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 第十二章 行军换营
“太子殿下，有一支我们的军队，正从后方支援上来，现在快到江云了。”斥候看着苏瑾丹不善的脸色，吞了口口水，“好、好像是是是是是二皇子的燕州军。”
“苏染的援军？”苏瑾丹的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重复道，“这事情我都没有接到任何的消息，他们是打哪儿来的？况且，我什么时候问苏染要过援兵了？！竟然都到江云了！这都到你们斥候都是干什么吃的？！”苏瑾丹是缙云帝长子，比苏染大五岁，身长八尺，方脸，但是眉眼却是继承了母亲的精致，年少的时候，不怎么得缙云帝的喜欢，以至于养成了比较阴翳的个性。为人狠戾，最讨厌苏染。因为，苏染是他皇位最大的威胁。
“太子殿下……”这说话的是太子的军师王友良，“太子殿下，这二皇子也就剩下五万不到的人马，就是想怎么样，怕也是不行了。如今又私自调兵，弃了原先的战线，您将这事儿往上面参一本不是很好么。况且，这援军过来了，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坏处。美人关难过，多些人手自然也是好的。这边攻克了，是太子殿下的功劳，若是攻不下，那就是二皇子私自改变计划，坏了全盘大局了……”这位军师，本是太子府里的首席幕僚，追随苏瑾丹多年，苏瑾丹的很多行动都是由他出谋划策，比如这次借出征铲除异己的事，就是他一手策划的。苏瑾丹对他颇为信任。
“那好！我现在就上折子。”苏瑾丹点了点头，方才脸上的怒意淡然无存，“笔墨伺候！”
话音方落，前面就来了个端着笔墨纸砚的小童，一步步朝苏瑾丹走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一阵傻骚乱，接着就有个人直接就闯进了帅帐，进来后，他远远地就“噗通”跪下。后面的侍卫这才追上他，将他按倒在地上。
苏瑾丹面色再度冷了下来：“一群饭桶！连个门都守不好，这什么人？擅闯帅帐，给我拖下去砍了！”
听得苏瑾丹这么说，那个被按在地上，身形不大的人，忽然抖了抖肩膀，就挣开了押着他的两人，接着大喊道：“征南总兵大元帅，在下是燕州军统帅麾下右路将军白景年，有加急军报一份呈上，望总兵大元帅过目！”
苏瑾丹一听，这眉头就皱了起来。来得倒快。他看了一眼下座位上的王友良，见他点点头。便抬手：“原来是子皎的人啊，有什么东西，那就呈上来吧。”
白沼这才将怀中的折子递给身边的人。
苏瑾丹看过之后，便递给了下首的王友良，接着就问白沼：“你们元帅这是怎么回事？主力精英都调过来了，他那武州还攻不攻了？”
“元帅说，反正就剩这么点人马，攻武州断是做不到了。不如都给总帅，若是能助总帅打开美人关，也算是弥补一点大峡谷失利的过失……”白沼说的露骨，但于公于私都是很好的理由。
苏瑾丹面有得意之色，这苏染竟然也会有服软认输的一天，真是痛快！
“黄大将军也来了？”忽然，那个拿着折子，坐在苏瑾丹下首的人道。
“正是。”白沼瞥了那人一眼，便认真道，“黄大将军是元帅部下经验最丰富，威望最高的将军了，所以，此番率燕州军的主力过来。而元帅为了不让战线失守，便留在齐茵了。”
“二皇子高风亮节，可歌可泣。”那人淡淡地说了一句，但是眼中却有一闪而逝的高兴，接着，他就对座上的苏瑾丹道，“太子殿下，既然二皇子如此这般为大局考虑，您不如就收下这份心意吧。属下听闻，这燕州的狼牙军，可是大澧数一数二的精锐呢！”
“军师说的有理。”苏瑾丹点点头，“这位小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末将白景年！”白沼不卑不亢道。
“哦！白景年，你随那个……那个姜宁下去先休息一下吧，我这就派人去让江云外的弟兄们进来。”
苏瑾丹挥了挥手，便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朝白沼走来：“小子，更我走吧！”
白沼点头，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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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难怪苏染那小子会输，这么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孩子都能当个将军，哼哼。”苏瑾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不过，那支狼牙军的确是生猛，那大峡谷里的天罗地网，一万多人，只损了十来个！那是什么素质！啧啧……”
“恭喜太子殿下！”王友良忽然笑眯眯地看想苏瑾丹的方向，双手抱拳。
“不就是一支狼牙军么，能不能用还两说呢。这厉害的队伍，向来忠心。苏染这么一下丢过来，看着是有诚意，但是，万一那一万人成为刺头，我就够喝一壶了。”苏瑾丹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像捡了宝贝一般开心的。
“这诚意不止是看着有，还很大啊！”王友良摇头晃脑，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消不下去，“不仅是狼牙军来了，那狼牙军的首领，也一并送过来了。想那苏染也是真的没有了办法，如今想求着太子殿下，战事结束后，多替他向皇上美言几句呢！”
“哼哼。这个都是以后的事情，好说……”苏瑾丹眼睛眯了起来，这动作，倒是与苏染的又一两分相像，“那狼牙军的首领若是真来了，那岂不是只要拿下他就可以了。哈哈……那的确是要比直接命令那支队伍要好！他手下的人还真是良莠不齐啊，那么厉害的队伍有，那么羸弱的将军也有……”
