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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龟武鹤后传 -- 生死存亡

类别:古典仙侠 作者:韦林 书名:神龟武鹤 更新时间:2013-04-26 16:41:01 本章字数:8934

只见伍攻山胸膛左侧,赫然印着五条其黑如墨的爪印!她脸上神色大变,一颗心,险些要从口腔中直跳出来,全身一颤,惊呼了声:“天魔神爪!伍攻山……你……中了恶贼的天魔神爪!”

但她的伍攻山,此时已陷入神志昏迷之境,眼皮也渐渐垂了下来!她这一急,当真非同小可,珠泪不禁夺眶而出,慌乱之中,一手替他掩上衣襟,一手却急急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倾出绿豆大小三粒药丸,迅速纳入自己口中,嚼了一阵,拨开伍攻山紧闭的牙关,樱唇一凑,用舌尖轻轻哺了过去,再提一口真气度入他腹中。

这一动作,虽然没人看到,吕姑娘却也羞得满脸通红!她可知道自己喂他的三粒灵丹,固然是师傅采撷名山数十种药草,精练而成的疗伤灵药,但天魔神爪的不仅是内家掌力,而且还蕴藏剧毒,如果得不到他独门解药,就是内伤好了,这剧毒依然无法消散,也是枉然。

顷刻之间,她心念急转,兀自想不出一个计策,恶道人的解药,自己是万难求取。那么只有仗着师傅的灵丹,每日喂他三粒,只要心脉不绝,自己抱着他上一趟蜀山,求求仙翁,也许有救!

“蜀山!不错!只有上蜀山山去!”

她喃喃自语,突然面露刚毅,双手一抄,抱起伍攻山身子,正待举步,蓦听林中有人打了一个呵欠,自言自语的道:“我老头子早已告诉过他,别看这种狗打架,他偏要看,这会被狗抓了,可就够瞧!咳!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大一个孩子,连古人俗语都没听人说过,真是岂有此理!”

宋玫心急如箭,她把林中这个苍老声音当作山上樵夫,并未在意,只是急急的向前奔去。但林中那个苍老声音,却依然从身后传来:“咳!这也难怪,人家家里大人故世了,少不更事,那会知道厉害?年青人要凑凑热闹,也情有可原,就是我老头子,不是也喜欢凑热闹吗?

“可怜倒是那个女的,被人家几声姐姐,叫得挺甜,甜迷了心,这会抱着大孩子,要跑

上几千里,可也着实够累呢!”

宋玫这阵工夫,已掠出去了二十来丈,声音入耳,心头猛地一动,这苍老声音分明是指着自己而言,莫非自己碰上了那位前辈奇人不成?脚下一停,立即回过头去,走向林前,说道:“那一位前辈高人,请救救小女子兄弟……”

她话还没有说完,苍老声音“嘻”的笑道:“我老头早准备好啦,拿去!”

“嘶!”一缕劲风,由林中穿出,直向面门射来!

宋玫腾出左手,一把接住,低头一瞧,原来是一颗胡桃大的腊丸,色呈深黄,正中还

有三个珠红小字:“百草丸”!

宋玫抱着伍攻山急急叫道:“老前辈,你是仙翁老前辈!”

“啊!啊!不是!我不是仙翁!”

林中的苍老声音,渐渐远去。宋玫此时救人要紧,既然仙翁不愿相见,也只得罢了,一面在林边放下伍攻山身子,捏碎腊壳,里面是一粒龙眼大的金衣药丸。

她依然纳入自己口中,把药丸嚼碎,一时只觉满口药味,奇苦无比,当下摒着呼吸,用津液拌匀,俯身哺入伍攻山口中,然后又度了两口真气。百草仙翁葛长庚的“百草丸”,在武林中素有解毒圣药之称,宋玫哺下药丸,一颗心才算定了下来。

回眼四顾,原来这阵折腾,已是日薄崦嵫的傍晚时分。伍攻山重伤未愈,亟待静养,此处是一条荒僻小径,那有人家可以投宿?心中一急,立即抱起伍攻山身子,顺着山径走去。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幸亏前面不远,已发现一座小庙,掩映在松林左侧。这就加紧脚步,

奔近一瞧,原来是一座香火稀少的尼庵。宋玫抱着伍攻山,上前拍门。过了一会,庵门启处,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婆子,向宋玫和她手上的伍攻山打量了一阵,方待讯问。

宋玫早已开口道:“老婆婆请了,小女子姊弟两人,游山迷路,内弟又突然患急病,

恳求借宿一宿,望老婆婆行个方便。”

