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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远离家乡 -- 第五十九章 哈尔滨的冬天

类别:其他类别 作者:艾月 书名:风雨曼陀罗 更新时间:2014-03-19 23:24:37 本章字数:2378

钟粟与赵七夕都在书店当收银员,活不累,一个月工资一千二,比超市多出三百。只是这里也不供饭,钟粟还得像从前一样每天都带饭。

赵七夕不但带着饭,而且把钟粟的那一份也带来了。钟粟的饭量也真大,每天中午吃了自己带的那一份之后,还能把赵七夕带的那一份全部消灭干净。赵七夕每次都是笑呵呵地看着钟粟把两份饭菜吃的干干净净一个米粒都不剩,然后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打嗝。

晚上下了班,两个人一块去86路公交车站。因为现在是冬季,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夜幕就降临了,到了下班的时候,天已经完完全全地黑透了。昏黄的路灯仍然在尽忠职守,不知疲倦的照耀着匆匆忙忙回家的行人。

在通往公交车站的这一段路程上,赵七夕的双手手下意识的挡在羽绒服前面,因为她的羽绒服上在几天前沾了一大片墨水,用了很多洗衣粉洗了半天也没有洗净,留下一片浅蓝色印记,在洁白如雪的羽绒服上蓝的扎眼,她舍不得花钱重新买一件,只好勉强穿着它上下班。下班之前穿衣服时总是背对着同事免得被发现,走在大街上时就用手挡着。

钟粟被冻得缩头缩脖,双手虽然带着手套仍然被冻得生疼,从书店出来时就一直揣在羽绒服的衣兜里,对赵七夕说:“你的手怎么不装进衣兜里?你不冻手吗?”

赵七夕掩饰着说:“我不冻手,不用装进兜里。”不禁庆幸钟粟真是个马大哈糊涂虫,和她一起上下班走了十几天,愣是没注意到她白色羽绒服上的墨水痕迹。

钟粟说:“你们东北人是不是都这么抗冻?我的手揣在衣兜里都冻得生疼。”

其实赵七夕的手都快掉了,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衣服上的墨水痕迹所以着,同时还嘴硬的说:“东北人都抗冻。”

钟粟说:“天啊,我都快被冻死了。”

钟粟的身体都快冻僵了才到了86路公交车站。

86路公交车实在不准时,二人等了半个小时仍不见它的踪影。

刺骨的寒风肆虐之极,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飘落下来,在昏黄的路灯映衬下,犹如闪光的刀子刺向地面。

哈尔滨的冬天真的是意想不到的冷,钟粟读过萧红的《呼兰河传》,里面描写呼兰河的冬天的寒冷写的极其生动,钟粟一直以为那不过是文人的夸大其词而已,现在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寒冷,反而觉得文章里写的还不到位。刺骨的寒风真的像刀子似的刮得人的脸生疼,虽然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寒风依然肆虐着穿透羽绒服钻入毛孔里,又从毛孔钻入血液中,最后从血液中执拗的钻入骨头里;虽然穿着厚厚的雪地鞋,十个脚趾头依然冻得如同被野兽咬噬般的疼痛;虽然戴着厚厚的棉手套,一双手仍然冻僵了似的无法屈伸。

赵七夕的手指也被冻的生疼,但是就是不肯揣进衣兜里,执拗地挡在身前就怕别人看到那一片扎眼的墨水痕迹。

旁边好几个人冻得直跺脚,钟粟也加入跺脚人的行列,还是冷得不行,干脆使劲蹦了起来。

一个驼背的鸡皮鹤发的老太太穿着旧式军大衣,扛着一个鼓囊囊的化肥袋子从钟粟身边走过,不停地喘着粗气。老太太看见地上的矿

泉水瓶,费力地弯下腰捡起瓶子放进化肥袋子中。钟粟心想她肯定是一个至贫至困的人,否则不会在风雪肆虐的夜晚还要捡矿泉水瓶。

突然想起某一篇文章里描写的山区里空巢老人贫困艰苦的生活,心里顿生怜悯。

赵七夕则在害怕地想:“到我老了的那一天会不会像这位老奶奶一样在雪天的夜里出门捡垃圾卖钱度日?”心中登时生出一股悲凉之意,无限的心酸涌上心头,那一刻她说不清楚是因为太冷了还是太害怕了,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哭泣,就转到站牌后面偷偷地哭了一会。转出来的时候,恰好86路公交车刚刚过去,钟粟正在一边跑一边喊着追赶公交车。结果没追上,不得不回到公交车站。说:“公交车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我犯迷糊的时候来了,害得我错过去了。”

赵七夕擦干了眼泪。说:“你犯什么迷糊了?”

钟粟没回答,反而问她说:“姐,你哭了?”

赵七夕说过她再也不会哭再也不会流眼泪,可是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尴尬地满面通红,嘴硬地说:“我没哭,是被风吹的。”

钟粟心想:“明明就是哭了嘛,真是煮熟的鸭子嘴这么硬。”

捡矿泉水瓶的老人家转悠回来了,钟粟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十元钱交到她手里,老人家浑浊不清的双眼感激的看着她,连声道谢,眼泪流了下来,赵七夕也拿出兜里仅有的三元钱,给了老人家两元。

86路车终于来了,钟粟和赵七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了上去。车里的人实在太多,挤得没有一丝空隙。汽车在满是大雪的路面上行驶了大概五分钟,突然来了个急刹车,顿时闹了个人仰马翻,有的人口中咒骂不停。

钟粟原本疼痛之极的脚趾被一个女人的鞋跟不偏不倚地踩中,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她的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拼命咬牙忍着才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哭出来。

回了“鼠窝”忙不迭地脱了鞋,发现被踩的脚趾肿的发亮,而且变成了深深的黑紫色。钟粟咬牙强撑着打来热水洗了洗脚,然后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屋子里十分的冷,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起身摸了摸火墙子,火墙子冰凉凉的,又摸了摸褥子,褥子也是冰凉凉的,好像那根本不是褥子,而是一床的坚冰。钟粟忍着脚上的剧痛到厨房用斧子劈了点柴,一边劈柴一边自言自语:“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钟粟将劈好的柴放进灶里,用胶皮点燃。火焰旺盛起来,钟粟蹲在灶边烤火,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白天上班的时候还想着晚上回来以后画幅画,现在却什么也不想做了,满脑子都是回家的念头,连工资也不想要了,就想明天赶紧回家。

回家的念头一直转悠到入睡之后,又像不久前一样,当她一觉醒来恢复了体力的时候,想到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了只会让妈妈和林月月等人看笑话,那样的话面子就栽大了。鼓励自己坚持下去,安慰自己说:“冬天熬过去日子就好过了,冬天过去了,春天就来了,春天来了就不会这么难熬了。”

安慰了自己一会后起身穿衣服,刚刚坐起来,一股寒气冻得她打了个打喷嚏,马上又躺了下来。

被窝里有电褥子所以十分暖和,对寒冷的恐惧和对暖呼呼被窝的眷恋让钟粟不想马上起床,总是不停地看表,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直到再不起床就要上班迟到了,才万分不情愿的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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