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在大陆上 -- 第四章 谋划
“我们回去吧。”
“哦~”
抚了抚弟弟的头，哥哥带着弟弟离开了广场，顺着商业区左侧边走边逛。
老远的哥哥便发现了两名华丽衣着的少年正漫步而行从前面走来，虽还远着却也兴奋的挥挥手带着弟弟慌忙迎了上去。
“哎，哈利少爷，哎……”
显然人群中两少年也注意到了这边，待走近打量一下后才恍然似的认出了来人。
“哦？力哥啊，你怎么来到这里了”两少年也满是欣喜，身着一套紫色带有金边绣线礼服的金发少年微笑着出声打着招呼。
“家里长辈让我带着小蛐蛐来见识一番大城市，这大城市就是不一样，我都走花了眼，没想到还能看见少爷您。”那壮硕少年恭敬道。
“嗯，是得长长见识，你们乡下地方混的再好也没什么出息，在这遍地流金的千帆城略微谋个小差事，攒点钱再回去也是满心喜的。”另一身着蓝色的贵族骑马装的少年也开口道。
“嘿嘿，是啊是啊，初到此地，还没看出个模样。”憨憨的笑笑，壮硕少年有些不好意思，欲言又止的样子。
眼见与此，金发少年倒是满不以为意的说道“力哥你这身力气，还愁这个？另外不知尊长安好？我可是好久没见着了，不如我们点上酒菜聊聊。想必这大城市的佳肴你也没机会尝尝，今天我做东，走吧。”
“哦哦”那白痴样的小少年冲二人叫了叫，也没人理解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华冠少年对视一笑不做他语，迈开步子便当先而行进了酒楼，而后者跟随而至亦步亦趋，惶安惶恐地唏嘘不已。
包间里四人落座，互相寒暄中酒菜就已经上齐了。就连端菜的侍者都被俩土包子逗乐了，乐呵呵地退出房间。
在略微一等侍者走远后，默才轻轻点了下头，刚才还互相寒暄着的包间安静了下来。
“街上的眼睛太多了。盗贼工会的总部该不会是在这里吧。”
放松下来的朔，无力的斜靠着椅子，又嘟囔道。“这荆帆王布置了这么多的暗哨在这，搞的我都不知道走路该迈哪条腿了。”
“小跟班，有本少爷这么出色的本色演出，谅这些盗蚁也看不出来什么，你就乖乖藏在本少爷的光环下，范点小错也正常，安啦。”翼弹了弹衣角。
朔顺带白了翼一眼，颇为优越的说“少来，你花的可是我的钱。”
环没有理会又要开始拌嘴的两人，对着朔说道“在这里开房间，料定你小子叉到大鱼了。这里花费可不低。”
“嘿，这儿可是随便一抓就有满满的一把钱的地儿，简单的很。不过也稍微有点小麻烦。”
“你该不是抓着什么粪牌了吧”环嘴角流出一点点笑意。
“还真叫你说对了。虽然没那么臭，不过，还真有那么一点。我敢肯定，他现在还没发现。”说着，朔夹着一枚令牌摆在桌上。
眼见一块铁质的令牌，上面刻画着帝国的官方信物常用的紫荆剑的纹样，这个样式一看便知是帝国官方组织使用的，同时还有一些复杂的密文环绕四周，若非内部人士恐怕是很难解读其中的意义，但通过这点，就不难明白其作用了。环眯着眼睛打量着，轻声说道“密令？”
“队长，这事真不赖我，那家伙就径直撞我身上了。我只是顺手，顺手而已。”
朔倒是想狡辩一番，却越说越没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小。环倒是没有在意，打趣道“我还不知道你，准是瞅准了他只能撞你，你才迎上去找撞呢吧。行了说正事，路我都走好了。你们那都有什么？”
众人看了眼默，见其略一点头翼才从怀里抽出一份手绘的手稿，整理了下思路叙说他们探查的情况。
“王府西南是民住区，这个时候光线较暗比较适合瞭望，这是我大概标注起来的这附近的地图。大概这个位置，据我的观察，锻匠区和铸匠区都在那附近比较靠近内城城防，不过这两区都比较狭长，就像是这样，默可以在远端那搞些小动作，魔力波动也不易引起注意。”
顿了一下，他手指在瘦高上滑向王府旁边，靠近民住区附近有一个标注为哨塔的位置接着说。
“就是这儿，这儿有个哨塔可以埋伏。王府是东西向，公务府那边是小广场，背面是内务府，灯光同样较弱还有很多的死角。你看这王府的设计，我很怀疑这个王府设计成这样就是为了方便干些黑事，前面用公务府打掩护，后面隐藏在阴影下，左右都属于闹市和小巷很容易脱困，公务府外守卫相当严密而内务府外部守卫却相当稀松，同属一一个建筑，却分别守卫有违常理。所以潜入的话，从这里最合适。”