听到这里，王友良笑道：“太子殿下，你可别小看了那羸弱的将军啊！说起来，其实我也不信的，但是，方才看他身形虽小，可气度不凡，功夫也是上等，那应该是没错的了……”
“什么？！你是说……”苏瑾丹望向王友良，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正是……”王友良仿佛为了证实他的猜想那般点点头，“白景年就是狼牙军的首领。”
“你怎么知道的？”苏瑾丹问。
王友良将手中的折子往苏瑾丹那一递：“燕州军的右路军就是狼牙军，他不是自称右路将军了么！而且，这次来的，就黄博泰和这个白景年。黄博泰什么人，太子殿下你也清楚。啧啧，老顽固一个。这白景年虽然年轻，但是确实是个厉害人物啊……”
“怎么？你还有听说过这人的事情？！”苏瑾丹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便追问了一句。
“这事，其实太子殿下也是知道的。”王友良喝了口酒。
“卖个毛的关子，我哪里记得这许多事，快说！”苏瑾丹可不是个有耐心的主儿，脏话脱口而出。不过这会儿也不是真怒了。
“前些日子，我们的线人不是来报，二皇子那边不是兵不血刃地小胜了一把么。”王友良提了个醒，又看着苏瑾丹，但是发现他好像还是记不起来的样子，便接下去继续道，“那时候，太子殿下还觉得这消息可有可无，所以便丢给属下了。属下仔细看过，那其实是很精彩的一战。来攻的敌军，虽然也是五万人马，但是，却有一万还是两万是玄甲军。”
“玄甲军怎么了，那齐茵城不是有一万狼牙么，赢了也不奇怪。”
“非也，太子殿下刚刚忘了，属下说的是兵不血刃。没用到狼牙军。”王友良两眼冒光，“燕州军派了小部队偷营，还掳走了李诚的小妾，诱的李诚落入陷阱被杀，最后又用了疑兵之计，搅得敌军军营大乱，不战而胜。”
“竟这么厉害？！那大峡谷怎么就死那么多呢？！”苏瑾丹哂笑道。
“那是出其不意了。”王友良随口一说，接着便道，“太子殿下，你知道这夜袭、诱敌，再疑兵的计策，是谁出的么？！”
“不太像是苏染的路数……”苏瑾丹淡淡道。苏染那只狐狸，什么时候不是等到有完全之策的时候才会打。
“是白景年。”王友良激动道，“就是这个白景年啊！！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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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沼本是被带到了一处不算太好的营帐里，大概也不过是个斥候都督的规格。不过，她对住宿环境倒也不挑剔。这行军打仗的，经常就是风餐露宿，有片稻草能躺下睡就是好的。
“行了，你就在这休息一下吧。等合兵之后，总帅的任令下来了再通知你。”那五大三粗的姜宁很是看不起这个又瘦又小的将军，心说不愧是一出师就吃败仗的军营里出来的人，一见到他，差不多就能想象为什么燕州军会败了，这么想着，他嘴里就嘟嘟囔囔地出去了，“还援军，一群老弱病残能不添乱就不错了。还要来分一份口粮，真不知道总帅怎么想的，竟然就收下了……”
白沼假装没有听见，只是躺倒在硬板床上休息……
然而，白沼也没能睡多久，很快，她就被食物的香味从床上叫醒了……
睁开眼，就见门口来了个锦衣华服，方才才见过的身影。
白沼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下来：“不知总帅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景年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苏瑾丹竟然快走两步，将白沼扶了起来。
白沼低着头，行着礼，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景年啊……既然是在军中，那我们就是兄弟啦……”
苏瑾丹此言一出，虽然白沼是有准备，知道他要来示好的，但还是汗颜了一把，接着就跪了下去：“总帅可折煞我了。您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三军的最高统领，属下怎可僭越？！”
“哎呀！怎么又跪下去了呢？”苏瑾丹再度将白沼扶起来，“我的意思是，以后我们就要一起共事啦，不用这么多礼节的！你在二皇弟那儿怎么样，便在我这也怎么样好了。千万不要见外啊！对了，你长途奔波想来也是饿了的，先吃点东西吧，我已经让下面的人去替你收拾军帐了，一会儿等你吃完，差不多也弄好了，你再过去。哈哈哈……”
“太子殿下如此抬爱，末将真是……感激涕零啊！”白沼抱拳，头只是埋得更低，以防止出现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干出嘴角抽搐，面上的表情和口中的话截然相反的事情。
“来来来，不用多礼，快坐下吃吧。”苏瑾丹拉着白沼坐下，“这初次共事，本王也不知道景年你喜欢吃什么，有什么习惯。所以随意准备了些，你要是有什么要求一定要说出来啊！可千万不要藏着掖着。这打仗嘛，最讲究的就是上下一心了，所以，我们必须好好地相互了解，这样才有助于战局，不能辜负了子皎的一片心意啊……”
所以相互了解这种事情要从吃东西开始嘛？！这究竟是哪门子的了解啊！！这一段话里面除了最后那一句，其他的好像都不是很靠谱吧啊喂！！打战又不是去自助餐厅扫美食，为什么要了解属下的饮食习惯啊！这究竟有什么意义啊？！太子殿下你就算是要看在我是狼牙军统领的份儿上抬举我，也不用开这么基础的技能啊！我的脸上写着吃货二字嘛？！
“末……末将谢过太子殿下，一定会尽全力配合好殿下的……”白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