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贵族公子之卷（1886年） -- 第二十七章 断指者惊魂
“一先令，一先令的报纸！”穿着破旧的报童像是军人喊话一般地高呼着，“为世界的未来而生的绅士们，来买份报纸啊！”
“那个报童吃错药了吗？”小鸪低声嘟囔了一句，“我怎么不记得英国什么时候发生了能让报纸的价格暴涨十几倍的通货膨胀啊？而且他刚才说什么？‘为世界的未来而生的绅士们’？有没搞错！美国的漫画广告都没这么扯的。”
“去买份看看。这种报纸就算是一英镑也要买的。”尤里安笑笑，“有些时候，无形的东西需要特定的人去赋予他们价值。”
“搞什么……”小鸪不情愿地将一先令递给报童，报童顿时用看圣女的眼光看着她。
“别这么看着我，小鬼。”小鸪瞥了报童一眼，指了指他手中的硬币，“用这种眼神看着它。”
“怎么样？”尤里安看着远处的大本钟，有意无意地问道。
“什么怎么样？”小鸪翻了翻报纸，“没什么特别的新闻啊。”
“你看看头条。”
“‘大英图书馆购进一批炼金学说学术与音乐方面的书籍’，大英图书馆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书都有啊！”
“你看看结尾。看看那篇报道的署名。”
“署名？”小鸪一愣，“t&p？”
“托勒密与帕帕拉兹，你认为怎么样？”
“帕帕拉兹？！”小鸪惊呼，“你已经掌握了帕帕拉兹？”
“作为一个首领怎么可能不去掌握间谍机构呢？”尤里安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反正他们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儿干。我给了他们20英镑，让他们用这些钱想办法把大英图书馆引进新书的事情用一天的时间炒的整个伦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于是这群天才就收买了刚才的那个报童。”
“你认为他们做得很好？”小鸪有些崩溃，“高价是不错。不过这价格也有点太高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货币贬值了呢！你认为这样一份伪造的《泰晤士报》能吸引多少人花钱？”
“你说到点子上了。”尤里安说道，“买份一便士一份的廉价报纸吧。你会从那里看到这个疯狂的世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小鸪刚刚打开报纸就看到了一张被砍的血肉模糊的手，似乎手指被硬生生地剁了下来。这让她差点把早饭吐出来。
“身为一个杀人者竟然会害怕这种图片。”尤里安冷笑，“有这个正版的《泰晤士报》的报道，我们那个盗版的相比之下的确逊色了些。不过这二者是相辅相成的。”
“我杀人的时候都是干净利落的，不会这么残忍。”小鸪说道，“具体的你讲给我听吧，我不想看了。这是什么东西？变态杀人魔？”
“放心，据我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不是开膛手杰克复苏。”尤里安说道，“‘断指者俄科珀斯’，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这可是苏格兰场的那帮警探想出来的哦。”
“蠢到家了，比报纸上的照片都恶心。”小鸪的态度很直接，“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这个杀手的袭击对象多数都是16岁以下的琴童，学习钢琴的小孩。他不一定会杀死他们，但一定会剁掉手指。”
“变态，比开膛手杰克都变态。”小鸪说道，“那么苏格兰场就放任这个变态在伦敦胡作非为？那么哪个琴童的家长还敢把孩子留在这个城市里？话说能够学得起钢琴的家庭条件都不普通吧，这些家长难道没有向苏格兰场施加压力？”
“怎么可能没有！”尤里安笑道，“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整个苏格兰场都已经陷入了半疯癫状态。当然这倒是为我的计划埋下了一个很好的伏笔。这个‘断指者俄科珀斯’是个很好的对手，同时在姜凛月登场的舞台上也是个很不错的演员。”
“你是说，你在利用这起案件？”
“这起变态案件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我只不过是利用而已。”尤里安说道，“真的只是利用。我一直等待着一个良好的时机，就现在来看，这个案件是上天赐给我的一个绝佳的机会。我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你才意识到这点啊……”小鸪摇摇头，“不过你觉得为什么凶手要袭击那些学习钢琴的孩子？”
“按照苏格兰场的逻辑来看，应该是某个心理扭曲的贫民窟的音乐爱好者。有着极其强烈的仇富心理，因而通过残杀琴童来发泄自己内心畸形的心理创伤。不过那是苏格兰场的逻辑，不是我的逻辑。就目前来看，我真的无法做出什么推论。帕帕拉兹为我提供的线索也实在是太少了。”尤里安说，“不过目前来看，这个‘断指者俄科珀斯’的行动是不会停下的。不久之后就会发生一起新的命案。”
“好吧，我相信你的直觉会是比较准确的。”小鸪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
“大英图书馆。”尤里安说道，“上天再一次眷顾我吧。我想那里会成为新的舞台的。”他伸手招呼一辆马车：“送我们到大英图书馆。用最快的速度。我会给你双倍的价钱。”
“喂喂……你花钱能不能别这么大手大脚啊？”小鸪说道，“这可不是你们托勒密家族。骑士同盟的大家都是要挣钱的。”
“我也没花骑士同盟的钱啊。”尤里安些许惊讶，“有什么问题吗？我一直花我自己的钱。”
“我想说的是你一个被灭了全家的人从哪儿来的钱？”
“我从四岁就开始攒钱了，零花钱。我父亲在英格兰银行有一个账户，专门给我用的。我把我零零碎碎的钱存放在里面。现在我花的都是利息。”
“你有……多少资产？”
“没记错的话应该不到一亿英镑吧。”
“好一个不到一亿英镑！”小鸪一脸垂涎欲滴的表情，“原来你这么有钱啊！我我还以为你除了脑子之外已经一无所有了。”
“难道不是吗？”尤里安反问，“骑士同盟这种组织有多少问题是可以用金钱来解决的？金钱能把我的家人都换回来吗？金钱能把首领的记忆找回来吗？”
小鸪被狠狠地噎着了。
“金钱这种东西，够用还好。少了恶心，多了更恶心。”尤里安笑着摇摇头，“人类因它们而存活，也终将因它们而灭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