过于牵强。”
“可是，如果世间人都这么理解，难道今后不慎恶行的人都可以此为由逃避惩罚吗？”欢喜罗汉继续眯笑地看着诸位。
现场一阵哑然。
如来看诸位不语，便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世间人常喜以一些牢狱之苦等肉身惩罚形式度人，但在我看来，这不是根本之道；有的恶徒即使十年牢狱仍然心怀恶念，有的反反复复多次被禁锢肉身均不能幡然醒悟，身体不自由但心自由；有的人虽未经过牢狱之炼，但十余年来无时无刻不被自悔所设的桎梏所羁绊，相比前者，不在于以什么样的形式度自己，而要看度的结果；我佛慈悲，曾为恶行之人，只要通过自省达到心境清澈，便可算是可度之人！”
“真是一语中的！听佛祖诠释后，弟子幡然领悟！”欢喜罗汉笑着说。
“第三问是什么？”迦叶尊者降龙问道。
“人死后果真可以做到无据可查？”
“这个我来回答吧!”降龙望着如来。
如来笑着点了点头。
“凡人死后肉身、精魂的消失快慢取决于其生前的功德。有的人活着便喜欺瞒乡里，甚至连自己的亲身骨血都视其为异出，凡有人打听避而远之；在市井谋生，又喜以诳语、损人、贪嗔之法为相处之道，致使同僚早已在心中将其抹杀。虽未死，但已在世人心中无形。”
如来笑笑，“不错！看来世间事不论怎么轮回，都离不了因果报应。昨日我观西南方，看一地界阴云密布，仔细勘验发现为怨气，不知道又要有怎样的恩怨情仇？各位在世间弘扬佛法的尊者，要多向世人布道，帮助更多人自度与度人！”
诸位罗汉一起向如来躬礼道，“谨尊法旨！”
随后，欢喜罗汉又来到十殿阎罗殿，请户薄帮助查询十三年前在某市沉河的女人档案。
不一会儿，赏善司判官就抱着一个本子笑吟吟地走过来，“迦诺迦代蹉尊者，我已查询到十三年前的确有一名叫‘储琴’的女子被人沉河。这女子生前虽为独女，但极其不孝，曾逼双亲卖房供自己挥霍，还多次诈骗乡邻钱财。本有人报官要将其投入牢狱，但经其双亲苦苦哀求，才免于诉讼。离开家乡后，这女人到城镇谋生仍不思悔改，借做陪女之名多次实施敲诈行骗之苟且之事，实为罪不可恕。本来按照其生前恶行，死后应该转世为猪、牛，但念其为他人所害，悲悯之极，且悔改之心尚诚，经阎罗核准后，已经在十二年前转世到一大户人家。”
欢喜罗汉接着问，“那为何沉河后就不能寻得其肉身呢？”
赏善司笑着说，“据当时勾魂的鬼卒回来禀报，这女子被害的河道是一条长期污浊的静水，河底有大量寄居的腐虫；这女人因生前作恶太多，又没有十二神将、二十八部众护法，肉身在一夜之间就被吞噬殆尽。原来本打算派黑白无常将害其之人带来询问，但那男子第二天便投案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