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在大陆上 -- 第十章 命运的导索
“照你的推测就是说，干完这一票，军部和宰相就得掐架，然后殃及那个笨蛋白池，一不小心白池挂了，换了帮人唱戏是吧？就是王朝兴替跟我们有关系么，换一个王朝跟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大不了让绝去疏通疏通而已，人再怎么变还是这片大陆上的人。”牧随手掏掏耳朵，漫不经心的说。
“换皇帝这只是小问题，只是适逢而已，而真正的大问题是，东大陆的权利局势，以及我们的危机。南方诸岛海盗横行，荆帆王进行过多次大规模的清剿，而小规模的暗中清剿也不在少数，绝递交的情报分析后，发现海盗的问题没有减少，反而越打越猖狂，越打装备越好，甚至有的海盗的海防武器比正规军都不差，帝国重要的对外口岸千帆城，虽繁华依旧，但来往商旅无不是战战兢兢，如若再次发生千帆惨案，那千帆城可想而知，虽不至从此没落下去，其繁荣程度势必将持续萎靡，进而会有大量的劳工，运输及佣兵等无事可干，到那时滋事寻衅者不在少数。倘若真是如此，南方先乱，继而延伸至北方。此时宰相、军部依我之见，当乐得其成而自顾不理。而且双方权重者都会明白，千帆城鱼龙混杂，这里并不是其他王城堪可比拟，这里的势力不会那么好收拾，而且各自班底在此均是穿插线引，依存不可拆分，贸然投身进去处理不当，那么将是引火焚身，当自身被拖入泥潭，消耗并无法施展后，反而会被另一方所乘机打压而衰败下去。正因为这样的关系，他们不会贸然行动，会坐视混乱以及越来越混乱。”
“等等，你搞错了吧，若真如此，荆帆王还怕个屁啊，两家就算联手来平王也就那个样，打也不敢真打，若想陷害让那个白池来做倒可能，但你不是说他们怕白池参政么？难道像比丘王那样，搞煽动？”
“不，煽动的把戏用过太多次了，再用，不止白池会发觉，就是平民也能猜到，那样对这二者而言不会有好处。这次，他们要搞的恐怕是挟持。”伏说完，顿了顿。
“你不用看我，你继续，我已经绕不开了，不怕再乱点。”牧无奈的摇摇指头，一副心力交瘁的感觉。
“所谓的挟持，便是此次要无形的施压，让荆帆王明白其实力有限而主动投诚，若荆帆王不想鱼死网破，就得寻求2大权重者来寻求庇护，那么他便会成为一个傀儡之主，主动交出自己的所有，若他宁死不降，那反而不好办了，却又是最佳的方案。前一种选择到来前，总是会让2大派系随时感到利悬于顶，要么为我所用，要么我为所伤。后一种选择那就更妙，反正两派所看重的并非一个不入眼的荆帆王。其背后的无数利益集团当发现荆帆王无力之后，必然会舍弃他，渐渐分散，虽然消耗缓慢，但那样更好，这些势力可以被两大派系一点一点的吸收，而不至一下子爆棚而变的难以收拢。”
“喂，他们有想过荆帆王随便倒一下，另一边一定会输的吧，那还搞个屁啊”
“你不是乱了么？”伏笑笑。
“你不带这么搞的吧，我听着反反复复的，到底你想说什么？”
“两派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如若再不搏一下，那么怕是没机会了。所以荆帆王现在，就是两派在互比实力的垫脚石，实际上，荆帆王怎么选都是错，怎么选都得死。虽两边看似在铤而走险，但谁都有后招，荆帆王选择其一，另一方一定会想法毁掉荆帆王，让其背后的势力无法顺利吸收，然后两派全面开战，在最短的时间内在接收的那派没有融合前完成所有的对抗。否则另一边一定会输。接收方，已经料定会损失荆帆王，但至少可以乘机吸收一些势力进来进而对抗另一方，吸收的多少就在于另一方的反应时间。这就是他们在打的算盘，为了这份情报，双方以及多方已经填进去太多的人了，背叛，密谍，刺杀每天都在进行。”伏揉揉额头，似乎有某种情绪想要涌出，却最终只是幽幽的轻叹了口气。