那老婆婆为难的道:“小庵老师傅持戒清修,不留外人,姑娘令弟既然患了急病,且容老婆子禀明老师傅,再作定夺。”

宋玫急道:“老婆婆,这里除了宝庵,无处投宿,出家人慈悲为怀,与人方便,还望老婆婆垂怜,借住一宿,香金自当加倍。”

老婆子面上流露出同情之色,摇头道:“姑娘别急,只要老师傅答应了,香金倒在其次,姑娘且请稍待,老婆子去去就来。”

说着让宋玫抱着伍攻山,走进山门,随手关好,一面就急急往里走去。宋玫略一打量这尼庵虽小,却打扫得极为清洁。前后一共只有两进,除了前进供奉着佛像之外,后进敢情就是持修之所。她等了一会,只见那老婆子,已含笑出来,说道:“老师傅因姑娘令弟身患急病,此处离前村少说也有十几里路,天色已晚,姑娘抱着人行走不便,才破例容纳,姑娘快请随我来!”

宋玫连连称谢,老婆子领着她穿过偏殿,到了右侧一间禅房,回头笑道:“小庵从无外人投宿,姑娘委屈些罢!”

宋玫再次称谢,一面凤目扫过,早已看清这房中除了对面两张木榻,和一桌一椅之外,别无他物,榻上还放着一条被褥,当下不再客气,把伍攻山轻轻放下,然后替他盖上棉被,自己移过檀椅,靠在床边坐下。

老婆子却十分热心,替他们送来油盏,还烧了一壶开水和一份素斋。宋玫十分感激,不迭道谢,但她此时一颗心全在伍攻山身上,那有心思进食。伍攻山服下三粒灵丹,再加一颗百草丸,脸色已逐渐好转,只是沉睡未醒!

这样又过了一阵,伍攻山眼皮动了动,倏然睁开眼来。宋玫心中一喜,舒了口气,急忙俯下身去,轻声问道:“伍攻山,你觉得怎么样了?”

伍攻山一眼瞧到自己已躺在床上,心头大惑不解,揉了揉眼睛,呼的坐起身子,问道:“咦!姊姊,这是什么地方?”

宋玫一双柔荑,轻按在他肩头,柔声道:“伍攻山,你重伤初愈,快躺下去,再休息一会,这里是尼庵,你方才被天魔神爪所伤,昏迷不省人事,真急死人。”

伍攻山想起适才自己胸口麻木,内腑如裂,确系重伤之象,但此时试一运气只觉真气通行无阻,胸前剧痛,已然一扫而空,不由哦道:“原来小弟这条命是姊姊救的,小弟此时已完全好了。”

宋玫幽幽的道:“今天要是没有百草丸,姊姊就得抱着你上蜀山去!”

神圣帝王的徒弟们是仙界中的佼佼者,原因是百年来还未出过岔子,真正是名符其实的靠山是神圣帝王。

这神圣帝王固然要实力雄厚,使徒弟们有安全感,但要使徒弟们的声誉鹊起,最重要的还是不能出纰漏。

一旦纰漏,就算最后能找回来,也必有耗损,而且劳神伤财,甚至焦头烂额,至于神圣帝王的损失,就更不在话下了。

神圣帝王在五、六十年来一帆风顺,未出半点差错的原因是什么?是由于神圣帝王他们的心在武功高强,为人方正,道上的人有的敬仰,也有些邪魔歪道要卖他的帐?或者有几位身手了得。

怪的是神圣帝王的徒弟,原因几乎都沾不上边儿。徒弟们也无出色当行人物,至于玄英的身手,虽然下面的人亲眼见过,猜想会是顶尖高手。

一般来说,一流高手很少有的。所以在这次玄英心接下这神影的时间,他和好友陈波再次商研一切事宜。

陈波的相助也不无功劳,而他们也都不过是三百岁左右,仿佛是三十的年轻人。

“二师兄”玄英常以“二师兄”称呼他道:“我一直在想,神影他们及一名帮手。咱们能一直稳坐泰山,除了你的武功和威望之外,是否另有原因?”

陈波苦笑着摊摊手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武功谈不上,威望更是溢美之词,只能说

运气不错吧!”

玄英微微摇头道:“一定有特殊原因的,要不一定做过善事。”

“善事是做过,也都是小善。或许是有高人暗中相助?”

