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十七 恢复
对她甚为同情的林焕，每每都避开了在超级市场里买东西的习惯，让自己和之儿窝在她的百货店里买些生活的必需品。
现在的林焕早就没了以前的同情心，对着眼前的场景一阵幸灾乐祸。
突然，男店家扯着一把钱往外走，而女店家却在后头追，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但女店家嘴里发出的咒骂声还是让过路的行人一一回头观望。
钱还没能藏进口袋，就被女店家扯走。
转眼间，在林焕的眼中，已演变成了男追女的状态。
郁闷于这个男人的笨手笨脚，眼看着百货店的大门就要被关上，林焕急了，挥起砖头就要往女店家的身上扔。
男店家却突然间做了一个戏剧性的动作，飞快的把门拉开了一道缝隙。
当男店家再次走出的时候，里头已传来了女店家骂骂咧咧的声音。
看着男店家渐渐远去的身影，林焕出于好奇，悄悄的走到了百货店的大门口。
眼前的大门并没有被关紧，依然保持着男店家离去时的样子，林焕悄悄的探头进去，只见女店家正坐在柜台里伤心的哭泣着。
手里的砖头虽然捏得很紧，但林焕却突然间下不了手。
扔掉了砖头的他刚要离开，女店家却突然间发现了他的身影。
一个箭步窜到了他的跟前，“怎么，看着我的门没关上，想要进来偷东西吗？”
怒火瞬间燃烧的林焕瞄了瞄街道，不见有人经过，恶胆顿时从生，拿起女店家放在桌边的几瓶酒，飞快的砸在了她的头上。
当怒吼声传来时，林焕下意识的把手里砸开了的酒瓶插入了她的心脏。
血瞬间溅了他一身。
目瞪口呆的看着女店家就这样倒在地上，林焕才从愤怒中清醒。
但地上的女店家却没了生命的迹象。
慌张的林焕连忙把头探向外头，寂静的街道里除了路灯还在闪烁，再无人影出现。
拿过一块毛巾擦去了自己附在酒瓶处的痕迹，林焕把尸体拖进了柜台，拿起角落里的扫把，飞快的清扫着一地的狼藉。
但溅了一地的血迹却把扫把也涂成了血色。
林焕一阵惊恐，正在思索着的时候，外头似乎有脚步声传来，林焕连忙关紧了百货店的大门。
脱掉脚上沾满了血的鞋子，林焕找来了一个袋子，颤抖的装好，放在柜台上。
在百货店里一阵寻找，终于在一间小浴室里发现了一把拖把，心中一阵狂喜的他强压下了内心的的惊恐，让自己整理着百货商店里的凌乱。
一切已经被整理妥当的时候，林焕不忘拿过毛巾，擦去了自己曾经触摸过的物品里头的指纹。
当林焕洗去了鞋子上的血迹，把袋子扔进浴室焚烧的时候，外头已传来了几声吆喝。
生怕再继续呆着，也许就出不了百货店的门，林焕连忙脱下了身上带着血的衣物，悄悄的打开了百货店的门。
虽然有几个身影从百货店门外经过，但却没有人转过头细看。
林焕惊喜的用衣物擦去自己印在门里的手印，飞快的逃出了百货商店。
一路飞奔的他连头都不敢回头望，生怕会被人发现自己的长相。
一直到了家门口，他才颤抖的拿起钥匙打开了家门。
窝在房间里头的小张似乎还没有醒来，林焕悄悄的关上大门，让自己扑进了浴室。
窝在浴室里的他刚脱下外套，外头已传来了小张打开房门的声音。
生怕会被小张窥破自己刚才的行为，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的他，突然间看到了被自己无意间放在洗漱台上的酒瓶。
林焕灵机一动，装出了一付醉酒的样子，附在马桶上假装呕吐。
被骗了的小张似乎很是惊惧，冲到浴室门口，连声询问。
就这么瞒过了的林焕心中虽然十分的得意，但一身溅了血的衣物，却让他在浴室里寻找不到藏纳之处。
外头小张的声音却已一声声的传来，不敢回答的他只好趴在浴室的地上，寻找着能够让小张看不到的方位。
当他把衣物塞到浴缸下的时候，悄悄的站起身时，眼里已不再能够看到衣物的存在。
林焕心中狂喜，正要打开浴室的门，却发现自己脚上依然还穿着没有脱下的鞋子。
仔细查看了虽然被自己清洗过，但却不知是否还在残留血迹的鞋子。
直到他在鞋子的每一个方位里没能发现血迹的痕迹，并抠去了鞋底的脏物，把鞋子清洗得干干净净的时候，才悄悄的用浴巾擦干，再次套在了脚上。
打开浴室的门，小张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上的鞋子，只是一脸关切的询问着。
林焕松了口气，让自己窝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也许是因为刚杀过人时，心中带着的惊惧，看着还放在桌上的一瓶酒，林焕下意识的拿起。
但戏剧性的一刻竟然是自己竟然因为心中的过度恐惧，让自己晕倒在了地上。
也因为自己的生病，竟然让林焕有了因祸得福的感觉。
