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十六 酒
摇摇头，再次走到电脑旁的小张，虽然还在打着哈欠，但还是让自己专注在林焕玩着的游戏里。
阵阵的呼喊声从他们的嘴里不断传出，情绪瞬间高昂了的他们，全神贯注的样子，似乎已经不再有着之儿的影子晃动。
当一阵敲门声再次传来时，小张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电脑。
打开大门，一个陌生的女子对着自己骚首弄姿的摆着姿势。
小张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小声的询问着。
不见他对自己性感的身躯产生冲动，女子一脸的恼怒，“我的身材没让你感觉到冲动吗？”
想起了刚才的一幕，小张顿时苦笑，“小姐，你敲错门了。”
把目光定格在门牌号上，女子一阵惊诧，“没有啊，楼下百货店的大姐，说的就是这门牌号。”
又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小张顿时怒火中烧，“她给你们报个门牌号，你们就直接奔到这里，要是让你们上厕所去吃屎，你们也去吗？”
“你这人说话嘴怎么这么臭？心情不好，找个女人调剂一下，人家大姐也是出于关心。”
用力的关上大门，小张不再理会外头还在敲打着的声音。
但坐在电脑桌前的林焕脸色已经青了。
“这女人也太恶毒了，我只不过是失恋了，她有必要连妓叫到我这来吗？”
不想让他的心情再度烦闷，小张叹了口气，“上了岁数的女人，都这德行，要是她敢再叫人到这来的话，我们下去找她评评理。”
怒气冲冲的穿上鞋子，林焕扯着小张飞快的走到了百货店里。
脸上还挂着轻蔑的百货店女店家，对着一群老太婆努努嘴，“就是这个。”
一群老太婆瞬间把目光移到了他们的身上，露骨的样子让林焕又是一阵窝火。
“老太婆，我不就失恋了吗？你怎么连只野鸡都叫我那去了，不会是因为生意太差了，连拉皮条的生意都想赚吧？”
还没有嘲笑他，就让他给讽刺了。
女店家一脸的怒容，“女朋友跟别人跑了，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买不起豪车，怎么反倒怪在我头上了。”
林焕原本就已经紧绷着的情绪瞬间爆发，“你这老太婆，我失恋是我的事，你到处宣传别人的伤心事也就算了，叫妓女敲我的房门做什么？告诉你，我对你们这种类型的鸡没兴趣。”
轻蔑的女店家顿时冷笑，“小青年，花点钱，买个女人上床爽一爽，也好过你在家里郁闷，连这种小钱都不肯出，还指望会有女朋友肯跟你吗？”
从没有见过这般不讲道理的老女人，林焕的手一伸，指头已指到了她的鼻间，“你太过份了。”
一巴掌拍掉了林焕指着的手，“怎么，想动手吗？”
看着已围到了身旁的一大堆人，小张生恐林焕会冲动，连忙扯着他离开了百货店。
回到家里，看着还在生着闷气的林焕，小张苦笑，“你就别跟这种让人恶心的老女人计较了，气坏了自己多不划算。”
虽然觉得他说得有理，但原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心绪却让林焕迟迟无法恢复。
随着他眼中的泪水不断滴出，急得团团转的小张连声安慰，但却还是没有办法让林焕的情绪恢复。
因林焕的身体，小张不敢再提议饮酒，只好让自己坐在一旁干着急。
当泪水不再从脸上滴出的时候，林焕的眼中透出的全是恨意。
小张的心顿时有了些许的不安，“林焕，玩玩游戏吧，也许专注于某件事情，会让你的心情好一点。”
林焕点点头，让自己再次沉浸在电脑的游戏里。
当游戏结束的时候，已是三更半夜，疲惫的林焕站起身，麻木的走回了房间。
刚往床上一躺，小张已替他开了灯。
刺眼的感觉让林焕迅速的闭上眼睛。
“你怎么了？”
“灯光有些刺眼。”
飞快的关掉了房间里的灯，小张走向了客厅。
心知这个家伙今天晚上，打算睡在沙发上，林焕一阵苦笑，“床还算大，你就别委屈自己了，到床上躺躺吧。”
虽然觉得两个大男人，躺在一张床上，有些奇怪，但一想起床上的舒服，小张还是走回了房间。
一觉醒来时，床上的林焕已不见了踪影。
小张吓了一跳，连忙奔出房间。
客厅里并没有林焕的身影，目光瞬间移向浴室，紧闭着的浴室门，让他松了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他，昏沉沉的再度入睡。
一阵细微的声响突然间把他从睡梦中惊醒，看着依然只剩下自己的床铺，小张一脸的疑惑。
心里记挂着林焕的他从床上爬起，刚要打开房门，浴室里传来了一阵呕吐的声音。
小张叹了口气，心想，情这个字，真是累人。
走到浴室的房门口，小张轻敲了几下房门，但却不见林焕回答。
吓了一跳的他，连忙大喊，“林焕，你没事吧？”
呕吐着的声音再次传入耳朵。