地图上的王府只用了一个框表示，于是翼说完后边拿开了地图，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子上画了起来。
“这是内务府里面的结构，内务府是个回字形，外围是府内侍者居住的地方，中间这层南北侧是是客卿居住的，东侧是饭堂西侧是入口，以及内卫的居所，最中间这才是王府家眷及宅邸。饭堂那比较靠近公务府，看上去那边的安全应该是公务府在负责。而且那也是王府与公务府的连接地，应该会被盯的很死。从西门进也不可能，据我所知内卫和外面的守卫有明显的差别，新入王府需要进内府服侍的下人都必须先到内卫去报到，否则是绝对不会让进的。而且常住内府的下人在内府也是有居所的，内外侍者几乎是绝对固定的，任何一个新面孔上去基本就是被抓的。因此我的意见是翻墙走客卿那边。荆帆王最近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安排，一般下午4点左右便回王府会客卿，晚饭时间是6点，与客卿吃过饭会歇息一阵，陪陪子女孙儿。8点准时回书房练习书法一个半小时，然后洗漱回房歇息。我的情报来源最早会在明晚11点查房时间松动，从那时起情况会开始失控，并且不可预料。至于情报来源，你们应该没有兴趣知道。”
翼皱着眉头思索着分析着，仔细确认近乎不遗漏情报。
“我们向来对你的情报来源不感兴趣，这个不用你多说了。商业区灯光还是比较明亮的，不适合朔行动，而民住区那里虽然有死角，但我认为从防卫的角度，那边的暗哨应该是加强的。如果我去引暗哨的注意，朔潜入应该是比较轻松的，但翼你必须得升到足够的高度以避开灯光的影响，还有那些客卿令我很在意，可惜我们没有时间进一步去打探。”环谨慎的总结着思路。
“这都不是事。”翼无所谓的摆摆手。
“朔，你的事情自己准备，这不是我擅长的，别冒险。同样这个任务我希望你知道，如果出现了问题一定要全身而退，在这里我们没有任何支援和依仗。今晚别过，明天休整，各自去熟悉一下周边。明天下午4点我们在哨塔集合，谋定时机。”
众人点了点头。
“默走吧。”说完率先起身。
默一如既往的不做回应，只是站起身来顺势揣好地图，然后端起桌上的茶壶，一摆手便将茶壶翻倒在了桌上，茶水冲掉了翼画的图，翻滚几下就顺势跌落到地上摔成了碎片，眼见再无遗漏这才转身离去。
“这家伙，我还没喝完呢！”剩下两人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根本没有要动的意思。
朔嘟囔着拿起筷子夹起根本没动过的饭菜。
翼望向窗外，视线穿过灯光照射着明亮的公务府，内务府就在其身后隐藏着。
第二天下午，环和朔正逛着铸匠铺，不时从各处能感应到铸造时的魔力波动。
这里的铸造业看起来是相当发达的，图纸交易，铸匠，铸材，容器，几乎三两步就有货存奇异的商店，当然这里偶尔夹杂点其他的小店，吃食，衣服什么的。毕竟铸匠区也需要这类店铺，也需要解决吃食穿衣问题，不如商业区需求量那么大，偶尔几家小店足以。来往客人莫不是手持图纸以期好的铸匠师傅来做出来，或目光聚集在一些成品上仔细斟酌其价值或技艺。
铸匠这行是相当耗费时间的，天赋尤为重要，而其技艺无不是经过千百次的失败累积而成的，也因是越老的铸匠师傅越受欢迎。
铸匠在制作时，一般需要使用非常干净的台案，比较密闭些的环境，以求不必要的打扰，风或声音及光线的变化，都有可能打扰到专注的铸匠师，因而一个好的暗室是铸匠师傅必不可少的工作间。一份图纸，一个干净的案台，一盏高级点的魔粉灯再加上足量的铸材和容器，这就是铸匠工作的全部。也有高级铸匠师，已经达到了意形无物的境地，根本不需要密室来提高专注度，随手即可开始铸型操作。
正如面前这位大师，仔细研究过客人带来的图纸后，伸手取过客人带来的材料，一块长条形的金属块，握在右手掌心，大师微微专注神情，只见右手渐渐泛起土黄的光芒，以及一些粉末随着手指的捻动落到案台上，不多时，金属块完全化为粉末并泛着土黄的光芒堆成小堆。大师眉头略微一皱，叹了口气，双手从半空笼罩着粉末，此时粉末有如铁粉被磁铁吸引，渐渐升空，倒吸在大师手中，台案上留下些许发黑的物质，且看上去还不少。
懂行的铸匠一定会明白，这里所做的便是提纯铸材，留下这么多的杂质，这材料确实是有些差劲了，可以说就是劣等，但倘若材料本是稀有，即使再劣等也已是珍品了，如是一般的铸匠师，恐怕勉强做出来东西也会因为材质本身杂质过多而使物件本身有或多或少的瑕疵，做摆件的话容易坏掉，要是做成轴承或铆钉一类的，迟早是要出事的，不过大师的技艺也绝非泛泛之辈，经过此番提纯，手中的铸材已是达到了标准甚至优秀的了。