那一天的自己要是没有晕倒，也许第二天，警察来例行公事的时候，浴室里的血衣就会被发现。
强压下了内心的不安，林焕闭上眼睛，想让自己疲惫的身心稍做休养。
但一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林焕还是没有办法入睡。
杀人时的场景，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虽然对于百货店的女店家，在林焕的心里一直都觉得是她咎由自取，但从不曾做过这种事情的他的心里还是有着阵阵的恐惧。
沙发上的小张似乎刚从睡梦中惊醒，正摸索着手机，查看着时间。
林焕叹了口气，让自己坐在床上发呆。
手机的闹钟突然间响起的时候，林焕的下意识动作，竟然是让自己飞快的冲出房间。
直到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小张脸上挂着的惊诧，林焕才忆起，这几天，他们都请过了假，不用去上班。
郁闷的让自己窝到沙发上坐着，小张连忙为他倒来了一杯温水。
连喝了几口，林焕才把杯子放到了桌上。
“那一批警察还有再来例行检查吗？”
小张叹了口气，把放在桌上的名片递到他的跟前，“让我们有所发现的时候，给他们打电话。”
林焕点点头。
“这女店家也太倒霉了，竟然被人杀死在柜台里。”
“你怎么知道的？”
“警察说的，在医院里，我也听过几个护士说起过。”
对于这样的八卦，小张竟然会好奇，林焕一脸的疑惑。
小张叹了口气，“原本是不会去理会的，但当警察找上门的时候，心还真的被吓了一跳，谁让我们在那个晚上，还跟她吵过一架，才被警察给来了次例行查询。”
他的新名词，让林焕忍不住笑出声。
一连几天，都见他的脸绷得跟个无意识的人，现在竟然在讨论这件凶杀案的时候，露出了笑脸。
小张夸张的轻叹，“这个女店家在你心里，一定是恨得牙痒痒的。”
顿时被吓住的林焕不敢再开口说话，生怕会让小张联想到人是自己所杀的。
空气瞬间的沉闷，让小张有些压抑，只好再次谈起了这件凶杀案。
“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情节，中午到外头转悠一圈，保准会听到很多不同的版本。”
“林焕，你说得有理，”欣喜的小张飞快的从沙发上蹦起，“我现在就出去买早餐，说不定就能听到关于这起凶杀案件的缘由。”
惊讶的看着小张出了家门，林焕的脸再次紧绷。
出于内心的警惕，林焕走到了鞋柜前。
正要拿起那一双鞋子，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虚掩着的大门。
惊惧的他飞快的关上了大门，再次走到鞋柜前，查看着鞋子。
虽然再也找不到血的痕迹，但林焕总觉得不太踏实。
想要把它毁掉的念头一起再起，但最终还是放回了原位。
燃烧一双鞋子和燃烧一套衣服差别相当大，小张这些天，一定会呆在自己的家里。
到时要是被他感觉到异样，自己就有被抓的可能。
心情在这样的起起落落里寻找着方法，但一直到小张开锁的声音传来，林焕依然没能找出办法。
只好飞快的弹回了沙发。
拎着一大包早点，小张在门边换上了一双拖鞋。
“林焕，我刚到早点摊，那个大妈就自已跟我说起了这事。”
虽然内心十分渴望知道消息，但林焕仍然装出一付无所谓的样子。
直到小张把早点拎到桌上，从袋子里取出的时候，才见小张嘻嘻哈哈的问道：“知道她怎么说吗？”
“不知道。”
林焕并不好奇的样子让小张有些疑惑，“你不关心吗？”
生恐自己做得太假，会让他看出破绽，林焕连忙询问。
小张笑了笑，“说是被她老公给杀的。”
“她老公？”正在喝着豆浆的林焕顿时喷了一地。
小张连忙递来了一包纸巾，并放下手里的早点，拿来了拖把。
“你在我家里怎么特别勤快？”
“你家这么干净，我哪好意思把它弄得像垃圾堆呢？”
想起了小张出租屋里的脏乱，林焕叹了口气，“把那间屋子退掉吧，直接搬我这住，省得我睡过头了，没人叫我起床。”
虽然觉得他的建议很有道理，但住惯了的他还是有些舍不得。
前些天，原本想要换个寓所，好找个女朋友，但被林焕和之儿的事情这么一耽搁，钱又给省下了。
“我还是先租着吧，到时你要是再找了个女朋友，我还得搬出去。”
“短时间内，我不会有找女朋友的念头，之儿对我的伤害已经够深的了，我哪敢让自己在伤口还在流血的时候，再去割一刀呢？”
小张瞬间沉默。
之儿的离开，对林焕来说，是一次很沉重的打击。
默默的吃完了早点，看着又在忙碌着的小张，林焕苦笑，“你一共请了几天假期？”
“一个星期，但当我告诉老板，你生病的事时，他似乎很不高兴。”
“明天，我们去上班吧。”
“你不再休息几天吗？”
“再休息的话，说不定连工作都没了，到时就会很惨的。”
