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对抗母权 -- 第二章 理想之路寸步难行

钟粟相信外公的话，认为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成功。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立志成为一名成功的画家。

因为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绘画上，所以，钟粟的功课总是跟不上，舒云督促的紧了，就努力一下把功课撵上去。舒云忙于工作无暇顾及她了，就又忙着绘画，功课就会再次落下。舒云有几次气急了，把她的画册全部扔掉了。每扔掉一次，钟粟都会心疼的哭好久，就像心被刀子剜去一块。

钟粟不止一次表明志向。每次都会被舒云嗤之以鼻。认为钟粟的想法太过幼稚天真。别人不说，就说你的外公，一辈子痴迷于绘画，什么成就都没有。还有就是三中的美术老师林然，他曾经也是一位爱画成痴的人，可是最后也只在三中当一名老师。林然曾经说过，中国在校的美术专业的本科生，有二十万左右，做画家梦的人，可能超过这个数字五倍到十倍，在竞争激烈的画坛，将一生投入进去才有可能出人头地。一个严酷的事实是，有的美术老师，画了一生，什么是艺术，都没有入门。画坛就是一个赌场，不要因为飘渺的画家梦而误入画坛这个赌场。一千个美术本科毕业生，有可能出不了一个画家。读美术学院，还不如去读师范。学一些生存的本事是最实际的。

舒云有一个朋友的女儿也是从小学习美术，还经常到国外参加比赛。因为这个女孩儿文化课不好，考大学之前特意到三中补习文化课，后来考上了一所名校的美术学院，可是大学毕业六年了，仍然没有在画坛画出一番天地，常常接受父母的接济才能生活下去。无论是林然还是这位朋友的女儿，都是活生生的前车之鉴，不能不引以为戒。林然的这番感慨，完全是因为自己梦想的破灭，理想的终成泡影有感而发。舒云忘不了他感慨时的表情，沉闷，痛苦，心灰意冷，将他原本帅气的一张脸扭曲的不成样子。舒云忘不了那一刻林然心灰意冷的样子，绝对不允许女儿走上他的老路。

钟粟不管母亲如何劝说，坚持己见，不为所动。打定了主意就算把自己的一生输在了画坛这个赌场，也要为理想拼搏一次。

妈妈对外公的评价，钟粟不敢苟同。她认为外公之所以没有在画坛成名，不是他没有这个能力，而是因为胸无大志，根本没想过依靠绘画成名。只是把它当成一种消遣一种娱乐而已。

无论钟粟如何反驳妈观点，舒云死活不同意她学习绘画。钟粟只好买了相关的书籍自学。她喜欢花鸟画，特意买来中国花鸟画大全，有时间就临摹。舒云扔了她的画册，她为此和妈妈进行了长时间的冷战。舒云在学校是教数学的，钟粟故意不好好学数学，以此进行反抗。舒云为了让她好好学习，就答应她，只要高考的分数能上清华，就同意她报考上海美专。

舒云是万不得已而骗人的，身为老师的她知道骗人的可耻，小时候舒继业就教她骗人的人最可耻，如果欺骗父母，那么父母这辈子都不会爱这个孩子，如果这个孩子将来长大了，有了子女，就会欺骗子女，那么他的子女将来也会成为可耻的骗子。

舒继业还特意讲了两个故事，其中一个故事讲的是有一个孩子嫉妒自己的弟弟得到了父母的偏爱，所以十分不喜欢弟弟。有一次弟弟病了，父母忙着工作，就让哥哥照顾弟弟，哥哥忙着和其他小朋友玩，总是忘记给弟弟吃药，父母问他的时候，却说谎给弟弟吃过药了，病已经快好了。弟弟的病越来越厉害，当父母发现的时候把他送到医院，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了。哥哥因为说谎欺骗大人差点害死了弟弟，父母因此十分生气，对他再没有和颜悦色过。

另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爱骗人的父亲，他的孩子学的和他一样说谎骗人，小时候说小谎，长大了说大谎，最后不学无术，竟然变成了一个大骗子。