“你说话吧，就喜欢绕，我又不是绝那家伙，听不懂。”
“还不明白，南方海盗实际上就是宰相派资助的，目的就是骚扰削弱荆帆王的威信。旗舰关那里，就是军部设的防站，目的就是堵荆帆王的路，如果有必要，封死旗舰关毫无理由。而逆水河那片，是开国之初，开国大帝钦点给老荆帆王的属军，其意图便在于扼守海湾，防止侵入，荆帆王要独自替这些军队买单，每天需要大量费用，如若荆帆王放弃军队指挥权，那么他将再无自保的力量，将丢失整个千帆城。一个骚扰必须让军队来回调动大量消耗物资及支付大量费用。一个扼守通路，意图阻止其赚钱，这样的消耗战，就是无形的压迫，施压的力量。”
“水路！”
“错，逆水河承载有限，无法贯通这么大量的货物，而且逆水河虽速度快，载货多却只能作为辅助道路通行。原因就是费用太惊人，陆地运输虽慢，林林总总加起来，其费用只是水路的十分之一，商旅无法负担这么巨额的费差。如此消耗，荆帆王再不动作，只等覆灭。荆帆王覆灭，不论军部以及宰相派上位，对我们都不利。待更替稳定后，为了彻底肃清另一派，势必要先毁灭其耳目，而我们这类生活在影子下的人将率先遭受沉重打击，因为我们不属于任何一派，我们是不受控的，说不定背地里便是另一派的人。只有在肃清后，上位者才会安心，专心理政，安心发展，而清剿将持续几年或十几年，这个情况过于漫长。这样不仅做给百姓看，也同时稳固了自己的政权。若为我们投到一派之下，先不说将来是否会是自己的选择胜出，光在暗战期间，我们的人恐怕就会被消耗光了，我们的选择也很艰难啊。”
“那你让荆帆王来这一手岂不是要点上火药了么？”牧瞪大了眼睛。
“呵呵，无妨，两派现在就互掐起来是最好的，他们提前掐起来，拼个两败俱伤，那么无形中我们就安全了。荆帆王倒台，才是局势混乱之时。护住他，我们就有继续作为配角站到棋桌前下棋，否则我们什么都不是。保住荆帆王就是保住我们自己，他不倒，谁奈我何？”
“你这一惊一乍的，我很上火啊。”
端过水杯，伏优雅的抿上一小口。“不过，以上，仅仅只是推论。”
“哈？弄了半天，你玩我啊。说的有板有眼的，跟真的似的。”
“所以我才要你去验证一下，我的推论是否成立。”
“这跟这，这俩根本没关系，人类和兽人，连地界都不在一起。”
“我接到消息说，兽人已经开始组织冲击北方军团了。而且已经到了前线聚集，但还未开战，这个就是问题。兽人已经连续灾荒三年之久，雨水失调，无论圈养牲畜还是野生走兽，均得不到充足的食物，如此一来，兽人应是饥肠辘辘，无力战争，而其主动来到前线，意欲冲击，你不觉得奇怪么？”
“没什么好奇怪的，饿了找食吃而已，家里能吃的都吃完了，所以要来抢了吧。”
“不，我觉得是家里吃的不多了。”
“这不一个意思嘛！反正是饿了，狗急跳墙。”
“唉，往昔兽人进攻的时机大体分为2个，一个是收成太好，兽人人口爆炸，急需战争来消耗过剩的人口，再有就是大灾之年，兽人也会南下并抢掠，以足温饱。这回大灾两年而不打，偏偏到了这个时机，整个兽族部落异常虚弱的情况下组织战争，这不是蹊跷么？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就是我想让你确认的原因。”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猜测一下，藏在兽人背后的势力很可能就是帝国宰相派，为了牵制北方军团，故意做的局？宰相派在灾荒之年资助兽人，就是为了换得这样的一个时间差，让军部一时间应接不暇？”
“这便是你需要去调查清楚的事。”
“真是麻烦啊，搞的这么复杂。我还想起来一件事，据传兽人那里，恶魔遗迹附近，有兽人抓到传说中的硕精。长着四只眼睛说的有板有眼的”