“当今天下武林管束门下甚严,再说,要管这种闲事,又能不撂行迹,非师傅的身分办不到。”玄英道:“除非是传说中的武林新秀鹤顶红或神龙见尾不见首的鹤东方。”

陈波点点头道:“也只有这两个神秘人物插手之下,才会畅行无阻,但咱们和这两个人物没有什么关联,他们为什么会不停的帮咱们?”

“要不然……”玄英道:“那就是祖上有德。”

陈波道:“但愿这一次也能一帆风顺,这次你出的点子也很不错……”

玄英笑着摇头:“我以为咱们能迄今平安无事,和我没有多大的关联,不是你深藏不露,就是另有遇合,你再想想看。”

室内有一阵短暂的沉寂,陈波心拍拍他的肩胛道:“咱们不忌讳这一套,明晨准时起

镖。”

“陈波……”玄英古道:“这是机锋而非迷信,如我是你,就改日起启……”

“你不是我,而我也不可能是你,我希望你能像我一样地信任自己的点子。不早了,睡吧!”

“陈波,你就接纳我这次建议如何?”

“风来疏竹,风过而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不留影。所以君子事来而心始现,事去而心随空。明早起镖,睡吧!”

他们迤逦出了中原,一路往南。

陈波心亲自领队,有自己的徒弟,不但徒弟和玄英笃定一路严稳,畅行无阻,就连玄英也这么想。但二人却不这么想。

到了酉、戌之交,才走了四十七、八里,到了这一带偏僻荒凉,人烟稀少。

在这里终于出现敌踪,十三个人带来九匹健马,马背上有鞍架和驮篓,十三人。

陈波的徒弟在前面接上话一问,由于对方不答话,只有嘟嚷着到后面来报告:“师傅,我看不妙,九匹马上全有鞍架,八成是劫镖的。他们都不吭声……”

陈波心颇能沉得住气,在马上望去,对方十三人一字排开,除了偶尔传来“唏聿聿”一声马鸣外,肃静无哗。

陈波心肃然道:“各位,要来的总是要来,无法避免,为了咱们全力!”

“是。”一阵轰喏声中,纷纷亮出了兵刃。

夕阳已在向西山下沉落,景色瑰丽,只不过此时此刻谁会去欣赏领略这一抹残红?

这是一次非常重要的事情,关系到生死存亡。

陈波心一马当先,驰到他们之前,抱拳朗声道:“朋友们在此阻路,不知有何见教?”

对方最左边一人冷冷地道:“明摆着,何必多此一问?”

陈波心道:“朋友们是冲着说什么而来的,还是冲着我们而来的?”

那人又道:“你心的骨头有几两重你该知道,不是为自己而来,难道是为你而来的不成?”

这工夫另一个人道:“就算冲着你的而来,又有什么不对?”

陈波心道:“五、六十年来未出差错,是比较幸运,希望朋友们仍能一奉初衷,高抬贵手!”

先说话的那人音色一冷道:“别罗唆!如你识相,就马上下马,弄到我们的这边来,那就好商量了!”

陈波心气极而笑,道:“我的一切没了,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这人忍无可忍,挥拳厉声道:“你说啥?叫俺们自动卸下来放在你们的马背上?你们有没有撒泡尿照—照?”

那人的话虽然却代表了这边大多数人的心声,这时对方为首之人(十三人中央那一个),忽然举起斧来,其余十二人都撤出了兵刃。

陈波心大声道:“朋友们且慢!”

对方另一人道:“有话快说!”显然为首的人必是熟人,所以迄未说一句话。

陈波心道;“朋友们,以各位所选择的地点、时机,以及所做的各项准备看来,都显示是谋定而后动。事到如今,有几句话必须要交代一下。”

对方为首的人不耐,也不愿拖延时间,抡臂一挥,双方立刻展开了嘶杀。

陈波心接下对方为首的人,久未遇上这场面,有几名一发如雷,打得很起劲,但不久就一败如灰。

九个人也都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抄起棍棒也扑了上去。

天全黑了下来,在有星无月的路上厮杀了一个多时辰。先倒下的自是陈波的徒弟,渐渐地,也因太久了,饱食终日,功夫在不知不觉之下荒废,也只有此时此刻才体会到。

没多久,有五个人也力尽受伤,被人家制住了。

最后剩下陈波心一人,他招呼了三个。

陈波心算是一流高手,绝招尽出,全力搏杀,怎奈对方头子也非等闲之辈,再加上另外三个,七、八十招后也渐渐不支。尽管如此,他仍如虎扑豹窜,往往在瞬间变换的不同角度上作令人窒息的攻击,而且撤出了长剑。

对方这头子真不含糊,尤其还有三个帮手辅助攻击,软占硬上,有如骤雨狂风,不给他喘口气的机会。一百五十招左右,陈波心终是力有未逮,中了两拳一脚,这头子的剑术也很诡异。

陈波心已是强弩之末,但正是所谓:断了的针,仍是一根尖锐的东西。在颓势中奋起余勇,把两个副手砸了出去,但一剑递空被制住。

厮杀就此停止,其中一人喘着道,“把他做掉算了!”