小张急切的呼唤瞬间传出，但浴室里的林焕却不肯搭理，一直等待了半个小时，才见浴室的门被打开，林焕一脸苍白的从里头走出。
探头看了看还算整洁的浴室，小张一脸的惊诧。
窝回了沙发的林焕，拿起放在桌上的一瓶酒，往嘴一阵猛灌。
小张急了，飞快的奔到他的跟前，迅速的把酒扯到了手里。
“你的身体已经遭成这样了，还要继续饮酒？”
默默的站起身，林焕本想抢过酒瓶，但一阵眩晕却让他倒在了地上。
惊恐的小张连忙拨打了110的电话。
当救护车赶来的时候，林焕依然还在昏迷之中。
随着救护车奔进了医院，小张的心一阵阵的恐惧。
一边懊恼着自己昨天晚上的贪睡，一边惊恐的呼唤着林焕的名字。
把林焕送进急诊室，迅速的挂起的吊瓶和一系列的急救，终于让林焕恢复了意识。
睁开眼睛的林焕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顿时吓了一跳。
刚要起身，小张已把他按住。
“别动，你现在的身体很虚。”
看了看挂在一旁的吊瓶，林焕的心一阵轻松。
让自己闭眼睛，感受着医院里特有的安静。
直到身旁的一张床，又进来了一个病人，病房里顿时一片嘈杂。
被吵醒了的林焕瞪大了眼睛。
被看得发毛的病人家属，恶狠狠的回瞪了他一眼。
林焕才收回了视线，让自己呆滞的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
一直熬到了下午，当小张走出病房的时候，一群警察突然间出现。
呆滞着的双眼虽然朝着他们注视了好一会儿，但目光随之再度移向了头顶上的天花板。
看着他这时的状态，一群警察似乎有些惊诧，一连询问了几声，但却不见林焕作声。
直到小张回来的当口，见着被警察围着的林焕，顿时被吓了一跳，急急冲到他们的跟前，“有事吗？”
看了小张一眼，一个警察开口询问。
一连问了好几句，小张依然处于一头雾水中。
见着他的神态，再看看躺在病床上发呆的林焕，这名警察苦笑，“你们什么时候进医院的？”
“昨天晚上。”
“几点？”
“我也记不太清楚，你们问这些做什么？”
“昨天晚上，在你们楼下的百货店里发生了一起命案，女店家被人杀死在百货店里。”
惊恐的小张连声尖叫，“我们昨天晚上一直都在家里，直到林焕昏倒，我才打的电话报警。”
“我们也只是做个例行检查，我们在查看现场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们，昨天晚上，你和你的朋友，到百货店和女店家吵了一架，我们过来核实核实。”
“人要倒霉，连喝水都会塞牙缝，因我朋友失恋，这老女人让些妓女来敲门做生意，我们一气，才到楼下和她理论，但却反被她训斥了一顿，结果当然是好男不和女斗，直接回家了。”
“回家后，没有再出来吗？”
“警察同志，我朋友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他都病成这样了，你们还要怀疑。”
一群警察再次低头，关注着躺在病床上的林焕，只见他依然一脸的呆滞。
郁闷的把目光移回小张的身上，一群警察正要开口询问，小张已急急说道：“我的朋友因为失恋，受到刺激，已经连续喝了好几天的酒，他会晕倒也是因为饮酒过量，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去问问医生吧。”
一个正在失恋状态下的男人，一个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的朋友。
警察审视了他们好几遍，才转身离开。
随着他们走出病床，看着一群警察走进了急诊室，小张才让自己退回了病房。
走到林焕的跟前，见着他的情绪依然是呆滞着的样子。
小张苦笑，“这日子真他妈的太会开别人的玩笑了。”
目光从天花板处移到了他的脸上，林焕轻叹，“别担心，我没事。”
虽然答非所问，但小张还是有些欣喜。
“只要你养好身体，不要用酒精来折磨自己，兄弟我，就放心了。”
窝心的林焕点点头，让自己再度瞄向了头顶上的天花板。
当警察再次走进病房的时候，小张有些紧张。
“你说的情况和医生说的差不多，虽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但一场凶杀案，毕竟不是小案件，要是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还请你们也配合着提供提供。”
点点头，送走了一群警察，小张让自己窝回了林焕的病床前。
“我买了份午餐，你起来吃点吧。”
病床上的林焕却不见吱声，依然是一脸的呆滞。
小张叹了口气，不由分说的扶他坐到了病床上。
但不肯张嘴的林焕，眼中已带上了些许的冷意。
想起了自己在房间里听到的呕吐声，小张苦笑道：“吃点吧，酒精摄入过多，要吃点软质的东西保胃，你总不希望让别人知道你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的身体搞进了医院不算，还打算让自己绝食吧。”
