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 -- 第二章 四句话
日蚀过后的第七天。
守备在葬骨平原边境的将军开始烦躁，因为昨天斥候回来的时候，带来了祭祀的答案，和祭祀的一句话。
“时空前行三十载，西金赤地千万碑。”这是答案。
“战争开始了，谁都逃不掉。”这是一句话。
将军用手头的食指敲击头盔上的太阳穴的位置，想不通的问题他总是喜欢这样来打发时间。营帐内的二三十人沉默不语。忽的，最左下角的一个独眼副将叮地一声，站起来，说道：“大将军，时间不等人啊！多等一刻，就有可能耽误了一个兄弟啊！”
“帝上发了通牒，不到生死关头，绝不动兵。”在大将军桌子上，摆着十八张黄金色的纸张。“唔？”
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听见他哈哈大笑道：“这要换了钱，一定能卖个好价！哈哈！”
“大将军！”独眼副将刚想拍桌子，大将军却先他一步，喝道，“我们的兄弟是兄弟，我兄弟的兄弟是什么？贱种吗？还是畜生？到这里来的兄弟，为什么？前面就是坟墓！是魔！是妖！是恐惧！更是绝望！为什么？蚩龙，你告诉我，你小孙子今年多大了？”
独眼副将一怔，一拳捶在桌子上，低头嘶哑道：“七岁……”
大将军点点头，说道：“你今年已经有五十七岁了，再有三年，你就该回都，去享受晚年天伦了吧。”拿起一张通牒，掂量一番，说道，“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让你们有丝毫懒惰之心，不管是谁，一视同仁，为的就是我们输不起。妖魔吃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顾着一时的泄愤却忽略了那些站在我们身后的亲人。”
江霸长叹摇头，问道：“那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干等啊！”
大将军掂量通牒的手停下来，说道：“不急，我还要再等两句话。”
“还有两句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这个大将军的意思。
面具后面发出一声高深莫测的冷笑，说道：“这么年，老伙计还玩这一套有因无果之谜，看来他也猜透了帝上的心思，不然不会将一件事，分成前后两次告诉我……唔？你们耐心等等，若是大祭司再传话来，就应该是大战开始了。”
“这……”众人不解，但却又不好再说下去。只好继续选择沉默。
光明之城，帝阁内。
中年人站在朝北的天台上，负手而立，望北沉思。
“主公。”忽的，身后有人叫道。
中年人回头，笑道：“你来了。怎么？平时你就待在你的老窝，怎么今天这么有空来看我？”
来人一袭火红色的长袍，右手拄着一根法杖，法杖长有九尺，上面有一颗金色的水晶球，在水晶球的四周有一个白色的火球，和一个淡金色的闪光点。混浊的眼神游离四周不定，最后又死死的锁定在前面的人身上，总算开口说：“帝上，臣，有事要启禀。”
“什么事？非要你亲自来？”中年人走下来，上前扶住他的手。
来人缓缓说道：“此番三族混战提前了三十年，不知帝上可否知晓？”
中年人点点头，说道：“我已经看出来了。”
来人点点头，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臣这几日不眠不休，于四日前占卜出了四句话。只是这四句话过于荒诞和费解，为了确保准确性，故又精算了数十次，也算是窥伺了冰山一角吧。“
“能让我的大祭司不眠不休的占卜，看来这四句话一定非常重要。若是没有必要，还是不要说出来吧。”中年人说。
来人摇摇头，说道：“这四句话关系到西金大陆的人族未来，臣不得不说。帝上，人族现有多少兵力？”
“前线有八十万，加上三院这些年来的努力，精锐大军少说也有三十万左右，还有后勤大军十万，替补十万，共有一百五十万左右吧。”
“不够不够。”来人摇头，说道，“魔族赤河有二百四十万魔兵，若是按照莫无极丞相的办法，要过千里死亡河也不过只是吹吹风的事。还有妖族的胡乱，此僚生的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嘴脸，这些年有强行加速妖族修行，参战的妖族至少也有一八十万到两百万。再加上帝上一向仁慈对敌，一味防御，境况巍巍可及啊！”
中年人也不否认，点点头说道：“这些事我也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但不能说。敌方若是联手，这两倍多的悬殊，说出来人心大乱，那才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帝上能有这样的想法，那臣就把这四句话告诉帝上吧。”
“不用顾忌天机吗？”
“天机和千万人族的未来比起来，算什么？”来人淡淡一笑，念道，“帝上，这四句话就是：时空前行三十载，西金赤地千万碑。苍天无眼苍生灭，天瞎大哭天无泪。”
中年人仔细分析了一番，说道：“前面两句还好理解，但这后面两句……”
来人说道：“万事皆有因果，七日前的日蚀是因，时空前行三十年就是果；也正是因为这前行了三十年的因，才有了西金赤地千万碑的果；只是，千万碑也只是因，凡是因果，这后面两句正是前面两句的果。臣连日精算，却得出了一副人族鼎盛大陆的画面。想必，这后面两句话讲的应该就是一个人，力挽狂澜，解救了人族现状，将人族提升到了那个鼎盛的画面吧。”
中年人先是惊愕，而后淡然一笑，问道：“不知此人是谁？”
“帝上恕罪，臣只知道，有些天机能泄露，有些不能。”来人退后一步，接着说，“而这最后两句，正是这最不能说的。就算说了，天机无限，随时都有肯能个因为一点微妙的误差而物极必反。所以，帝上还不能高兴的太早。”
中年人哈哈一笑说道：“只要真有这样一个人，我已经非常高兴了！”
来人长叹一声，说道：“臣只怕物极必反，鼎盛也不一定是个好兆头啊！”说完，转身叹气离去。
来人刚出门，走到拐角处时，突然有人在身后叫道：“祭祀大人请留步。”
祭祀回头，却见丞相莫无极就站在不远处，两人四目对视了一眼，莫无极问道：“祭祀大人可否告诉不才，这次日蚀因何而起？”
祭祀冷冷一笑，问道：“不知道莫丞相可否知晓轮回一说？”
“略有耳闻。”
“因果轮回，因何起因何落。”
“你是说，因为那个神秘的力挽狂澜的人而起？”
“此人无根无迹，费了很大的功夫，却又得出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答案。”说着，又转身，走进拐角消失不见。
“多谢祭祀大人告知！”莫无极对着他离去的方向弯腰一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