“不!”为首之人道:“咱们可不能滥杀无辜,这是原则!”

他们居然也讲原则,这大概就是所谓“盗亦有道”吧?

陈波很快心先自解了,一跃而起,还踉跄了一下。这时陈波身手闪出一人,几乎未见他作势,已到了刚才骂人者面前。骂人者一惊,正要疾退,的动作比他的意念还快了一步,“啪啪”两声,清脆声显示掴个正着。

被打的人身手并不弱,也许是大意轻敌,羞怒一楞之下,要去扣打人者的肘关节,但是

还没扣上,头发又被陈波揪住了一束。

这一束大约有他的全部头发十分之一,就那么一抖,“刈”地一声,这一束头发和头皮

竟被拔离头顶,人也被甩出三步以外。

这一手俐落而又奇特的反击,既狠又快,他们自己人低声叫“好”,这边的人自然惊怒交集。

由于被扯去头发的汉子发出惨嗥,这人道:“杀人杀死,救人救活!”

刚才扯头发的人上前去补一脚时,劫镖者这边扑上一人救援,但仍稍迟一步,这拔头发

的和支援的人动上手,也未出二十招,竟被打死。

这边的人仍然看,这陈波的头子一闪而至,未出一招半,就揪住拔头发的人的左腕,

甩起来在顶上挽了三个花,立刻传来了骨碎筋裂的“格巴”声。他的手一松,这人的身子飞

向另一个人,且冷峻地道:“太狠也太过分了吧?”

“朋友,遇上我,你合该天寿,你们就集体自绝了吧!”

那帮人大笑两声,挥手之下,搏杀的幕就展开了。

两个人自然是厮杀,乍看二人的功力差不多,搏击最为惨烈,下面的人也像两群饿狼,你想吃我,我想吞你。

陈波在这种情况下就要看功力及经验了,甚至经验更重要些。

在八、九招之后,那帮人显然已落了下风,善于机变,出招迅疾诡奇,才九招,劫中了一掌一拳。

那帮人眼看自己的人一个个倒下中爬不起来,不论他如何稳沉,又怎会不受影响呢?

这此人的左腿下大约半尺余。他们二人的功力高,藉力之下。这次陈波适时一脚跺来,蒙面人全力一闪,右手中的长剑戳入烂泥中。

这时跑掉了两人,陈波用几招就将那十三人解决了,而去自己受了伤。

他受伤数处,但都是轻伤,自己的部下横七竖八躺了一地,长长地吁了口气,他的稳沉真到了炉火纯青的火候。

几乎任何人在这情况下也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五个人的伤也都不重,都被陈波心解了。有人大声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陈波心摇头苦笑道:“但愿我知道。”

有人道:“师傅您是最后躺下的,您也听不出口音?”

陈波心叹口气,道:“凡是出声的,都听不出是何处方言。况且常在外闯荡的人,往往能说几种方言。”

“他们是什么人!”牛镖头自行按摩着腰眼边道。

有个小子正在为一个受伤的人上刀创药,瞪了他一眼道:“你可真会讲话。”

“最后又增加了几个,一共勉强支持了百十招左右!惭愧!”陈波心摊手苦笑。

“俺就不信单打独斗他会是你的敌手!”受伤的人激动得脖子都粗了,道:“不知那些王八蛋去了何处?现在去追是不是还来得及?”

陈波心道:“只怕来不及了!但我们自然还是要去追的,各位看看这些蹄印。”

众人循他指示的方向,迤逦去了河边。孙镖头愕然道:“他们顺流而下了。”

“他们绝非笨贼,用牲口驮不如用船运,顺流而下,不须一夜即可行百里以上,用牲口

连五十里也办不到!”