林焕的眼中顿起怒意，本想发火的他，想了想，却突然间愿意吃起了东西。
当小张把餐品一口一口的喂入了他的嘴里时，林焕哽咽的对他说了声，“谢谢”。
窝心的轻拍着他的肩膀，小张低头整理着手里的残羹。
一连住了几天，当林焕的脸色再次有了些许的血色，小张才替他办了出院的手续。
有说有笑的他们回了房间，一连几天不见住人的屋子散发出了一种奇怪的气味。
皱起了眉头的小张忙碌的整理着。
坐在沙发上的林焕，从桌上拿起了一样东西，起身进了浴室。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小张并没有在意，继续清理着一地的狼藉。
窝在浴室里的林焕看着被自己塞在浴缸下的一套已经发霉了，并散发出恶臭的衣服，想了又想，都想不出要把他整理到哪个方位。
悄悄的打开了浴室的门，看着还在客厅里忙碌着的小张，林焕迅速的把门再次关上。
打开了浴室的蓬蓬头，听着热水流进浴缸的声音，林焕把衣裳搬进了马桶。
一连冲了几下，都没能把衣服冲走。
林焕急了，只好把衣服捞进了洗衣机。
倒了一大堆的洗衣粉，连续洗了几遍，但当他把衣服捞起来的时候，斑斑血迹依然没有被清洗干净。
郁闷的把衣服扔进洗衣机的滚筒里甩干了水渍。
拿出时，林焕摸出了放在口袋里的打火机，想要把衣服燃烧了。
但小张已经在敲打着浴室的门。
气恼的林焕一脸的纠结，“我正在洗澡。”
小张的脚步声瞬间传来。
林焕悄悄的打开浴室的门，透过缝隙，看到了已坐在沙发上的小张，心情一阵放松。
迅速关上了浴室的门，拿起放在蓝子里的一把小剪刀把衣服剪成了碎片。
当打火机点燃了衣服的时候，浴室里突然有了些许的烟气，林焕吓了一跳，打开浴室的门，再次瞄向客厅时，不见小张有所反应。
松了口气的他飞快的把洗手池里的残渣冲洗干净。
在浴缸里又泡了好一会儿澡，林焕让自己起身拿过一条浴巾，裹在了身上。
走进客厅的时候，小张抬起头，看着他依然湿漉漉的样子，似乎有些着急，“身体才刚恢复，怎么就这么作践自己了？”
他的关心，让林焕十分的感动，顿时红了眼眶里，似乎有泪水要滴出。
慌张的站起身，扶着林焕坐到沙发上，小张关切的询问着。
虽然已经瞄过了小张，但林焕却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在小张的殷勤下，林焕擦去了身上的水，穿上了一套睡衣。
本想让他再回房间休息，但林焕却不太愿意。
他们只好窝到了电脑前，继续着里头的游戏。
一阵敲门声突然间传来，当小张打开房门的时候，一群警察再度闯入了他的视线。
“你们怎么又来了？”
一脸歉意的警察们并没有直接退去，走进了林焕的出租屋，例行公事的检查了一遍。
不见有可疑的迹象，警察们转身离开。
刚关上门，坐在电脑前打游戏的林焕似乎有着一种解脱了的感觉。
软软的扶着电脑桌站起。
但双腿似乎已无法承受全身的重量，只好小声的呼唤着。
惊恐的把他扶回了房间，林焕刚躺下，外头又传来了阵阵的敲门声。
顾不上替他盖上被子，小张急冲冲的奔到大门处。
门刚打开，一群警察再次映入了他的眼帘。
对着一脸疑惑的小张，一个警察把一张名片递到了他的手里，“有什么线索的话，记得通知我们。”
点点头，目送着他们离开的小张才在纳闷中关上了大门。
回到房间的时候，林焕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轻轻的挪开了步伐，小张尽量让自己的脚步不发出声响。
窝回沙发的他，双眼直勾勾的凝视着手里的名片，内心一阵震撼。
前些天的境遇依然还在记忆里不曾消失，现在的这个老女人，竟然死于非命了。
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小张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先让自己顺着心情走，开心的站起身，在客厅里轻唱了几句。
房间里还在装睡的林焕突然间睁开双眼，疑惑的聆听着。
虽然内心的感觉一再的告诉他，这一群警察并没有发现些蛛丝马迹，但林焕还是有些不安。
那一天晚上的情景再次浮现。
心情的烦燥让林焕起身离开家门，在冷飕飕的街道上行走着。
已经关上门的百货店在林焕的眼里，看着十分的刺眼。
想起了女店家对他所做过的事情，怒从心起的林焕拿起了地上的一块砖，本想往大门砸去。
但百货店的门却突然间开启，正在和老公争吵着的女店家在大声的咒骂着。
这样的场景，对于林焕来说，并不陌生，和老公一向不和的女店家，一向最烦的就是老公找她伸手要钱。
之儿还在家里的时候，这个老女人就经常趁着之儿买东西的时候，朝着她诉过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