最后舒继业还给舒云讲了曾参杀猪的故事，曾参是大思想家孔子的弟子，有一次要去集市，儿子哭着喊着要跟着去。孩子妈妈哄他说不哭不哭，爸爸回来给你杀猪吃，孩子听信了妈话，不哭也不闹了，曾参回来之后，立刻磨刀杀猪。妻子说我是哄孩子的话，他当了真，你也当了真？曾参说，不要欺骗任何人，对孩子更要如此。因为孩子以父母为榜样，如果父母说谎，将来孩子也会学你的样子，变成一个骗人的人，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言传身教”，舒云一直认为家长不可低估“身教”的力量，因为父母是孩子的启蒙老师，也是最容易被模仿的对象，她时刻秉着以身作则的原则亲自给钟粟做出学习的榜样，可是为了钟粟的将来，只得暂时把言传身教抛一边去了。

为了钟粟踏踏实实地学习，不得已说谎骗她。但是实在没有更好办法，钟粟的性格很拧，决定了的事情绝不更改。

放学之后，钟粟和她妈舒云一块回家，舒云的气还没有消，钟粟看到妈妈脸色不善，大气都不敢喘，一路无话。回到家见到外婆才感到轻松。扑到她怀里撒娇。

舒云见到母亲也是十分高兴。却不高兴见到钟粟撒娇，认为她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太没出息。说：“钟粟，复习去。”

钟粟故意在外婆面前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揉着太阳穴说：“头疼死了。”外婆果然十分心疼，拧了块湿手巾敷在她的额头上，对舒云说：“你让她歇一会。”

舒云无话可说，进了厨房，不一会出来了，说：“钟粟，不想复习是不是，去，到楼下买酱油。”说着，从兜里拿出十元钱交给她。

钟粟刚刚出门，舒云就开始看表掐时间。身为数学老师的她，做任何事都讲究效率，从来都是严格要求钟粟，一分钟就能完成的事情，绝对不能两分钟完成。

钟粟从出门到进门，一共用了两分钟四十九秒。舒云面色一沉，因为上一次钟粟出去买盐只用了两分钟三十二秒。做同样的一件事情只能进步，没有退步的道理。

钟粟看到妈妈不高兴，就猜出来超时了。实话实说：“有几个小孩在抖空竹，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舒云说：“你要是把玩的心思全部用在学习上，别说清华，美国哈佛都能上。”

钟粟笑嘻嘻地反驳说：“国外可不倡导中国式的死读书教育方式，妈妈，如果你在美国当老师，肯定下岗。”

舒云说：“我不认为中国的教育方式有什么不对。”

外婆看不下去了，说：“有人玩空竹，钟粟只是看了几眼，这有什么，不至于像你这样大惊小怪，还虎着一张脸。”

有人撑腰，钟粟登时威风起来。一脸的胜利式的微笑。

舒云最看不得有人溺爱孩子。她明显感到现在的学生越来越不好教，前几年教的是一批80后孩子，很让她头疼，现在教钟粟这一批90后孩子，更让她头疼。女孩儿全是公主，男孩全是王子，一个个刁蛮任性又娇气十足，以自我为中心，容不得父母和老师说半句不是。归根结底就是宠的，太过于溺爱导致的。所以她教导钟粟一向严厉，她可不想培养出一个千金大小姐，将来无法在社会上立足。

舒云说：“玩物丧志，钟粟的学习成绩一直不稳定，就是因为爱玩······”

钟粟打断妈话，说：“我没玩，我一直在画画。”

外婆说：“就算爱玩也无所谓啊，小粟还是个孩子，爱玩是孩子的天性。”又转过头对钟粟说：“但是不能玩过头了，学习可不能耽误，姥姥还要你考个好大学，给咱家光宗耀祖呢。”

钟粟说：“如果我能成为有名的画家，那不是更加的光宗耀祖吗？”

外婆说：“好，好，小粟一定会成为一个大画家。”

舒云不想谈论钟粟报考上海美专的事，就让她到厨房把鱼炖出来。

外婆感到很意外：钟粟什么时候会做菜了？

舒云说：“钟粟从桐乡回来的那一年，我发现她什么都不会做，七岁的时候她还会洗袜子呢，回来之后我发现连袜子都不会洗了，这还了得，我让她学着洗衣做饭，每个月必须照着菜谱学做两样菜。我可不想让她成为一个高智商的低能儿。”