胜利在望,目的已达,他的部下个个都惊异地注视他,无论如何,这不像是胜利者的欢

呼声。

他们本来都以为自己是聪明人,骤然间由聪明人变成蠢货,实在缺乏心理准备,这工夫所有的人都围拢来。

有人谩骂,有的甚至蹋打那些死人。

此刻有个泪流满面的觊觎者隐约在附近中,他并非贪生怕死,而是他一出面必死无疑,这一场黑吃黑的搏杀,也就无人能把消息带回去了,所以他必须苟活回去报信。

陈波心带着一干受了伤的人赶路,一个个灰头土脸,唉声叹气。

又是一个夜晚来临,人车急行,希望在三五里外大镇上过夜,没想到这才是一个恶夜。

为了信誉和自己的侠名,他陈波心才和玄英古研究出这李代桃僵的点子,却仍被识破,但他必须尽一切努力把镖送到目的地。

他的剑术精良,出招凌厉而又细密,这女郎虽然咄咄逼人,却始终没占到上风。

他的特长是身轻如燕,往往能在双方长剑交击的反震中藉力腾升,或调整自己的高低和角度,好象身子比那柄剑还轻。

尽管这点,但一个个倒霉兮兮,垂头丧气的样子,却仍不能瞒过陈波。

正因为如此,两拨自己人至少有一拨是手下留情的,要不,怎会大多数的人只受轻伤或根本末伤?

其实陈波心的身手比玄英古高出很多,但自己的徒弟相比,就未见高明了。

玄英是武林颇负盛名的名气,武功自成一家。

一位年轻有为的侠士走上这条路,是武林的不幸,也可以说是他的错误抉择吧!

品德再好,人格再伟大的人,有时也会做出极为庸俗的事吧?

他们最大的不同是,有时候只要眨一次眼,可能会死好几次。

他们的出招机变是超人一等的,在二分之一瞬的时间内,就必须弄清对方的招式和意图,再精准地筹谋攻或守?进或退?或实进佯退及实退佯进?

他们是足拚了一百五十招左右,在一个诡奇的转折中,陈波心一贴即退出五步以外。

陈波心刚刚破解此招,是一招顾名思义,更是变化万端,不可臆测。

陈波心抡剑一挑一搅,“呛”地一声,此人的臂力也毫不逊色。

人影一闪,门外已站定一人,冷冷地道:“你杀人理由是‘饥寒并至’,还是‘贫富并兼’?”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理由的!”

“你就是不送上门,我也会去找你的!”

“为什么?”

“在你咽下最后—口气之前,我会告诉你的!”他站起来,抓起桌上的武器。

“听说你来自武林高人门下,为何如此残酷?”

这人是用—招凌厉的攻击,他的人虽然不正,武功来自方家门下,却是堂堂正正,八面威风。

陈波刚刚破解此招,又是一招,顾名思义,更是变化万端,不可臆测。

陈波抡剑一挑一搅,“呛”地一声,此人的臂力也毫不逊色。

这样一个练武奇才,而沦落到这地步,陈波既惋惜又痛恨。

这人招招杀着,如此出招,必有深仇大恨。不错,他自有势不两立的理由,只是陈波心

目前还得不到答案。

七十招内,陈波心居然没有得到半点便宜。

“你是什么人?”这个人狠声道:“竟能够接我七十余招而不败!”

“我也要在你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再告诉你,你必能死而瞑目!”

