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九章 墨佛合流
“哈哈哈哈！”
正当宋玉和萧家姐妹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宋夫人与柳媚娘却是笑意盈盈地望着三人难以描摹的小儿女情态，忽然栖凤楼大堂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七煞神君宋别离和弥陀寺主持大慧法师双双步入，堂上诸人急忙起身拜见，总算化解了现场三人无言的尴尬。
宋别离微笑道：“玉儿，亏你还是个男人，这有什么可害羞的呢？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更何况还有父母和师傅之命。不过，你小子的确是艳福不浅，圣教这一代四大美人，竟有一半做了你的妻子，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
宋玉闻言忍不住偷偷向萧家姐妹瞄了一眼，却见双姝也正好向他瞧了过来，顿时两下里忙不迭地低头，心头更是小鹿乱撞。看得众人一齐大笑不止。
好不容易等大家停下笑声，宋玉心知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便想转移大家的视线。
“师伯！您怎么来了？我师傅呢？他做什么去了？”
这大慧法师却不像他师弟大日法王一派高僧大德的姿态，他身材矮小，但是却又胖墩墩的，脸上总是带着笑眯眯的神色。若不是剃了发，还真像一个好逸恶劳，养尊处优的土财主。
这是只听他呵呵笑道：“玉儿，你下山后第二天，你师傅便西行入藏啦。据说是西藏密宗的莲花生活佛相邀，却不知有何要事？我也懒得问！你也知道，师伯对这些破事儿向来是毫不上心，完全提不起劲。当年你师傅也曾要我一同渡海去天竺求经，说是效仿你师祖和师叔祖。却被我一口回绝，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去白云老道那里蹭点茶吃。这次要不是因为你师傅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嚼得我耳根子都疼了，我才懒得来此！”
一席话所得众人摇头不已，不是没见过懒人，不过像这么懒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宋别离摇头道：“唉！我说大慧啊，叫我怎么说你呢？佛门之中像你这样懒惰的和尚应该不多吧？怎么说你也是一寺住持啊！”
柳媚娘掩嘴笑道：“我说大慧师兄，佛祖总是要人勇猛精进，务求解脱，你这性子只怕难得他老人家的欢心吧？”
大慧法师也不着恼，“你们哪里知道，要说这天底下的第一懒汉，那肯定非释迦牟尼老佛爷莫属！哪里还轮得到我大慧和尚啊！”
宋夫人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师兄这话在我们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让其他佛门弟子听到了，恐怕师兄和弥陀寺都是麻烦不小啊！”
大慧法师反而长叹道：“所以我说嘛，你们哪都让那些个汗牛充栋的万卷佛经给骗惨了！你们想想看，释迦牟尼住世的时候，当时古天竺的形势和我们中原一般模样，天下分崩离析，百姓水深火热。他老人家如果真是个有能耐，有担当的主，也不至于剃发出家，逃避现实了。这还不算，他出家之后以乞讨为生，却要别人都来布施与他，这不是活生生的诈骗吗？他自己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所以才讲说他说法四十多年，其实并无一法可说。就是不想留下任何证据嘛，可惜他那些信徒们不解其意，硬是弄出什么多次集结，搞出那么多佛经，非要让他死不瞑目。唉，人算不如天算，人算不如天算哪！”
宋别离规劝道：“大慧，你这说法已经有些离经叛道的味道，倒有些禅宗顿门呵佛骂祖，打破一切的遗风。只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走上魔道，你看那六祖慧能之后，禅宗顿门尽是些口头禅，野狐禅，禅定功夫全都荒废了。他那弟子神会自号七祖，倒是有些大言不惭了。你是净土宗弟子，你师傅“慈愍三藏”在佛门中的地位无比尊崇，开创了净土宗慈愍一派，你可得守住他留下的这份基业。”
大慧法师却是半点也没放在心上：“前辈好意，大慧心领。不过基业什么的，我可没什么兴趣！释迦牟尼以前，何曾有佛？释迦牟尼之后，哪里有佛？同样的道理，我师未生以前，从来没有什么慈愍派，他老人家入灭之后，慈愍派也不是之前那个慈愍派了。正所谓诸行无常，四大皆空，有什么值得守的？”
柳媚娘美目射出异样神采，“我们圣教一向被诬称为魔教，不过似乎大慧师兄比我们更像是魔教中人吧？”
大慧法师合十庄容道：“佛耶？魔耶？非魔非佛！即佛即魔！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如是而已！”
在场诸人除梅兰竹菊四婢外，俱都沉默，宋玉还好，毕竟他也算是半吊子佛门弟子，打机锋的禅宗棒喝风和禅净双修早已成为佛教滥觞，他也曾经在弥陀寺学佛参禅三个月，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其余几人却好像没什么免疫力，各自都有了些许思考，一时无语。
还是七煞神君宋别离最先反应过来：“好你个小和尚，跟我们打起机锋来了。算啦，懒得和你辩论，说到因明之学，我墨家甘拜下风。还是说说玉儿的事吧！”
大慧法师这才看着宋玉半晌道：“玉儿的情况的确是十分复杂，我这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师弟大日曾经说过，玉儿之所以失去我识，不仅仅是因为先天元气的冲击，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体内还有两个元神。但是奇怪的是，这两个元神都没有我识，竟然是纯粹的本源念力，这也正是玉儿只不过用了三年时间，便将念力修为提高到远远超过我们师兄弟俩的原因所在。至于为何会这样，我们却是无由得知了。不过大日猜测，此事定与你们魔教神秘功法有关。”
宋别离看了宋玉一眼，才对大慧法师道：“大慧啊，一来此事关乎玉儿的将来，二来你们师兄弟两个和小女明珠多少有些关系，我就实话实说了。圣教阴阳宗寒冰烈火两位长老以身殉道，用自己的真气和元神成全了玉儿，修炼圣教无上大法‘圣婴大法’。只不过此功向来无人修炼成功，天魔策里也没有相关记录，我们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是以玉儿当时的情形来说，也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好在不幸之中有万幸，他现在也该算是墨佛合流，元神初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