“身体要紧，”不想让林焕在生病的时候还要强撑着去上班，小张叹了口气，“在外头这么多年，我也存了些娶老婆的本钱，够我们花好几个月。”
感动的直掉眼泪的林焕，一阵哽咽，“我哪能花你的钱过日子，和之儿在一起这么多年，都不见她为我存些钱，只好自己继续努力了。”
为了一个女人奋斗了这么多年，得来的竟然是她的抛弃，小张顿时替林焕感到不值。
“这些年，你赚的钱都花在她身上了吗？”
林焕郁闷的直点头。
小张顿时破口大骂。
当敲门声传来时，他才只好郁闷的闭上嘴，让自己走到了大门口。
刚打开大门，一群警察再次出现。
坐在沙发上的林焕脸色瞬间变化，但转眼间，又恢复了冷默。
并没有注意到的一群警察照例又做了询问。
直到小张带着纠结的态度，指了指脸色还很苍白的林焕，冷笑道：“那一天晚上，我们在医院的事情，你们的同事不会没跟你们说过吧？”
尴尬的一群警察只好转身离开。
听着他们脚步声的渐渐远去，林焕紧绷着的心才稍做放松。
“这些警察怎么天天往我们家里跑？”
“还不是因为百货店里的女店家被杀的事情，再次盘查我们。”
“明天我们就要去上班了，他们要是老这样纠着我们不放，这还得了？”
气恼的关上了大门，走回了客厅，小张让自己窝回了沙发。
“连卖早点的老太婆都知道，杀人的是女店家的老公，这些警察还到处盘查，太讨厌了。”
小张的念叨让林焕一阵心惊，原本以为已经结束了的凶杀案，竟然让警察一连来了这么多次。
想起了那一天晚上，在街道上看到的一切，原本想要假借着闲聊说出去，却又怕会暴露了自己曾经外出的行踪。
林焕硬生生的收起了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让自己默默的坐在沙发上。
一旁的小张还在向他诉说着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
似乎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女店家的老公。
那一天晚上，又有好几个目击证人，都看到了他们夫妻之间发生的争吵，林焕的心顿时不再害怕。
“她的老公在外头有外遇吗？”
“也不是，听说很喜欢赌博，又经常输钱，一没钱，就跑她这要钱，这一次，女店家说什么也不肯给，两个人还在街道打起架。”
已经知道了的情节经由小张这么一说，林焕顿时苦笑，“听你这么一说，她的老公还真有可能对她下毒手。”
小张连连点头。
对于警察的到来，小张似乎也感觉到有些晦气。
又闲扯了几句的他，靠在沙发上，不再作声。
当老板的一通电话打来时，坐在沙发上的他们飞快的离开了家。
穿着杀过人的鞋子，林焕顿时有了怪怪的感觉，但却还是强压下这种带着不安的情绪，让自己随着小张坐到了电动车上。
到了公司，老板把一份帐单甩到了他们的跟前，“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脸色还十分的苍白，但林焕不想让小张再次为了他们之间的事情而独自承担错误，抢在小张的手伸过去之前，扯过了帐单。
连看了几眼，林焕才发现，前些日子，他们在一家公司里开拓业务的时候，小花了一笔费用用。
“老板，当时函乐集团原本想要签署的合同的公司并不是我们，而是傲家，为了能够拿下他们公司的单，我们只好动用了一点资金和函乐集团的业务经理打通了关系，才拿到了这一张数额不小的单子。”
想起了前几个月，他们努力下的业绩，老板叹了口气，“你们动用的这一点资金似乎超限了？”
“老板，当时我们没敢控制在限额内，你也知道，函乐集团的单子数额相当不错，要是失去了，就太可惜了。”
郁闷的点点头，老板把目光移动到了他的脸上。
“得了什么病？”
本想告诉老板，是失恋的正常症状，但却又怕会因此遭来老板的责骂，只好苦笑道：“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酒喝过量了，引起了些胃肠的疾病。”
“那你要悠着点喝，要知道，上班老这样请假，是不太好的。”
“请老板放心，我们明天就开始正常上班。”
“这样最好，我看过你们上个月的月绩，成绩很不理想，原本想要扣你们的奖金，但看着你病成这样，就当是我对员工的一次体恤吧，下不为例。”
惊喜的他们连声谢过。
直到老板示意他们离开的时候，林焕和小张才眉开眼笑的走出了办公室。
一群女同事聚集来的目光里挂满了疑惑。
但林焕并不打算搭理，随着小张走出了公司。
再次回到出租屋里的他们脸上挂满了笑容。
找到了新的住所，乐风开心的带着之儿推开了朋友帮他们相中的一套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