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落幕 -- 第二章她的阐述

类别：其他类别　作者：海中汐　书名：冷薛探案系列　更新时间：2014-08-02 11:04:44　本章字数：4970

第二章

案件就这么轻易的，还没来得及侦破，就明了啦。可我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这个结局是我怎么也料想不到的，我在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惋惜，无奈和不可理解。

案件本身就具有爆炸性，女检察官枪杀男检察官这对于我们这座古老的小城市而言，绝不亚于一场地震。人们传说着、议论着，在添油加醋的渲染一番。更使这件事上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不到两天的工夫，大街小巷便传的沸沸扬扬的啦，流言四起，成啦人们谈话的中心话题。最为糟糕的是，这儿商家云集，流动人员特别的多，经过他们到听途说以及杜撰，、加工、猜测这件案子便像长了翅膀，不胫而走，广为传播，弄得云山雾里，云遮雾罩。

上级领导得知结果后，也大为震惊，更为那些无谓的传言而烦扰的不安。责成公安部门尽快的查明此案真相的原因。向社会、向市民们做个交代。

这个任务很自然的又落到了我的头上，不仅仅是因为这案子一直以来我就参与了，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和她有较深的一层关系，那就是我对她的熟悉。而且曾经几次在一起共过事。

看守所。因案情的特殊，她被一个人关在一间小号的房间里。

当我和侦探员罗兰走进审讯室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端坐在那里啦。

她愈加的憔悴啦，可能是失眠的缘故，眼圈四周爬上了一圈黑色的印子。她乌黑油亮的头发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发黄、发黑、还发灰。披洒在前额，半遮着苍白苍白的脸颊，

对于我的到来，她显得很漫不经心，十分冷淡，就像陌生人一样，偶尔投来的目光还有点敌意，一点的戒备，更多的是绝望。

我们就这样默默的相对而坐，我静静的注视着她，尽管她杀了人，现在已经成为了囚犯，但仍不能改变我对她以前美好、深刻的印象。

我记得那时一个炎热的夏天，我们一行五个人，到南方去办一个案件，火车上挤满了旅客，挤得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们上车等啦4个多小时，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座位，而她是唯一的女性，我们这些老爷们自然要发扬风格让她坐啦，可，她说什么也不愿意，非让我们刑警队的一位50多岁的老侦查员坐，烈日当空，烤的车厢里像炉子一样，望着她被汗水浸得湿透透的长发黏在她如玉般的脖颈子上，我们见状都十分感动，因为列车上的人太多啦，列车员无法送开水，到后来干脆就断啦，到底是女人心细，她上车时特地带啦一壶水，在这时候发会拉作用。这样这壶水就显得比任何东西都珍贵。她把水壶交给我们，说她最耐渴，让我们细水长流，渴不可耐时，就抿一口，等车到了目的地，她的嘴唇竟然起啦一串燎泡，腿也肿起来啦，都发亮。还没有出站台，便瘫软在啦地上，我们几个男子汉看了，又羞又愧，眼窝直发热。类似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在她新婚不久，我曾与她一起为复查一件经济案子到北京的某工司取证。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首都的景色让人流连忘返，目不暇接，因为取证工作比较复杂、困难，我们奔波啦四天才好不容易弄出个头绪来。但离领导限定的时间还有一天了，所以，我们决定利用这个一天的时间，看看首都的所有的名胜古迹，也不枉到京都来了一趟，尤其是她，在新婚燕尔，置办些服装。为她心爱的丈夫带回点礼品。更不能错过这难得的机会，可我次日喊她一到出去时，她却说自己不舒服，硬是把我推出了门外。当我在华灯初上时十分尽兴归来时，发现她已经把取证的材料全部工工整整的抄录、整理了一遍。这令我内疚的要命，不知道说什么想才好。

我记得去年我们再一次联手办案，在闲聊中，我开玩笑的问她：

“你的一生之中，最难割舍的会是谁？”

她听啦毫不假迟疑，不加思索地说：

“我的女儿啊”

说这句话时，她那张晶莹剔透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茫，目光里，尽是满满的温柔和母爱的神圣。

… …

半个多小时过去啦，她终于抬起啦头。

也许他从我那沉思的神情和注视她的目光中猜测到我在想些什么，这时，她打破啦死寂一样的沉默，用平静的语调说：

“你们不必再问我什么，我也是法律工作者，也什么都懂，杀了人，就必须接受法律最严厉的制裁。我随时准备被押往刑场。迎接那一声枪响，我再说其他的话，已经纯属多余啦。”