再拚七十招,几乎还是没有较显著的起落。这人一向自负,就连他的师傅(也是他的授艺师父),也不能否认他是个练武天才,尽管他的老子对他的行为不以为然。

这人惊怒而又惶惑,一个陈波有此身手,他不信也无法接受,因此终于不得不用师傅再三告诫,不到生死关头不可滥用的绝招。

陈波心知道对方要下杀手,全神贯注,接下狂猛无俦的第一招,他的悸震不言可喻,此

刻第二招又挟风雷之势而下。

“嗤”地一声,陈波心后腰上衣衫被镢挑破半尺长的裂口,而且伤及皮肉。

陈波心不能否认这是一门奇学,可想而知“一瓢书生”玄英古只怕一招也接不下来。

其实这个人并未用来对付陈波的差距就有这么多,忽然眼前光圈流泻,有如绝崖上坠落而炸开的冰屑,在强光下所造成的眩目景象。

因为这正是一招,“刷刷刷”陈波心的胸衣、裤腰及肩衣之处衣衫裂破,血水溢出,而且小腹上还被跺了一脚。

这一脚使他的腹内像是起了火,口角溢出血丝,不禁稍一怔忡,人在遭受重创时都会如此,就算高手也不例外。

仅是这一瞬之间,他的左肋下及胯骨上又各挨了一拳及一脚。人类所能负荷的打击力几近饱和,陈波心的身子飞出。

那人嗓中发出恨极、怒极或胜券在握的怪叫,人也如箭射到,在陈波心的身子似落未落,即将着地时,一镢戳到。

此人与陈波心有势不两立的理由,绝不留情,这一镢精准地指向陈波心的“灵台”要穴。

但这是生死关头,二人都未受到影响。就在这血搏将近尾声时,陈波心落地的速度忽然加倍,背部—着地就一翻滚,镢在地上戳起一蓬泥尘,捅了个洞。

但在这一瞬间,局面立刻改观,陈波心的剑光乍闪,带着满腔仇恨扫过了那人的右腕,一只手和手中的镢随剑飞出。

那人被这景象震慑而发出厉啸。一个高手失去了右手,这漫长的岁月如何熬下去!

陈波心也楞住了,事实上他这一剑只是入在危急中的一种本能反应,绝未想到会有此效果。所以见手与镢飞出,他也惊叫了一声。

虽然为友报仇,杀人也在所不惜,却不会零碎磔死敌人。陈波心道:“现在我也可以告诉你,这就是。”

就在这时,那人捡起断手和镢已上了屋面,身子虽有些不稳,速度仍快。陈波心不想放过他,必须为自己复仇。

他追到屋面上已不见了那个人影,只好循着血渍追下去。但是一边观察血渍一边追人,时间,处于被动,追出镇外,早已不见人影子。

他回头望了一会,立刻又向相反方向回头。

这儿的一草一水,一山一石,都有说不出的亲切之感。但他等了很久,一直不见人影,

来时残月中天,此刻快要落了。

玄英有一点困惑,和神影决战时,有人似乎在一边窥伺,且发出惊呼,到底是为他还是为神影。

残月快落了,此刻四周的景物,满目苍凉,与来时迥然不同,他兀立在抖峭的夜风中,要不是衣袂飘飘,可能被人当作一个石像呢?

夕阳余晕下来了一人,正是玄英。只点点头,十分冷淡,

一个人双足陷入烂泥中,又因剑也刺入泥中而为一高手所逞,哪会有存的机会?

玄英心怔立在黄昏残照中,陈波已经去远了。

为了这想法,他特地到出事地点查勘地形,以及烂泥中留下的足印,只可惜由于涨潮、

退潮,多数足印及血渍已几乎淹没。

他计算当时的潮汐和水流,而往下游去找以及询问住在河边的人家,却没有一点头绪。

他在—个小镇上投宿,由于太累,才一更稍过二更不到就上床入睡,但是却不被很大的声音惊醒。

在三更前,他养精蓄锐,使体能保持最佳状态。

距此十里外山中一处峭壁,壁下是河岔。石岩遍布,虽只三十丈左右高度。

由于大部分壁面都是刀削般的大麻石。寸草不生,所以此处当作为寻短及对决之地。

敢到此处来对决的人,对自己的技艺自然有充分的信心,而此处险峻的主要原因是外高内低,也就是越靠近绝壁边缘处越低,形成斜玻。即使是高手来此,也不禁怵目惊心。

开始之后不久,玄英就相信神影不是一个狂妄吹嘘的人,几乎一出手,三五招内就发现,这是一个罕见的高手。

神影的想法和他略似,他一直以为武林中的年轻高手,都在他的师父门下,现在他不但惊奇,也自悔肤浅。

因为玄英还比他大了百岁左右,他们在百招之内就精粹尽出,一个想在一百二十招之前达到目的,甚至更前些;另一个

不但想拖过一百二十招,甚至在一百五,七十招内小胜此人。

不过玄英不能不承认,平心而论,他胜对方的机会较少,除非对方临时疏忽出错了招,而一流高手会发生这种事的机会也不多。

越是接近一百二十招,双方越紧张,现在已近一百一十招,玄英体会到有生第一次的无俦压力。和神影力博时,他还有充分的信心,但现在他几乎只求能搪过一百二十招就知足了。

只要拖过一百二十招,神影就会停手而再订期约战。

有此念头,已经落了下风,他当然不是贪生怕死或输不起的人,而是为自己重责在身。

还差两招就是一百二十招,而辛南星也卯上了十成的内力,施出师门所传的续命绝招时,瞬间,玄英移转五个方位,衣上仍又添四个裂口.肩头处还挨了一掌。

此刻他只知道宁死不输,哪怕在一百二十一招上被击毙也在所不惜,一定要搪过一百二十招这个大限。

这绝招造成玄英的危机和创伤,却仍然不是绝对的,因为玄英也扫了他一腿,正中腹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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