外婆心中不快，心想这是在埋怨我娇惯孩子呢。

钟粟进了厨房，不一会厨房就传出她的一声叫喊，接着是锅碗瓢盘掉到地上的叮当声。舒云皱紧了眉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外婆已经进入厨房查看情况。原来是鱼泡在油锅中爆裂，滚烫的热油溅到钟粟手上，烫起了一排通红的水泡。外婆关了煤气，舒云站在厨房门口显得无动于衷，不是不心疼女儿，只是不想把她娇宠的连一点小伤也忍受不了。

外婆心急火燎的要出去买烫伤膏，舒云拦住她，让钟粟自己去买。说：“上次去药店用了五分钟二十秒，这次不准超时。

钟粟疼的龇牙咧嘴，顾不上母亲在这个应该体现母爱的时刻还如此不客气，拿着钱拔腿就跑。外婆责怪舒云心狠心硬，舒云也不说话，进厨房去炖鱼。

钟粟回来了，用了三分钟十秒，她是跑着去跑着回来的。外婆要给钟粟包扎烫伤，钟粟看见妈妈从厨房里出来了，摇摇头，自己涂上烫伤膏然后自己缠上绷带。

处理完毕，钟粟一拍脑袋，说：“坏了，烫伤之后应该先泡在冷水里冷却处理，我和外公学过的，刚才疼糊涂了，忘了这一点。”

舒云恰好从厨房出来听到了，笑了一下说：“受了点小伤，就糊涂了，脑子就不清楚了？”

钟粟不服气的说：“怎么是小伤，起了好多水泡呢。”

舒云说：“行了，别那么娇气。”

外婆看着生气，把钟粟搂在怀里，什么也不让做，一直到吃饭的时候才松手。

钟粟特别爱吃鱼，在饭桌上对其它的菜视而不见。外婆劝说钟粟不要挑食，否则会营养不良，说着就把一块茄子夹到钟粟碗里。

钟粟最不喜欢吃茄子，看见它登时没有了食欲。外婆想起来钟粟从小就不吃茄子，赶紧把它夹在自己的碗里。

舒云说：“钟粟挑食，我也说过她，您知道她怎么说吗？”

外婆说：“怎么说？”

舒云说：“吃自己喜欢吃的菜，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外婆说：“听起来挺像一句名言呢。”

钟粟说：“说不定有一天我还真的成了一个名人，那我说的话可不就成了名言嘛，也许会被很多人奉为左右铭呢。”

舒云在钟粟头上拍了一下，说：“吃你的饭吧。”

外婆问：“伤口还疼吗？”

钟粟说：“不疼了，没事。”

舒云说：“您不用管她，对于她来说，受伤是家常便饭，一会就好了。”

钟粟挽起袖子，只见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又挽起裤脚，腿上也是布满青紫於痕。说：“我常常受伤，疼一会就没事了。”

外婆心疼的不得了，以为钟粟的伤是被她妈舒云打得。小时候有一次钟粟因为吵闹，被她妈狠狠地揍了一顿。想到这只觉得怒火中烧，质问女儿：“你打她打得这么狠，让她跟我回桐乡去，免得有一天被你打死。”

舒云着实冤枉，只觉得哭笑不得。

钟粟说：“不是打得，是我自己磕的。”

外婆说：“磕哪了？怎么磕的？”

钟粟说：“做家务时总是磕在茶几上，值日时总是磕在桌角上。”

其实钟粟小时候做事就比较毛躁，只是外婆从不让她做家务，而且她在学校磕伤了也从来不说，所以外婆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这个毛病。

舒云说：“她做什么都是毛毛躁躁，就算咱家的客厅和学校的教室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她可能都会撞在墙上。”

钟粟悄悄地做个鬼脸，偷偷地乐。

外婆不喜欢舒云批评钟粟的语气。说：“钟粟是有缺点，但是你必须承认你也有错。教育孩子不能总是用批评的语气。否则，你的好心好意反而会让她起逆反心理。”

钟粟极为赞同外婆的观点，冲她直点头。

外婆又说：“应该像我这样说，小粟，干活一定要小心，别弄伤了自己。”