说完，她把脸侧向一边，呆呆地望着窗口射进来的一缕春阳，抿紧了嘴唇。

“是的，你说的是实话啊？”

我收回蔓延的思绪，稍稍平复起伏不定的心情，继续说道：

“咱们是老朋友啦，曾在一起办过案，一起共甘苦，直到现在我仍旧把你当做好朋友，不敢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无法接受眼前这个严酷的事实。这几天来，我的心情一直很沉重。你所做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给我和所有熟悉你的人、了解你的人不仅仅只是惋惜和遗憾，你也是一位执法者，最懂得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既然你采取拉这种极端的作法，我想你肯定是有你难言的苦衷的，有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这个秘密也许你很难启齿，更无法告诉别人，但，我能看出你心底里的苦楚，猜测出你心里正经受着煎熬与折磨，既然你清楚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为什么又要把痛苦埋藏在心里呢？也许你会走上刑场，接受法律的惩处，又为什么不在生命终结之前向彼此都了解的老朋友都敞开心扉呢？说出满腹的苦水呢？在我的心目中，你永远是一个美丽的，纯洁与善良的好女人，你不会让我们和你所有的朋好友在困惑中，不解中看着你走向刑场上吧？”

对我的坦诚陈述，她静静的听着，并不打断，仍然侧着脸，定定的注视着那缕春阳。

突然，我发现在耀眼的阳光下，她那俏丽生动的脸庞上挂着两行晶莹剔透的泪珠。

不过一会儿，她紧闭的嘴唇开始微微的颤动，双手紧紧的绞在一块，，她说：

“你猜测的很对，我的心里是埋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正是因为这个密秘，我才不惜一切后果的杀人入狱把自己送上了绞架，这个秘密已经远远的超越了我的生命，既然如此，我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否则，我的灵魂永远都无法安宁，至于别人怎样看我，应经无足轻重了，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再去考虑这些事，不是有点太奢望啦吗？是的，我们曾经是共事过，有过畅所欲言的友谊，但是过去的我，永远也不会复活，现在的我已经成为了僵尸，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再见一次我的女儿，然后我也就死得瞑目了”

这时，那缕春阳已经悄然无息的渐渐移到了她的脸上，她讲完后，垂下了她密密的长睫毛他最后的那句话深深地触动我她最爱她的女儿，为啦她，她可以舍弃一切，于是我抓住这一点，做最后的努力：

“我能理解你对女儿的感情，她是你所有的希望和感情寄托，你想过她的未来吗？你可以让倒在你枪口下的灵魂不得安宁，但你能毫无牵挂的走向另一个世界吗？你不能不把一切女儿，她现在还没懂事，可是等她长大以后，如果她只知道她的母亲是一个十恶不赦杀人犯那无疑对她来说是个多么残酷的折磨啊，心灵上的重压和精神上的负担很可能对她会造成终身的影响使她成长的路途布满阴影。那样的话，你的灵魂就更加不能得到解脱。也无法安宁。只有轮入更深更重的苦难之中……”。

“别说啦，求求你别说啦”

这时，她已经是泪流满面。抽泣着转过来了，语调里充满了听了让人心碎的哀怨：

“你知道吗？正是为了女儿，我才不愿意把一切讲出来的。”

我一听，心顿时就凉了，愣愣的望着她。

“你和所有熟悉我的人这么的关心，这么的好，我今生今世是无法回报了。你们越是这样，我的心中就越像刀绞一样难受、难忍。血流不止。盼望着早点结束自己的生命”。

毕竟是女人嘛，说着说着她干脆哭啦起来。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下。

“为了您，也为了曾经爱过我，曾经帮助过我的人更为了死在我枪口下的他，我可以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们。但我清楚这件事的影响肯定很大，甚至有些记者可能会找你们采访，希望你们不要告诉他们，更不要在日后让我的女儿知道。你能答应我的这些要求吗？”

我认真思忖片刻，然后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一字一句落地有声的说：

“好，我一定做到”。

“… …18岁那年，我高中毕业，考大学差了几分，没考取，很伤心，学校的老师和领导都很喜欢我，对我说你就留在学校工作吧，我当然满心欢喜，毫不迟疑地答应啦。他们为我奔波，终于做通了劳动局和教育局的工作。我很感动。

第2年，也就是1981年市政法系招干，学校领导和老师们又劝我再考一次，说在学校转校困难，这是个机会，不能错过啦，几门功课我都考了高分，结果很快被录取并分配到检察院来，我是流着眼泪离开学校和我深深爱戴的老师们的。

