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贵族公子之卷（1886年） -- 第七十五章 无法实现的许诺
尤里安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份泰晤士报。姜凛萱蹲在不远处的火炉边，用力在一个陶碗里将一些草药细细捣碎。
“酒吧没问题吗？”尤里安突然说到，“你和姜凛月都不能去照看。”
“无所谓了，暂时停止营业。”姜凛萱摇摇头，“最近都在照看首领，刚刚又睡下。”
尤里安点头：“辛苦你了。你一方面要哄那个小孩子一方面还要管理骑士同盟，很辛苦吧？”
“没什么。”姜凛萱擦了擦汗，“本来骑士同盟也没多少人。主要还都是些孩子，都是首领从贫民窟里收养过来的。”
“孩子……从中寻找能够成为骑士的苗子吗？”尤里安说道，“如果那些孩子没有达到骑士要求的资格，或者说没有继承者愿意将他们领走，他们会怎么办？”
姜凛萱说道：“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不合格的人不可能进入到骑士同盟当中。而且……首领从来都没有想那么多。她收养孩子只不过是延续了拉克斯曼先生行善的传统而已。”
“又是拉克斯曼先生吗……”尤里安挠挠头，“骑士同盟有必要整改一下。可以建成一个学园，用像军队一样明晰的管理结构来控制整个组织。否则，混乱是迟早的。对于这些孩子的训练不系统，我们也难以培养出合格的骑士。”
“这些事情，等到打败了爱莎修道院的时候在考虑吧。”姜凛月将手中的药递给尤里安，“现在准备开始行动？”
“不，不急。”尤里安继续看手中的报纸，“今天的头条你已经看了吧？”
“看了。我弟弟成了西琉斯家族的一个女继承人的骑士。”
“什么叫女继承人？”尤里安冷笑，“西琉斯家族唯一一个活着的继承人只剩下艾达·西琉斯了。你弟弟在这个时候出现，时机大好。我只能说凯瑟琳和亚历山大太心急了。枪打出头鸟，这些家伙太早暴露了自己的强大，也就会更早地成为众矢之的。”
“这么说……艾达·西琉斯会成为下一任西琉斯家族的家主？”姜凛萱说道，“完全没有竞争对手的竞争啊。”
“错，的确是没有竞争对手的竞争，但艾达·西琉斯并非会成为西琉斯家族的族长。的确，她是唯一的血裔，并且掌控着西琉斯家族除白龙骑士团之外的另一战斗团体——侍神者。他们信奉的神是阿迪丽娜，但阿迪丽娜现在正在被拉克斯曼老师修理当中。必须有一个足够强大的人出现，能够统领住所有的战斗力。而这个人，才真正有可能成为西琉斯家族的主人。”
“难道……你说……”
“没错，西琉斯家族的主人，将会是你弟弟。”尤里安说道，“艾达虽然太嫩了，但终归是阿迪丽娜调教出来的，不可小藐。她现在急切地让姜凛月成为西琉斯家族的成员就是看好了他统领千军的能力。但这些还不够。姜凛月如果只是顺应艾达的安排，那就只能变成她振兴家族的工具。姜凛月必须时时刻刻占据主动权。”
“怎么占据？他还能软禁了艾达不成？”
“可以啊。”尤里安笑了笑，“结婚戒指就是个很好的禁锢。如果都能多出个儿子，那就更好了。”
“你是说……”姜凛萱瞪大了眼睛，“让我弟弟和那个女孩走上红地毯？”
“嗯，还有，你还会多个外甥。”
姜凛萱努力让自己镇定：“这种事情要看姜凛月自己愿不愿意。”
“别傻了，姜凛萱。”尤里安说道，“姜凛月愿不愿意取决于谁，大家心里都清楚。有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去多做幻想。你给了他太多希望，这种东西就像是吸毒一般，最后的结局会是毁灭性的。”
“其实我也是在幻想……幻想那个孩子只是把我单纯的当姐姐爱而已。”
“这件事情再说吧。”尤里安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最近很累，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再增添心事。姜凛月在明天将会成为艾达的骑士，四天后我们将会会战爱莎修道院的敌人。姜凛月在这段时间之内得到艾达就足够了，所以还不必要太急。”
姜凛萱没有回答他。过了一会儿，她说：“你这是要我去当一个说客吗？”
“那么我问你，姜凛萱。你认为你可能和姜凛月厮守一生吗？”
“或许……真的不能。但是……”
“这就对了。”尤里安说道，“自己内心已经认定的东西，就不要去强求，不要给予无谓的希望。你和姜凛月的见面，只需要把你该说的说明白就可以了。懂吗？”
姜凛萱点点头。
“对不起……但我现在必须把这些事情说明白。就算是为了首领，为了骑士同盟。”尤里安再一次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他只剩下这种安慰的方式了，“有个弟弟真好。他为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只不过是为了和你远走高飞。丽萨大概也在羡慕你吧，我这个当弟弟的一点都不称职。”
“你答应他了？”姜凛萱惊讶，“那么……我怎么再去跟他说……”
“姜凛萱，你还不懂的一个家族的继承人为了家族敢做什么。”尤里安说道，“有一种东西会让男人不顾一切，叫做责任。艾达敢于在姜凛月身上跟我赌博，并且将自己作为最大的赌注压上去。明白了吗？”
“你们这些人……真是一群疯子！”
“姜凛月最大的心愿，就是让你能够拥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尤里安说道，“或许我不能实现他和你永远在一起的梦想，但是这一点我还是能帮助他的。”
“我明白了……如果我们姐弟俩没有了利用价值，你们这些人会让我们回到贫民窟去吧？”姜凛萱叹了口气，“这算是什么，命运？”
“没错，命运。”尤里安说道，“但我想说的是，你们是幸运的。我和丽萨会尽我们所能安排好你们的生活，就算是你们不再为我们而战斗，我们也永远不会回到那个肮脏的地方。而且……你们大不了是回贫民窟，而我们，则是直接被对手送进坟墓。”
姜凛萱点点头：“原来你们连活着都这么难。”
“跟我们一起追求未来吧。”尤里安说道，“拿上药，带我到丽萨的房间。这些事情本来是不能让你听到的，但你弟弟为我们家族付出了太多，你也付出了太多。你们有资格获得这种无上的荣耀。”
“荣耀？”姜凛月收起了陶碗，“窃听秘密也算荣耀？”
“这个秘密非同小可。”尤里安笑道，“这个秘密，将揭示世界上所有贵族的起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