“硕精？吟游诗人传说的恶魔之地的生物？”
“没错。”
“那么顺便调查一下此事为好。恶魔的传说已经流传千年，遗迹在东西大陆均有发现，希望这只是只变异的什么生物就好。最好联络下精灵、矮人以及地精那些种族，看看他们的发现。”
“我是去旅游的别忘了，这些事你找别人干吧，我可没那劲头满大陆瞎跑。”牧有些不耐，皱着眉头埋怨。
“知道了，你这家伙，你把兽人的是调查清楚就可以了。恶魔的问题我会找绝去办。”
“那么，我就先走了。”
牧从椅子上翻身而下，作势便要离开。忽然想到此行还带来了一份报告。
“诺，这次我那几个孩子整理的东西，虽说没指望他们完成。不过千帆城里，他们玩假的，结果碰到真的了，这么大动静，你考虑过么？甚至我都不知道荆帆王现在是不是真人被干掉了，倘若是真的，你的推论怕是真要成真了。”牧脸色有点冷，平静的说到。
“放心，孩子们碰到的那是我们的人。绝已经报告过了，荆帆王无恙。”伏微弯起嘴角。
“那就再见了，听了一晚上的故事，累了，走了……顺便，你的故事好无聊”牧甩甩肩膀，把手无力的举起随便摆了摆手，示意我走了。
“无聊吗？亏你还听的那么认真……”
牧走远后，伏喃声自语道，微微闭了闭眼睛，休息一下。
“雾森林已经产生了一位王者，是否需要去探明？”
悄无声息，桌子前凭空出现般，一人恭敬的站立着询问。
“不了，兽王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除了兽王拥有智慧，其属下无不是空有强横的实力却头脑不灵光的野兽，徒增伤亡，不如花些钱，直接买就是了。”伏并没有睁开眼睛的打算，眉头微微一拧，思考了一下。
“我有些奇怪，为什么你要去编一个根本不可能的故事来骗沸刃呢？据我所知西域沙王已然做大，刚灭了比丘王，沙王的损失很大，实力大损，按目前的局势，沙王很有可能是下一个被铲掉的城王。荆帆王地邻东海，是除了北方军团外最重要的军港，皇城再怎么冲动也只是内斗，不会不明白这里的轻重，而你这番话，你到底在盘算什么呢？”
“如果因为某些原因，真被我不幸说中呢？”伏终于睁开眼睛看着来人。
低低的帽檐，黑色的沙巾，宽大的粗布衣服包裹全身，身上遍布浮土，仿佛在泥地上打过滚。因为帽檐的缘故，魔粉灯的灯光无法照亮脸庞，只依稀分辨出一双眼睛。
“是我不查么?”来人有些不确定起来。
“不，我只是担心沸刃知晓我们的行动会冲动的赖在这里，不如远远的将他派出去，顺便我确实是想知道兽人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几个孩子我想可以开始行动了。当挑起两派纷争后，想必盖特也会来插上一脚，我们是否要早做安排，防止局面失控？”来人盯着伏看了看才说道。
“盖特不会那么冲动，盖特老国王身体越来越差，恐怕目前他们那边最优先考虑的问题是下一任继承人的问题，除非有什么惊人的局面出现。我们要做的是尽快准备好应对之后可能发生的问题，以及保护好那几个孩子。把他们保护好，这是第一任务，无论什么代价。”伏斩钉截铁的说。
“明白。”
“还有，再替我给荆帆王传个话，不要和沙王扯上任何关系，其他王城可以走动走动。”
“那是否需要我们给荆帆王牵个线。”
“我们是暗守，但我们只是暗夜的影子而已，我们不需要去过多插手这类事情。现在最让我忧虑的是恶魔遗迹据传似乎有些变化，而且传言比我想象的来的要快，至于什么时候发生惊变，只有天知道了，尽力去确认这件事，没什么其他的事，就走吧。”
“那么我去办了。”来人退开几步，转身离去。
伏扫了一眼桌上牧带来的报告，根本没有打算翻动的意思，打开之前合上书，从第一页开始细细的读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