倒捧着粉末的大师将粉末放置在一个玻璃容器内，一手使用玻璃棒搅拌，另一只手取出一个瓶子，细微的倒入一些粉末。看得出，大师对粉末分量的掌握是入微的，粉末流越来越小，当分量足够便戛然而止，绝不多出一分一毫。随着搅拌，混合后的粉末竟然开始粘稠起来，渐渐地有些像面团的模样，如同粉末一般仍然附着一层淡淡的土黄色柔和而明亮。
少顷，大师停止搅拌，将这团不大的东西取出，摆在台案上。闭上眼睛，双手被乳白色的光芒所包裹，连同那面团般的东西。也许是一眨眼的时间，又或者慢上那么一点。光芒退去，一串少女使用的项链挂饰替代了原先的面团，链扣精密细小，泛着土黄色的光泽。大师用大些的勺子舀过另外一些粉末如同浇水般倒在项链上，这才宣告做完。
这一步实为煺魔，用来抹去铸匠师及融合用的魔力，使之回归到材料原有的特质。
用镊子夹起放置在锦盒里，众人才看到，项链已褪去那淡淡的土黄色光芒，如同白银般闪耀，在光线折射的变化中，如同一串流水，项链的坠饰是一只学舌鸟，寓意成长与吉祥，精细而灵动。
客人极是满意，寒暄赞美一番，爽快的付些报酬离去。围观者也尽散开离去，助手开始收拾台案，以备下一单生意。
观摩过后，两人并排而行。环顺应着气氛随口道“这大师手艺不错。”
“这块金属应该交给锻匠来做，这样的珍品经过铸造，已经毫无价值了。”
“我没听错吧，你居然会提到珍品，你认识那东西？”
“不，我并不认识，但是我感受的到，那块金属本身散发着不弱的魔力，而那些留在桌上的黑色物质是伴生矿，这匠师自始至终都没有好好注意到它，反而让其彻底从原材中分离，这样那伴生矿就死了，原材也死了，现在躺在锦盒里的，只是一块普通的金属项链而已，除了做配饰，毫无用处。”
“我为什么没有感受到魔力？好歹我也是个阵师。”
“你之所以感受不到，是因为你不了解铸造，金属铸造必须使用元系分解，而我注意到材料上散发的土系魔力光泽，这就说明这材料本身的魔力是激发式的，很有可能是转换式的。被元系魔力包裹自然散发不出来。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材料若拿给锻匠来制作后，让阵法师刻上大地守护，这将是一个强力的护身符，只要有魔法接触即可激发守护，是魔防的最佳材料。”
“果然，我以为那光泽是铸匠师控魔用的，可是……”
“人群里并没有高级铸匠，即使有，也不敢提出异议的，敢于直接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铸造的，至少是导师级的，我想不会有人敢于得罪导师级的铸匠。”默略有所查，回应着环未说出的疑惑。
“好吧，我想你的判断是正确的。你也是铸匠，这么好的材料浪费掉就不觉得可惜？”
“那又不是我的。”默一脸平静的回应着。
“你今天话好像多起来了呀”环微笑着。
走走停停，已接近街尾，铁石垒成的哨塔伫立在眼前。
不多时，朔与翼先后而至，朔将一个看上去并不大但似乎分量不轻的袋子递给了默。也不用完全打开，伸手进去摸索一阵，默便将其背在背上同时心中开始构想如何来应用。
环确认了细节，安排了下方案，表述过后四人就如常默契地分散开来，各自做着准备。
此刻太阳已即将朝旗舰关下落去，做的早的灯童也开始点灯了。从哨塔上看去，街道上如萤火虫排队一般一点点的亮起来了此刻是一天中为数不多可堪风景的时刻了。哨兵们没到这个时刻都会一起趴到哨台边放松放松，吹牛打屁顺带猜猜哪条街道最先全部点亮，小赌上一把。有那么一瞬，正吹牛兴起的某个士兵余光瞥见飞鸟的影子飞过，待仔细找寻时又全然无果，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王府民主区，一醉汗边歪歪斜斜的迈着醉步，边哼哼唧唧的偶尔号上那么一嗓子。当这醉鬼在王府附近溜达半天，含混不清的似乎骂着自己看中的女孩嫁给了傻根，要翻墙去揍这个莫名其妙的傻根等等这样的醉语，再加上偶尔扶墙喷出一些不明的残渣，摇摇晃晃着似乎在盘算着该从哪开始爬墙的时候，终于遇上好心人护送着这家伙拐到墙角，在阴影中狠狠踹了几脚后，醉汉哼哼唧唧的就地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