钟粟甜甜地答应一声：“哎。”

舒云早就知道母亲的到来让女儿有了靠山，说话做事更加肆无忌惮。虽然早就最好了心理准备，仍然气得不行。尤其是看到钟粟一脸满不在乎的笑容时，恨不得关她一天禁闭。

周六晚上，钟粟十分高兴。因为明天是周日，外婆说要和她去郊野公园，终于可以好好地放松一下。

外婆在灯下正在缝制帆布袋子。旁边放着两个一米长的木夹子。钟粟十分好奇，问这是做什么。外婆故作神秘，说等到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昆明的郊野公园始建于1990年，游人络绎不绝，是个绝佳的好去处。那里有黑龙潭的梅花，金殿的茶花，西山的玉兰，圆通山的樱花。周日的天气如钟粟所盼望的那样风和日丽，阳光普照。天公作美，钟粟可以痛痛快快地玩。游人们三五成群，有甜甜蜜蜜的情侣，有意气相投的朋友，有温馨和睦的家人。风中飘着醉人的花香，伴着悦耳的鸟鸣，混合着游人爽朗的笑声。

钟粟和外婆一人买了一支空竹。外婆是抖空竹的高手。钟粟曾经因为被外婆手把手的教过，空竹抖得极其美妙。此刻，祖孙二人珠联璧合，吸引了无数游人前来观看。

玩够了，外婆拿出帆布袋子和木夹子，看见饮料瓶就将其夹起放进帆布袋子。钟粟知道了外婆带着帆布袋子原来是特意做环保大使，也加入其中，一路走着一路捡着，到了中午，卖掉了所有的饮料瓶子挣了六元钱，买了两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后还剩下一元钱，外婆把剩下的一元钱与卖报纸的工作人员换了一枚硬币，交给钟粟，让她回家之后放进储蓄罐里。

在长椅上吃面包的时候，钟粟拿出画册请外婆欣赏。画的都是花鸟画与山水画。

外婆说：“为什么在家里不给我看？”

钟粟说：“在这里看有情调。”

外婆笑呵呵的说：“小鬼，怕妈妈骂，所以不敢让我看，是不是？”

钟粟嘻嘻的笑，算是默认。

钟粟的外公尤其喜爱花鸟画，外婆想到外孙女与他竟有着相同的喜好，只觉得非常欣慰。

外婆说：“小时候你就喜欢画画，画什么像什么，我和你外公都说你有绘画的天赋。”

钟粟说：“高考之后我就报考上海美专，你说好不好？”

外婆说：“你喜欢就好，，只是你想清楚了吗，画画可不一定能画出前途，万一将来一事无成你不怕吗？”

钟粟斩钉截铁得说：“不怕。”

其实钟粟心里是很怕的。当初妈妈不同意她报考美术学院时，曾经找过美术老师林然做说客，希望他能帮忙劝说母亲，谁知林老师不但不帮忙，反而劝她放弃这个虚无缥缈的梦想，接着就又讲了画坛是个赌场的道理，把一辈子赌进去也不一定能成功，然后就讲了他自己的亲身经历，林然也是从小 怀揣着画家梦报考了美术学院，是同一届学生中的翘楚，与一位同样热爱绘画的同学相知相爱，毕业后就结了婚，夫妻二人共同为同一个梦想奋斗拼搏，血拼了好几年也没有成功，因为他们没有其它的生存技能，有时只能到饭店端盘子赚钱，日子过得苦哈哈的，妻子终于熬不住了，放弃了梦想，也放弃了他们的爱情，离婚后嫁给了一位汽车技师，虽说没有大富大贵，收入却也颇为丰厚，过得十分安乐。林然后来开了个美术辅导班，学习绘画的人却寥寥无几，两年之后就关门大吉。林然消沉了好一段日子，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只有接着在饭店刷盘子刷碗。最后还是父母卖了房子凑了十万块钱走了后门，才来到三中当了美术老师。