我到啦检察院，报道上班后，我不久就被分配到经济检察科当了一名书记员，兼打字员。在庄严地司法工作使我的生活热情度更加高涨，我深深地感受到国徽和法律的神圣，一门心思的钻到法律书里，苦苦研读，只要能到手的案子都要抢着去办，在实战中锻炼自己，提高自己。不到半年的功夫，我的业务水平就有了大幅度的提高。我整天在案卷里做笔记，搞材料，起草司法文书，而且时间不长就能打出一手漂亮整洁的文字来。

检察院的工作特别忙，尤其是一些男同志，都是办案的骨干，为了能使他们安心的工作，我在完成自己任务的同时，尽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后勤方面的事。比如扫地打水，夜里加班给他们做夜餐，他们出差在外，帮助他们料理一些家务事，什么都干，我对他们的尊重和关照赢得了他们的夸赞，在一次全院新年联欢会上，他们一致送了我一个叫：天使检察官的称呼。不久后，便在全院喊开啦！我很开心。同时，也觉得我这样做，他们这样称呼我，是应该的。从学校到检察院，又从童年到青年，我是在一片爱心的呵护中成长的。我觉得，这世界上最珍贵，最美好的便是人的善良，无私和真诚。生活中正因为有了这些美好的东西，才变得丰富多彩才值得留恋，更有意义。

可这之后不久，我便遇到了难题，有很多青年写信来，向我求爱，当然也有我们单位的。他们向我表达的爱慕之情是真诚的，这使我惶恐不安起来，那时，我对爱情，结婚的概念尚处于朦胧，模糊阶段。并不完全懂得。但我又怕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会造成同事之间的不愉快，伤了他们的心，导致矛盾。于是我匆匆经人介绍，选择了一位在地质部门的大学毕业生作为自己的终生伴侣。那时我并未弄懂什么是爱情。我丈夫在婚后对我疼爱有加，知道体贴人，经常陪着我到检察院值夜班，有一次，我感冒，夜里发高烧，他就把我背去医院了，他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我一看，他衣服都湿透了。最重要的是，也是最出我意料之外的事：他尽给我投了一份50万的人寿，我想：这也许就是爱情吧。

“哦？”

对这个线索我感到很意外，眉毛不禁更拧在一起啦。只听她继续和我们陈述：

“不久我们有了女儿娇娇，我把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她的每声啼哭都牵扯着我的心。她的每一次咧着嘴朝我傻笑，我就感到到处盛开着芬芳的鲜花，一种只有母亲才拥有的骄傲和自豪感油然而生，这个世界，因为有了女儿的存在，而愈发变得明亮，愈加多姿多彩。我把我所有的爱都全部都倾注到了女儿的身上去了。

不尽如人意的是，丈夫和我相距数百公里而且地质部门工作有没有规律性，两地分居，能相聚的日子少之又少，下班以后，除去和事襁褓中的娇娇逗乐之外，我觉得生活太单调，太乏味，总觉得缺少点儿什么。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瞧着女儿甜睡的小脸，在孤寂之中，我的思绪便像脱缰的野马，可，奇怪的是我很少想到远在数百里之外的丈夫，尽管我们结婚已经2年多啦，但我对丈夫仍有着一份小小的陌生感，我想：可能是结婚前我们了解的太少了造成的吧？也有可能是我们婚后的相聚的日子不多而造成的吧？他在我的心里的位置竟然不如一个要好的朋友，不如一个我爱戴的老师，这种感觉太可怕了，我在夜幕的笼罩下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可思维偏偏不受我大脑的控制，愈加得汹涌而出。神经也越加的活跃起来。

我想，我应该把这种状态告诉丈夫的，让他尽快把工作调到我所在的地方来，也许我们的感情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弥补过来呢！

可，就在这时，我们单位里的一个同事在不经意之间闯进了我的生活… …”

我听她陈述到这里，心里有些吃惊，鄂然问道：

“你说的是他？”

她理了理散乱而漆黑的长发，脸上的神情已经慢慢地缓和下来她的双手捧起茶杯抿了口水，轻声回答：

“是的。他就是被我枪杀的那同事。”

顿时，我的心里如电闪雷鸣，久久平静不下来。她竟然杀害了一个爱她的男人，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急忙问她：

“你不爱他吗？”

“不是。”

她回答得十分干脆。

“那你为什么又要杀害他呢？”

我愈加诧异了，不由的睁大了眼睛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