林然还给钟粟讲了他的同学郝承志的故事。

郝承志的父亲叫郝强，同样是个画痴，但是画了一辈子的画也没有画出名堂，日子过得贫困潦倒，开了一个烧烤店维持生计。但是他心有不甘，一心希望儿子能完成他的理想，这一点从郝承志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来。郝承志刚刚懂事的时候，郝强就亲自手把手教他学习绘画，后来还把他送入美术学院学习。郝承志的绘画功底十分了得，工笔画油画的造诣都非常高，但是他最终也没有成为一名出色的画家。郝强给他取的名字叫承志，就是希望儿子能实现他的理想和志向，结果却是郝承志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回家继承了父亲的烧烤店。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

在林然讲诉的过程中，钟粟既感到压抑又感到恐惧，害怕因为自己任性而愚蠢的执着而走上了一条与林然同样的路，四处找不到工作，最后需要母亲拿出一大笔钱为她托关系走后门。

和林然谈完之后，钟粟也日思夜想了好长时间，难以决断。是放弃还是不放弃？是为了理想勇敢地豁出去一次还是为了将来可以更好的找一份工作放弃理想。

深思熟虑之后，钟粟决定为了理想坚持下去，再苦再难也要坚持下去，虽然仍旧时常胆怯，但是会开导自己战胜恐惧。

舒云想让她念医学院，认为当医生是前途无量的。当医生社会地位高，受人尊敬，容易交到朋友，在发达国家，医生可是最好的职业之一。舒云甚至打算好了，将来送女儿去澳大利亚当医生。因为有一个亲戚在澳大利亚首都墨尔本当医生，非常出色，钟粟去了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可是却遭到钟粟的强烈反对。

钟粟天生不是一个安分的女孩子，不喜欢一眼就可以看得透彻的人生，希望走出另外一番天地。

钟粟最好的朋友罗荟都说她幼稚的简直变成了弱智，还劝说她应该服从你母亲的决定，去澳大利亚当医生，你这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了，一辈子不会犯愁，还说什么你想报考美术学院，说好听点你是胸怀大志有理想，说白了你就是张开翅膀瞎扑腾，可是你也得找对了天空才能尽情地扑腾啊，画坛不是你能张开翅膀的地方，还是学医吧，从小跟着你外公耳濡目染不是学了不小医理吗？肯定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钟粟只要和罗荟谈论关于理想的事，总是被她枪子儿似的句子噎的哑口无言，总是被她在理想的火焰上浇下一盆盆凉水。罗荟是个非常迷信的女孩子，经常看《生辰八字算命》《星座算命》《面相大全》《手相大全》之类的算命书籍。经常对钟粟侃侃而谈，说无论是你的面相还是手相都显示你是一个受父母余荫庇护的人。难以成就一番事业，还是听你妈话学医吧，医生多好啊，高收入高地位，错不了的。

两个人在关于理想的话题上总是找不到共同语言，钟粟更为她如此迷信感到不可思议。为此，她在心里上有意无意的疏远了罗荟。

钟粟讨厌母亲给自己的人生规划目标指手画脚，也讨厌朋友不和她统一战线。期待着以自己的能力为自己搭建一个舞台，一个光芒四射别具一格的人生舞台，她相信以自己的天赋加上坚持不懈的执着和毅力，一定可以实现理想。她坚信“坚持就是胜利”的真理，认为只要有恒心有毅力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恒心和毅力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任何一个实现理性的人不都是靠着恒心与毅力成功的吗。钟粟相信别人能做到的事情她没有理由做不到。

缺少精神上的同盟让钟粟倍感孤单，外婆的到来成为她救命的稻草。如今只能指望外婆成为她的盟友。

外婆支持钟粟，在精神上给予她极大的安慰与鼓励。外婆倒不是相信钟粟真的能成为画家，只是觉得只要她喜欢她高兴，就支持她。如果将来钟粟真的一事无成，那也没关系，外婆打算好了如果真有那一天她会拿出全部的积蓄给钟粟开一个服装店。在她的家乡就有很多在城里开服装店的人，生意做得很好很赚钱，不但赚钱供养着父母，甚至在城里买了上百平米的楼房，日子过得非常好。

外婆一向认为无论男孩儿女孩儿，读书读好了固然不错，但是没有读好也未必没有出息。

钟粟哪里知道外婆所思所想，还以为外婆是对自己充满信心才一心一意地做她的同盟军。